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尽幽冥》黎姜末

12、追问

　　夜冷轩冷哼一声，默默地给自己倒了一杯醒酒茶，清酌一口，笑道：“莫离殇，我发现你这个人真不坦诚，说个话也支支吾吾，含糊其辞的，跟个娘儿们似的，像是怕被别人听了去。”
　　莫离殇刚进口中的酒瞬间全喷夜冷轩脸上，“咳咳咳……该死！我怎么就像个娘儿们？明明是你长得白白净净，生的斯斯文文，看起来像是女孩子好吧！”
　　夜冷轩夹菜的动作在那一瞬间顿了一下，阴冷得眸光在眼神中一闪而过，很快被笑意所取代：“阿离……”
　　莫离殇翻了个白眼，极度嫌弃道：“莫要这般叫我！听起来像个女孩子的名字！”
　　夜冷轩眉梢微翘，嘴角带笑：“阿离这是说的哪里话，我觉得这般叫极好，亲昵。”
　　莫离殇心想：“谁要与你这种人亲昵，躲你还来不及，唯恐跟你靠太近，就不会有太平日子过了。”
　　“我并非生来如此，只不过养我的人觉得我这样会比较讨人喜欢，将我变成这副模样罢了。”
　　莫离殇觉得不可思议，义愤填膺道：“怎么……这个人岂不是丧心病狂！”
　　夜冷轩歪嘴笑道：“你真的觉得他丧心病狂吗？”
　　“当然！”莫离殇顿了顿，实在按耐不住心中的疑虑，于是忍不住开口：“随你一起的那些仙门弟子呢？这两天，怎么没有见到他们？”
　　夜冷轩一脸不以为然道：“他们嫌我累赘，到别处游历去了。”
　　“他们死了你知道吗？”莫离殇注意着夜冷轩的表情变化，想要从其中挖出些细枝末节来。
　　夜冷轩像听书一般依然面无表情道：“什么时候？”
　　莫离殇微微眯起眼，他现在只觉得夜冷轩十分不正常，甚至是可怕。眼前这个人，绝对不只是他想到的那个样子。
　　“大致白天的时候吧。”
　　夜冷轩举止优雅地给莫离殇倒了一杯酒，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道：“这客栈的酒着实不错，阿离尝尝。”顿了顿又道：“我差点忘了，这酒周昨天晚上我们已经品尝过了。”
　　莫离殇直勾勾地盯着夜冷轩看，却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阿离这么看着我，可看出什么来？”夜冷轩说得极轻极柔，却又不失男儿的阳刚之气。
　　莫离殇眉头微皱，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道：“看不出，夜冷轩，你到底是什么人啊？”
　　“我？”夜冷轩轻笑一声道：“优锋派大弟子，你不是晓得了吗？”
　　“是嘛？那你的同门师弟死了，为何你看起来一点都不难过呢？”莫离殇言语带刺，大有刨根问底的架势。
　　夜冷轩却回答得极其轻松：“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既然人间留不住，死身入冥都，受六道轮回，岂不美哉？”
　　莫离殇一把扣住夜冷轩的手腕，挑起嘴角，逼问道：“你昨天晚上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玉溪村？”
　　“阿离，你这样子可吓到我了。”夜冷轩不紧不慢地将莫离殇的手推开，幽幽道：“你是谁十五年前被屠村的那个村子？我去哪里？看来是我喝醉了，又见阿离你不在，我实在担心得很才跟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