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穿书我连系统都没有》睡不着觉的倒霉蛋

6、小崽子

　　“我其实不介意，主要是怕你不喜欢。”路荒宁笑的一脸天真无邪。
　　罔顾在听到前半句的时候就僵住了，尴尬且难为情，紧接着他小声的嘟囔。
　　“我又没让你抱，让你放我下来，你又不肯。”
　　“你脚上有伤，我是在心疼你啊。”
　　“谁要你心疼。” 罔顾在路荒宁怀里扭捏了一下，他现在觉得这个怀抱无比燥热，大概跟他的脸一样。
　　“我猜你本体应该也大不到哪儿去。”路荒宁嘴角噙着一抹笑意。“小崽子。”
　　罔顾是真的有气撒不出，跟千年前一样，会被某个人堵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自己生闷气。
　　想到这儿，罔顾愣住了，莞尔间又自顾自的笑了，笑自己疑神疑鬼。
　　折腾了大半宿，天已经蒙蒙亮了，毕竟还未入夏，清晨还是有点凉。
　　“冷吗？”路荒宁又将怀里的人搂紧了点。
　　“还好。”罔顾从他说到“本体”开始就僵着的身体，还挺的板正。
　　“放松，你腰不酸吗？”路荒宁手在罔顾腰后轻拍。“哦，忘了，小孩儿没有腰。”
　　“……”
　　救护车的警报声叫醒了沉睡的村民，渐渐有几户打开了灯，不久就有人披着衣服出来观望。
　　包括神色焦急的文萍夫妻俩。
　　“你们怎么在这里，不是让你们待在房间里别乱跑的吗？”男人又急又气。
　　这时有个披着军绿色棉外套的佝偻老人走了过来。
　　“怎么了，老张。这是怎么回事。”
　　看着他旁边围着的一群人，都有等他发话的意思，路荒宁猜测应该就是村长了。
　　“唉，昨天晚上我遇到他们迷路了，就给带了回来。”老张叹气。
　　“你糊涂啊老张，这要是出了什么事，你该怎么跟人家父母交代啊！”村长急得跺脚。
　　“可两个娃儿在山里也不安全啊，我……”老张掩面摇头。
　　“既然人没事就等会再说，你们谁打的电话，还有人受伤吗？”护士没见到伤员，分开人群，走到中央。
　　“这里这里，我打的电话。”路荒宁单手抱着罔顾，另一只手挥舞着，可算找到气口说话了。
　　“我们在后山找到了失踪的孩子。”
　　路荒宁话止，周围一片寂静，片刻后才恍若一声惊雷，在人群中炸开。
　　“孩子！”
　　“我的儿啊！”
　　“在哪儿，在哪儿？”
　　“我们找了那么久没找到，他们在哪儿找到的？”
　　村民激动不已，各种交头接耳，即便不知真假，但在孩子面前，他们宁愿错，也不错过，有人已经回家拿家伙什准备上山了。
　　“你说什么！”村长是最先镇静下来的。
　　“是这样的，我跟我弟弟晚上睡的好好的，可是我弟弟他有点梦游症，晚上我感觉他出了门，又不能叫醒他，就跟着他一路上了后山。”路荒宁煞有其事是说着。
　　“走了一段，他就躺地上又睡了，我刚打算把他抱回来，结果就看到了横七竖八的躺着的孩子们，吓我一跳，上前一看还有呼吸，我就赶紧打了120。”
　　“这……这……还愣着干嘛！去找啊，麻烦您带个路。”说着又冲路荒宁做了个请的手势，完全没把路荒宁当作个十八岁的少年。
　　众人迎着晨光，上了后山。
　　快要到的时候，人群中不知道谁说：“这地方好眼熟啊。”
　　直到到了跟前，有人惊呼：“山神庙！是山神庙！”
　　走了没两步就看到了地上躺着的孩子。
　　“医生！医生！快让医生过来！”
　　众人自觉地让开一条道路，医生护士赶紧过去查看。
　　“是山神显灵了，是山神救了他们啊！”
　　听到这句，众人纷纷跪下，朝山神庙叩首。
　　留下几位医生护士和路荒宁二人面面相觑。
　　说是山神庙，其实就是用水泥砌了个到人大腿高度的一个简单的神龛，里面是个已经看不清面容的神像，看得出来已经很久没人祭拜，也没人打扫了。
　　“怪不得抓不到罪魁祸首呢。”路荒宁感叹道。
　　读懂了路荒宁的画外音，九央站在旁边一脸黑线，这俩人是串通好的吧。
　　除了三人以外，没人看见，众人的信念力化作绿色的光点飘向了残旧的神像，最后汇集到九央身上。
　　“啊！这久违的感觉，真舒服啊。”
　　“你也混的太惨了吧，没敲打敲打他们？”
　　“敲打什么，人家现在都供奉半仙了，谁还来管我们这种小精怪啊。”九央有点阴阳怪气。
　　“半仙？”路荒宁皱眉。
　　佛教供养十方三世诸佛，道教则供奉神官仙人，倒是没听说还有半仙一说。
