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穿书我连系统都没有》睡不着觉的倒霉蛋

13、湖山庄园

　　“没什么……”没有下文，就在路荒宁以为他不会回答自己问题的时候，突然听见他说，“师父教的，他说‘万物存在皆因法则维护，既然选择做人就要遵守做人的规则，堂堂正正’。”
　　“他教我这些，不过是为了让我能在这人世光明磊落的活下去罢了。可他不曾教我，这人世间最叫人恐惧的根本不是邪魔妖怪，而是人心。”
　　罔顾眼神落在窗外，周身充斥着思念与落寞。路荒宁望着他的侧颜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显然自己的问话，让他回忆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那个……”
　　正在路荒宁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安慰时候，罔顾突然收起了周身的情绪。
　　“走吧。”说完率先转身出了卧室。
　　路荒宁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去哪儿？”问归问，身体还是很诚实的跟了出去。
　　一出卧室就看到了蜷缩在沙发角落的陈嘉欣，抱着抱枕，整个人恨不得沉到沙发底下去。
　　“怎……怎么样了？”刚刚那媚鬼死的时候动静有点大，想必是被吓着了。
　　“没事了，那东西已经被灭了……但是你男朋友……”路荒宁不知道该怎么跟这个脆弱的小姑娘传达她男朋友的死讯。
　　这实在是一个千古难题。
　　他抓了抓头发，罔顾看着被抓成鸡窝的头顶，有些不解，而且他着急找止休的佩剑，他不明白一句话就能说明白的事，为什么路荒宁支支吾吾的，好像有点难以启齿。
　　“你男朋友死了，一会打电话给秦九央，他会处理的。”说完又转头去拉路荒宁，“我们走吧。”
　　路荒宁眼见着姑娘被噩耗惊的已经僵在原地，甚至已经忘了呼吸，他被拖着走了两步，甩开罔顾的手，快步朝陈嘉欣走去，顺便送了罔顾一个白眼儿。
　　路荒宁在陈嘉欣百会穴拍了一下，陈嘉欣才猛然吸了一口气，紧接着就是剧烈的喘息，等渐渐平静下来的时候，已经泪流满面了。
　　路荒宁等她情绪稍微平复了，才开口。
　　“节哀顺变。”
　　“是我害了他，是我，都是因为我。”陈嘉欣揪着胸口的衣服嘴里胡乱的重复。
　　“世事难料，命数已定，谁对谁错都不重要了。”
　　“是我，都怪我，要不是我去了那些乱七八糟的地方，也不会招惹这些东西，都怪我……”说着说着又开始呜咽。
　　路荒宁不会安慰人，索性站在一旁，看着她哭。
　　说到底，他也没比直接开口的罔顾好到哪儿去。
　　想到这儿，他扭头一看，罔顾还站在刚被自己甩开手的位置，一脸自己又没做错什么，却被埋怨了的表情属实可爱，跟小不点的时候简直一模一样。
　　路荒宁叹了口气，走到他面前。
　　“有些事儿不能直接说出来，这样不好。”
　　“有什么不好，我说到是事实。”罔顾表情臭臭的，更像小崽子了。
　　“表达委婉一点，尤其是这种让人伤心的话题。”路荒宁细心的跟他解释。
　　“伤心的话题？”
　　“嗯。”
　　路荒宁早就发现，罔顾好像有点不通人情世故，虽然他本身情绪的表现不明显，但好歹还是有，且能区分的。不过对于他人的情绪的反应似乎很平淡，甚至可以说是漠视，他很少对外人的情绪给出相应的回应，似乎除了自己？也大概是两个人呆的时间长了，他出现了一种错觉吧。
　　路荒宁解释不了，就只能打比方。
