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元之步》阿多贝卷卷

25、第二十五章 鬼祟

　　第二十五章鬼祟
　　宋阿母一说，她们只是看了衙门告示，并不知道皇帝已到祠中，才放心了，“哦哦”地点了点头。
　　田药又戏谑地问她，是不是新皇帝召见。
　　宋阿母笑道：“兴许是吧。”
　　田药以为她也是戏谑之词，便笑道：“别以为人家都是傻子，新皇要召见，还派个乞丐来传话，这谁会相信？”女子们也都笑了，可田药话音未落，突然觉得不对劲，以为宋阿母他们是从宫中落荒而逃，便诧异地盯着宋阿母，神秘地问：“你们该不会是严太后手下，为何弄成如此狼狈？”
　　宋阿母一听“你们”，又警觉起来，估计进祠堂来，已被她们发现，就叫她们放心，说：“阿婶绝不是严太后手下，是为查看城中实情，所以才装扮成乞丐。”
　　女子们都瞪着眼不说话，田药满腹狐疑，问宋阿母看啥实情。
　　宋阿母说：“严氏倒台，新皇即位，看京城人，是喜还是忧？”
　　田药半信半疑，又问：“和你一起那些乞丐，都是啥人，难道都是宫中大官？”
　　宋阿母笑了笑，说他们都是小官，又叫她莫瞎猜，说：“阿婶不光来给你报喜，还要给你提个醒。”便叫她从明日开始，要更加勤快大方，要全天笑脸，对所有取药者，不论药罐大小，都要给满。
　　田药一听，就叫打住，说：“药又不是粥，又不管吃饱，给多少要按病情，不能按罐子。”女子们都跟着嘲笑。
　　宋阿母叫她们别较真，又告诉她们，新皇还派了几拨人在查访贤良，要让他们看了高兴才好，对田药说：“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那些人如看你给药点点滴滴，小手小脚，便会说你不爽快，不大方，那你就休想进宫了。”
　　田药一听，竟按捺不住内心激动，忙问那些访贤人是否也乞丐装扮。
　　宋阿母便摇头说：“他们如何装扮，就不得而知了，因而，不管是谁，你们都要一视同仁，尤其要多煎些药。”
　　女子们半信半疑，面面相觑，可田药见宋阿母说得严肃认真，也觉得她以前话不多，更不说谎，就权当是真，高兴地说：“多谢阿婶来相告，从明日起，就按阿婶之言办，如真能进宫一玩，也值。”女子们也觉得，权当是真，并无害处，便都点头答应。
　　宋阿母见话已说到，就叫她们先睡觉，然后，出去把门关了。
　　几个女子怕再有人来，便加了顶门杠，然后又悄声议论，认为宫里阿婶是好心而来，十有八九是好机会。
　　田药暗自思忖：功夫不负有心人，表兄师傅果真神机妙算，如真能进宫见皇帝，表兄之宏愿便有望成真了！越想越兴奋，干脆下床跪拜祈祷，求天地保佑。
　　宋阿母一到皇帝住处，见朝雨、夕照都十分警惕地在屋外守卫，正想劝她们去歇息，铁笛先来告诉说，有一黑影，鬼鬼祟祟，铁箫追去许久，尚未归来。宋阿母顿时紧张起来，忙问皇帝如何。
　　铁笛说房中没有动静，应是睡着了。
　　宋阿母连忙进屋，见皇帝酣睡在榻上，田让、瓦豆也都睡在榻下，便松了口气，又赶紧出门，叫铁笛拿过剑来，又叫她赶紧寻找铁箫，叮嘱说：“祠堂周围不许有可疑之人，如果再有鬼祟者，格杀无论。”
　　铁笛应诺，飞身而去。
　　宋阿母又叫朝雨、夕照点亮灯笼火把，打起精神，看好门窗。二人问，要不要将司祝他们都叫来，宋阿母觉得他们帮不上忙，如打将起来，反倒碍事，便叫先不要动静太大。
　　朝雨、夕照便眼观耳听，倍加警惕。
　　宋阿母突然想到房中只有田让、瓦豆，却没看见易彩，不知是入厕了，还是去了哪里？便想再看明白，就又进房中，把田让、瓦豆弄醒，叫他们去厕所查看。
　　二人去了厕所，都说未见人影。
　　宋阿母便说了黑影之事，担心地说：“难道他被黑影掳走了？”
　　田、瓦二人也都恐慌起来，觉得皇帝身处险境，应立即回宫才是。
　　宋阿母觉得他们突然出宫，应该无人知晓，估计是小偷行窃，便叫田让、瓦豆莫慌，说：“那黑影可能是偷吃祭果小窃贼，兴许，易彩也和铁箫一同跟去了。”叫二人再等一等，好让皇上多睡一会，等“双铁”回来再说。
　　田让、瓦豆无奈，直后悔不该出宫。
　　宋阿母刚出房门，就见“双铁”提着一人，从院墙上跳了下来。那人一见宋阿母，就大声喊：“阿母救我，阿母救我。”宋阿母定睛一看，原来正是易彩，便问“双铁”是咋回事。
　　铁箫便说，他鬼鬼祟祟，不听招呼，竟还翻过院墙，一溜烟跑上了大街，原以为是歹人，抓住之后才知是他。
　　易彩已精疲力尽，趴在地上，有气无力地说：“误会，误会呀，在下本是有话要对阿母说，却见阿母进了外人房门，便想过去看究竟，却被她们误会，在下怕她们说偷窥，无奈之下，只好翻墙逃避，可她们硬要追杀，还望阿母明察。”
　　田让、瓦豆不敢离开皇帝，只能从门缝里往外瞅，灯火之下，见果然是易彩，都十分诧异，但却不再恐慌。
