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魂]不是天然卷是银时》三月的兔子

7、谈心时间需要严肃和一句笑话

　　松阳端着一碗煎得漆黑的草药过来时，千夏最终还是选择了伸手去敲了敲坂田银时的肩膀，她哼着有些厚重的鼻音，她提不起太高的音调：“我的确很可爱，是不是！？”
　　的确，她压下声音的时候虽然偏低，但是有一种黏糊的可爱，但是坂田银时是不会承认这一点的，于是吉田松阳选择出声去安抚了一下生着病也还不消停的少女。
　　“千夏，你的确很可爱，所以现在可以考虑把药喝了吗？”
　　“……噫。”
　　千夏有个不大不小的毛病，她不喜欢吃药，从小到大都是这样，西药的药片都好像要了她命似的，更别提这种苦味明显的草药煎出来的药汤——她可是连糖浆都觉得难喝的类型。

　　好吧。
　　他听见了少女不情愿的小声抱怨，然后接过碗就一饮而尽，三秒之后，千夏吐出舌头发出了阵干呕的声音。
　　还……她还哭了？
　　坂田银时发誓自己这是第一次发现地球上竟然有眼泪这么多的生物，张嘴又想要说出点讨人嫌的吐槽，但是他花了半秒钟时间最后决定闭嘴。

　　吃不了苦的少女眼泪花都被逼出来了，她赶紧把药碗塞回到了松阳手里，然后自顾自把自己团成了自闭的一团。
　　当老师的那位先生摇摇头，笑意包容又无奈，还安抚性地拍了拍千夏的后肩才抬步离开。

　　扯、扯。
　　过了几秒——或许更久一点的，千夏感觉到了来自袖子口的轻微拉扯感，她低头就看见了桂的小脸。
　　“糖，要吗？”
　　来自于小小武士的掌心里的一小袋金平糖。
　　——他是天使吗？
　　顿了两秒，千夏自顾自点了点头。
　　是的，他是天使。

　　“谢谢你。”
　　她蹲下来直视着小少年的眼睛：“假发。”
　　少女弯着嘴唇露出了个绝对无辜又好看的笑，下一秒，坂田银时捂着嘴巴‘噗嗤’笑出了声音，因为开口说得太自然了，千夏还没反应过来这坏小子到底在笑什么。
　　“……”桂小太郎觉得这位姐姐其实不太像这间私塾的老师的妹妹，反而更像是坂田银时的姐姐——他们为什么开口就能叫错名字！？
　　小少年认真地纠正着她的说法：“不是假发是桂，千夏小姐。”
　　“啊。”
　　千夏想，习惯害人不浅。
　　因为以前听过太多次‘つら’的这个发音，所以自己也说得顺嘴，毕竟两个音节的假发要比三个音节的‘桂（かつら）’要容易记住得多，她发誓自己可不是故意的！
　　好歹是初见面，想留个好点的初印象但是操作失误这种事情不也是很正常嘛？少女挺会自我安慰的，但是耳朵还是有些发热，连带着脸也是。
　　干脆自欺欺人想这说不定是感冒的原因，千夏站起来想自己可以先回房自己再看会儿书，她日语有些进步，说不定看俳句现在也能品出来一些美感出来。
　　话说回来，书，还在的吧？
　　千夏问了银时一句。
　　“还在你柜子里，没扔。”坂田少年这样回答道。
　　很单纯的，就只是听见这句话而已，千夏因此开始感觉到了开心，事实上从昨晚到现在她心情就都保持在很好的这个程度上面。
　　又露出了被银时叫成笨蛋的那个笑容，少女认认真真地直视了他的眼睛。
　　虽然不是第一天知道坂田银时的瞳仁颜色，但是离得近了再看也还是有着不一样的感受，千夏看着那抹偏暗的红：“银时，谢谢你。”
　　她伸出手去碰了一下银时的手指，想了想，少女补充着对他说：“我回来了。”
　　“想要让银酱对你说欢迎回来嘛，想得也太美了，开个门都能把自己开不见了的笨蛋——”说着这样的话还特意扭过去了脑袋，几乎是教科书式的傲娇范本，千夏忍下了自己去抱一下银时的想法。
　　“那我先回去拿书了。”
　　先一步走出训练场的吉田松阳就站在门边，抬步的节奏正好领先于千夏半步距离。

　　今天天气很好，带着初夏应该有的热意，吉田松阳停下了脚步——他走路的声音很轻，以至于还在走神想着中午是不是该睡个午觉这个问题的小姑娘直接撞上了他的后辈。
　　松阳站得很稳党，连带着声音也平稳得不行：“要聊聊嘛，千夏？”

