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爱粉他掉马了》毋躁

2、乔迁新居

　　楚棠在国外留学的时候都没有租过房子，都是住的自己家的别墅，配着保姆司机。
　　她全无独自生活的经验，以致于她见到中介给她推荐的住宅时，心里的落差比当年进娱乐圈连滴水花都没激起来的时候还要大。

　　中介给她提溜来提溜去，看了五六个房了，还不晓得她要求，居然给提溜到了这么个地儿。
　　楚棠笑不出来，她听着楼上楼下不停传来的咚咚声和音乐声，很头痛。
　　“这又是怎么回事？”

　　中介往好里说。
　　“楼上装修呢，楼下好像是在聚会。这以后住进来，可热闹呢。”
　　他没敢说，这楼上装修起来是准备做幼儿园的。

　　楚棠尽量心平气和。
　　“我租房子是用来睡觉休息，我想要尽可能安静的环境。我知道现在住房隔音差，所以最好给我介绍一个左邻右舍楼上楼下，都不住人的住宅。”

　　中介做出为难的样子。
　　“这太难找了，您要房型好，又要安静，又不想房租太高……”

　　楚棠打断了他的话。
　　“双倍中介费。”

　　中介的脑子立马变灵光了。
　　“那我再想想，诶，有了，确实是还有这么一个地方，就是离市区稍微有点远，位置没那么好了，价格也不低。”

　　楚棠想了想，还是道：“去看看吧。”
　　今天就再看这么一个了，不行今晚就继续住酒店去，她还有事。

　　这地方着实不近，他们从市中打出租到这儿来，足足花了一个半小时才下车，位置偏得很。
　　“这是业主委托我们出租的。虽然近几年没人住，但里头设施都是好的，物业常进来维修打扫。不过你要是租了，这维修打扫的人就不来了，或者你也交个双倍物业费。”

　　中介打开院门上上了层锈的大铁锁，又打开了比较新的大门，带着楚棠进去在三层间来回逛了逛。
　　楚棠瞧着，这还真不像是多少年没住过人的样子，新着呢。
　　“月租多少？买下来多少钱？”

　　……忘了，买不起。
　　她现在手里只有四五百万，真买了这房子，估计得勒紧裤腰带过日子，还得贷款。
　　楚棠一想到自己以后过的日子，就忍不住叹气。
　　现在很好了，先这样吧。

　　中介一听，就知道稳了。
　　“业主不卖的。但您真想租这个别墅的话，给您三万一个月，这还是看租房的人是您，最低价了。”

　　楚棠客气地笑了下。
　　“一万五，包物业费，水电网就不用你管了。”

　　“这真不能，三万都不能给您包物业费的，您出去打听打听，这样的房子，真没有低三万的。”

　　楚棠她进退自如。
　　“一万五包物业费，拿合同，现在就签。三万，我换个中介公司，突然觉得热闹也不错。”

　　其实这业主不差钱，一直租不出去，给的底价已经变成了一万。
　　就算租给楚棠一万五，他们中介也能拿到一些回扣。
　　中介想了想，还是妥协了。
　　“那行，也就是您，换别人我不能给这个价，那咱现在就回去签合同？”

　　垃圾统在楚棠脑子里叭叭。
　　“甜心，你住这么偏，以后做什么都不方便的。而且你也没驾照，也没车，更不方便了。”
　　它现在已经知道改口叫甜心了。

　　楚棠见垃圾统乖，也乐意解释。
　　“这地儿不错啊，偏归偏，清净，也能省不少麻烦。至于驾照，我学不就是了。”

　　垃圾统震惊了。
　　“你学驾照？”
　　不务正业去学驾照，据它所知，人类考驾照至少需要四十五天，人均更是长达十五个月。
　　这么糊，还这么久不工作，更糊了。
　　能不能专注逆袭？

　　楚棠却是想得更远。
　　“我没团队，自己不会开车，以后怎么跑通告？越秀那边虽然答应用待遇最好的合同签下我，但具体实施上却大有可为。这人，永远只能依靠自己，统儿，这道理你不会不懂吧？我连我爸都靠不上，他眼里只有他那亿点点钱，泪了。”
　　以后亿点点钱没了，她不会开车，还骑小三轮去捡垃圾吗？

