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劣性信息素和他没心的男人》骨肉茶

45、第 45 章

　　迈吉被海纳威塞进车里带走了，艾伦坐在两个大箱子叠起来的椅子上，默不作声抽完两支烟——才好歹止住了微颤的指尖。
　　真他妈的，太危险了。
　　他掐着眉心，无效地逃避眼前更大的麻烦。
　　“你完事了？”冷冷淡淡，也并没有不耐烦的感觉。
　　……逃避果然没有用啊。
　　艾伦这才抬头，眯着双碧绿的眼，“啊，完事了，要是没有别的事你可以……”
　　齐斩抡起一拳，在加尔错愕的尖叫作为背景音下，那拳头像颗陨石朝着他的脸砸过来。
　　艾伦整个人被从那些箱子上掀了下来。
　　他抹了下嘴角，吐出口血水，心想真是没天理了，这小子还要拿他泄火吗？！
　　“我说你啊……”
　　他的领口被齐斩揪起，那只冒着火星的拳头在边上以一个预备式等着，但凡他再多说一个字，就必然会遭到二次攻击。
　　眼镜下的目光收敛了一惯不恭神情，他对向少年人因愤怒而几乎失控的五官，叹了口气，“安余他什么都不知道，你能不能别用那种好像被背叛一样的表情看我，就算是我也会有负罪感的好吗？”
　　齐斩并没有马上松懈下来，他的目光是斟酌是敌意，唯独没有这一年多时间建立起来的微薄信任，这是真的不信他了啊？
　　艾伦当下缓过神来，也许这小子从来就没有真的相信过谁吧，那一切只是他为了稳固自己想要的生活而做出的让步。
　　“唉，”艾伦搓了把脸，“真的，安余帮我过，我怎么可能把他卷进这样的事里？他只是给玛库提供过那种含有巨大虫信息素的针剂而已，别的什么都不知道。”
　　没错，比起这个库房里正在酝酿的事，私下和基地外人员交易巨大虫的幼卵合成违禁试剂什么的，好像根本就不算什么事了。
　　齐斩这才松了手，艾伦有气无力地坐了回去，长出口气。
　　“安余他，不会做伤害别人的事，”齐斩难得如此正经地跟他谈论安余，这更像是个通牒，年轻的alpha垂着双深邃漆黑的眼，让人瞧不清那眼底翻滚情绪，“他拿你当朋友。”
　　“我当然知道，不过现在最危险的人不是安余吧。齐斩，就算海纳威口头答应了你，你已经看到了，猜到了一部分，就不可能再置身事外。假如，你刚才真的朝这里堆积如山的武器开炮，你将阻止一场蓄谋已久的暴动，会成为基地的大功臣，但那样的话你几乎没有可能再和安余平静地生活。你做了选择，可海纳威未必就让你如愿，他那个人……”
　　不讲信用？不择手段？还是难以同旁人建立信任关系呢？不过说起来，alpha不都是那样的吗。
　　齐斩沉默了会，盯着艾伦疲惫的发顶，缓缓开口，“你们反A组织为什么会跟监督局的人搞到一起，背后又有谁在推动这一切，那个人的权利大到能从奥林匹斯运武器出来……”
　　艾伦倏地抬头，张开嘴，却半天吐不出半个字。
　　“我不想知道。”齐斩蹲下去，与艾伦直视，“艾伦哥，如果逃不开，在这狭小的封闭铁笼中，我们还能去哪？”
　　艾伦胸腔起伏，手心竟然出了汗。果然，alpha全是他妈的一个德行。
　　“哈……”艾伦捂住额头，笑得比哭还难看。
　　回去的路上，艾伦背着最终体力和精神耗尽而昏睡过去的加尔，无声地与齐斩并肩前行。
　　他们目光放光地望着天空，今晚是个上弦月的好天气，星河灿烂。艾伦放空得太认真，被结实地绊了跤，险些摔了加尔，他感叹自己大概真是年纪大了。
　　齐斩一直在往前走，并没有等他的意思。这很奇妙，他们明明走在一条方向，但却并不是同路人。
　　“去奥林匹斯怎么样？”艾伦对着少年日渐宽阔的背影说。
　　齐斩定住脚步，转过头来。
　　艾伦对他笑了下，“零区本来就是不该存在的地方，你就带着安余一起回奥林匹斯吧。如果是你的话，应该是可以办到的吧？”