　　“我看你那个手法应该也是个正经门派的吧，你不知道？”九央双手比划着，“几年前，不知道怎么流行起来供奉各道教门派的掌门人或家主，说他们是离成仙最近的人，就称之为半仙。”
　　“比起虚无缥缈的神仙，还是人来到可靠，说是比神仙还灵验呢。”
　　“荒唐，所谓供奉并不是指望神仙去实现自己的愿望，而是通过与神灵的沟通，看清自己的内心，做到自然，释然，怡然。”路荒宁脸皱成一团，“这是哪里来的歪邪风气！”
　　路荒宁是真的生气，师父生前对他说的最多是就是道法自然，做自己该做的，能做到，别动歪心思。
　　供奉活人，岂止荒唐，简直就是违背天理伦常！
　　“可没人觉得这是歪风邪气，供奉的人越来越多，还有地方专门给某位家主建了庙宇金身，往来朝拜。”九央不以为意的说。
　　“图什么啊到底？”路荒宁想不通。“门派没人管吗？”
　　“成仙呗，还能是什么，受香火供奉，万人朝拜，不是跟神仙一样，要不怎么叫半仙呢。”九央耸肩，他并没有注意到路荒宁的情绪，以为他只是单纯的搞不懂而已。“还管，谁管？人家都乐呵呵的到处讲学，做法去了，高兴都高兴不过来呢。”
　　罔顾能感觉到，路荒宁此时的情绪非常糟糕，胸膛剧烈的起伏着，心跳也超出了正常频率，可想而知，他有多愤怒。
　　“成仙？怎么可能，芸芸众生，肉体凡胎哪来的成仙一说，更何况有没有神仙还不一定呢！”路荒宁反驳着。
　　怀里许久没开口的罔顾突然说。
　　“也不尽然，千年前有人能通天晓地，最后甚至临近飞升。”他看着路荒宁的侧脸，期待从他脸上能看到点什么。
　　连九央也侧头看向两人。
　　然而什么都没有，只是愤怒的表情明显的变为了怀疑。
　　“怎么可能？”转念一想，临近飞升，那就是还没有，路荒宁觉得自己抓住了漏洞，“你都说了即将飞升，那他后来呢？”
　　“死了。”罔顾盯着路荒宁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
　　路荒宁也转头看他，两人对视。
　　“我就说不可能吧，这些人就是异想天开。”路荒宁有些许释然，觉得这个世界还是正常的。
　　刚有这个念头他就愣住了，恍然惊觉这里是书里的世界啊，当然什么都有可能发生，自己为什么这么激动，而且刚刚完全没有想起来自己并不属于这里，这才刚来多久就被同化了？
　　在路荒宁思考的时候，罔顾也垂下了眼帘，他搞不懂自己在期待什么，只是长得像，又恰巧气息有点相似而。
　　九央看着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微妙，也不说话了。
　　那边护士检查完孩子们，说只是营养不良，也不用去医院了，带回家，醒了吃点东西就好了。
　　120离开后，孩子的父母就抱着自己的孩子下山了，其他的村民也陆陆续续的下了山。唯独村长和路荒宁三人还站在神龛旁，静默不语。
　　不多时，村长转过身看着三人，实际上是两个人，他看不见九央。
　　“谢谢你们，虽然不知道你们是谁，但这次还是要谢谢你们帮忙找到了孩子。”上来的路上文萍夫妻俩跟村长一一交代了所有事情，再加上，落在老张家的道袍，村长没有明说，大概也猜到了一些。
　　路荒宁也没有否认。
　　“应该的，但您如果要谢的话，就请把这座神龛修好吧，此地钟灵毓秀，这神龛破败如此，实在格格不入。”
　　“理应如此。”村长颔首。
　　看得出来，村子里的人都是读过书的，行为，说话都透露着一股子淡淡的书卷气。
　　一旁的九央听到，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止……止不住的眼泪往下掉啊，宁宁你太好了！”习惯性的叫名字，刚出口一个字，就被罔顾一个眼神憋回去了。
　　瞪着九央的罔顾，听到他勉强圆回来的话，翻了个白眼，收回眼神。
　　“我困了。”把头往路荒宁肩上一靠，不再动作。
　　“是我疏忽了，您请跟我下山，我让人准备了休息的地方。村长连忙带着歉意的开口。
　　路荒宁没有推脱，转身跟着村长下山。
　　“你就不管了？”九央见人要走也没提村子里的事，赶忙跟上路荒宁。
　　仗着村长看不见他，就在路荒宁周围晃悠。
　　“不是有你吗？”他们跟村长一前一后，距离不远，也说不上近，路荒宁小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