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夜露死苦 ...
-
湖水幽暗的微光，在水底深处建筑里一扇扇自穹顶而下的落地窗外粼粼闪烁。鱼群与底栖生物们摇曳的黑影被投射到斯莱特林休息室的墙面与地板，给室内染上一片暗绿色的阴影，然后又优雅而迅速地悄然滑开。
“我不能理解。”小女孩一只手握着圆桌上的长颈瓶，一边对她身边的高年级女生喃喃说道，“詹姆斯·波特。总是波特。”
飞行课结束后的那天下午，彼得·佩迪鲁终于能不负众望地把人带到了黑湖岸边的空地。在那里，一场魔咒齐飞、弹火四溅的真人快打（Mortal Kombat）正在激烈上演，不合季节的魔力激流与火焰伴着射击声和蓝色紫色的魔咒穿梭于林木之间，堪称魔法与机械融合之极限——
一般路过的西弗勒斯：“你们差不多得了。”
被一个端着枪的莉莉和一群疑似厉火雏形的小火龙追着绕树跑的詹姆斯，听到这话顿时停下脚步，开始抱树干嚎：“我不要你救我！我就是死这儿，爬到树上住一辈子被护树罗锅掐死，也不想要你这个古灵阁小妖精投胎的假麻瓜救我！”
“……往死里打，谢谢。”西弗勒斯毫不犹豫地转身，直接大步离开林地。彼得尴尬地站在一旁全程目击。
詹姆斯傻眼了。这也太快（太敷衍）了一点吧？莉莉跑过来，隔着几棵树挥动魔杖，把快要引到他身上火苗一次清掉，看起来一样失望：“我让你跟我打架，没让你自由发挥啊？！”
格兰芬多的男生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发：“诶嘿，我不寻思着这么更逼真一点嘛。”
詹姆斯·波特，骄傲的男孩子，自信而充满正义感的纯血格兰芬多。休息室里，听她复述这些的学姐暗自摇头。那孩子甚至连苦肉计都愿意替你施，就为了一个随时同黑魔法沾边的斯莱特林女孩能跟她“过于正直”的兄长和好，你还想要求多少呢？
还想要求他有好一点的演技。如果这句话被问出了口，年幼的伊万斯小姐想必会如此回答。
总而言之，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的联合作战，开局大失败。休息室里一声叹息。“我能不能先确认一下，”那位看起来意外温柔的斯莱特林女生问道，“你这样做，真的是想让你哥哥跟你和好吗？”
——确定不是为了彻底分道扬镳，化亲为仇？
“挺合理的，不是吗？”小女孩用她天生无辜的眼睛看着她的学姐。“我哥哥不愿意理我。那么我去欺负同学——啊我知道欺负别人也不好，所以我找了波特——他就不能不理我。然后我只要趁他很生气地过来救那家伙时提出‘只要你跟我和好，我就再也不打他啦’ 的许诺。Bingo！”
“……”对面一阵沉默。“我觉得，”那位高年级女生斟酌了一下，尽量委婉地说道，“像你这样聪明的孩子，不会真的认为这逻辑是合理的吧？”
“你想说剧本太烂不能怪演员，是吧，学姐？”小女孩直直地盯着她，“不是的，还有呢。”
夕阳下的湖畔，詹姆斯对于被设计成暴力受害者倒是没有太大意见。莉莉缓步走到他跟前。“你哪怕收敛一下，好歹撑到我过来说第一句话不行吗？”她看着这位格兰芬多幽幽发问。
“你还说我！都怪彼得！”詹姆斯有点难堪地抱怨道，“谁让他这么久才把人带过来。我本来都准备好全套台词了你知道吗，我想给你老哥来整场《树上的男爵》呢，你都不知道我多会演……”
“是吗，”一个声音幽幽地从他背后响起。“波特，你演我？”
詹姆斯当场反身转体单脚立：“妈耶——！你走路没声的吗？”
“考虑霍格沃茨草坪的修剪程度，没有声音不是我的错。”去而复返的西弗勒斯这次居然很耐心地回答。“还有，”他接着评价道。“演得很好，下次不要再演了。”
