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鼎如此多骄》梦魇殿下

3、不得不救【修虫】

　　十年一觉扬州梦，赢得青楼薄幸名。

　　时值阳春三月，扬州瘦西湖畔明玉坊间，丝竹之音靡靡起，亭台楼阁红袖招。一切都与往日一样，男男女女莺莺燕燕，挥就一副歌舞升平的画卷。

　　改变的彻头彻尾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丽春院的韦小宝。
　　或许，现在该叫她窝窝了。

　　丽春院今天也是一切如常，席间正大摆筵席，十多名盐商各自搂着一名艳妓，唱曲闹酒十分热闹，其中便有春花妈，正满脸堆笑的任由一名肥肠满脑的大胖子揩油。
　　窝窝趴在二楼的栏杆上，俯视这一切，心想等着吧等着吧，等好戏上演了俺就趁乱□□眼睛，剁你猪手……

　　她等的好戏很快就上演了。

　　十七八名大汉撞门而入，白布缠头，青带缠腰，正是贩卖私盐的盐枭打扮。其中一名壮汉举着刀子就吼：“贾老六，给爷爷出来！”
　　开始了。
　　这就是《鹿鼎记》中韦小宝人生的第一次转折点——结识茅十八！

　　话说这群盐枭原本不是来找茅十八麻烦的，可惜茅十八喜欢把麻烦往自个身上揽。贾老六是天地会的人，茅十八崇拜天地会，就爱屋及乌帮贾老六说话，平白得罪了盐枭死战了一场，受了重伤，这才让韦小宝这枚小卒有了出场机会，不然丫这辈子一定是丽春院龙套中的龙套，还想封鹿鼎公？估摸着龟公就是他死后的封号。

　　现在韦小宝是没有了，可是茅十八何其不幸，他又被窝窝给看上了。
　　根据脑袋里那点残存的记忆，窝窝依稀记得茅十八这个人是这样的。

　　一：他很傻很天真。贾老六认都不认识他，他也不知道这是个什么样的人，只因为他是天地会的就拼命维护。丫就是战死在了这里，恐怕贾老六都不知道咋回事，估摸还会想这厮是不是欠了他的钱，所以这才拼了，打算回头来好让他免债。

　　二：他欠什么还什么，信誉很好。你以诚待他，他就以诚待你。和人约好了决斗，他别说越狱了，就是翻越一座喜马拉雅山一条密西西比河都会爬着来赴约，盟军敢死队都没他这么赶。而书中，韦小宝以诚待他，他就不在乎韦小宝的出身，把他当哥们看。

　　三：他有钱。这才是最重要的！傻瓜和有钱的傻瓜，待遇明显不一样！茅十八的职业是江洋大盗，高风险高收入，但是毕竟是大盗而不是小偷小摸的了，在盗贼这一行里估摸着他已经登堂入室，成就伟业，放现在说就是一总裁级人物。
　　综上，窝窝决定把春花妈嫁给他，《鹿鼎记》可以改名为《春花妈和十八总裁那点不得不说的屁事》了。

　　为此，窝窝要做的就是等着这群盐枭发威，然后把茅十八打个半死，她则在重要关头给他递刀，让他继续打，直到盐枭们死绝了，他也奄奄一息了，然后赶快把他运走，回头告诉他说，是她窝窝救了他一命，如果想要报答，记得回来娶她娘。

　　老实说她这是做好事，他茅十八也老大不小了，职业说起来其实也不大好听，贼。所幸她家春花妈出生也不咋滴，妓女。配在一起还算得上是王八配绿豆，半斤对八两，咱谁也别嫌弃谁。

　　打着如意算盘的窝窝，却冷不丁听到下头盐枭们半句话：“……啊，既然是容妈妈的院子，那肯定是没什么问题的，兄弟们撤！”
　　啥？窝窝一头冷汗，就这样撤了？不是吧？太过分了，容妈妈你怎么有这么大的能量？说，其实你是容嬷嬷穿越的吧……

　　一楼大厅内，盐枭中一老者向老鸨容妈笑道：“刚得了消息，那贾老六似乎去了牡丹坊，容儿，得罪了！”
　　老鸨朝老者脸上甩着粉红小手帕，娇羞的笑道：“死相，你爱怎样就怎样，人家才不会恼你呢！”
　　我靠，奸情！硕大而粉红的奸情啊！窝窝鸡皮疙瘩掉一地，愤愤的将脖子上系的鹿笛塞进嘴里。
　　为了爱与正义，怎么能让一只容嬷嬷破坏整个剧情呢！怪兽们，凹凸曼在楼上，你们表走！

