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前后》仙子狂醉

55、视频

　　一中周五是没有晚自习的，季远因为下午校队有训练不能提前走，课间就去小卖部买了饮料和零食，提着去找苏煦。

　　“奶茶or牛奶？”季远双手背在身后，让苏煦自己选。

　　苏煦毫不犹豫：“我选季远。”

　　要不是腾不出手来，季远非得可着苏煦的脸蛋rua，男朋友真是太会说话了。

　　“喏，都是你的。”季远把东西递给苏煦，满满一购物袋，牛奶奶茶薯片果冻，他能看见的都买了，“你今天放学了自己打车回去，篮球队下午有训练，我得到八点才能走。”

　　苏煦低头看了眼袋子里面：“你买这多，我也吃不完啊。”

　　“吃不完又不咬你，搁那儿明后天吃，想什么时候吃什么时候吃。”季远这下有手捏他脸了，笑着说，“你也可以分给班上的同学。”

　　苏煦把袋子一扎，放在脚边：“那样你肯定会生气。”

　　还记得刚认识的时候，他把季远送他的牛奶分给别人，季远气得用肉包子砸他。

　　“我是那么小气的人吗？”周围有人看他们，季远压低了音量，“又没叫你全分掉，给几块糖就行了，免得他们说闲话，咱们这招叫瞒天过海。”

　　苏煦笑了笑，没说话。

　　“诶你笑什么呀？”季远戳了下他的脸，“我说的难道不对？”

　　苏煦摇头说：“我觉得我们这么明显，他们应该早就看出来了。”

　　“嗐，这不算什么。”季远又看了眼周围，“阎志勇跟我说，在别人的眼里，我俩这就是直男间的小把戏，他们看着有趣，没事起起哄，不会当真的。”

　　这话其实没错，尽管学校论坛有关两人的帖子炒得火热，但只要当事人一天没承认，别人的猜测就只能是猜测。

　　现在甚至还出现了质疑他们是卖腐，博人眼球的帖子。

　　无所谓了，别人爱怎么想怎么想，苏煦一点都不想管。

　　“我先走了，快上课了。”季远又戳了戳苏煦的脸，“你别站这儿发呆，一会儿该传出八卦说你被我甩了。”

　　苏煦觉得季远的话怪荒唐，这八卦要传也该传“他甩了季远”，怎么可能他被季远甩？

　　就算刚才季远没来找苏煦，苏煦也会去找季远，因为今天放学他约了罗松元，这事不能让季远那个醋包知道。

　　约的是六点，苏煦走到西街咖啡店花了十分钟，此时罗松元已经到了。

　　他指着表：“这就是你等我的十分钟？来了看一眼，我没到你扭脸就走？”

　　苏煦拉开椅子坐下：“有什么问题吗？现在是你求我，又不是我想见你。”

　　“我发现你这个人……”罗松元看着他，忽然笑出了声，“挺有趣的。”

　　“有趣？”苏煦好像听见了什么笑话，“我看你是脑子不清醒。”

　　罗松元扫了桌上点餐的二维码，然后把手机推到苏煦面前：“我不是嘲讽你，而是真的觉得你跟我想象中不太一样。构建学习平台，放在以前我不会相信这是你的真心提议，但现在我相信你。”

　　“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苏煦没点单，把罗松元的手机推到一边，“还是你一直找人监视我？就像上次在春溪路。”

　　“或许你会因此感谢我，”罗松元没有否认，他退出了点单界面，打开手机里一段录像，“在你看完这段视频之后。”

　　视频拍摄日期显示9月29号，时间在晚上，刚开始出现的是苏煦的脸。

　　“你请的这是专业团队啊，夜拍都这么清晰。”苏煦吐槽了句。

　　“不清晰拍了干嘛。”罗松元说。

　　其实视频刚开始，苏煦就想起来了。

　　9月29号，就是他发现席喻书偷题的那天，而这段记录的正是苏煦跟踪席喻书的内容。

　　视频最后就是苏煦视角里，席喻书关上办公室门后鬼鬼祟祟逃离现场的一幕。

　　“摄影师”估计没想到自己会拍到这种画面，还特地给了席喻书一个大大的脸部特写，甚至到后来苏煦都不在镜头里了，主角完全变成了席喻书。

　　歪打正着，这段视频会是最好的证据。

　　苏煦笑了起来，手指摁下暂停键：“说出你的条件吧。这段视频我要了，我也可以不计较你找人偷拍我这件事。”

　　“你放心，我早就不那么做了，起初是为了抓住你的把柄，后来……”

　　后来事情真相大白，有关他弟弟的事，其实根本与苏煦无关，他就没有理由继续那么做。

　　“我也没打算拿这段视频跟你谈条件。”罗松元划动屏幕，几下就把视频传给了苏煦，然后从书包里翻出一张多人合照。

　　“我只是想弄清楚一件事，算我拜托你，请你告诉我，”他手指着合照里左边第二个戴眼镜的男生，“这个人，他对我弟弟做过什么？”

