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多年》紫玉红棠

29、第 29 章

　　顾韫打开门，就看到客厅跟毛球玩耍的方柠。

　　“这么早？”
　　方柠看了一眼时间，已经九点了。

　　“我去房间里拿东西”

　　顾韫带着方柠往吴中区的居委会区办理领养手续，办理完手续两人又去了附近的超市，等忙完了已经下午一点的时间。

　　顾韫晚上还有一个补习课，方柠知道，就这样抱着毛球跟在他的后面。

　　路过幸福小区门口的时候，看到卖麦芽糖的老奶奶，方柠走了过去。

　　怀里的毛球，此刻正在酣睡，也不吵闹，顾韫回过头就看到她蹲在路边，挑选着。

　　顾韫干脆也蹲了下来，有多久没有吃这些东西呢？应该是上初中开始，就在也没有见到过。

　　初中所在的学校虽然有小卖部，但卖的东西，都是一般零食，最常见的就是泡面、火腿，跳跳糖这一类东西，基本上还是南汇上附小的时候才吃到的。

　　顾韫直接给了一张五十的，方柠让他收回去，他也没接，老奶奶乐呵呵的说着“你男朋友对你真好”

　　“奶奶，这真不是”

　　老太太有点耳背，不断的有人来买麦芽糖，顾韫确实浅淡的微笑，从塑料袋里掏出了一个麦芽糖塞到嘴巴里，咀嚼了起来。

　　方柠跟在后面，也拿了一块放进嘴里，从高架桥往对面走去，毛球突然动了起来，她手上拎着的麦芽糖，顾韫很自然的就接了过来，并且拍了拍小狗的毛发。

　　“顾韫”她站在原地

　　“嗯”顾韫回头

　　少年一身干净清爽的气质，眉眼温和的看着她，她反而说不出来，“我就是想告诉你，竞赛加油”

　　说完，低头摸了摸毛球的毛。

　　顾韫走在前面，点头说“嗯，会的”

　　方柠把毛球抱在怀里，一人一狗躺在床上，看着午后的璀璨的阳光，明媚，想着想着就笑了起来。

　　彭春电话打来的时候，她还是愣了几秒，才下床去接了起来。

　　等挂完电话，才看到了床单上一滩黄色污渍，她拍了拍毛球的屁屁，直接把它放在纸盒里。

　　顾韫背着包，准备去补习班上课，正在玄关处穿鞋。

　　“我晚点回来，你床单要洗？”

　　方柠尴尬的点头，“嗯”

　　她把黄色部分卷了卷，然后看着顾韫往门口的方向走。

　　“顾韫”她喊了一声。

　　“嗯？”他站在原地等方柠继续说

　　“我等下去你房间内拿点书看看？”

　　“嗯，我走了”

　　方柠安置好了毛球，把床单洗完，她去了顾韫的房间，看着他桌子前摆满的书籍，她平常喜欢看书，尤其是爱情小说这一类。

　　但纵观顾韫房间内，并没有一人情爱的小说，只有一本本课外书籍，最上面一层是《五年高考三年模拟》

　　里面夹杂没有写完的数学卷子。

　　方柠耐心坐在一旁看顾韫写在上面的解题步骤，但由于并没有系统学习高中数学课程，她完全看不懂。

　　方柠看着看着就这样睡着了，以至于在一次醒来的时候，看到放在床上的衣服，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就冲出了卧室。

　　顾韫回来的时间很晚，周姨她们已经睡了，她躺在床上，极力的想着顾韫什么时候回来，看了一眼时间，发现已经晚上十点半。

　　她想起自己那囧迫的样子，顿时不敢见顾韫。

　　第二天，闹钟响了起来，她在房间内磨蹭了半天，最终还是周清敲了敲门。

　　她不得不，出了卧室的门。

　　“周姨，我没啥胃口，就先不吃了”