　　少年人定了两秒，渐渐睁大了眼。
　　带着安余……一起？
　　“那个地方，”齐斩的眉毛不自觉地拧了起来，也许只有在提到某人时，他的表情才会如此的鲜活，他说，“那个地方不适合他。”
　　艾伦哼了声，“正如你所见，我们要做一件能让整个基地天翻地覆的大事，到时候奥林匹斯也必定受到冲击，你就趁那个时候带安余一起回去。那个颜查，看他那样一定很乐意帮这个忙。”
　　“他的确愿意，”如果是带着安余一起……齐斩说，“我以为你很讨厌那里。”
　　“我当然讨厌了！那些alpha的大人们，把住的地方取名奥林匹斯就真以为自己是神明了？他们掳走了我的妻子，你应该听说过吧？”艾伦将加尔往上颠了颠，像在扛一袋米，玩笑般地说，“我怎么能让他们好过呢？在那个时候他们把我交给监督局处理，那是个致命的错误。”
　　安余曾说他会来零区是艾伦带来的，可又是谁告诉了艾伦这个地方？带着奥林匹斯珍贵的omega私奔这种事，是必定要以命偿还的。
　　齐斩脑中丝线连成了一个环，原来从那么早开始……
　　“柯兹摩大公在那个位子上坐不了多久了。齐斩，用蒙住双眼得来的安稳是不会长久的，这可是过来人的劝解。你想抓住什么，那就去掌握什么，你想得到安余，那就必须改变这个不允许AB和BO结为伴侣的规则。”
　　规则？挑战奥林匹斯的权威吗？
　　月色如洗，站在光中的少年脸上带着惊愕，那惊愕并非出于恐惧；那像是蝴蝶第一次见到花开，第一次见到日落，第一次拍打翅膀远离地面。
　　那是另一种可能。
　　“所以说到底，我们还算是一边的。”艾伦在少年人小臂拍了下，“不管你多么抵触，人还是会走向自己应走的道路。”
　　真是卑鄙，齐斩攥紧了拳头咬牙切齿，“多活几年的人都像你这样卑鄙吗？”
　　艾伦笑的得意，“是啊，大人都是这样卑鄙的。”
　　对于齐斩，诱惑是没用的，他的心已经有了定所，那么能打动他的就只有“希望”。
　　*
　　星星点点的红光一闪一闪，齐斩停下脚步，与安余走了个对脸。
　　一个上坡，一个下坡。安余嘴里叼着烟，那根烟亮了下，又暗淡下去，安余的脸在烟雾后显露出来。
　　齐斩将这人从上到下地打量；胡乱打理的头发，靠着烟强打精神的困倦的脸，褶皱的白衬衫，有些磨了边角的黑裤子，一双带子随时可能断开的夹脚拖鞋。
　　——这个就是他想得到的人。
　　“你出来干什么？”他先发制人，用平常的语气掩盖自己鼓动的心音。
　　“你说去接加尔，眼见天都要亮了，我怕你俩迷路躲在哪哭啊。”安余跑过来几步，离近了观察齐斩背上的omega，主要是去闻加尔身上有没有酒味。
　　“只是睡着了而已。”
　　“你们一直在酒馆里待到现在？”安余问。
　　齐斩“嗯”了声，十分不耐烦一样加快了速度。安余不明所以，等齐斩将加尔放在一楼诊所床上后，开了灯就要去为加尔检查一番。
　　他的手离开关只有一个指节的距离，手腕被齐斩抓了个正着，一转方向拉着他就往外走。
　　“诶？”对方是使了力气的，安余被动地眼见就要出门，“这是干什么？”齐斩那着急的样子，好像再不出去这房就要塌了。
　　齐斩抿着嘴巴没有回答，手中的力气却很执着，连拉带拽地拖着他上楼，开门，将人推进去，关门，一气呵成。
　　安余就莫名其妙被从一楼掳到了二楼，莫名其妙被好像很急躁的齐斩一把甩在墙上，莫名其妙地与关门声同一时间，被齐斩压在了墙与胸膛的夹缝中。
　　……
　　安余满脑袋的问号。
　　他恍惚的时间并不长，同样漆黑的屋子里，少年急促的喘息就在自己耳旁，紧贴着他的皮肤着火一样散发着热能，下一秒衣服烧起来好像也不奇怪。
　　安余顿时僵住，这突然之间的……
　　“安余哥。”
　　因为很痒，安余侧了侧头，那口热气被激怒一样，竟追了上来，不止更过分地往他耳朵上喷，还胆大包天地在他耳垂上吸了下。
　　安余整个人都止不住地一抖。
