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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十恶不赦陆泽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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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云舒笑的直不起腰,道:“看样子顾修远倒是帮了云岚大忙,这下注意力都在你们身上了。”
陆泽安一脸麻木:“笑够没,还要不要继续听了?”
“当然,当然。”邱云舒竭力忍住,“泽安,你们这初见还真是别具特色。”
陆泽安对此深恶痛绝,“顾修远简直不可理喻,竟抱……”陆泽安停顿了下来表情有些羞恼,邱云舒了然,便道:“有那么多人追着你们,他能带着你安然离开?”
陆泽安正准备说面上却是闪过一丝茫然,他记不清后来发生什么了。他卡壳了半天道:“他借助了法宝自然轻松甩开了后面之人。”
“那接下来发生了什么吗?”邱云舒问。
发生了什么吗?陆泽安努力回忆却发现他看不清了。到底后来发生了什么呢?火光?酒?他似乎与顾修远喝了一场酒,可是为什么呢?
那似乎是个明月夜,篝火在噼里啪啦的燃放,尚是一身嫁衣的陆泽安早已掀了盖头坐于草地,面前是沉默不语的顾修远。
这里已离宋家千里开外了,陆泽安好奇的看着四周,总结这里很适合埋尸。就这荒无人烟的地儿埋个几十年都指不定不会有人发现。
他坐在草地上,低着头看似认真的研究草丛中一对打架的蛐蛐。
顾修远就站在一旁看着他,过了会儿也席地而坐。
陆泽安往旁边挪挪,手伸进了袖中。
“他们不会有事的。”顾修远一招制住陆泽安,波澜不惊道。
陆泽安松了手,面无表情道:“我凭什么信你?”
“同为云外天弟子,我不会害你们。”
“……”
陆泽安半响才道:“你似乎对盖头下是我并不好奇?”
顾修远目光落在陆泽安涂了口脂的唇上,他的手情不自禁靠近却在陆泽安戒备目光中停了下来。“你的性子自然不会袖手旁观。”
陆泽安有些奇怪,“你认识我?”这种熟稔的语气好似已足够了解陆泽安。
顾修远摇头,“不,你我是初见。”
“初见?”陆泽安倏忽靠近顾修远,目光冷冽,他的手中一张符箓已贴在顾修远左肩。
“你无缘无故接近是为何?”陆泽安有些漫不经心道。
顾修远像是察觉不到陆泽安平静之下乍露的杀意,他目光一寸寸扫过陆泽安面容,是压抑了再深不过的情意。
“寻人。”
“谁?”
“你。”
陆泽安想还真是稀奇,他认真的打量了顾修远一番,是张很清俊的面容,眉眼有些稍厉,一种带着锋芒的好看。唇有些薄,不笑时便显得很冷漠。毫无疑问,这张脸很出色,但陆泽安全无印象。他们确实是初见。
“寻我为何?”陆泽安实在摸不清顾修远意图,索性摊开了来问。
顾修远看着眼前人,他看到最多的其实是陆泽安的背影,他的身边总是拥簇着一堆人,他道:“陆泽安,你走吧。”
“走?”
顾修远深深的看着陆泽安,仿佛这一眼便是一生,“离开云外天。”
陆泽安被气笑了,“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顾修远面露冷意,“这是一次机会,不然你会后悔的。”
陆泽安忍不住道:“我为什么会后悔?你究竟是何人!”
顾修远想起了那夜揽月峰峰顶骑鹤而来的少年郎,眼尾一扫无边艳色,触目惊心的动人心弦。
他不该出现在陆泽安面前的,更不该与陆泽安谈论这些,他想规避那些可怖的未来,可殊不知自己此举也会沦为未来的一部分。他就是想多看陆泽安一眼,到底是情难自已,哪怕竭力克制,可看到心上人在面前又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顾修远涩然道:“你有多留恋云外天?”
陆泽安脱口而出,“是我拼上性命也要守护的存在。”
顾修远静了一瞬,他想此夜过后他与陆泽安再见当不死不休,命运当真残忍,哪怕他倾尽所有去逆天改命,得来的也是这残破之局。不过他又想足够了,这一次他看见的不再是陆泽安的背影,他确确实实的抱住了陆泽安,尽管是为了不暴露身份,陆泽安也是任他抱了,这点温暖已足够他慰藉余生。
他笑了一下,这是个很温柔的笑,冲淡了先前面容上的冷意,陆泽安尽管诧异于顾修远喜怒无常但还是被这笑蛊惑住了。他没想过顾修远笑时竟是这般模样,陆泽安脑海顿生活色生香四个字。
“打搅了你的新婚夜,这坛酒当作赔罪。”
陆泽安怀疑这人是在讽刺自己,为了骗过宋霖,陆泽安身上能带的东西有限。他心想反正都这么奇怪了那问顾修远借件衣服也不算什么了。
在陆泽安表达意图后,顾修远鬼使神差道:“你很适合红衣。”
陆泽安往日穿着向萧青涯靠拢,以青白蓝为主。是以这还是他第一次穿红衣,平日里的温润如玉此刻尽数化为妖冶艳色,顾修远忍不住想他穿嫁衣的模样是否只有自己一人见过,若是只有自己一人……他隔着火光暗瞧了陆泽安一眼随即便移开了目光,耳根却是先一步洞悉了主人心情,悄悄染上了胭脂色。
因相貌缘故,陆泽安对目光的感知再敏锐不过,听见顾修远的话他神情也并无不同,只道:“你这酒若是酿造时日再多个三天,方能发挥其全部精华。”
他一边说着一边脱下嫁衣换上了顾修远递来的玄衣,顾修远背过了身去没有看他。
将后背暴露给了自己吗?陆泽安眼神一暗,心中怪异更深一重。也不知顾修远用了什么怪法子竟然封锁了陆泽安修为,陆泽安受制于人却也不恼,他道:“这酒我一人喝太过无趣,不若你陪我一起?”
顾修远转过身来,陆泽安善酿酒,不过只有亲近之人方知,顾修远能知道还源于一次巧合,这酒是顾修远自己亲手所做,味道只能说勉强凑合。他其实方才并无讽刺陆泽安之意,只是对自己打搅了陆泽安计划的歉礼。
对陆泽安邀自己同饮顾修远其实是有些暗喜的,他知道陆泽安是想探清自己来路好逃跑,可是这是陆泽安主动与自己谈话,顾修远舍不得冷漠以待,他想陆泽安想知道的自己又有什么是不能讲给他听的呢?
几两酒下肚,陆泽安单方面觉得自己与顾修远拉进了关系,他躺于草地,偏过头问顾修远,“方便告知名字吗?”
顾修远认真道:“顾明思。”
……
顾明思?
这名字犹如当头一棒,震的陆泽安心都颤动了一下。
“陆泽安……别回云外天。”
是谁的声音呢?陆泽安迫切的想知道这声音主人是谁,可等他拨开重重云雾看见却是一地血色。这是卷云殿,地上躺着的人是他的父亲陆慈。
陆泽安手脚冰凉,蓦然看向了殿门。
“畜生!你弑父叛道!罪大恶极,还不快束手就擒!”
这样深恶痛绝的眼神,是——大师伯。不止他,还有面色惨白的小师叔,云舒,云岚。
陆泽安筋脉已被挑断,但他还是握着承影剑没有松手。这是他第一次对同门拔剑相向,也绝不会是最后一次。
原来竟是这样吗?那梦境藏匿的真相竟是如此吗?在助苏云岚回到云外天后,迎接自己的竟是陆慈之死。
他亲手弑父,罪大恶极,怪不得无人求情,竟是自己自作自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