　　垃圾统很想告诉楚棠，她可以靠它，但它又想了想。
　　没说。

　　最后，楚棠还是决定搬进了这个城郊的别墅，小三层六米挑空，灰白配色简约大方，还带个大花园院子，唯一的缺点就是偏僻了点。
　　楚棠不觉得这些算个事，于是就签了一年的合同，搬进去了。

　　搬进去以后，时间也不早了，她和越北约的是下午，但不好让人家等她。
　　楚棠只草草地吃了碗泡面，就赶过去了。
　　郊区太难打车，网约车都打不到，最后还是蹭着快递小哥的电驴去了市区才打到车。
　　楚棠更加坚定了买车的心。

　　垃圾统大力阻止楚棠坐快递小哥的小电驴，它心酸得要死。
　　“你可是女明星！”

　　楚棠真想让垃圾统清醒点。
　　“统啊，我糊啊，我炮灰女配啊。”

　　“……”
　　垃圾统失语了。

　　想想其他炮灰女配逆袭系统的工作，宿主逆袭的心愿比系统还强，不管怎么样都没有逆袭得比原来还惨的。
　　再看看它，绑定宿主才两天不到，宿主的生活水平就直线下滑，两千多平的豪宅变成五百平野生别墅，几百万的豪车变成几千块的电动车，山珍海味变成了泡面。
　　哪里怪怪的？哪里都怪怪的啊。

　　垃圾统痛定思痛。
　　“你一定会红的！”

　　楚棠在电动车行驶中的风里凌乱。
　　“谢谢。但咱们现实一点，先接个工作。再不开张，就坐吃山空了。”
　　她真的不希望她们家破产，也是真的想在娱乐圈混出头。

　　楚棠想到这儿，又问。
　　“是谁把我们家搞破产的？”

　　垃圾统一阵乱码。
　　“甜心等级太低，信息获取失败，请甜心加快逆袭进度，领取逆袭任务，进行权限升级。”

　　“做任务就算了，我现在连任务都不配接？”

　　“是的，甜心。”

　　楚棠是这样的，你强迫她做任务，她可能还不乐意，还想反着来。
　　但你要是不让她做任务，觉得她不配，那她还非要做这任务不可了。
　　她向来是这么一个思路。
　　“我要怎么才能开始接任务？”

　　垃圾统用自己的超强大脑计算了一下。
　　“大概和越秀娱乐完成签约就差不多了，具体的要求还需要完成后进行二次计算。今天越秀公开选新，大概有很多的新人会过来试试，你直接走后门签约，又没能力没背景，恐怕会成为公敌。依越北的人设，他大约会让你走个流程再签下你。还有就是，今天女主角乔羽仪也会来这个签约会，她现在还不知道越秀的总裁越北就是她孩子的爸。”

　　楚棠听得脑子嗡嗡的，总而言之她就一句话。
　　“今天谁拦我签约，我就跟他拼了，管他男主角女主角。”
　　她刚入圈那会儿也想过签越秀，但是阴差阳错，她爸给她开了家工作室。
　　要早知道他爸会冷血撤资工作室会倒，签越秀又这么难，她早就去签了，还能等到今天？

　　垃圾统恨铁不成钢。
　　“典型的炮灰思维。拼什么拼，其他人也就算了，男女主你也去碰？别人叫你一句糊姐，你还真打算在娱乐圈里打麻将？听我的，别碰他们，低调，低调。”

　　楚棠被数落了一顿，老实了点。
　　“好吧。”
　　她这辈子除了在娱乐圈高调，其他时候就没高调过。
　　别人都不知道她有个爸叫楚东。
　　可娱乐圈，她一个糊姐，笑死，根本高调不起来。
　　突然，有点想哭。

　　到了越秀娱乐的门口，楚棠仰头，一眼没望到楼顶。
　　越秀娱乐财大气粗，在市中心独占一整栋大楼。
　　楚棠收拾好了心情，昂首挺胸，阔步走了进去。

　　在外面看，门口一个人没有，门里头居然有不少的人，排了四五条长队。
　　楚棠放眼看过去，全是美女。女娲造人的时候，这些人一定全是娘娘手工捏出来的。
　　找不到一个甩出来的泥点子。

