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背对背挣扎 ...
-
[开封 元府]
白茗的额头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冷汗。
\"大少爷，我来吧\"一旁的婢女说到，元伯鳍把巾帕给了她，转身背对着到门口等待。
白茗突然发出呜呜呜的低咽，婢女帮她擦拭额头时，\"别碰我！\"
婢女吓了一跳，她也从梦中惊醒。
元伯鳍赶忙过来安抚她，轻轻抓着她的胳膊，\"没事了没事了，是我。\"
看到元伯鳍的那一瞬间，她的眼中从惊恐变为委屈，那股令人心疼想要抱住她的眼神很快又暗淡了下去，尽管惊魂未定，她的身子像被施了魔法呆呆定住，手只是微小的动作攥了攥被角，最终没有伸向元伯鳍，这个曾经令她充满安全感的男人。
\"还…痛吗\"元伯鳍看向她的胳膊，之前昏迷时婢女为她上药，他才看见她身上的多处大块大块的淤青，那紫色很深，深进了元伯鳍的心里。
白茗摇摇头。
\"你烧了好几天，来，我们先把药喝了吧。”元伯鳍举着勺子轻轻说道，像是怕一举一动都会惊走门外屋檐上的麻雀。
白茗乖乖听话，微微张嘴，元伯鳍喂她。
喝罢两人四下无言，\"我们现在开封，开封你知道吗？大宋的都城.”
白茗没有说话抬头看他，\"这里是我家，你放心，很安全。\"
\"我就守在门外，你有什么事叫我，那…你先好好休息。”角色好像互换，元伯鳍想起自己受伤时，刚与她相识还未从战后创伤中走出来，整日不说话冰冷着脸，全靠她主动挑起话题活跃气氛。
白茗拜托婢女帮忙打了一盆水，便让她也下去了。元伯鳍则在门外庭院中踱步，仅一门之隔，两个人却在背对背挣扎。
元伯鳍知道自己无法补偿她，除了，娶她，护她一世清白。可……
他什么承诺都还不能给她，自己倘若不能守住的，又何必让她空欢喜一场，浪费她的大好年华。报仇与她之间的抉择快要将他逼疯了，活着内心的煎熬不过变成了双倍。就这样和她成家苟且偷生是绝对不可能的，他在逼自己想一个离世后照顾她的万全之策。
子时，元伯鳍见屋里的烛火还未熄灭，这一下午也不见任何动静，他有些担心，决定去看看她是否在偷偷的哭或是又在做噩梦。
白茗虽然单纯，但是性子却有些许倔强，她对外界抱着与生俱来的友善相信每一个人，但是受到受害了就会迅速萎靡，像是含羞草紧闭心门一个人闷着自己，拒绝任何人的帮助，直到她自己走出来。
[可是既然她在跟自己战斗，我为什么要放任在战斗的人独自一人不管呢，更应该陪在她身边才是啊……]
轻轻推开门，元伯鳍看见她呆呆的缩坐在床上，白茗的脑海里控制不住的回想倘若他没有来救她将会发生什么恐怖的事情。
“对不起……”元伯鳍坐在床边，轻轻抚住她的肩膀，声音懊悔的像是在滴血。
白茗抬起头看着他，直直的看着他眼中的懊悔与心疼，一切已然明了。确认过那日他是早就准备离开，没想到会出这样的意外，才会如此懊悔愧疚，白茗像是突然放下了什么，
“你的武功很厉害吗？”元伯鳍微微皱眉，眼里是难以置信。
“你和那人比……会赢吗？”元伯鳍看着她没有回答。
白茗挣扎着想要坐起身，元伯鳍扶着她坐在床边，她两条腿像小孩子一样搭在床边，手撑在身侧，
“你不用担心我，你去做你该做的事吧。”她的语气轻松，像是在安慰他。
“我知道，你从那天自杀未遂起，选择活着，其实就是为了报仇。我可以医你身上的伤，却不能治好你的心病。”她顿了顿，
“此仇不报，心病难解。对吗？”
“你放心，这件事情就当没有发生过，我是学医的我自己懂我自己的身体，那些棍棒伤不是什么大事，淤青七日便会褪去，我不用你赔钱，你也不用觉得愧疚，你该去做什么便去做就是了，我不会缠着你的。”
你该去做什么便去做就是了。
我不会缠着你的。
白茗的每一个字，都仿佛一记重拳打在元伯鳍的心上。她此时此刻，竟然还在理解他。她早已看出了他的所有挣扎，而自己刚刚竟然还在为无法给她承诺而犹豫不决，甚至想好了选择再一次抛下她，复仇后自己以死解脱，让最信得过的弟弟元仲辛来照顾她。
元伯鳍一把揽过她，近距离发现她脖子上连带锁骨那里的皮肤红红的，像是用力摩擦过快要破皮了的样子，一代战神终是红了眼眶，一把把她抱进怀里。
“你才是我的心病。”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背对背挣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