　　宋阿母问易彩，有啥话不能白天说，非要晚上说？见易彩吞吞吐吐，似有碍难，便厉声道：“你受命护驾，却舍驾而逃！还不实话实说，想寻死不成？”
　　易彩一听，“舍驾而逃”乃死罪，吓得“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宋阿母忙叫他小声，休要吵了皇上。
　　易彩便收住哭声，抽泣道：“阿母啊，自从阿母拉了在下手，在下就无时无刻不想念阿母。虽是想得发疯，却又没个说话时机，本想趁今晚安静，无人打扰，好向阿母表白，却不料，在下心慌意乱，又怕被人看见，所以，就闹出误会了。在下无能，还望阿母饶恕啊。”
　　朝雨、夕照和铁笛、铁箫都大出意料，又觉得好笑。
　　田让、瓦豆也在房中听见了，都鄙夷地摇头叹息。
　　宋阿母虽有些生气，但也记得碰过一次手，就无奈地解释说：“那阵，皇上登基，阿母我也是格外兴奋，所以，才不小心碰了你，并无其他意思，大丈夫不拘细节，你何必记在心上？”
　　易彩又忙喊“阿母啊！”跪在地上说：“这可不是细节啊！在下这两天都不忍洗手，至今，这两只手上，都还有阿母之温香。在下啥都可以不记，可阿母之温香，已沁入在下之心脾，在下再也忘不掉了啊。”话音未落，又抹天哭地。
　　宋阿母听得一身鸡皮，又叫他不许大声，虽也有些激动，但知道他会巴结，估计多半又是故意讨好，但不管如何，此时此地，不能说这些事，不能再听他胡说，就严肃地叫他听好，压低声音警告说：“皇上还在睡觉，不许胡言乱语惊扰皇上！而且，你身披皇命，理当想皇上之所想，急皇上之所急，时刻在皇上身边侍候，如再敢胡思乱想，休怪阿母告你无忠无义，假公济私。”
　　易彩见阿母言词恳切，毫无恶意，便估计已经领情，又不禁暗自庆幸，忙磕头致谢说：“谨听阿母教诲，谨听阿母教诲。”
　　宋阿母知道田让、瓦豆都在门背后偷听偷看，但事已至此，也只有面对，便叫易彩快快回房，到皇帝身边。
　　可是，易彩也估计田让、瓦豆都听见了，进屋定会遭奚落，却一边起身，一边说：“皇上身边有田公和瓦少府，在下还是在房外值守，也可陪着阿母。”
　　宋阿母也怕他一进去，会有一场嘴仗，兴许还要惊动皇帝，便叫他坐在门前，不许乱说乱动，又叫朝雨到车上拿来一张大羊皮，让易彩披上。
　　易彩更加激动，觉得宋阿母刀子嘴豆腐心，虽表面厉害，可心中却还装着他，便披上羊皮，感激涕零地说：“阿母啊，大恩不言谢，大恩不言谢啊。”
　　瓦豆虽也说易彩恶心可耻，却暗自嫉妒他捷足先登，而且，也没想到，宋阿母竟如此好哄易骗，心想，色权双收，乃天下至美之事，自己也正当壮年，岂能眼看易彩小子独占风头？便想先整垮易彩再说，就问田让，要不要将易彩丑事告诉皇上。
　　田让虽也对易彩这事感到遗憾，但更嫌瓦豆是谄媚小人，不想跟他谋事，就叫他自己看着办。
　　瓦豆知道易彩巴结上了宋阿母，已经难以对付，觉得只有田让出面，才能有效，但却不知田让和易彩也是铁交情，就琢磨着，老花田曾跟宋阿母有一腿，相信老花田也对易彩小子有妒恨之心，便怂恿说：“田公可是护驾第一功臣，智慧之士，道德之士，又与阿母是莫逆之交，眼看竖子丑行，难道就无动于衷？”
　　田让冷笑说：“田某动不动于衷，自己清楚，无须他人过问。”
　　瓦豆以为他是老不中用，没了脾气，就又凑到耳边，悄声煽动说：“易彩卑鄙，如当真跟阿母搞在一起，必将成为阿母之朝堂代言人，如此一来，一个在宫，一个在朝，这天下岂不就成他家了？到时，田公将如之奈何？所以，只有趁早动手，阻止他们搞在一起。”
　　田让不知瓦豆别有用心，只觉得他分析得还是有些道理，因为，田让也不希望宋阿母干政，深知妇人干政，风险很大，没几个有好下场，也觉得，宋阿母如真要干政，又要避嫌，那就有可能会找易彩当代言人，如此一琢磨，也认为可以借助瓦豆，阻止易彩巴结上宋阿母，就叫瓦豆先告诉皇上，说：“田某帮你作证，你也好立一大功。”
　　瓦豆一听，以为田让当真燃起了妒忌之火，便欣然应诺。
　　秦卫、国祈、守晦早已是热锅上的蚂蚁，回家之后，都忙着选送女子，家中女子不够，便想从外面认些干女干妹，就派了人手出去征召，可是，他们万万没想到，朝中百官也想讨好皇帝和宋阿母，大多都在做这件事，因而，京城上下，为之骚动，有女之家，要么讨价还价，要么待价而沽，都不肯轻易出手。
　　深更半夜，国祈、守晦都收获甚微，心急如焚，便又忙着碰头商量，都觉得不能互相竞价，就又去秦卫家，想联合秦卫一起平抑价格。
　　秦卫也正在为此发愁，便一拍即合，就商量实行三家统筹，由秦卫统管钱财，统一征招，然后，三家平分。秦卫异常兴奋，向国祈、守晦赌咒发誓，说定能将京城美女一网打尽，便叫府中吏卒，倾巢出动，限时收工复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