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前后》仙子狂醉

47、聚餐

　　季远来的时候苏煦眼睛又红又肿，看见他就扑了上去。

　　“怎么哭了？”季远抱着苏煦往上托了托，怕他掉下来，“谁欺负你了？”

　　苏煦不说话，就一直抱着季远，眼泪早就没有了，心里特别空。

　　哥哥对他好，但哥哥不可能永远陪着他，只有季远可以。

　　“一直喜欢我好不好？”苏煦说。

　　“好，”季远捏了把他屁股，“只喜欢你一个人。”

　　“你——”苏煦有些震惊。

　　“我操！”季远比他还震惊，手掌也不好意思摊着，立马握成拳头抵在苏煦大腿上，“太顺手了，我不是故意的。”

　　“我还以为你终于想通要非礼我了。”苏煦咬着他的耳朵，轻声问，“小狼崽，你真的没想过？跟我……”

　　“不是，小宝贝儿，咱俩都还未成年呢，早恋已经很不对了，再想那事儿，我不就成禽兽了吗！”季远正派得令人发指，梦境不受控制，但现实中他毅力还是可以的。

　　苏煦被他的正派杀得片甲无存，好不容易撩起的一点火变成了怒火，他气得趴在季远肩膀上抽泣起来。

　　“好好的你怎么又哭了？”季远怕把苏煦摔了，就把他放回到沙发上，然后一点点抚摸他的后背。

　　苏煦推开他的手：“我高兴哭就哭，管得着吗你。”

　　“我第一次在你们班撞见你哭，你一看到我马上就不哭了，还一脸要灭口的表情，怎么现在这么爱在我面前哭？”

　　“反正都让你看见一回了，我到现在也没灭了你，让你再多看几回怎么了？你不乐意看就别看，别管我。”

　　“哪有男朋友不管男朋友的？”季远说，“你想啊，你在我面前哭没事，马上咱们出去吃饭了，被球队那群人看见你眼睛又红又肿，他们是不是会瞎想？”

　　苏煦果然不哭了，不是因为怕别人瞎想，而是季远在哄他，季远在很耐心很温柔地哄他。

　　季远对待谁都没有对待苏煦这样的态度，无奈又纵容，明明他自己更是个天真幼稚需要人哄的大男孩，可偏偏遇上了苏煦。

　　“好好说，为什么难过，说出来男朋友帮你解决。”季远捏着他的手指。

　　苏煦抬起头，季远抽了张纸巾给他擦脸。

　　“我心里不踏实。”他抓住季远的手，放在脸颊边，“感觉总有一天你会讨厌我，会抛弃我。”

　　“你出轨了？”季远抽出手，表情严肃。

　　苏煦立即道：“你冤枉人！”

　　“谁叫你先冤枉我的？”季远看着苏煦，突然捧住他的脸搓了一把，“我季远认定一个人不容易，既然确定是你，我就会一直罩着你。”

　　季远难得装一回严肃，难得说一回情话，苏煦还要挑他毛病：“为什么不是喜欢？”

　　季远笑了笑：“行，是喜欢。我刚害羞，故意那么说的。”

　　苏煦去浴室洗脸，季远跟着后面进来。

　　水声哗哗，苏煦看镜子里自己的眼睛。

　　他下午一个人闷在家里，想到了就哭，想到了就哭，季远没来之前他哭，季远来了之后他哭得更厉害了。

　　够矫情的，他想。

　　“喂，”苏煦用胳膊撞了撞身后的人，“眼睛肿了怎么办？”

　　不出门就算了，关键是待会儿有饭局。

　　季远说：“要不……戴副眼镜？”

　　苏煦想了想：“行吧，多少能遮点，我正好有一副防蓝光眼镜。”他回书房里找到眼镜，戴上后问季远，“怎么样？”

　　“好看，”季远说，“像斯文败类。”

　　苏煦哼了声，动手拧他，疼得季远嗷嗷直叫：“停停停，我随口一说，你随便一听，不爱听也别拧人啊。”

　　季远想，小辣椒这昵称真没白起。

　　苏煦不仅性子辣，还喜怒无常，前一秒还在你面前娇滴滴，下一秒凶起来要你的命。

　　“谁说我不爱听的？”苏煦松开了手，“我爱听，我就爱听你夸我。”

　　“不是，”季远以为他没理解，“斯、文、败、类，贬义词。”

　　“知道啊，我就爱听你夸我坏，不行吗？”苏煦伸手推了推眼镜，歪头一笑，“我好了，可以出门了。”

　　小可怜和斯文败类无缝切换，季远只想给自己男朋友鼓掌。

　　厉害了，这演技得拿奥斯卡。

　　不过正如苏煦说的，季远对他的认识是，这人确实有点小坏，坏也不失可爱。

　　这绝对不是情人眼里出西施，毕竟在没跟苏煦谈恋爱之前，季远就觉得，苏煦不是个坏人，只是太缺朋友太缺爱了。

　　所以，他这不就带苏煦交朋友来了嘛。

　　“不去阎志勇家的火锅店了？”苏煦看见西餐厅的招牌有些意外，“我以为你们只要聚餐都会去那儿。”

　　“以前是，现在……”

　　现在不是有男朋友了嘛，男朋友又不能吃辣又不爱吃火锅。

　　季远没再说了，带着苏煦进去，里面的服务生都认识季远。

　　他主动解释：“我老爸是做餐饮的，这是其中一家。”

