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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召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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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令觉得自己非常的憋屈,昨天不明不白的就从周府回来了,今天刚刚天一亮,周府的小厮又来通知自己说案情有重大进展。
等等,查案难道不是我们县衙的事情吗?你们自己在哪里查那么起劲合适吗?你们的眼里还有我吗?
恼怒是肯定的,但是作为一方县令,这也是他的本职工作,整理好后他便呼啦啦的带着一群衙役上了周家。
抱着一种“本官不好过你们也别想睡”的奇怪心态,县令还派人去把昨天所有掺和进来的大夫们都请来了。
一个也不能少!
到了周府门口,一个去请济春堂吴大夫的衙役气喘吁吁的匆匆跑来,“大人,没人啊。”
“没人?”县令一怔,心中颇为遗憾,这人不齐啊,“莫非是出诊去了?罢了,诸位随本官先进去吧。”
周府的正厅,此时人已经坐的满满当当,周夫人那肥硕的身体依旧窝在一张椅子里,衬得下手处的柳姨娘更加的温婉动人。
另外一边林洛的面前摆着好几样的瓜子点心,手边的茶水也时不时有丫鬟蓄水。
一袭青衫的陆亦然嘴角挂着温润如玉的笑容,手中却是细致的剥着花生壳,就连红衣都小心翼翼的搓下来,这才圆润的花生放在一旁的盘子里,供身边的姑娘随时取用。
让县令脚步为之一顿的,是主位上坐着的那位瘦的只剩下皮包骨头的中年男人。
他整张脸上都是苍白和颓败,脸上因为没有了脂肪而凹陷下去,只有一双眼睛依旧透露着精明和锐利。
“周老爷?”县令不由得加快了脚步赶上去,心中暗暗地开始骂那群庸医,还说人家命不久矣,今天人都能下床了!
惊讶的不仅仅是县令,还有他身后的那群“庸医”们。
这莫非是神迹?那人分明眼看着活不成了啊!难道是回光返照?
若不是现在是在周老爷的地盘上,这群大夫可能已经开始将周老爷当成是什么稀奇物种开始研究了。
“县令大人别来无恙,”周老爷虽说人已经能够下床了,不过从说话的声音还是能听出他的虚。
俗话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更何况周老爷这分明是在鬼门关前面晃荡了一圈。
各方坐定,周老爷也不含糊,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今日请各位前来,是为了让各位做个见证,缉拿害我周府的凶徒!”
众人一听心中了然,果然是为了这件事情,视线也不由得落在了一旁还在喝茶吃花生的小姑娘身上,眼中也多了一份的怜悯和幸灾乐祸。
小小姑娘学艺不精,看来是要被周府报复了吧!
“这次要多谢林姑娘出手相助,若不是林姑娘医术高超,救老夫这一条性命,恐我周家的偌大家业会落于歹人之手啊!”
林洛这才拍了拍手中的碎屑,白净的脸上浮现出的笑容,颇有几分慈悲的味道,“救人性命是医者本分。”
对于林洛来说,周老爷所患的“绝症”,纯粹就是一种简单的食物相克之毒罢了,解起来轻松的不得了。
今日清晨,周老爷醒来了解了事情的原委,对林洛便是感恩戴德,毕竟这可是救命之恩啊。
不过林洛对周老爷所许诺下的丰厚诊费颇为不屑一顾,最后让周老爷给了她一个“终生免费吃遍周家名下所有美食”的承诺。
从今以后她林洛就是杜江楼最尊贵的客人!想怎么吃就怎么吃!
对此,秋汐是拦也拦不出,并且表示林洛是个败家玩意,间过见色忘义的,见吃忘财的是真没见过。
“我周某人在飞霞镇经营也不是一两年了,这么多年也算是闯出了一些名堂,不说万家生佛吧,平日里修桥铺路的钱周某也没有少过,可是没想到啊……居然还保不住老夫和老妻的性命!”
“啪”的一声巨响,周老爷一巴掌拍打在了一旁的茶几上,就连茶碗也震得溅出来茶水。
原本还在心中暗叹“好茶”的县令也是被吓得手一抖,差点就把手中的茶碗给扔出去。
“胡说!”县令阴沉着一张脸,好茶也没有心思去品鉴了,只想要周老爷给他一个说法,“本官自认在任上还算是勤勉,您这是何出此言呐!?”
他是一方父母官,整个飞霞镇的刑名由他掌握,如今治下的富户却说保不住一家的性命,没有安全感,这不是在硬生生的打他的脸吗?
“县令大人如此勤勉,怎么会帮贼人给周老爷牵线搭桥?还差点送了周老爷的性命呢?”
林洛嘴里叼过了陆亦然投喂过来的麦芽糖,一副吃瓜群众的口吻在旁边煽风点火。
有零食吃,有好戏看,她最喜欢这样的生活了!
“黄毛丫头!你莫要血口喷人!本官……”县令被气的腾的一下从座椅上站了起来,指着林洛脸红脖子粗的就想要训斥一番。
被训斥的林洛却是撇撇嘴角耸了耸肩膀,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反倒是身边的陆亦然双眼之中闪过了冷芒,看的县令心中一惊。
“县令大人好大的官威啊,是什么给了你如此大的狗胆?”陆亦然话说的声音不大,但是语气却是让人遍体生寒。
县令能够肯定自己感受杀意,自己一个浸淫官场多年的人,居然在一个小子的身上感受到了压力?
不对劲,这小子肯定是大有来头!
如此的威压绝不是一般人家的子弟能够培养出来的!
能够在官场摸爬滚打多年的也算是人精了,县令不做多想便压下了心头的怒火,对周老爷说道:“还请仔细说来。”
周老爷没有立马解释,而是对一旁点了点头,立马从外面就有两个仆役压着一个浑身被捆绑的结结实实的女人进来了。
那女人正是柳姨娘。
如今的柳姨娘已经没有了当时的风姿绰约,整个人的身上都充斥着狼狈的气息,头上钗环凌乱,身上的衣服也皱皱巴巴,脸上的泪水混杂着灰尘,原本如翦水的眸子此时也尽是恐惧与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