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夏的暗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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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秦牧北给元伯鳍倒了一杯茶，“我约你？你不是来向我求饶的嘛？哈哈哈哈”
“你故意授予伯尔木马匹，钉着你夏特有的铁蹄上战场，以三万大军压境，似要剿灭宋军，却不乘胜追击杀了我，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元伯鳍没有看他，只是毫不留情的拆穿米秦牧北的把戏。
“你……就这么想死啊？没想到元伯鳍竟是一介懦夫”
“哎呀……无趣啊无趣啊 你难道就不想知道当日祈川寨之战也如今日一般敌我双方力量悬殊 可凭你元伯鳍的才智也不至于全军覆没啊 到底是谁……泄露了布防图呢？”米秦牧北又露出他那戏谑的笑容，自斟了一杯。
“条件。”
“我要你做我夏的暗探。”米秦牧北手里的酒杯落桌，仿佛一锤定音。
“不可能。”元伯鳍站起来就要走。
“等为我办完事，我便把那张边军布防图亲自拿给你，上面的官印是谁的，你一看便知，我米秦牧北，绝不骗人。”
元伯鳍没有再答他，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米秦牧北却在背后露出了仿佛已经胜利的笑容。
“你忍着点啊” “啊————”
“你别动别动！”“李军医！药！” “救救我救救我……我求你救救我……”
“对不起你再忍忍，来，你先用纱布按住伤口止血，我马上就到你啊”
“怎么办怎么办我们的草药不够了”
“蓟草没了我还备了地榆，止血功效可替代蓟草的，你！快去拿！”白茗此刻已慌了阵脚，还是李军医多年来跟随军队，能沉稳应付此次战败惨烈的伤兵景象。
“你的这条腿不能要了”
“什么？” 白茗眼神惊恐的望向李军医。
“李大夫我求求你我求求你救我……”瘫倒在角落的一个士兵，被砍断了的腿还在微微颤抖着，大股大股的鲜血从断口处随着颤抖迅速向外扩散，一汩从整瘫血水里分流出的鲜红细流已经横跨了整个营帐。
“你看他的整个大腿骨头，都已经被砍断了，剩下的那点，只不过是还连着一些皮肉，我也没办法再接回去了啊！”李军医叹气道，“若不赶紧舍去断腿，为他止血，怕是连性命都保不住了！”
白茗只觉得一阵眩晕。
她没有同情心泛滥的继续阻止李军医，虽然心理上不能承受活人断腿，但她自己也懂医术，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李军医说得对，他的决定是对的，若不舍腿，恐舍命。自己还没有那个能耐，能为这位可怜的尚未娶妻生子的士兵两者都保全，她恨自己以前为什么没有跟着师父好好学习医术，她恨自己此刻的无能为力。
“啊——————”只听见一声惊天地泣鬼神般痛苦的尖叫，白茗紧紧闭着双眼，眼角滑落一滴泪，用牙齿咬住自己的嘴唇，使劲一拽。
此时屋外天色已鱼肚白，元伯鳍刚快马加鞭赶回来，便听到这一声惨叫，急忙蜻蜓点水般下了马就直奔伤兵营。
他看见白茗抱着那只断腿，闭着眼睛哭着蹲在地上。
元伯鳍缓缓走向她，轻轻掰开她已经僵硬的双手，把那条断腿恭恭整整地放回那位士兵的身边。“没事了……没事了，他不会怪你的，你替他保住了性命，你做的已经很好了。”元伯鳍不忍的看着她一直紧闭的双眼，没有吓得大哭却抑制不住的喉咙里发出呜呜呜的低咽，最终还是让她接触到了战争的残酷，这人世间的残忍。他紧锁的眉宇间和满眼的心疼与无措也随着她眼角的泪，一同要溢了出来。
“茗儿！”他刚想扶她起来，白茗却因为强迫自己看了这眼前的景象整整一宿，忙前忙后照顾伤员，突然起身，两眼一黑，晕了过去。元伯鳍一把接住她，单膝跪地，顺势落在自己怀里，“茗儿！”
“白姑娘应是刚才受了刺激，再加上一整晚没休息才晕了过去，你别担心，我这边处理完就去帮她看看。”
“无碍的，这些受伤的将士们要紧，李军医还麻烦您先撑着，我等下就来帮您。”元伯鳍尽管胳膊上还有伤，一把横抱起白茗，送回了她的营帐休息。
轻轻把她放在床上，拉好被子，又探了探她的额头，确认她没有像上次一样……发烧。想到这里元伯鳍停住了，他不愿再回想起那段除了祈川寨之外令他悔恨终生的场景，仿佛每想起一次都是对她的一种玷污。她在自己的身边却好像从未曾保护好她，而她也不仅仅是那个救人的单纯可爱不谙世事的小姑娘了，她心地善良，却总是比自己想的要更加聪明与坚韧。
“元大人可会责怪老夫？让她见了她本不该看见的世面”
“李军医说笑了”元伯鳍笑了一下低下头，捣着手里的草药。
“老夫看得出你一直想保护她，让她去医马不就是为了不想让她知道，两军交战，绝非儿戏，怕她受不了今日一般的残酷。”李军医略带沧桑感的嗓音说道。
“可是救死扶伤也是她的天职，我相信她。”旁边取暖火堆的火光在元伯鳍直挺的鼻背两侧来回跳跃，这四个字却平淡而有力。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夏的暗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