　　楚棠看美女，美女也看楚棠。
　　楚棠穿着件爱马仕的经典款白色大衣，往那儿一站，浑身的气质那么一散开，就跟她们有壁。
　　她们是女娲造的人，人家是仙女下凡。
　　人比人，气死人。

　　美女们窃窃私语起来。
　　“好美，我觉得我没机会了。”
　　“当明星又不是光看脸，我们也许还有机会。”
　　“诶！这不是那个谁吗，我认识她，对，糊姐。”
　　“胡姐？娱乐圈有姓胡的女明星？”
　　“不是那个胡，是糊，稀里糊涂的糊，大名叫楚棠。”

　　楚棠冲着前头那堆人尴尬地笑了下，然后垂下头盯着地，默默地站在她们后头继续排队，不敢搞特殊了。
　　这有地缝吗？
　　实不相瞒，她很想钻进去。

　　楚棠虽然来得晚，但还有人来得比她更晚。
　　那人排在她后面，主动跟她搭话。
　　“你长这么漂亮都不红，还被人叫糊姐，娱乐圈这么难混我还有机会吗？”

　　垃圾统疯狂提示。
　　“这是女主角，乔羽仪！”

　　不止楚棠，其他人听见乔羽仪说的话纷纷回头看了过来。
　　嘈杂的人群静默了一瞬。
　　您也长得不比这楚棠差啊，照您这么说，您二位这么漂亮都混不出头，她们还怎么活？

　　乔羽仪见楚棠看向她，很有礼貌地伸出手。
　　“你好，我叫乔羽仪。”

　　楚棠握了下乔羽仪的手。
　　“你好，楚棠，不好意思，糊名有点大，糊到你们了。”
　　乔羽仪的手有些粗茧，独自抚养孩子长大于她而言，是太残酷了。
　　越北可真是不做人。

　　乔羽仪爽朗地笑了几声。
　　“你真幽默。”

　　楚棠难得遇到懂她的笑点的人，差点喜极而泣，于是又接了句。
　　“没有，发自肺腑。”

　　乔羽仪笑弯了眼，和楚棠有一句每一句的聊了起来。
　　楚棠这才知道，今天搞这阵仗，是越秀在为即将录制的一些选秀综艺做准备，挑些比较新的面孔去参加。
　　楚棠有点心动了，在系统提供的剧情里，乔羽仪就是在选秀综艺里以第一名成团出道的，从此开启了娱乐圈爽文事业，一路走到一线。

　　楚棠正在考虑要不要参加这综艺，就有人过来找她了。
　　“您好，请问您是楚棠楚女士吗？我是越总的助理，姓郭，您叫我小郭就可以了。”

　　楚棠矜持地点了下头。
　　“我是。”

　　然后，楚棠就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小郭助理直接带走了，成了众人羡慕嫉妒恨的对象。
　　她一定有后台。

　　小郭助理给楚棠倒了杯水。
　　“这份是合同，您可以先看一下。昨天的事情，越总很感谢您，只是他现在还在医院，所以让我来和您完成签约。”

　　楚棠没管越北为什么还在医院，拿起合同开始看，从第一个字看到了最后一个字。
　　漂亮，根本没看懂。

　　楚棠求助垃圾统。
　　“你看看？”

　　垃圾统终于找到了自己的用处。
　　“这份合同毫无疑问，最大受益方是甲方，但是这份合同已经是业内最优质的合同了，而且只有五年期限。风险评估完成，可以签。”

　　垃圾统话音刚落，楚棠就在乙方处落笔了。
　　越秀的签约明星都知道这是霸王合同，可大家却还是签了。
　　所以，她也签了。

　　小郭助理见楚棠签约爽快，也很满意，看在越北的面子上多说了几句。
　　“这里有几份选秀综艺的合同你也可以一起看一下，下个月就会进厂开始录制，时间很紧。你会唱跳吗？不会也可以，不过在这家可能会一轮游，这家想认真做女团。但是这家，更注重颜值。其他的几个，不会唱跳就不用看了。”

　　楚棠听完这粗略的介绍，心里有底，选了乔羽仪参加的那个认真做女团的综艺。
　　“就这个吧？能唱，会跳，唱跳可以练，没问题。”

