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恋》时青鱼

63、第62章 坦白

　　没过几天，林瑜问起唐子朗近况，两人相约在唐子朗强烈推荐的一家饭馆面谈。
　　“嗨！好久不见啊~”唐子朗认真打量了林瑜一阵。
　　“确实挺久，有半年了吧。”林瑜笑着说。
　　“怎么突然把头发剪短了？”
　　“疫情之前就剪了。怎么，不好看吗？”
　　唐子朗看着对方身上明黄色的T恤、牛仔短裤和小白鞋，说：“还可以。就是有点帅，挺不习惯的。”
　　“哈哈哈！反正我很喜欢。”
　　两人边聊边从林瑜家小区的门前离开，向着附近那家饭馆走去。
　　自从高中毕业后，两人偶尔在线上聊聊天，间隔二三个月或者半年又或者一年，短则半年约一次饭，长则一年。明明每次联系都间隔挺久，两人却不见生疏和尴尬，聊近况、回忆往事、开无伤大雅的玩笑，从未冷场。
　　“今天我请客啊。”
　　林瑜拿餐具的手一顿，笑着问：“拿奖金啦？”
　　“我刚辞职，准备考公务员，哪里有什么奖金？”唐子朗白了林瑜一眼。
　　“那怎么突然这么大方啦？这一顿不是应该我请吗？”
　　关于请客这事，两人有一个约定俗成的规矩，一人请一顿，轮着来，这次正好轮到林瑜。
　　“我就想请你吃饭不行吗？”唐子朗边说边倒水，递到林瑜面前。
　　“谢谢！”林瑜拿起水杯，低头盯着面前的水，说：“当然可以啊！反正花的不是我的钱。”
　　“想吃什么？随便点。”
　　唐子朗压低声音，“我和叶廷之前路过这家店好多次，看着就很贵，一直没进来吃过饭，这是我第一次来。”
　　“我的第一次给你啦，你要好好珍惜啊。”说完，他朝林瑜邪魅一笑。
　　林瑜一言难尽地看着唐子朗，“大哥，讲话正常点，吓得我快没食欲了。”
　　“咳，不好意思，太久没和女生说话了。”
　　“嗯？你们公司没有女生？”
　　“有啊！我顶头上司。辞职前才跟她吵了一架，她不算女生吧。”
　　“行吧。”
　　等菜的过程中，两人又聊了很多，关于林瑜考研和唐子朗考公的事。
　　“考什么研究生啊？跟我一起考公务员呗！”
　　“我考研究生只是想多一次选择的机会，读完研说不定还是想做律师。”
　　“做什么律师啊！赚的钱少，还很辛苦。”
　　“额，做个三五年，律师的工资还是很可观的，就是会变得很忙。”
　　“女孩子何必让自己那么辛苦呢？考个公务员，过两年嫁人，多好！”
　　“我喜欢。”林瑜挑衅一笑。
　　“也可以，我不嫌弃你，哈哈哈！”
　　“呵呵！关你鬼事！”
　　饭菜吃得七七八八时，林瑜喝着饮料，看着桌上的残羹冷炙，突然说：“哦，对啦，我最近和宋栩联系上了，准备跟他复合。”
　　气氛突然冷了下来，大概过了一分钟或者更久，唐子朗低声问：“怎么突然和他联系了？”
　　“前段时间差点出车祸以及疫情，让我觉得，如果我突然离世，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有和他好好在一起过，所以我主动找他了。”
　　几秒后，唐子朗说：“他怎么说？”
　　“我还没提复合的事情，前几天只是一起吃了饭。”
　　“我还是不明白，怎么就突然想起他了？”
　　“不是突然，我一直没有忘。只是以前觉得我不应该在做了那些事之后，再去打扰他。”
　　“现在就能了吗？”
　　“现在想试试。”
　　从谈起宋栩，林瑜就一直盯着桌上的饭菜。她能感觉到对面的视线从未离开她，却不敢抬头。
　　“怎么想到要告诉我？”
　　“早晚都会告诉你的，这不是突然想起来了嘛。”
　　“嗯，那祝你如愿以偿吧！”唐子朗站起身，说：“走吧！我去结账。”
　　在送林瑜回家的路上，唐子朗一直说着林瑜突然联系宋栩太突然了，无法理解。林瑜只好娓娓道来自己的心路历程，不可避免地提到了杜潇潇。
