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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 夜月独箫 ...

  •   4 夜月独箫

      哈赤想起少爷那个所谓的敌人,他看得出来,随着年龄的增长也懂了很多,记得两年前那个女人又一次输了后,她痛苦地扔掉长剑,蹲在地上抱头痛哭,少爷拾起剑给她递过去,她却抱住了少爷,头伏在少爷胸膛哭,“为什么,为什么你就不能接受我,十六年了,我等了你十六年,你的心为什么这么硬?你怪我逼你离开你的妻子是不是,你就真的不能原谅我吗?”她哭着,泪水似珍珠般不断滑落,这么美丽的一个女人,虽然年近中年,但仍是仪态万方,美丽万千。哈赤不明白,少爷为什么不接受她,不接受这么一个美丽又深爱他的女子。她爱少爷,爱的那么深刻,尽管少爷是如此的其貌不扬。他们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她为何要逼少爷离开他的妻子,她又是通过什么方式使少爷答应下来?哈赤想不清楚,少爷更是从未向他讲述自己的故事,少爷只会在夕阳下孤独地吹起他的玉箫。

      哈赤出了房间,轻手轻脚地来到走廊,院中有一张石桌,几个石凳,石桌上放着一壶酒和一个酒杯。月凉如水,洒在这清静的小院,洒在那斑驳的枯枝上,落下淡淡的影子,一切都显得那么冷清寂寞。箫声便从此处响起,中年人端坐在石凳上,旁若无人地吹他的玉箫,似没有完结的时候。他背着哈赤,月光下的他是那么的单薄,哈赤真想过去给少爷一个大大的拥抱,让他不再忧愁,让他不再寂寞。

      哈赤又想起了那个女人,她的美丽中还有那么一股雍容华贵、不可亵渎的气质,任何一个男人都该躲不过她那一颦一笑的魔力吧,但为何偏偏少爷对她无动于衷?今年她又败在了少爷手中,她这次没有哭,只淡淡地说了一句,“你自由了,回去吧。”说罢扔掉了剑,然后骑上她的白马策马而去,但那一直颤抖的双肩却暴露了她的软弱与痛苦。当时哈赤真想叫少爷去追她,可他没有,他从不向少爷提这种“少爷该怎么办”的建议,因为他知道,少爷所做的一切都是有道理的,少爷有自己想法,是别人左右不了的。哈赤不明白自己为何同情那个女人,也许因为她美丽的外表,也许因为她痛哭时的娇弱,也许因为她十四年来每一次对自己的慈爱。如果说哈赤把少爷当成了父亲,那么也可说他把这女人当成了母亲。

      哈赤轻轻地走到中年人身后,轻轻地为他披上长衫,箫声戛然而止,中年人双肩有些战栗。哈赤不明白,为什么每次给少爷披上长衫,他都会这么激动?中年人转过身来,良久,才道了句,“哈赤,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少爷,天凉,小心感染风寒。”

      中年人双肩抖得更厉害,他忙背过身去,过了好一会儿才恢复正常。少爷流泪了?哈赤看到少爷的衣袖拂过眼角,哈赤更不明白,这么简简单单、朴实无华的问候语居然让少爷流泪了,是感动,抑或是有别的原因?

      “哈赤,去睡吧,明早我们还要趁早赶路。”

      “嗯,少爷,你也去休息一会儿吧。”

      哈赤知道,少爷时常失眠,多少次他半夜被箫声吹醒,他知道那又是少爷的一个不眠之夜,但第二天少爷仍然是精神抖擞的样子,带着他继续流浪。他们没有目的地,只是流浪、流浪、流浪,他们去过极北寒冷的针叶林,去过蒙古无垠壮阔的大草原,去过白天有若火烤、夜晚却像冰冻的大沙漠,只为流浪,他们的脚步几乎遍布了整个塞外。

      少爷是个很爱干净的人,他的马似乎也感染了他的洁癖,但少爷却一路走过风尘,从不停留。少爷是个浪客,一个浪荡客,他有一把剑,很锋利的寒光闪闪的软剑,但他很少用剑,只有在与那个女人对决时才会拔出他的剑,然后让那个女人败在他的剑下。平时他是不会用剑的,他有一身高超的暗器功夫,他的暗器就是那些豆子,无论多么危险的时刻他都不拔剑,因为他从不杀人,无论此人多么地时而不时,不可救药,都会留他一命,即使他被这些狼心狗肺的人暗算了。少爷过于仁慈,对天下人他都有那么一颗不忍的心,但为何对自己、对那个女人那么硬呢?哈赤想得头都痛了,十来年,他发现自己竟一点儿没弄懂少爷,是他太笨,还是少爷太复杂?哈赤在混乱中睡去了,他又似听到了那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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