　　楚棠选择和乔羽仪参加一个选秀节目也是有原因的，乔羽仪天生的明星体质，她在哪儿，哪儿就火。
　　未来的黑粉说她蹭热度也没错，她就是想蹭热度。

　　小郭助理于是就把选秀综艺的合同一并给楚棠签了。
　　“给你安排的经纪人陪艺人赶通告去了，等她回来再给你介绍，她很喜欢你。”

　　楚棠惊了，追问。
　　“她喜欢我什么？”

　　……小郭助理他只是说句客气话啊，怎么会有人问这个问题。
　　“哈哈，喜欢你好看吧。”

　　楚棠一听就明白是敷衍了，于是拿着合同回去了。
　　垃圾统替楚棠打抱不平。
　　“不让你走流程就直接签了你，多得罪人啊，男主身体太不好了，还在医院。”

　　楚棠不在意。
　　她比较在意眼前的事，别墅没交电费，物业把电停了，等她交了电费，才知道别墅里有条线路年久失修，一下子又熄火了。
　　物业又过来修，修到深夜终于抢好出一条临时线路可以用电。
　　其他的，还得慢慢修。

　　“遇到事情不要慌，先拿出手机发个朋友圈。”

　　秉持着这个原则，楚棠就发了朋友圈，文案加九宫格自拍配图。
　　她毕业就进了娱乐圈，和名媛圈的那群名媛没什么交集，但在娱乐圈又太糊了，众所周知，大家都更愿意跟当红明星做朋友。
　　所以楚棠的朋友圈里没什么人，她没人脉，也不喜欢倒贴。
　　糊呢，也是有原因的。

　　楚棠这样想，奇迹般地觉得好受了很多，虽然这个别墅只有她家的四分之一大。
　　“租房的第一天～”

　　晏韩直到很晚才看到楚棠发的这条朋友圈，他盯着那些自拍的背景看了很久。
　　这怎么那么像他的房子……这盏台灯是他亲自从欧洲买回来的孤品，几乎不可能撞款。

　　晏韩叫来了自己的私人特助。
　　“你把我在江都的那个别墅租出去了？”

　　高特助点了点头。
　　“是的，晏总。昨天中介刚通知我，租出去了，整租，租客签了一年的合同。”

　　“不租了。”
　　晏韩很是头疼地翻了翻那几张照片。
　　“我的意思是，不收她租金。”

　　高特助自觉自己好像做错了什么，于是又谨慎地道了句。
　　“好的，晏总。那您名下的其他房产还要继续出租吗？”

　　晏韩搁下手机。
　　“继续。”

　　晏韩没忘记给楚棠发条消息。
　　“租房？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他没什么私人爱好，唯一的爱好就是玩一款冷门养成游戏，玩了七八年，从它开服玩到鼎盛期，又从鼎盛期走到没路。
　　眼见它要倒闭了，可主角还没养成，这块剧情都没钱做出来。
　　他对它有感情，更忍不了烂尾，就投了一笔资金，成了大股东，救活了游戏。
　　游戏有钱了，想逆风翻盘，于是请了个小明星当代言人。
　　好巧不巧，楚棠接了这款养成游戏的代言，成了女主角养成后的原型。

　　后来，他到便利店买游戏周边，认出了也在那里买自己周边的楚棠。
　　……
　　那好像是她第一次在现实里被人认出来，比他这个她以为的粉丝要激动得多得多。
　　好像他才是她的偶像。

　　晏韩想到这儿，轻笑了声。
　　其实，那也是他第一次看到纸片人成真。
　　就，次元壁破了。

　　手机响了几声，晏韩拿起来点开了聊天框。
　　“没事儿宝儿，签了经纪公司就租了个房，装修很合我心意。特别是这个台灯，我之前看到过很喜欢，可是当时已经被别人买走了，正在打包准备邮寄，没想到在这里又看到了，看来是缘分。”
　　还发过来了很多张图片。
　　一切都表明她过得很好。

　　楚棠不愿意表现出脆弱失意，特别在对方是她的粉丝的情况下。
　　但晏韩还是看出了端倪。
　　工作室倒闭了，角落里还有一箱泡面。

　　晏韩思前想后，只转了五千过去。
　　“祝你乔迁新居快乐。”

　　楚棠没收。
　　“心意收到了，钱留着自己花，爱你宝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