　　“就好比你那位叫止休的。”路荒宁还没来得及往下说，就接收到了罔顾如刀刃般的眼神。
　　“别生气，只是举个例子。”见罔顾没有反对，他才接着说，“假如，我是说假如啊，你突然得知他不在这个世界上了，你会是什么感觉。”
　　“他还在！”罔顾突然冷冽的语气吓了路荒宁一跳。
　　“别激动，我说了只是举个例子，你看，你的第一反应是愤怒，因为你知道他还活着。但陈嘉欣不一样，对她来说重要的人离她而去了，她认为责任在她，所以她伤心。”路荒宁观察着罔顾的表情，确认他在听。“愤怒，愧疚，伤心，这就是情绪。”
　　“虽然委婉一点不一定能减少人受到的打击，但作为人来讲，这个流程还是要走的。”路荒宁说到直扣脑壳。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一通胡言乱语给自己绕懵了，说的话不人不鬼的。
　　“哎呀，算了算了，以后你自然就明白了。”路荒宁烦躁的很，看头发就能知道。
　　他刚想说给九央打电话，头上的重量就打断了他的动作。
　　他直楞楞的抬头看着这个比自己高出半个头的男人。
　　“你干嘛？”
　　“你头发乱了，我帮你。”罔顾面无表情，一脸理所当然，让路荒宁没地儿发作。
　　只是这话怎么听着耳熟，路荒宁想着。
　　还没等他想明白，头上的重量就没了。
　　“给秦九央打电话，让他来处理，我们去湖山庄园看看。”
　　路荒宁机械的掏出手机，正准备拨号的时候反应过来。
　　“你怎么不打？”
　　“没手机。”
　　“九央不是给你买了一个吗？”
　　“不习惯，我也用不着。”罔顾依旧一脸天大地大，老子最大的模样。
　　别说，看着还挺得劲儿的。
　　如此想着，就屁颠屁颠的给九央打电话去了。
　　等九央赶到已经是半个小时以后的事情了。
　　“解决了？”人还没进门呢，就先听到了声音。
　　九央一进门就看到路荒宁跟陈嘉欣一人一端占据着沙发，罔顾靠在窗边，望着窗外发呆。
　　“干嘛呢？不顺利？”说完自以为隐秘的跟罔顾眼神交流。
　　哪想人根本没理他。
　　“没什么大事，但是人死了，你得想办法处理一下。”路荒宁平静的说。
　　“嗯，问题不大，有关部门会解决的。”说着招呼身后的两个人进了卧室。
　　“道家协会？”
　　“不是，跟警察差不多吧，就是专门跟进灵异事件的组织，当然是国家允许的。”九央解释道。
　　这时一直没说话人开口了。
　　“走吧。”说完率先出了大门。
　　“不是，去哪啊？”莫名其妙的两个字让九央摸不着头脑。
　　还是起身跟着往外走的路荒宁，帮他补全了后半句。
　　“湖山庄园。”
　　“靠，你们还真去啊。”嘴上喊着，却还是跟了上去。
　　追上两人，嘴里还在碎碎念。
　　“说真的，那地方邪门的很，万一……”
　　“那东西身上确实有凡倾的神识，但很不纯粹，应该是被什么东西侵蚀了，再不拿回来的话，可能会堕魔。”罔顾语气平淡的仿佛在谈论明天的天气。
　　但九央知道事情很严重。
　　路荒宁虽然不懂两人在打什么哑谜，但直觉这件事很重要，而且可能跟那个叫止休的有关。
　　三人上了车，九央在他们前面一辆。
　　路上路荒宁看着窗外的景色，看似随意的问道。
　　“看来那位叫止休的对你很重要啊。”
　　“嗯。”
　　那我呢？
　　路荒宁被自己的想法惊出了一身冷汗，赶紧开窗吹醒自己。
　　慌的一批的路荒宁自然没有注意到，在他问完问题后，罔顾的视线在他身上停留了很久。
　　到了地方，路荒宁一下车就被这里的风水惊呆了。
　　“这地儿绝对找人看过。”
　　“确实，不是脑瘫挑不出来这么牛批的地方。”九央望着高楼，附和着路荒宁。