　　“你和宋栩真的很奇怪！你们竟然一直留着对方的联系方式，我和杜潇潇早就互删干净了。”
　　“他还留着我在C市使用的电话号码。”
　　“你们俩都是奇葩！”
　　“额，情况不一样吧。你和杜潇潇真实地在一起了几个月，伤害更大吧。”
　　“那也是我比较受伤啊！她提分手，她还删了我！”唐子朗的声音突然拔高了一个度。
　　“其实她也很委屈、很受伤。”
　　“不是她非要分手？我当时都求她了！”
　　“额，其实有些事情，我也是去年才知道。一直没告诉你，一是觉得这是潇潇的隐私，二是没找到合适的机会。今天正好告诉你。”
　　大学开学前夕，林瑜和杜潇潇都发生了很多事情。
　　王晋平那件事刚发生的时候，林瑜正沉浸在和宋栩分手的难过中，压根没看到那条说说。等她到C市去报到时，杜潇潇才忍无可忍地打电话向她倾诉。
　　她永远无法忘记杜潇潇语带哽咽地对她说：“我一直把王晋平当作很要好的朋友，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说我。”
　　她当时也把王晋平当作朋友，只好说：“他确实做得过分了！我去问问他！”
　　没想到，王晋平却对她说：“瑜姐，你要是真的把我当朋友，就不要管这件事。”
　　林瑜陷于进退两难之境，不好参与这件事，只能通过手机安慰杜潇潇。
　　这件事给杜潇潇造成了极大的压力，唐子朗在临市读书，不在身边，让她非常没有安全感。与此同时，她与杜父第一次爆发了巨大的家庭矛盾。多重心理重压之下，她在开学没多久便向唐子朗提出分手。
　　林瑜多次在中间传话、调解，却毫无作用。
　　他们分手的那一天，俩人都对林瑜说，自己难受得哭了，舍不得分手，却默契地不让林瑜告诉对方，一个怕丢人，一个不想显得自己假深情。那是林瑜第一次因为别人的事情而感到难过，以至于一年后，她向唐子朗表白被拒，反而感到一丝轻松。
　　大四那年寒假，杜潇潇、童谣、林瑜三人在林瑜的床上回忆高中生活。聊起这件事，杜潇潇还是委屈地红了眼眶。她边擦眼泪边说：“唐子朗真的很好，对我也很好，跟他分手是我最后悔的一件事，但我知道，我们不可能了。”
　　临近大学毕业，林瑜跟杜潇潇打电话闲聊，说到学校有学长自杀。
　　杜潇潇突然说：“跟唐子朗分手前后那段时间，我真的有过很多次自杀的念头。”
　　“啊？是因为王晋平吗？”
　　“主要是因为他吧。就我活了十七年，第一次感觉到别人纯粹的恶意，还是来自我的好朋友。我当时对自己产生了严重的怀疑。”
　　“跟唐子朗分手之后，我有过一小段时间的轻松，觉得分手问题就解决了，但后面又觉得很愧疚、很难受，觉得自己什么都处理不好。嗯，反正很复杂，整个人非常消极。”
　　“啊？！那你为什么不跟我说啊！”
　　“不想影响你的心情吧。”
　　那一瞬间，林瑜眼睛泛酸，心里很不是滋味。她有些后怕地想，差点就永远失去潇潇了。
　　“潇潇当时的压力真的很大，分手对她也造成了很大的伤害。”
　　半晌，唐子朗轻轻说：“我理解她压力大，可她最先放弃的却是我啊。”
　　“我说这些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不希望你对她还抱有怨恨。毕竟同学三年，你们都已经有过或将有新的恋情，就没必要每次同学聚会有她没你了。”
　　“嗯，我明白。”
　　夏天的晚风吹过林瑜额前的刘海，带来不远处广场舞大妈们的热情和孩子们玩闹的欢声笑语。林瑜不由感叹，我们已经高中毕业六年了啊。
　　“别人的事情你倒是看得通透，那你自己呢？”
　　“嗯？”
　　“我不信破镜能重圆。”
　　“失败了也不错，免得我总是恋恋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