莉莉站在一边，有点僵硬地冷笑了一声。“你好，哥哥。现在你愿意对你的表妹说话了吗？”这算是他们半个月来的第一次对话。虽然在场的四个人（包括彼得）都是只有十一岁的小巫师，但这种场面也足够尴尬了。
“可以，但没这必要。”拉文克劳的男孩回答。
“是吗？但是遇到波特就特别体贴啊，斯内普同学。”莉莉咬牙说道。
“令你不快了吗，伊万斯小姐？”西弗勒斯冷淡地看向她。“别误会，你们之间我倒看不出什么区别。波特先生刚刚只为找乐子就拿鬼飞球砸拉文克劳学生，而你诱骗或胁迫他替你表演，为了你自己高兴。某种意义上，也算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了，对么？”
“拉文克劳？”莉莉皱眉道：“你是说波特上课欺负……奎利纳斯·奎洛？”
西弗勒斯点点头。“请便吧，小姐，我想我对你无话可说。”然后他再一次转身，路过仍然处在宕机状态的彼得，无言地走掉了。
这下是真的结束了。莉莉站在原地呆了几秒，开始是茫然，然后逐渐怒气上涌，最后意识到无计可施、突然一把压住詹姆斯的后脑勺往下按：“你故意找茬是不是！嫌作业少就来跟我打架，少tm动拉文克劳的人，听到吗？”
————————————————
高年级女生默默从莉莉·伊万斯手里接过那瓶家养小精灵特调的姜汁汽水。她是教授们出于担心而给屡次暴力行动的一年级小学妹分配的新任“室友”，安多米达·布莱克——布莱克家族的次女，同时也是五年级的女级长。目前来说，是难得能够跟这个孩子在一起“只是”温柔相处的纯血女生。
“你有没有感觉，跟你哥哥有关的事情上，你的做法会比较——不成熟？”
“有，但那又怎么样？我也只是个十一岁的小朋友，不是吗？其他事情上我已经足够认真了，可他是我哥哥呀，凭什么他宁愿去心疼波特？”
“……所以，那位波特同学为什么愿意被你差遣？”
“我在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跟他比赛，波特连输了二十场。”莉莉有点赌气地对休息室里的安多米达解释道，“他必须听我差遣。愿赌服输。”
那场导致莉莉被西弗勒斯断然绝交的禁林事件并没过去多久。当时参与的七个人，无论学院和年级高低，全部领了禁闭和义务劳动——其中自然需要分配一些多人组合的任务。在这个过程中，学院和自己的作为似乎都在同格兰芬多为敌的莉莉，却跟格兰芬多的人熟悉了起来。
出于“既不能让受罚者太好过，也不能太容易打起来”的原则，倒霉的吉德罗·洛哈特跟纯血大小姐贝拉特里克斯·布莱克一起手工清理过陈列室的奖杯，并亲身体验了古老家族家养小精灵生活的黑暗；鲁道夫斯·莱斯特莱奇跟西弗勒斯一起替他家院长解剖过半风干的远海翼足螺（Pteropoda），而罪魁祸首的莉莉，那段时间则多半是在跟西里斯·布莱克组队。
两人的相处过程，开始时说不上友好，但也足够平静。正像西里斯早在火车上对这个“麻种”女孩生出的印象，她恰恰是西里斯所喜爱的那种人的反面，但还不至于令人不能忍受；而莉莉对他在身旁存在的忍受程度似乎也比对詹姆斯高。然而，三天后，勉强维持的平静被打破：格兰芬多的一些学生开始闻名来组团“围观”这位「千年一遇」的麻种斯莱特林。
她既不属于西里斯出身却又厌弃的世界——像其他纯血子弟那样，也不会如同詹姆斯一般，从第一眼就以光明正大的正义令他向往。她的身上有一种让人，或者说让格兰芬多巫师，感觉很不舒服的东西，很大可能正是因为她出身麻瓜，却完全跟“情理之中”的麻瓜出身不像：明明对权威毫无敬畏，却背叛“阶级”加入崇尚纯血的斯莱特林。
