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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 2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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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这次沈愆意失踪事件,启元帝大发雷霆,并指名谢长缨将这些贼人捉拿归案。
贼人?
谢长缨还以为是什么皇家秘史才给沈愆意招来杀身之祸,总觉得这次的刺杀事件有些不对劲,但她又说不上来哪里有问题。
淡淡的疑惑盘旋心头,但很快被一掀而过。
建国公府世子帐篷外,
沈一正站在外面侍候,他恢复的很快,休息一天就生龙活虎的了,完全不像是某个还在呼呼大睡的沈某人。
“沈一,找下你们世子!”谢长缨站定。
看见是谢将军找人,尤其当事人还是自家世子,沈一的眼神变得意味不明。
“谢将军好!世子还在睡呢!”
沈一先是恭敬地打了声招呼,若是仔细听,语气中带着股对抱大腿的渴望与谄媚。
可不得恭敬点,这可是未来的世子妃!
“那我先……”“走”字还未来得及说出口,谢长缨就被沈一生拉硬拽着进了帐篷。
待谢长缨进去后,“啪”的一声,沈一就把帐幕放了下来,挡的严严实实,生怕人跑了。
帐篷外沈一的话还在继续着:“将军,我家世子昨天可累坏了,担惊受怕的,您可好好安慰安慰!”
可不累坏了!
想起昨天沈愆意遭遇的“暴行”,谢长缨也不打算带他出去盘问了,要是被外人知道了,这心高气傲的世子搞不好直接陈尸在她面前了。
不过至于这安慰,
谢长缨看着榻上铺着的羊毛垫,桌上摆着的冰块,还有已经点燃的驱蚊香薰,她想这厮恐怕不需要。
……
沈愆意醒来的时候,屋内静悄悄的,烛火也没有点燃。
是以,当瞥见趴在案几上睡着的谢长缨时,他还下意识搓了搓眼以为撞了鬼。
本能地,沈愆意生出几丝隐秘的欢喜。
不想吵醒她,沈愆意又躺了下来,侧着身,闲来无事用目光描绘着谢长缨露出的侧脸:
首先是光洁的额头,很小巧,漂亮的干净利落。
接着是眉毛,细长细长的,谢长缨这平日里洒脱大气的模样少不了它的功劳。
再到挺翘的黑睫和紧闭的双眼,沈愆意都能想象到当这双眼睛睁开时,眼神里露出的似笑非笑。
沈愆意下意识的觉得,平日里漫不经心的谢长缨绝不像表面上表现出的那样。
他见过谢长缨招惹到麻烦时的不耐,也领教过他在皇帝面前狡黠的诡诈,有时她又像画本子里的仙女,每次下凡都恰巧能遇见水深火热的自己。
真不知道,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她。
沈愆意想的出神,怔怔地望着她:
随即,目光下移,转到谢长缨那有些干裂的嘴唇。
其实,沈愆意就连在睡梦中都惦念着昨天发生的事,可能连谢长缨自己都没能注意到:他在扑向她怀中时,自己的耳际被她的唇稍稍擦过。
若不是低着头,早就被谢长缨察觉到了。
依她的脾气,自己占了她如此大的便宜,定是要被刀枪剑戟、八大酷刑来来回回地试个遍。
就自己这单薄的身子,在性命面前装晕方为上上之计。
不过,此等丢人之事,沈世子经验寡少,加上“晕”的角度与力道没能把控完美,倒下时,卜数只偶,一只手附在了人家的一坨软肉上。
沈愆意羞得脸晕红,像是衍染上了女人用的胭脂。
这下他连睁开眼承受火气的勇气都消散于心,干脆一了百了,一路“晕”到了家。
回味起两次偶然的亲密接触,沈愆意非但没有预期中的嫌恶与拒绝,反而心中喜滋滋的,引得面儿上浮现了丝怪异的娇俏。
“咳咳!你注意点影响!”
谢长缨发誓,自己绝不是有意打断他的臆想。
任谁魇足一梦醒来后看见个大男人露出娇羞的表情,都会感到腹中一股排山倒海的压力。
听见这话,沈愆意笑而不语,翻下床,脚踩在柔软的地毛皮上。
欺身而近,倏然,沈愆意可以贴近了与谢长缨的距离,她甚至能数清沈愆意根根分明的黑睫。
“长缨,你可知我昨日发生了何事?”
开口,满满的委屈与怨念。
颇为不习惯这样坐位的谢长缨清了清嗓子,回道:“此次,我正是奉命前来调查世子您受刺一事!”端的是一副敛容屏气、正容亢色的姿态。
倒是忽略了沈愆意亲昵的“长缨”。
“昨日,我正在密林烧烤,天气晴朗,温度适宜。”
沈愆意适时地开了口,乖巧配合。
谢长缨不知从何处掏出张皱巴巴的宣纸,用笔记录,并点头示意继续。
“然后,忽遇刀剑偷袭,沈一和我拼命逃至密林深处!”