　　山穷水恶，死水之地。从外观看户型很密集，而且窗户比一般的楼盘要小很多，看上去就很压抑。整个小区结构呈“回”字，大门在南，一般来讲这样的房子是很好的，但仔细辨别的话，似乎并不是正南而是向东有点偏移。
　　风水中房屋走向坐北朝南为最佳，但坐北朝南偏东十五度，是为凶宅。
　　这小区有点东西。
　　三人往前走了两步，最前面的罔顾突然停下了脚步，导致紧跟在他后面的路荒宁差点撞到他。
　　“怎么了？”路荒宁茫然。
　　“你在外面等。”罔顾说。
　　路荒宁没有说话。
　　“对对对，这里太不对劲了，你一小道士，还是别进去了。”九央说。
　　路荒宁皱眉。
　　“我说的是你。”罔顾淡淡的开口，“里面煞气太重，死在里面我还得救你。”
　　路荒宁听到他的话，差点笑出声。
　　九央本体为槐，槐属阴，但煞气侵蚀也容易导致本体被毁，灵识受损。
　　“那他为什么能进！”九央不满。
　　罔顾转过头，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瞬间九央就偃旗息鼓。
　　道理他都懂，但热闹他也想凑。
　　“那…那我就在门外等你们，有事情就叫我哦。”一副受委屈的小媳妇样。
　　再给他一张方帕咬着就更像了，路荒宁被自己的脑补逗笑了。
　　罔顾说完话就直接进了小区，路荒宁看戏来着，耽误了点时间，这会儿小跑着跟了上去。
　　跑了没两步，就看到那个宽肩窄腰的背影停下来，是在等他？
　　路荒宁到他身边站定，跑的有点急，还小口的喘着气。
　　“直接上去？”
　　“你…跟紧我，别乱跑。”短短几个字，说的磕磕巴巴。
　　路荒宁也是一愣，转而就起了逗弄他的心思。
　　“想保护我啊？你伤好全乎了吗？”路荒宁探着头看罔顾的表情，“怕黑吗？怕黑的话哥哥可以牵着你哦。”
　　罔顾依旧面无表情，只是身侧拳头好像握紧了。
　　在路荒宁还想再说点什么的时候，罔顾偏头看了他一眼，扭头就自己进去了。
　　那眼神在路荒宁看来，傲娇的不得了。
　　知道自己又给人惹生气了，路荒宁赶忙跟上。
　　“对不起，我逗你的，别生气。”
　　罔顾走在前面，丝毫没有停下来等他的意思。
　　“小崽子，我怕黑。”
　　只一句话，前面的人就停下了步伐。
　　停顿了几秒，转身向路荒宁伸出了手。
　　路荒宁屁颠屁颠的伸手牵住他，罔顾的手比他大一圈，骨节分明，跟小崽子软软的手不一样，很有安全感。
　　手心温热的感觉，让他从进这个小区开始就阴森森的后背，逐渐回暖。
　　不禁放松下来的路荒宁开始变得话痨。
　　“四栋十三楼，四栋……四栋……这小区怎么连个路灯都没有。”
　　边走边看，天色太晚了，小区门口还能借着马路上的灯光，勉强看清，越往里走越黑，住户居然也没几户开灯，整个小区黑黢黢的，实在看的费劲。
　　走到一个小岔路口的时候，路荒宁感觉到一股力将他往右边拉。
　　“这边。”罔顾自顾自的往前走。
　　路荒宁看着他的背影，一晃神，这背影与脑海中的那抹影子完美重叠，是谁？脑海中的那个人是谁？很熟悉，但自己为什么想不起来。
　　路荒宁甩了甩头，试图将这个难以解答的问题甩出脑海。
　　“怎么了？”罔顾不知何时已经停下了，见路荒宁举止有异，便问道。
　　说来也奇怪，听到罔顾的声音，那抹影子就消失了，任凭路荒宁再怎么回忆也记不起分毫。
　　“没什么，是这里吗？”
　　罔顾见路荒宁确实没有异常，也就没有多问。
　　“嗯，走吧。你……”
　　“跟紧你，我会听话的。”路荒宁眨着眼睛注视着罔顾。
　　后者跟他对视两秒后，率先移开了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