当然了，西里斯·布莱克和他初见即一生的挚友詹姆斯·波特，对于这事儿多少有一点推波助澜。关于那场扣了分却增加自己荣耀的决斗经历，詹姆斯自然不会缄口不提，西里斯则可以补充禁闭中得到的信息。而两人碰巧在格兰芬多都有着很高的人气。
因为他们非常英俊的外表，因为他们热情而充满正义感的性格，因为他们刚开学就展现出的勇敢无畏，因为他们明明出身古老纯血、却对其他普通乃至麻瓜出身的巫师们友好且一视同仁的品性——尽管被谈论的两位主角也还不过十一岁，而担任了他们对手的那个女孩也是如此。于是莉莉·伊万斯在他们的谈笑间就成为了格兰芬多的话题中心——多新鲜啊，一个「麻瓜出身」「精通黑魔法」「魔药天才」「谁都敢打」的「女」「斯莱特林」！
西里斯并不清楚事情怎么发展到那一步的。总之有那么一天，他回到格兰芬多休息室，发现自家学院被清理出来的一大块空地，一群不同年级的学生围着中间起哄。很快，他看到一个大概三年级的格兰芬多男生“啪”地一声直直从场中心摔到他眼前——同时周围的格兰芬多学生们大声欢呼鼓掌，而场中还站着的莉莉·伊万斯魔杖一指，向人群说道：“下一个，我要公开挑战波特！”
一个斯莱特林的麻瓜种，到对方的地盘，跟格兰芬多的纯血种，单挑。西里斯一向很清楚自己对家族来说足够叛逆，但一个巫师能叛逆到伊万斯这种的地步，属实有点魔幻了。而更魔幻的是，他的学院，格兰芬多学院，却真在为这个他们不久前还在附加各种黑暗猜测的斯莱特林女生喝彩。
为什么？只是因为，她赢了？还是说，作祟的是来自她出身拉美大陆的“魔幻现实主义”？总而言之，那一天的詹姆被一群学长学姐推到了台上，然后比那位三年级学生更快也更狠地摔了下去。几次这样的重复后，西里斯气势汹汹地上去阻止并替换了自己的友人。很快他意识到，詹姆应该没有为曾经初见一瞥下的“一见钟情”留手，伊万斯这个到处砸人场子的女混球是真的能打：因为他最后是躺着下去的。
但是这一次，自始至终，那女孩没有用任何跟黑魔法沾边的咒语，甚至也少有之前那些让人闻所未闻的疑似家传或自创法术。詹姆在短暂的不忿之后竟然很快适应了这种交流方式，甚至快要发展到跟那个伊万斯称兄道弟的程度，简直要超过对西里斯这位一直支持他的挚友（岂能如此！）——虽然他之后跟她决斗还是怎么都胜不了，而至少在格兰芬多范围内，高年级学生按捺不住上场之后还算是有输有赢的。
“她一定是出身于隐世的纯血世家！”西里斯听到一个姓卢多曼的四年级学生跟人咬耳朵，“出身黑巫师家庭却能把白魔法用得这么好，真是厉害。而且她年纪还这么小！”
“岂止啊！”那人的同伴——父母都是生在麻瓜出身的巫师家庭，自己勉强算是混血的一个男生，感叹道，“她还自称麻瓜出身呢。什么叫平权主义，这才是吧？”
这些评价听起来非常合理，但是又有种怪异。西里斯·布莱克在很久之后才理解这一点——人类慕强。当所有那些有麻瓜父母的孩子进入巫师社会，都争相证明自己是巫师的一员、同时又欣然接受那些并不平等的“平等”时，他们看到一个作风截然相反的孩子。她在一年级就比半数以上七年级学生更熟习黑魔法，那么她必定不可能真的是麻瓜的后人；她在歧视弱者的斯莱特林足够强势，那么她必定是自愿抛弃特权的高贵者，纡尊降贵地为不属于她的“under-represented group”代言。
彼时彼刻，十一岁的莉莉·伊万斯，其实并不能意识到这些。她只是个意气用事的孩子，骄矜、任性，蔑视权力，却又无畏得仿佛超过格兰芬多。
当目标人群和受众换到真正崇尚权力的斯莱特林时，曾经年轻的汤姆·马沃罗·里德尔，是否也曾对那些渴望崛起的纯血们施加过类似的影响呢？
——————————————
