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皦玉

3、灰

　　你猜猜看这是什么？是叶子哦，绿色的。所以我叫叶，记住了吗？
　　少年蹲在自己眼前，一个手拿着所谓绿色的叶子挡在一只眼睛前，露出了笑容……
　　多么令人怀念的笑容啊，那是我第一次看见笑容那种东西。那种感觉像是，湖中的水，被我用手一下一下点开的波纹。
　　你呢？你叫什么？
　　S-ES-G074，他们都这么叫我。
　　啧，不好听。我给你取个名字好不好？S-ES-G074叫的多绕口啊。
　　嗯，好。心里感觉有些微妙的变化，说不上来什么感觉。就是想答应，想快点听到这个名字。
　　我想想啊……，叫“無”怎么样？
　　無？無歪了歪脑袋，好像有点不理解。
　　嗯嗯，無。感觉你干净的像一张白纸一样，甚至比白纸还要干净，是無。但好像又包括着一切的东西。喜欢这个名字吗？
　　無……，嗯！喜欢。無重重的点头。
　　那叶是绿色的，以后看到这些绿色的叶子，都能想起是叶，就感觉叶在身边？对吗？
　　無抬头看着叶，反光中，有些看不清叶的面孔。只记得他在笑，回答自己，是的。
　　想起来了，我叫無啊……盛言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像是漂浮在海里，脑子里一片混沌，努力想起这些事情……
　　又是一副场景……
　　叶！叶！怎么办。無很着急的样子，跑到叶身边。
　　叶担心看着無，怎么了？
　　我就拿着叶子一直看上面的花纹，看着看着，叶子就消失了。手就变成绿色的了……無这会委屈的快要哭出来一样。
　　怎么办，他们看见我这样，会不会又把我抓到白色屋子里……
　　無伸出小手给叶看，一只胳膊，顺带着瞳孔一小部分，变成了绿色。
　　叶看见無的眼睛，怔了怔。無那双银色的眼睛，左眼里一小部分染成了绿色，随着瞳孔的纹路与银色交叉渲染着。
　　叶用手摸了摸無的眼睛，微微笑了笑。小声说着，感觉这样，無的眼睛里有了我……
　　嗯？你说什么？叶？
　　没什么，你先到我的房间躲一会吧，看看过会颜色会不会散掉。
　　叶，我好怕啊……
　　没事不怕，我保护你……
　　我以前的头发跟眼睛原来都是白色的啊，为什么现在是黑色的呢？我抓了什么黑色的东西吗？盛言继续漂浮在一片混沌之中。找着那些碎成一片一片的画面。
　　又是一个画面……
　　盛言眼睛一下子就流泪了，止不住的往下掉。
　　那画面不是别的，那是叶被绑在实验台上被解剖，那个白白小小的自己被按住在旁边。不停的尖叫，嚎啕，唯独没有流泪……
　　那时候的我还不会哭，不知道泪水是什么东西。
　　画面似乎又变了，不停尖叫的無。身上开始发光，越来越亮。亮的最后，周围的环境全部破碎掉，只剩下叶的尸骸，和嚎啕的無。
　　無爬到前面，抓着那些被解刨成一块一块的碎肉。不会哭，嘴里发出很难听的嚎啕声。
　　渐渐的，無的头发，瞳孔，身体。开始一块一块变成红色。
　　無疯了一样，抱着这些碎尸。
　　突然感觉有人抱住了自己，無抬头。看见了透明的叶。
　　無那一刹那，仿佛没有灵魂一样。被叶带走了。穿过白色的走廊，穿过黑黑的下水道，剥开下水道口前的植物，来到一片树林里。
　　等無回过神来，叶带着自己。穿梭在树林里…
　　我们去哪？無问道。
　　带你离开。叶回答
　　你会一直陪着我吗？無又问到
　　这次叶不回答了，也不知道走到了哪里。無看着叶，慢慢一点点的消失。自己却动不了，明明那么难过的情绪，却也随着叶消失，这些情绪也一点点的消失了。
　　“我一直都在你身边”这是最后一句话。说完叶就消失了。
　　無不懂这句话，不知道自己是谁，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这里，看着树林，周围都是雾气。就这么漫无目的走着。
　　走着走着，無看到了一个女孩。黑色的头发，棕色的眼睛。
　　随之，就昏倒在草地上。
　　女孩上前一看，一个黑色头发过肩的少年，穿着白色的衣服，白色的裤子。上面全是血迹。
　　脸上也没有一点血色……
　　盛言看完这些，还在流泪……
　　叶……你在哪里……

　　姐姐也真是的，老说自己是被她从垃圾桶里捡回来的……

　　感觉好累啊……好想睡觉……
　　叶，你在哪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