　　鹿笛吹响，一阵人类听不到的诡异乐声响起……
　　然后，八仙桌上一只烤的不是很熟的鸡突然睁开双眼，跳了起来，鸡冠一甩，金鸡独立，喔喔喔！！
　　“妖怪啊！！！！”大厅里一阵鸡飞狗跳，盐商和姑娘们纷纷向外逃跑，连跑惯了江湖，胆比人大的盐枭们都脸色发白，双腿打摆子。

　　那烤鸡立在盘子上，头一甩，然后斗鸡眼瞄准了盐枭老者。
　　老者被它这么一瞪，寒毛都竖了起来，只恐平日里坏事做了太多，仇家投胎成鸡都不放过他。但是想了一想，丫都投胎成鸡了，还有什么可怕的？于是立刻腰一挺，两柄短剑向前一刺，怒吼道：“什么人在这装神弄鬼！”

　　一剑穿心，烤鸡倒了下去……
　　似乎没想到这妖孽这么弱，老者楞了，大家也都楞了。随后，轰天喝彩声响起，结果这么一闹腾，楼上突然传来一声冷哼：“吵什么吵？”

　　那老者一楞，挥了挥手，问道：“楼上是哪位朋友？”
　　可是楼上之人似乎不愿再搭理他，说了一句就不愿说第二句。
　　可是这却由不得他了，窝窝含着鹿笛，慢慢退到不起眼的角落里，心道：十八哥啊十八哥，为了剧情的发展，为了世界的和平，为了爱与正义……最重要的是为了我的工作和春花妈的未来，你就光荣牺牲吧！

　　随后，鹿笛再一次被吹响。
　　然后，烤鸡又站起来了。
　　“妖怪啊！！！”一群看热闹的家伙立刻撒丫子逃跑。
　　连老者自己都被吓了一跳，大喝一声，双剑一出，便欲砍掉烤鸡的脖子。

　　结果那烤鸡居然诡异的原地一旋转，避开了老者的夺鸡一剑，然后喔喔喊了两声，就以金鸡独立之姿往楼上跳，一边跳，还一边扭着鸡屁股，如魔似幻的舞姿把一群人都吓的神魂颠倒。
　　而在楼上蹲着的窝窝却很郁闷，其实她只是想控制一条狗的，怎么会弄出来一只跳太空步的鸡呢……

　　便在此刻，门外又闪进三个人来，都是盐贩子打败，一个拿□□的瘦子一眼看到目瞪口呆的老者，上前一把抓住他的肩膀，问道：“点子什么来头？”
　　老者还在风中凌乱，一只手指颤抖的指向前方：“鸡妖啊……”
　　烤鸡依旧在往楼上跳，标准的太空步，看起来犹如杰克逊附身……

　　但是不懂得太空步魅力的人们却举起了刀剑，瘦子喊道：“什么鸡妖？定是楼上有人在作祟！上去看看！”
　　听他这么一说，老者这才反应过来：“对对！上头有个人，遮遮掩掩的，对我们盐帮很不友好！”
　　瘦子一听，笑道：“哈！敢在扬州地盘上对咱不客气的，不就是那贾老六么？得来全不费工夫，兄弟们上！”
　　说完便身先士卒冲了上去，手上□□一挥，便把烤鸡从楼上给挥了下去，重重摔在一托盘里。

　　窝窝赶快躲进旁边一房间内，心中祷告道：作为一只鸡，你已经圆满了。相信就算是容嬷嬷也不敢吃你的，你会被厚葬……在你的墓碑上，会刻着一行字——哥跳的不是舞，是寂寞。

　　那厢，三人并着后至的老者，一起冲进了茅十八的房间内，登时短兵相接，乒乓碎裂声不断响起，窝窝安静的等待着，直到一声惨呼响起，这才偷偷的溜出房门，闯进茅十八的房内。

　　眼前，四名盐贩子倒了两名，只剩老者和一个魁梧汉子还在战斗，而与他们相斗之人便是茅十八了，居然就是昨天丢给春花妈金元宝的那只木乃伊，这是多么大的缘分啊！

　　那茅十八明显受了重伤，但是打起来悍不畏死，一副同归于尽的架势，老者一剑刺来，他拼着被刺还要一掌击去，将老者轰出房门，直滚下楼去，结果给了魁梧大汉可趁之机，一鞭抽在茅十八肩膀上。