那次失败的湖畔行动之后，莉莉完全沉默了一天，然后在晚饭后的城堡走廊里一个人堵到了西弗勒斯。
走廊上一时没有别人，但他们似乎谁也不想让谁。两个小孩彼此气鼓鼓地对视了一阵后，男孩率先开口：“你有话说？那，说。”
“哦，行吧。”女孩不轻不重地冷笑了一下，用完全不示弱的眼神看着对方，“我道歉。对不起。你是对的。行了吗？”
“千万别勉强自己。”西弗勒斯也对她扯扯嘴角，只不过表情看起来怎么都不像在笑，“说完了？那再见。”
十一岁的莉莉皱着眉紧赶两步追上去，“你到底想让我做什么？”她问道。“你说，我可以改。现在这样下去能对你我有什么好处？你要等到我真的把斯莱特林休息室给炸掉再后悔吗？还是说你喜欢我哪天控制不住‘黑漆漆的小毛病’，一不小心杀死几个格兰芬多？”
她说的是自己身上的默默然。“那就别碰黑魔法。”西弗勒斯停下来转身，直直地看着她。这一次，他的神情反而淡漠下来，“也别对巫师的秩序挑衅。”
“那是他们的秩序，不是我的。”莉莉小小地叹了口气，放低了声音。“我来这里是为了上学，将来还会离开。我不是为了向巫师的世界传达皈依者狂热才来到这里的。如果他们认知的秩序与我相悖，我会让他们听到；如果他们听不懂，我就用他们的语言来向他们说。而现在他们听到了。”
她的哥哥轻微地摇头。“就在你说这些话的时候，你还正在享受霍格沃茨的免费食宿教育……”
“福利不是合理化不公的收买工具。巫师世界招生从不是为了做慈善，缺了我们这些模范少数族裔，纯血小圈子连一个守夜人国家都支撑不起来。”年幼的孩子若无其事地抛出了一系列仿佛无政府主义政客的断言。“城堡很美，我可以感谢，但我为什么要为几个原住民的容忍感恩戴德？”
“哈。你对未来殖民者身份的精彩认知，能够帮助你战胜本地势力的种族至上主义吗？”
“不能。但枪和比他们更强的魔咒可以。”莉莉微笑着说。“而且纠正一下：已经不免费了。”女孩扬了扬眉，“我让家里寄了支票，为了赔偿那个看起来能爬出小丑潘尼怀斯的老井屋。里斯本、利马和奥林匹亚市……你知道的。分别寄出。他们收了。”
“钱没那么万能，小姐！”西弗勒斯冷笑，“何况，黑魔法！你对魔法的理解难道只有《女巫之锤》那种恶魔狂宴？你再怎么想，现在站着的都是【他们】的地盘，这里当权的是他们的政府，执行的是他们的法律。我不想看到你没成年就进阿兹卡班，更不想看到你，一个葡萄牙人的孩子，跟英国大不列颠的摄魂怪作伴颐养天年！”
“不会吧，老哥？你在乎的是这个？”斯莱特林小女巫似乎有些触动，但真正开口时却只能说是在尽力压制住嘲讽，“明明都已经是巫师了，却还要分黑魔法和白魔法？以防你不知道，我最近已经很擅长用除你武器打人了；但是真的想学‘白魔法’，我自己好好学习理科，长大去开发曲率引擎、人体外骨骼和智能机械，难道不比在这里学习给茶壶变形或者让羽毛飘起来有用处？”
“这又跟曲率引擎和茶壶有什么关系！本来也不能这样对比吧？”
莉莉：“那你说要怎么对比？甘普变形法则和麦克斯韦方程组？哦，那个太复杂了，要不比个费马最少时间定律吧？”
“这是群体规训的问题啊，莉莉·伊维塔 (Evita)·伊万斯小姐！”西弗勒斯气到直接叫了她的英语全名——葡萄牙语的太长。绝了，他想，这是来道歉的？为什么到最后反而是你不依不饶了？“信或不信，【麻瓜出身】对那些不是麻瓜出身的巫师来说就意味着低贱。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这段时间在做什么吗？”他带着厌恶说道，“你在格兰芬多玩儿决斗，觉得自己帅气得可以压着七年级打，整个学校任你走，一高兴就能够对付一个学院的巫师？别搞笑了！你是在骗他们还是在骗你自己？哪怕同根同源的【纯血】巫师，都能够为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的分歧势同水火，大谈信仰之战，何况既是外来者又是外国人的你？他们惧怕你，是因为他们只愿意相信自己幻想中的东西；但凡他们中有一个人领头让这种幻象破碎，你马上就是众矢之的！”