　　全程不敢看顾韫一眼，方柠却不知昨晚，她迷迷糊糊敲了敲顾韫的房门，直接抱住了顾韫，以至于顾韫现在也美敢抬头看方柠。

　　“顾韫，你吃快点，方柠都要去学校了，把这个给方柠”

　　周清拿着一袋面包给顾韫。

　　“嗯”

　　方柠走的很快，她走的时候，看顾韫也有出门的打算，她怕碰到他。

　　顾韫知道方柠肯定是梦游了，据他所知，梦游的人，并不知道自己会梦游这个事情。

　　他也没有敢问方柠的父母，还好昨晚爸妈睡的熟，也是他做完题想上厕所，刚好碰到站在卧室门口呆滞的方柠。

　　谁知道她直接就抱住了顾韫，他也直接愣住，后来摆了摆手，发现她完全没有反应，顾韫陪她耗点时间。

　　早晨，看方柠的反应，应该是不记得。

　　她脚步加快，但也没有顾韫快，“方柠”顾韫低沉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她也没有办法装作没有听到。

　　怀里却突然多一个东西，她仔细一看是面包。

　　“我妈，让我给你的？”

　　“哦”

　　“昨晚不好意思啊！我也没想到会睡着”

　　“嗯”

　　“上车在说”

　　一路上方柠都没敢在搭话，突然她脑子闪现一副画面，她恨不得撞墙，顾韫轻笑起来。

　　“我走了”

　　顾韫跟方柠摆手，下了车，方柠走在学校，悲愤的很。

　　她看着图书馆门口此时站了很多人，她才想起来，今天是有活动的，等她过去的时候，一楼已经围满了人，彭春看她出现，冲她摆摆手，她已经进了最里面。

　　图书馆每个月有一个座谈会的活动，基本上每个班只有一两个名额，方柠和彭春就是被挑中参加的，主持座谈会的老师，是管理图书馆的老师们。

　　书籍有序的摆放在书柜上，校报的同学，正在记录着老师们会谈的内容。

　　参与这种座谈会，期末考试还能加分，自然很多人愿意来。

　　“都让你早点来，你是不知道刚刚有多少人来”

　　她们学校这类活动不多，但关于专业的技能大赛确实不少，因此，座谈会吃香的很。

　　“你看那个老师了没，省内高校毕业的”

　　方柠看了看讲台上，身穿白衣服的女人，浑身散发着光芒，耳边是彭春叽叽喳喳的声音。

　　“学校好不容易邀请来的，这样的女人，会喜欢什么样的男生”
　　方柠转过头看了看四周，有序的排着队，她突然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可能也是无知，讲台上是热情分享知识的老师，而她却突然迷茫了起来。

　　同县城有一个比她大两岁的姐姐，在方柠上初中的时候，两人一起坐在山头上，俯瞰着山下。

　　她曾告诉方柠要好好学习，不要跟她走一样的路。

　　她当时并未把这句话放在心上，现在看到了这个浑身散发着知性的老师身上，她明显的感觉到了什么叫遥不可及。

　　“想什么呢？去签名吗？”彭春戳了戳方柠

　　“这个老师真好看，我以后也要像她一样”方柠握紧了怀中纪念物，是一本记事薄，左下方是学校加盖的公章。

　　“没什么，就是看不到未来”

　　“哎”彭春叹了一口气，拉着她往教学楼的方向走去。

　　“报告”

　　老师简单的示意，两人找了第四排靠窗的位置坐下，杨婷拿着书本敲了下方柠
　　“怎么样？”

　　“还好”

　　几人小声说话，授课的老师咳嗽了几声，两人并没有继续聊下去。

　　“等下实验报告帮我写一下”彭春趴在桌子上，从桌斗给方柠递了一张纸条。

　　下一节是体育课，彭春多半等躲就躲。
　　彭春以前做过心脏的手术，上体育课对她来说稍有负担，但这可把她开心坏了。

　　下课铃声一想，她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五楼的阶梯教室，斜过去是高职护理班，能直接上高职的多半是中考成绩在五百分以上，直接上大专的，稍低一点，三四百的直接就是中专，学制五年，不同于他们只有三年时间。