　　碰的一声，魁梧大汉缓缓倒下。

　　茅十八气喘吁吁的看着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大汉，还有在他脑袋边上滚来滚去的夜壶，然后缓缓抬起头来，看着他身后站着的那个约莫十三，四岁的小孩子，青色的袖子挽起来，露出纤细的胳膊，看起来很瘦小，却很机灵的一个孩子。

　　而窝窝一直以看木乃伊的眼光看着他，小心的问：“你还好吗？”
　　茅十八嗤笑一声：“有什么好？”

　　“还能说话就好。”窝窝笑着指了指外头，“快吓吓他们。”
　　茅十八楞了一下，然后会过意来，对着外头大吼：“还有想送死的，上来！”
　　下头的盐枭们扛着不省人事的老者，听他这般中气十足的吼声，还当他尚有余力再战，想想帮里的高手死伤惨重，连老者都这个下场，哪里还敢再战，立刻扛着老者轰然逃走。

　　茅十八在上头，听了下面的动静，笑着对窝窝说：“你这孩子还挺聪明的。”
　　“那是那是。”窝窝搓着手说，“英雄，那些盐贩子和豺狼似的，转眼又会回来，咱们还是快跑吧！”
　　“我是要避一避，你却不用。”茅十八笑道，“你最好别跟着我，我可不是什么英雄，回头被他们撞见，连你一块杀了。”

　　说这话的时候，他脸上缠着的白布微微松落，露出嘴唇和下巴来。窝窝看了，却有些发愣，小麦色的肌肤，或者说更接近于蜜色，有一种柔软如丝缎般光泽。微厚的嘴唇微微上挑，似笑非笑，看起来颇为性感。
　　不是吧，这个茅十八也太妖娆了点吧！如果他的脸和他的下巴一样漂亮，他不用当江洋大盗了，直接在丽春院挂牌就够了。

　　“喂喂，小孩？”
　　窝窝回过神来，瞅着茅十八笑：“我不怕。要杀就一起杀了呗！反正我知道你是大英雄，别人不敢杀的人你敢杀，别人不敢主持的公道你敢主持，我敬佩你，豁出命去也要和你做个朋友！”
　　“你要和我做朋友？”茅十八又一次似笑非笑起来。

　　这一次窝窝啥都不说，直接往他身边一钻，用身体扛着他半边身体，那个重啊，要不是为了让他欠个硕大的人情，回头好让他娶春花妈，她才懒得做这种苦力呢！

　　茅十八哈哈大笑：“有点意思，你叫什么名字？”
　　“窝窝。”窝窝答完就后悔了，连忙补上一句，“这个是我乳名，除了我妈就你知道，你平时还是喊我小宝吧。”
　　“茅十八。”茅十八微微一笑，缓缓将脸上的绷带缠好，然后对窝窝说，“把地上的刀捡给我。

　　窝窝应了一声，捡了刀，然后撑着他出了房门，走到大厅，众人见了都是连连倒退，脸上骇然，唯有韦春花跑上前来，想要把窝窝拉回怀中，却碍于茅十八全身是血的卖相太可怕，实在是不敢上前，只好朝窝窝喊道：“小宝，你回来！”

　　“我送这位朋友出门，等会回来。”窝窝说，心里想的是，春花妈啊，这都是为你好，这人不但人傻钱多，看起来样子还长得不错，真是走过路过不要错过，我这不是去送他，是去监视他，别让别人给抢了，回头打包回来孝敬您老人家啊！

　　“呵呵，这位朋友？”闻言，茅十八笑了起来。
　　“不要去！你给我回来！”韦春花大叫着。

　　窝窝朝着她笑了笑，春花妈，咱现在是不能说实话，要是知道了咱的计划，你一定会喊，小宝不要回来了，快走快走！

　　两人就这样迈着大步出了丽春院，院外夜幕已沉，星斗满天，茅十八的声音低低沉沉，像吹拂在夜晚的风：“你既然当我是朋友，茅十八此生，必能和你生死与共。”

　　窝窝笑了起来，心里想的是，有福同享就够了，她这人最怕那些生生死死的东西了。
　　再说她也没把他当朋友，她把他当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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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允许喂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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