　　苏煦点了点头，对季少的家业并不感兴趣。

　　“果然！”季远拍手。

　　苏煦侧目看他：“干嘛？”

　　季远赞许地说：“你跟外面的妖艳贱货都不一样，你喜欢的是我这个人，而不是我的家世。”

　　苏煦翻了个白眼：“你想多了，我是个肤浅的人，我看上的是你的脸。”

　　“脸是人的一部分，你看上我的脸是对的，毕竟我帅。”

　　老跟自己那帮哥们儿开玩笑，偶尔跟男朋友这么说，感觉还不赖。

　　这算调情？对吧对吧？

　　苏煦着实不能理解季远突如其来的自恋，他看了眼四周：“这么多人呢，你低调点儿。”

　　季远决定将调情进行到底：“偏不低调，信不信我当着这么多人亲——”

　　不等季远说完，苏煦把脸凑近：“来啊。”

　　“等等！”季远立马认怂后退，摇头说，“还是算了，这个调调不太适合我。”

　　“怂样，说我小说看多了，我看你才是没少看。”苏煦勾着季远的手指，点了点他的掌心，“小说里是不是写，情侣来这样的餐厅约会，吃饭时暗戳戳地调情，桌面上碰手，桌底下碰腿，偶尔还要进厕所……”

　　“嘘，”季远指着前面的桌子，“到了，别被他们听见。”

　　“队长！”隔壁桌有人站起来，“这儿呢！”

　　“小声点儿喊，这又不是我家火锅店。”阎志勇冲他们挥手。

　　刘斯杰回头：“哟，学霸来了，上回你不在，季哥都不跟我们聚了。”

　　苏煦看了眼旁边的季远，没说话。

　　季远张了张嘴：“看我干嘛，我那天……”

　　“甭说甭说，咱们兄弟心照不宣。”刘斯杰推了推旁边的周成林，“别睡了小林子，起来给季哥和嫂子让座。”

　　“啊？”周成林愣愣地抬头，擦了擦口水，“哦，我让我让。”

　　“嫂子？！你们怎么知——”季远看向隔壁，那边几桌人已经在吃了，似乎没听见，他低声说，“别出去嚷嚷，知道吗？”

　　“我们三个你还信不过？”阎志勇说，“放心放心，我们肯定守口如瓶，对外一律宣称兄弟情。”

　　球队里人多口杂，就他们三个跟季远最铁，季远信得过他们。

　　刘斯杰说：“还有学霸，放宽心，我们不是多嘴的人。”

　　“谢谢。”

　　想起中午被威胁的事，苏煦这才意识到他的自由到了极限。

　　他可以跟季远谈一场恋爱，但绝对不敢把这件事大肆张扬，哪怕平时跟季远玩笑开得再大，他也还是有所顾忌。

　　“应该的，”刘斯杰说，“我们跟季哥的关系老铁了。”

　　“别说了，饿死了，谁去叫服务生上菜？”周成林用刀叉敲空盘子。

　　阎志勇放下手机站起来：“我去我去，正好季哥你坐我这儿，跟学霸面对面。”

　　他们五个单独一桌，苏煦跟他们比较熟，阎志勇刘斯杰两个话痨，说话也喜欢带他，气氛比较热闹。

　　但因为是高档西餐厅，大家也都稍微低了嗓子聊天，此时正好聊到有关下午比赛的事。

　　周成林难得抢到话：“奇了怪了，今天比赛罗松元竟然没上场，好像连来都没来。”

　　“算他有自知之明，知道来了会被我打得落花流水，不敢来了呗。”季远跟对面苏煦打了个响指，“听见没，别发呆。”

　　罗松元当然不会去，中午发生那么大一件大事，还能上场打球？

　　苏煦切了块牛排送进嘴里，吃完看着季远：“听见了，你在吹牛。”

　　“可不是吹牛，我们季哥打球从来没输过谁，也就……”阎志勇顿了顿，继续说，“也就上回体育课，跟学霸你打的那局。”

　　季远不承认：“我可没打假球！上次那是手滑！”

　　苏煦没说话，打没打假球，让没让的，某人自己心里清楚。

　　“得得得，我们信你还不行吗？”刘斯杰没辙，不相信估计没完，只好这么说，“不光我们信，咱季哥不徇私情的正直人设可是火上热搜了，现在一中还有谁不知道，史上最正直篮球队长。”

　　“什么热搜？”苏煦问。

　　“就上回，谢欢不是来我们学校打球了嘛。”季远说，“陆玺叫我给谢欢放水，我没同意。”

　　“岂止是不同意，季哥直接喊出来：‘我季远从不打假球！’”联想到季远给苏煦让的三球，阎志勇笑得前仰后合，“比赛还没结束，这段视频就被陆玺和谢欢的粉丝转发破十万。”

　　周成林趁阎志勇笑着，插话说：“陆玺诶，人家堂堂一影帝不要面子的？还有谢欢，季哥当着面儿说他看着不像是会打球的，把人家两个大明星给气的。”

　　苏煦已经翻出手机找那段视频了，看完之后，他也笑：“没想到你是这么正直的一个人。”

　　“以后这事能不提了吗？”季远有些头大，“视频底下一堆评论我是铁憨憨的，还说我是蠢直男。”

　　铁憨憨能忍，关键是蠢直男，这他就不能忍了。

　　谁直了？

　　他现在弯得不能再弯了！

　　苏煦抬起右腿，在桌子底下踢了踢季远：“我知道你不是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