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所谓较劲 ...
-
陆泽安进屋时，烛光尚算明亮。想来是无人安睡了。
他施法弄干衣物，把伞收回了储物囊中。他想想又从储物囊中拿出了床被子来，毕竟是三个人睡，一床被子怎么看都是不够的。
之所以是三人睡全因村长家房间有限，唐之桃是女子自然不便与他们挤在一起，那便只能让他们三人委屈点睡一床了。
也还好三人俱是少年，床又够大，睡来也不算拥挤。
他散了一身清寒进去时齐淼已躺在了床上，正捧着自己的笔记翻阅。而顾修远也不知哪里找了块木头，似乎是在雕刻？
陆泽安好奇的凑过去看，发现顾修远是在雕刻木簪。
木簪的大致轮廓已显，蛮素净的样式，刻了半朵海棠。
“送给唐师妹的？”陆泽安冷不丁出口道。
顾修远看了他一眼，手中动作未停。不知那里来的光影落在了他眼中，引的他低垂的睫毛一颤一颤。他终于收了手，往旁边挪了几步。
陆泽安厚着脸皮坐在他旁边，一手支颐在桌上。
顾修远揉动酸痛的手腕，把雕琢好的海棠木簪放至烛火旁打量。余光中便看见顾修远趴在桌上睡着了。
这人睡着的样子简直像是死了一般，一动不动，连呼吸也微不可闻。
顾修远鬼使神差的把手探到他鼻翼下，然后他的手指被攥住了。
初醒的陆泽安眼中有着未散的警惕与防备。但旋即便被他掩藏的干干净净。他松开顾修远的手指，扯出了个轻松的笑来。
“竟是睡着了吗？多谢提醒啦。”
他将头凑到顾修远处，细瞧了那刚做好的簪子，道：“很好看，被送之人应当会很喜欢。”
顾修远摇头将簪子放在了桌上。
这是什么意思？不是送人的吗？
“呃，要睡觉了吗？”一直沉默的齐淼道。
陆泽安点头，选择了睡在外侧。齐淼睡觉最不老实便选择了里边。顾修远对位置无所谓见他二人选好便在自己的位置躺下。
陆泽安挥手熄了灯，本来之前是有困意的现在却是格外清醒。
一想到顾修远躺在他旁边他心中就有着说不出的别扭，他等着身后两人传来绵长的呼吸后才侧过了身子。
视线是暗的，只能勉强看出一点轮廓，他再次想起了梦中的琼玉原，漫天大雪，生死决战。
他与他，真的交际很少。不然怎至于连顾修远那时的面容都模糊了。
他记得那把锋芒毕露的剑，一剑穿心。疼吗？怎么可能不疼，可一想到云外天，他便恨的无以复加。
他记得那时自己质问过顾修远为什么？
可这人的眼神一如既往的冷，他说陆泽安，你是个傻子。
陆泽安如同困兽一般的攻击，最后被顾修远踩在了雪地上。
他捏着陆泽安下巴，迫使陆泽安只能仰头看着他。
“恨吗？”
他轻飘飘的说着，毫不在意的低头凑近陆泽安。两人的距离只差鼻尖对着鼻尖了。以往两人每次相遇都是刀剑相向，唯有这次，陆泽安觉得顾修远有些不对劲。
直到二人唇齿相依，陆泽安才发觉这不对劲是为何。
他的死对头亲了他。还是以一个相当屈辱的姿势。
是折辱吗？这疯子！
陆泽安气的要咬掉顾修远一块肉，被顾修远察觉卸了下巴。
雪是冷的，身体却是烫的。手腕被顾修远死死按住，顾修远还以为肯定要青了一片，结果等两人分开时，他发现手腕只是微微泛红并没有受伤。
“顾明思！”他头一次气急败坏喊顾修远的字。
顾修远却是指尖触到了陆泽安的唇。
“我等着你能杀我的那一天。”
他起身便走，仿佛那个吻是陆泽安的错觉。
陆泽安满心愤懑，恶狠狠的擦着自己的唇，全当是被狗咬了。
思绪回归当下，陆泽安想原来他与顾修远在琼玉原竟是决斗了两次。
等等，他好像是记起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陆泽安腾的一下坐起，后退之中竟忘了床的尺寸滚了下去。后背结结实实撞到地上，陆泽安疼的瞬间飙泪。
啊啊啊啊！都怪顾修远！
这番动静不小，连睡的最熟的齐淼也被惊醒了。
屋里的烛光不知被谁点亮，看清躺在地上的陆泽安后齐淼作势要去扶他被陆泽安挥手拒绝了。
陆泽安挣扎着站起，最后还是握住了顾修远伸过来的手。
“换个位置吧。”顾修远淡淡提议道。
陆泽安没直视他眼睛嗯了一声。他心中抓狂，就差指着顾修远说你竟然是断袖了。
好歹他还能认清现实，眼前的人不过是个十三岁的少年。不是那个雪地里强吻他的魔尊。
云舒曾质疑过他梦的真假，陆泽安自己也不是没怀疑过，他这样到底算不算重生，一个活了近千年的人和一个十二岁的少年心性实在是大不同的。哪怕他们是同一人，但历经岁月不同阅历自然也不同。陆泽安必须承认自己没有那么从容不迫，性情哪怕与之前有所不同，但他还是未曾跨越年龄的牵制。
他心中叹气，想到未来又是一阵烦闷。他该怎么做呢？
尤其是陆慈，梦中的他为什么要弑父呢？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想到弑父之后发生的事陆泽安就心惊肉跳，尽管他告知了邱云舒梦中的事，但最重要的他却选择了隐瞒。
他不知该怎么说出口。那样的一身罪孽令他痛恨而无力。
他明明不想的，可到最后却只能身不由己被裹挟着一条路走到黑。
如果不是顾修远，如果不是他，他想自己可能还会一直浑浑噩噩如行尸走肉般过下去。
他给了自己一个理由，一个重新站起来的理由。他屠戮云外天，杀尽陆泽安所在乎的每一人。他逼着修为被废，傲骨尽折的陆泽安重新踏上修行之路，逼着陆泽安一步步强大到最后亲手杀了他自己。
他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但某种程度上也是他成就了陆泽安。
他们是仇敌，不死不休。
但现在陆泽安却觉得这个死对头好像暗恋自己啊！！
一旦有了这个大胆想法，梦中发生的一些事就完全不对劲了。陆泽安开始不忍直视顾修远起来，心中悲凉的想要不现在就结果顾修远算了，他觉得自己的清白没有了。那些奇奇怪怪的动作完全就是调戏他嘛！
可恶啊！梦中的自己怎么就没发现呢？
陆泽安突然想起梦中自己好像一直洁身自好，不通情爱之事。得了，吃了看书少的亏，不行！他以后得恶补回来怎么也不能被顾修远比下去。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所谓较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