　　这张是去年物理省队的成员合照，其中有苏煦，有罗松元的弟弟，至于罗松元指着的眼镜男，苏煦还真的有些印象。

　　那个眼镜男去年就从省队进了国家集训队，最后还被保送了。

　　“我记得他姓于，跟你弟弟……”

　　哪怕罗松元指出哪个是他弟弟，苏煦还是找不到太多关于他的记忆，因为这个人实在是太普通。

　　于是转换了一种方式表达：“这么说吧，你要是能查到你弟弟那年在省队的测验成绩，哪怕有一次冲进了前五，这个姓于的就会追着你弟弟，想法设法打击他的自信心。”

　　“好，这个我会去查。”罗松元收起了照片，又说，“其实在你之前，我也找过别人，只是他们都不肯开口，听说你跟姓于的打过一架，所以我才来找你问的。”

　　“我是打过他，谁让他找死居然找到我头上来了。”

　　那个时候苏煦全身心都放在进国家队这件事上，遇上找茬的口舌都懒得费，打一顿就完了。

　　“我弟弟……”罗松元叹了口气，“可能以为你是为他出气吧，他以前跟我提到过你，他说你对他很好。”

　　“打住！”苏煦看手机里已经有视频了，拉到席喻书那段查看无误，他站起来推开椅子，“我们的事情到此为止了，我不想听你再提什么过去，我现在过得很好，我最不愿意提起的就是过去。”

　　“我知道，除了这段视频，其他的我都删了，不会威胁到你的。”

　　苏煦看了他一眼，转头的时候听见罗松元说：“我为我做过的事道歉，如果可以的话，我们交个朋友，以后你遇到事我不会坐视不理。”

　　“我不需要朋友，”苏煦说，“我有男朋友就够了，我遇到事他会替我解决，不用你操心。”

　　罗松元没再说话了，苏煦说完离开，在街口打了辆出租车，回到家把视频里的自己剪辑掉，只留下席喻书进出办公室的完整过程。

　　手指敲响回车键，用匿名将视频传上学校论坛。

　　发送完成，苏煦松了口气，终于解决一个麻烦，看席喻书这下还怎么清清白白。

　　*

　　八卦传播得总是很快，经过周末两天的发酵，再进学校，那种人见人谈、人见人问的现象，不用猜也知道因何而起。

　　“席喻书完了！”詹小期指着席喻书的座位，“他今天都没来上学。”

　　“谁能想到居然是他偷的题，还被人拍视频上传了论坛，铁证如山。”黎佳佳手里一摞作业本，发到苏煦的时候她问，“班长，这事儿你知道吗？”

　　“知道，”苏煦把本子放进桌肚，“我家又不是2g网，论坛上早就传疯了。”

　　“这下真是丢人丢到二中去了。”黎佳佳说，“小期，你姐是二中的，晚上回家问问她，她们班上有没有人传闲话。”

　　詹小期呵呵一笑：“还用晚上回家问吗？我姐上周五就发微信问我，席喻书是不是我们一中老二，话里话外嘲讽我们一中成绩都是抄出来的，还问我抄没抄。”

　　黎佳佳：“是亲姐不是？”

　　詹小期：“当然不是亲的，是表的。”

　　原定周一升旗时表扬苏煦，这下表扬大会变成批判大会，批判一班席喻书同学放学后擅自进出教师办公室，给予记过处分，并且记入学生档案。

　　虽然没明说，但基本坐实了席喻书偷题的罪名。

　　席主任再怎么争取都没用，事情要是没被众知还可以低调处理，但现在发展成这个样子，不仅本校师生，就连外校都知道了，校长如果不严肃处置，一中的名声绝对要受损。

　　一时间，席喻书挨处分这件事在一中传得沸沸扬扬。

　　这时候论坛上突然出现一个新帖子带节奏，质疑上传席喻书事件的人是故意给一中抹黑。

　　【明明可以直接报给校长处置的事，非要传到网上让所有人围观，这不是刻意抹黑是什么？】

　　刚开始顶帖的都是正常人：
　　【坚持真理揭穿罪行是没有错的。】
　　【既然席喻书敢做，别人为什么不能传到网上，又不是发布虚假消息。】
　　【直接告诉校长才可怕，万一校长为了维护学校荣誉按下不表私下处理，谁知道有人曾经偷题？这对付出努力学习的学生公平吗？】

　　就是最近这条评论，被有心人抓住关键词“学校荣誉”不放，辩驳角度刁钻，硬是给上传视频的人扣上“没有集体荣誉感”的帽子。

　　事实证明，不要脸的人，你跟他永远说不清道理。

　　这样的言论硬生生水出了二号帖三号帖，最后又一段视频被人传上论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