　　方柠来这三个月，经常趴在窗户上，看到高职安静、祥和，偶尔吵闹，课间也很少有人打闹。

　　上午的课程结束，她趴在桌子上准备休息一会，因为肚子疼，她连午饭都没有吃，八百米跑完，整张脸红仆仆的。

　　姜颖拿着矿泉水进教室，就看到趴在桌子上的方柠。

　　方柠也看到了她，没什么力气同她招了招。

　　“你没事吧！”她显然是刚忙完，胳膊上的衣服还擦了点灰尘。

　　“没事，就是不怎么舒服”

　　姜颖看着她满头大汗，面色更是不好看，“我睡一会就好了”

　　她想继续撑下去，姜颖坚持要送她去医务室看看。

　　“真没事”她说完话，就感觉到肚子里翻江倒海

　　医务室

　　“早让你过来你不停”方柠每次来月经都会疼的死去活来，并且伴随着腹痛。

　　彭春没好气的看了她好几眼，气呼呼的把热水递给了她。

　　“我打电话给阿姨？”

　　“别”

　　“也不是什么大事，我妈他们很忙，你去帮我去超市买点暖宝宝”

　　“哎，求你啦！”彭春最终拗不过方柠，拿起钱包走了出去。

　　她躺在洁白的病床上，窗外的阳光有点刺眼，微风轻扬，落叶掉落。

　　“下次有什么不舒服一定要提早来，方才看到你那煞白的脸，给我吓了一跳”校医手上拿着体温表，“量个体温，要不要给你开个病假单”

　　方柠接过校医手上的体温计，放入自己的腋下，摇摇头。

　　“谢谢老师”

　　方柠躺在病床上，迷迷糊糊睡着了，等她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下来，下意识的就想起晚上还有晚自习，赶忙穿鞋子，准备往教室赶去。

　　迎面而来的是校医小姐姐，“不要急，我已经跟黎愫说过了”

　　“哦，谢谢”她感觉睡了一觉，身体好多了。

　　“到时方才你手机一直震动个不停，电话那头貌似十个男生”

　　方柠拿起手机查看了起来，未接来电有十几个。

　　她从医务室出来，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晚上七点半了。

　　电话拨通了，一直显示在通话中，她往教室走去，迎面走来的是学校学生会纪检部检查的人，她吓的赶紧往教室赶去。

　　彭春此刻正睡的熟的很，方柠坐在座位上，直接就给她揪醒，想发脾气的时候，顺着她手指的放向看到门口的人。

　　顿时不吭声了。

　　姜颖从厕所出来，刚好纪检部的人往旁边的教室走去，她走进去，打闹声一下中断，等众人反应过来，说了她几句，她也没有反抗。

　　一直到晚自习下课，方柠都没有拨通顾韫的电话，她没办法只好等在了顾韫学校门口，等了好久，也没有看到他人。

　　方柠是卡在最后一班车走的。

　　她刚到小区，周清的电话打了过来。

　　“你吓死了你周姨，下午一直打不通你电话，到那了”

　　“周姨，我到小区门口，下午有事，没有接到电话”

　　刚踩上楼梯，等电梯的时候，她看到旁边站着一个男人，身穿黑色上衣，下身穿着休闲裤，带着渔夫帽，戴着一个黑色口罩，一双眼睛广袤深邃的很，她往旁边挪了挪。

　　“叮”

　　电梯打开
　　她刚踏出去，就看到那人摘下口罩，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她觉得有点瘆人，便赶紧打开门。

　　或许是过于紧张的缘故，连续两次都没插进去。

　　周清听到了动静，打开门，看到了门口冒着冷汗方柠。

　　“怎么这么晚？”

　　“方才老班拖课了”她没有说方才去顾韫学校的事情。

　　她去了卧室，看了一眼顾韫房间门是紧闭着。

　　换了双拖鞋，从卧室走出来，装作很随意，“顾韫这么早就睡了”