　　这去个酒馆是发了什么疯？安余的确没从齐斩身上闻到半分的酒精味道，可这个一边粘糊糊叫他名字，一边恬不知耻往他身上蹭的人是有什么毛病？！
　　如果是在以前，他相信自己可以毫不在意拍拍齐斩的脑袋，夸一句“长大了”，然后让孩子自己去厕所解决。
　　但是现在不行了，自从过了那个漫长的易感期，什么东西就好像发生了变化。他们相处的模式，在只有两个人的时候，空气是这样粘稠的吗？他们平时都在说些什么？想不起来了。
　　为什么会这样自然地对他做这种举动，不觉得羞耻吗？希望他怎么回应？不是已经告诉过他不可以了吗？
　　连番的疑问挤压在他的头脑中，而那个热腾腾的躯体将他围得越来越紧，刚才攥着他的有力骨节这会正在他的裤缝处摩擦，带起腰背一阵酥麻诡异。
　　“你……易感期……”安余结结巴巴，深吸口气要发脾气，齐斩大腿好快地抵在他两腿间，跟着就是向上一顶。
　　挤压的火气被这一顶扭曲成让人要摔锅砸碗的羞耻声音。
　　安余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向上颠了下，完全靠在了齐斩肩上。
　　不是吧，不是吧？
　　“别再提那个了，”齐斩被他一张口的话搞烦了，有些霸道地打断，“我又不动物，不是光发情才会这样。”
　　“你这不就是在发情！给我站好了说话！”安余在他背上砸了下，好像砸在什么铜墙铁壁上。
　　这就是晨跑的威力吗……这小子长速是不是有点太惊人了？
　　“不要，”粘人精还在往他身上拱，蛮不讲理地拉开了他的裤带，“因为安余哥并不讨厌这个不是吗，你也是在发情吗？”
　　安余倒吸一口凉气，这混蛋会不会贴得太过分了？“你滚开……”
　　他要推开齐斩，但命脉很快被拿捏，整个人软得向下一滑，看上去就像因为害羞主动将头埋进他肩窝一样。
　　不是，这家伙手怎么这么快，这是蓄谋已久，这种事……安余抖了下，难得虚弱，“松手，我保证不打死你……”
　　“你也不是无动于衷的。”齐斩咬着他的耳垂，含糊着。
　　废话，这不是废话吗！他也是个正常男人，而且因为家里多了个人，已经一年多没有正常解决过了，被他这样胡乱地……没反应才不正常吧！
　　但他从不会让齐斩碰，应该说齐斩也心知肚明这是不被允许的，这种生理上的反应并不像易感期。易感期的话，顶多算是种治疗手段，可是这样，这个不就是……
　　齐斩说：“我也要帮你。”
　　“不需要……你别……”
　　再凶悍的男人，被拿捏了这里也是没办法的。所以说，不是你的错，你不是自愿的。
　　齐斩听着安余愤怒的威胁逐渐转变为带着骂声的喘息，最后他甚至错觉安余无意间泄漏了几声不甘心地泣音。
　　会有那样的一天吗？这个人老实地窝在自己怀里，任自己把他欺负到哭。
　　是他的。
　　成为他的。
　　“安余……”
　　想把他圈在这里，哪都不能去，谁都不要见，什么也不需要知道。
　　如果能那样，该有多好。
　　*
　　叁区监督局处，为omega特别开设的咨询室门被推开，被临时派给颜查的下属神情微妙地汇报说有人在监督局门前，指名要见颜查。
　　颜查有些疑惑，说那就让人进来啊。
　　但是，对方并不是omega，进来这里不太合适。
　　？
　　颜查越过那下属，看向门外少年。颜查开心地推开了下属，自己迎了过去。
　　“齐斩，我就知道你会来找我！”
　　“跟你回奥林匹斯那事，不是不可以。”齐斩说。
　　颜查开心坏了，“你终于想通了！”
　　“我要再带一个人。”
　　“啊？对方是你的……不，没关系。”颜查即刻想到在厂房中，被齐斩保护在后的那个omega，这种时候他哪还敢问东问西，连声先答应下来，“当然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