对一向少言的西弗勒斯来说，这算得上是长篇大论了。莉莉沉默了一会儿。再次抬起头的时候，她的绿色眼睛中有灼灼的火光。
“你是说，他们因为被假象欺骗才听从于我，对么？你觉得我应该听从他们的规训，因为规则已经建立，在人群中第一个拿起桌上的餐巾来决定方向的人，无论如何不可能是我？”
“你能够证明相反吗，伊万斯小姐？”西弗勒斯语气冷淡地反问。
“关于人心和未来不能。那是要交给时间去证明的事。但是关于学院和我的声望，亲爱的兄长，你低估了我。”女孩一字一顿地说道，“我可以令斯莱特林服从，也可以让格兰芬多为我做事。他们不需要知道我的身家，他们不得不认可我的力量——只要我一直赢。而我绝不会输。”
“莉莉·伊万斯，”男孩的脸上蒙上了深重的阴云。“你真的认为斯莱特林的纯血甘心服从于你，或者一个詹姆斯·波特就能代表格兰芬多？在他们的眼中，你无论如何都是个泥巴种——别这种表情！”他沉声说道，“你是如此，他们眼中的我更是如此！”
“你错了。”莉莉异常平静地否决道，眼中的火焰幽暗却无尽燃烧。“在他们的眼中，我是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共同的未来。我不会对巫师的世界投诚，但总有一天，我会让那些纯血向我效忠。这种荣誉也可以分给你——喂，你现在又是什么表情啊？”有一瞬间，她似乎恢复了那种天真无辜的面孔，“你可爱的妹妹已经是他们尊敬的大姐头了，你难道不想让那群家伙列队欢迎你做他们最好的老大哥？”
西弗勒斯抓狂了——明明刚刚还很有气势：“谁会想要这种称呼啊！？而且你在做梦吗，他们是世代传承的巫师啊，怎么可能在自己的地盘忍受这种屈辱？”
“不可能吗？”十一岁的女孩抽出了魔杖，带有一丝恶意的微笑念出咒语，“ 【Alohomora!（阿拉霍洞开）】”
他们左侧一道非常老旧的门突然“咣”的一声向外弹开了。在门的里面，西弗勒斯看到了一生中见过最诡异的东西。
或者说，是诡异的场面。因为门的里面全是人，具体来说，是烛光照耀下一眼看上去挤成一团的一群霍格沃茨学生。然而，那些年级各异的少年巫师一看到莉莉，马上得到信号一样连跑带挤地拥出门外，面向他们贴着墙迅速站成了非常规整的两排——这一次，西弗勒斯可看清楚了。那些的确都是真人，甚至（以他能看到的那些判断）很可能全是纯血，而且是清一色的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
四个红色围巾和四个绿色围巾的一年级男生在前排站着，仿佛是谁在窗台上摆得整整齐齐的八只水壶。那里面包括了詹姆斯·波特，还有明显相当兴奋的阿奇博尔德·艾弗里。后排更加离谱地站着四个高年级的学生——斯莱特林的两位是卢修斯·马尔福和鲁道夫斯·来斯特兰奇，脸色在烛光下颇有些生无可恋；另外两位看起来一脸促狭的是来自格兰芬多的普威特（Prewett）兄弟。
莉莉抬高手臂，优雅而干脆地对眼前这些人打了一个响指。
在西弗勒斯目瞪口呆在注视下，这些怎么看都应该彼此生死不容的巫师学生们，用比唱霍格沃茨校歌时整齐了百倍的声音一齐喊道：“大·哥——！！”
作者有话说第15章 夜露死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