　　周清拿出牛奶，往锅中一丢，“他去参加竞赛了，下午两点多的火车，我以为你们下午出去了”

　　“没有，我下午在学校”

　　彭春刚到宿舍就拍一张，宿舍几人大家的照片，一连串的字，她这边还没看完，电话就响了起来。

　　“你说怎么办？杨婷和姜颖打起来了？”

　　“啊，怎么回事？”

　　彭春就算平常在不喜欢姜颖这个人，但终归也没看到过她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反而是杨婷乖巧娇小的女孩，打架居然这么猛”

　　“班长去找黎愫了”

　　“寝室其他人呢？”周清从锅中把牛奶拿起来，倒入杯子里，准备给方柠，就看到方柠弯着腰在玄关处换鞋。

　　“方柠，你要去哪？”

　　“学校出了点事，我要赶回去”

　　她这刚说完，电话就挂断了。

　　她在拨过去，就听到了彭春的哭声，“方柠，姜颖脸上被划了一刀，流了好多血”

　　她脑袋霎那间空白，她知道卫校里面的女孩不好惹，但真的没想到会是这样的乱。

　　“你等我会”

　　“阿姨，我真要去，我同学受伤了”

　　周清看方柠也确实着急，“那你等我一起，说着就去卧室里换衣服”

　　本来家中就他们两，顾恪在厂里加班，顾韫去市里参加竞赛，久久不见方柠回来，心本来就抖的很，再加上时间这么晚，怎么也不放心。

　　等他们赶到学校的时候，已经是十一点了，宿管早已经把大门锁上了。

　　要不是赶来的黎愫亮出了工作牌，几人应该是进不去的。

　　黎愫也是从家中赶出来，简单穿了个风衣，脚上踩着的还是夏天穿的凉拖，因为走的急的缘故，拖鞋边缘有些许的黄泥。

　　“黎老师”方柠主动喊了一声。

　　“嗯，这是你妈妈？”

　　“不是，是我妈的朋友”

　　“我听彭春说杨婷和姜颖打了起来，这才赶过来”

　　“嗯”黎愫面色不是很好看，头发更是凌乱，显然是从床上起来，就直接往学校赶来。

　　推开门，地上有些许未干的血迹，肖一作为寝室长，此刻拿着拖把正好拖地，见黎愫过来，赶紧把拖把放在一旁。

　　“杨婷和姜颖两人呢？”

　　“去医务室了，跟班长一起去的”

　　上铺的几人，因为黎愫的到来，纷纷爬了下来，她也没怎么吭声，而是对着寝室查看了起来，彭春去水房打水回来，第一眼是看到了方柠，方柠两个字还没说完，就看到黎愫。

　　“黎老师”

　　黎愫拜了拜手，往医务室的方向走去。

　　医务室是在超市的二楼，夜间有值班的人，除了白天见到小姐姐以外，晚间值班的是全科医生。

　　杨婷怒气消下来，看着平静坐在板凳上，由医生清理伤口的姜颖，她想上前，但又不敢。

　　“怎么回事？不知道脸对一个女孩子多重要？”

　　医务室的医生有点爱念叨，反复念叨了好久，黎愫还没有进治疗室，就听到了声音，清创做完，包扎伤口的时候，方柠跟着黎愫走了进来。

　　“小黎啊！你们班学生真闹腾”

　　“是啊！不省心的孩子”

　　方柠盯着实在平静过头的姜颖，以及身后战战兢兢的杨婷。

　　“你怎么样？”她拍了拍姜颖的肩膀

　　姜颖看着她，“嗯，还好，就是不知道可会留疤”

　　杨婷手上还沾着血迹，那是姜颖脸上留下来的，她脑子一片空白，划伤姜颖的时候，脑子只剩下让她闭嘴。

　　手比最快，等她反应过来，宿舍的几个人被吓得待在了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