语调平静,语气未见有丝毫起伏。
自动想象出匪贼恶徒霸男强占良家清俊小公子的戏码,简直是惨不忍睹,惨绝人寰。
谢长缨现在有些不忍,不忍再去强行唤醒沈愆意屈辱的一夜。
心下难以抉择之际,也不禁感叹起沈愆意的格局,折而不折,若是常人面临此局面恐怕早已愤溃而亡,而他还能面不改色地描述案情,此等魄力,这沈愆意绝非池中之物!
沈愆意并不知,一个美丽的误会,就能让谢长缨对他改观,若是这样盘算,倒也谈得上是好事一桩。
“好吧,之后的案情描述的粗略些吧,别去细细回想!”
谢长缨开口提醒。
“地太凉太硬,硌得我骨头生疼,还有我的衣服价值千金就这么被撕破了……”
“行了!”
沈愆意剩下的话被谢长缨拦截,“沈世子,您被歹人所辱实乃迫不得已,以后莫要因为这事自卑敏感,小心翼翼,今天……今天就到这吧,待我走之后,狠狠哭一场,发泄完了就没事了,您放心,我把周围的侍卫丫头都调走,保证没人知道这事!”说着,谢长缨拍了拍胸脯,虔诚地保证道,带着股不易察觉的同情与恻隐之心。
“你等等!”沈愆意攥住了她的手腕,“我为什么要哭?”
“您不难过啊!那莫非因为您是上面的那一个?那您口味也真够独特的!”
从沈愆意手里扯回自己的手揉了揉,这家伙怎么攥的这么紧。
沈愆意不傻,加上风花雪月的事附庸多了,他一下子就明白谢长缨什么意思了。
“你以为我被欺辱了!”
不是疑问,是咬牙切齿的肯定。
“我懂我懂,是你欺负人家了!”
这沈愆意的上下位观念还挺执着,谢长缨不得不顺着他的话附和道。
“你可真……”沈愆意忍下冲动,争取端住,一字一句道:“我的衣服破了,那是因为我用来给沈一包扎伤口,我说地上凉,那是因为没有床,我只能睡地上,明白了吗?”最后四个字,沈愆意格外加重了尾音。
“懂懂懂!”
谢长缨忙不着慌地点头。
坐在羊毛垫上沈愆意听到这话,怒气不减反增,只能靠猛灌凉茶降火气。
他真想强行扒开这女人的脑子,看看这脑回路怎么长的。
要是他真和男人有什么事,那昨天他们两人发生的是什么?是梦吗?
不过还好,现在这女人缩起头装鹌鹑的蠢样甚得他心。
这样想着,沈愆意的心情倒是没那么糟糕了。
“子肃,听说你……!”
沈玉琬掀开帐幕,就看见两个人对着坐,一个脸上带着点怒气,一个脸上带着点惧色。
心里咯噔一下,别是小两口出了点什么事!
快步上前,一改常态的热络,拉着谢长缨的手:“谢将军,昨日在马场多亏了你救我。”
有个人替自己解了这尴尬的氛围,谢长缨心里挺情愿的:“举手之劳,不必挂齿!”态度恭敬且客套。
一旁的沈愆意则是竖起了耳朵,装似不经意地偷听。
“何止是昨天,前些日子你还不是在千佛寺救了我一命!”
说起这事,沈玉琬更加激动,抓住谢长缨的手用的劲也更大了。
“小事,小事,任何一个人遇到这种事想必都会施以援手。”
不邀功不谄媚,谢长缨并未因三言两语而受宠若惊。
沈玉琬看着这弟妹,真是越看越顺眼,恨不得马上让自家弟弟娶回来。
“姐,你们两人之前就认识了!”
二人聊得投机,沈愆意好不容易见缝插针问了句话。
“是啊,你之前不是还说人家医术了得都是瞎扯的?对了还有什么觉得人家是心怀不轨之徒,不应该……”
“好了好了,阿姐别说了!”
沈愆意有些委屈,不能怪他,要是早就知道那姑娘是谁,他怎么会说出这种话。
阿姐也真是的,就不能给他留个好印象吗!
真是风水轮流转,眼瞧着沈愆意默默地低下头,谢长缨心里不厚道地想着。
沈玉琬可没什么心思管沈愆意,现在她可一门心思都在谢长缨身上:“长缨,不如找个时间来沈府吃个饭,就当是感谢宴!”
“姐……”
“闭嘴!”
被吼了的沈愆意又感到委屈,他又没说不让她去。
沈玉琬笑眯眯地看着谢长缨,如沐春风,鬼使神差的,谢长缨应了句: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