　　下意识抬手去勾了勾自己的发尾，千夏想去看这个人的脸，犹豫了几秒之后还是把视线固定在了男人的下巴上。
　　她想着，松阳长得果然好看，哪怕性别不同，身为女性的自己也不免有些羡慕他看起来实在是好的皮肤状态。
　　“好啊，老师。”于是，千夏回应。

　　男人的视线落在了少女自然垂在身侧现在却又握成拳头的手，叹气声响起，他走在前面引着少女走到了他自己的房间。
　　风送着一阵暖意直直穿过院子进入屋内，千夏不习惯正坐却也还是乖巧得保持着这个礼仪，她把视线固定在了榻榻米的边缘，直到松阳将一杯茶放到她的面前。
　　“我的直觉……虽然这么说会有些奇怪，但的确是因为这个。”他端起自己的那杯，里面茶梗是立起来的。
　　“总觉得千夏和上次见面时有些不太一样了，不是坏的意义上来说，只是有一种‘微妙’在。”

　　吉田松阳的声音不疾不徐，对于千夏来说也是恨不得一直听下去的好听，她双手虚握成拳摆在膝盖上，这次的沉默持续了很久很久。
　　在回家之后的第二个月，千夏想过自己是不是可能还会再来到这个地方，少女本来也有着她自己的奇思妙想，所以不断勾画过那样子的可能。
　　不是没有动过自己能做点什么去挽救未来的想法，但是她能做什么？千夏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做不到，她就只是在任意门之后的异乡来客，甚至能有处屋檐可以遮风挡雨都是托了吉田松阳善良的原因。
　　她也想过自己是不是没办法再面对吉田松阳，因为隔着屏幕的少女也见识过了虚杀人不眨眼的模样。
　　直到现在，千夏这才发现自己或许在知道虚之前就已经见过了吉田松阳，所以没办法把他和他完全地联系起来——松阳就是松阳，她现在还是不会因此害怕。

　　“松阳老师。”少女问他，“未来会很可怕，但是肯定也会到来。”
　　“我不喜欢未来，我喜欢私塾，你和银时，还有桂和高杉，但是未来很糟糕，怎么办？”

　　语序颠三倒四地，但是松阳也听懂了千夏想要说的意思，他露出一副怔楞的表情，随即笑得宛如春花温柔。
　　“千夏，你很特别。”
　　“明明之前从来没有见过面，但是在你眼里，好像‘我们’也是特别的。”
　　“是因为什么呢，我想过这个问题却没有得出来答案，也因为千夏你没有哪怕一丁点的恶意，所以这个问题也被搁置了下来，不过其实我也有所察觉就是了。”

　　“没有要求其他回报的，你认真地在喜欢着这个世界。”
　　“所以为什么不试试相信呢，这个世界虽然和你的那个并不一样，虽然或许你还会回家，但是这个世界也在欢迎你。”

　　“不是，不是一件事情。”
　　千夏急于开口想去对他说那件事情：“你会出事，真的……还有虚……”

　　“千夏。”
　　吉田松阳放下了茶杯，杯底桌面磕碰出来的声音却让千夏下意识闭上了嘴唇。
　　他弯起眼睛还有嘴角。
　　“别告诉我。”

　　“如果你终究是要回家的话，不说不牵扯，你就还可以抽身离去，不是吗？”

　　“可是……”
　　千夏咬着嘴唇，她目光快速又失礼地描过吉田松阳的笑容。她突然不知道怎么用还不熟悉的日语去表达自己想要说的意思。

　　这里有银时和松阳，还有刚来到的桂与高杉。
　　有着故事开始之前最美好的松下私塾，还有格格不入又被接纳进去的我。
　　我想过，如果可以再来到这里的话，一直待下去也不是一件坏事。
　　哪怕很短暂的接触过一周，在这儿也有家的感觉。

　　“松阳，‘守护’这个词所代表的意思，不是武士的我可以做到吗？”

　　如果我可以做到，如果我没有去做，如果还是那样子分崩离析各自为营或前行或停滞或回首的未来，那我会觉得是我的错。
　　虽然可能太自说自话了……但是对于平凡的小女孩来说，这本身就像是奇迹。
　　哪怕一点点可能性也好的，我想要保护这片梦幻仙境——守护你们。

　　“千夏，要和银时他们一起练习吗？”
　　男人乐了，“会很辛苦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