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厌兮殊

1、师父

　　“嘎吱”微微生锈的店门被推开，夹杂着寒气，一个身披羊毛大衣的男人走进了开在路边不起眼处的书店。
　　“小恪啊，这两个月我不在，你已经开始习惯归魂师的工作了吧？”
　　屋内少年正搬着纸箱，听到声音诧异的回了头，道：“我还以为您会走个三四年，然后抱着两个缩小版的您回来。”少年语气淡淡的，和嘴上的玩笑略显不符。
　　男人不满地摸了摸下巴上的胡茬：“你就这样对你的恩师？”
　　祁恪把纸箱放在收银台，拿起旁边的茶杯轻轻擦拭：“您就这样放心见习归魂师？”
　　“？？我不是把你转正了吗？”
　　“您哪个脑子记着把我转正了？”
　　“……”居然忘了。“等等!那我出门后来的单子你都没接!？”
　　“您还差那几单的钱？”
　　“…确实不差”
　　祁恪看着蒋哲吃了屎似的表情，不忍再把玩笑开下去：“放心，那几单我都接了，拿了您的归魂证，都挺顺利的。”
　　“那报酬呢？”
　　祁恪在蒋哲的注视下掏出了手机：“这呢。”
　　“那就行，小恪，你拿着钱你准备一下，我给你找了个学校，明天去报道。”
　　“什么学校？”
　　“就是那种普通的高中啊，在离市中心不远的落日街。”
　　“哦，不过我好像没有教师资格证。”
　　话一出口，蒋哲就被这仅过了十七个儿童节的孩子噎住了：“我让你去上学不是让你去当老师!”
　　他能说出这话仔细想想也不怪。
　　“哦。”
　　……“店里的东西呢？”
　　“搬走了，现在还剩下一些旧报纸和损坏严重的书。”
　　“搬哪了？!!”
　　“我在市中心谈下来一家店，店主因为想去B市太久所以便宜很多，我全款买下来了。”
　　“用的谁的钱？”
　　“我的。”
　　“那就行。”“下午我就去给你转正，还有，归魂师单独行动太危险，我给你找了个搭档，明天他也会去学校，等会把新店的地址发给我，你俩见下面，熟悉下对方。”
　　“他叫秦確，和你一样训练的早，你们的能力也差不多。你啊，记得好人家好好相处。”
　　祁恪看了眼手表“只要对方能积极配合，我无所谓。”
　　他把纸箱抱起来放在了蒋哲怀里：“好了，师父你先帮我把箱子搬到店门口，楼上还有两箱旧书，一会收废品的师傅就来了。”
　　他对搭档是谁并不感兴趣，只要能力互补，相处得来。
　　蒋哲抱着箱子：“你有没有认真听？”
　　祁恪转身上楼：“有。”
　　因为东西都搬的差不多了，整个屋子就显得空旷，还有回音声。祁恪走向角落，轻轻抱起纸箱的那一刻，他感到有些不对劲，下一秒就出现了他想象到的事。
　　“哗啦”
　　箱子烂了……
　　早知道就用麻袋了…
　　蹲下收拾时，他在一张零分试卷下面发现了一张照片。
　　纸质有些泛黄，上面是年幼的祁恪和另一个男孩子的照片。
　　两人看起来都只有四五岁，男孩子比祁恪高半个头，他从背面环着祁恪，趴在他的脑袋上，因为头发有些长，被遮住了半张脸，不过可以清晰的看到他那两排整齐的牙齿。
　　也不算整齐。
　　上面的门牙缺了一个。
　　照片上祁恪的表情冷淡中带着一丝嫌弃。
　　照片背面有两个拇指印。
　　他不记得小时候有过什么朋友，照片上的这个…也不知道，不过关系看起来不错，也不知道这人死了没。
　　等有时间了去问师父。
　　他是个孤儿，还在襁褓中吃奶的时候便被蒋哲收养，九岁那年他第一次看到了魂魄，被吓得半死，已经有十八年归魂资历的蒋哲知道后，立即对他进行了初级阶段的训练，他的年纪太小，这么早就能看到魂魄，也不知是福是祸。
　　进行了长达五年的初级训练后，蒋哲把还没读完初一的小祁恪送去了见习归魂师训练基地，在那里，祁恪又待了三年，全方式封锁的环境他起初还是有些害怕，后来便慢慢适应。
　　高强度的训练对已经完成五年初步训练的他来说还是有点吃力，不过一旦进去，便出不来了，能不能好好活着并且活到毕业只能靠实力。
　　三年中他几乎没有见到过与基地有关人员之外的人，其他见习归魂师也极少见到，没人与他交流，祁恪也变得冷淡起来，以至于从基地出去后被蒋哲以为他们把自己的宝贝徒弟换包了，差点又闹回基地。现在从基地回来已经快四个月了。
　　基地注重文化方面的教育，年龄还在成长阶段的未成年归魂师都会被安排到对应年龄的学校，归魂师退休年龄都在三十岁，这样做也是为了让年轻的归魂师退休后也能找个工作，简单来说就是混个学历。
　　因为没有别的箱子，祁恪直接把书摞到一块，用他的能力直接搬书，每个归魂师经过训练后都会有一个属于自己的能力，不过祁恪可能是个意外，出现了两个，意念控制和预知，都是用脑子的…意念控制使用起来倒是方便，但是极不稳定，预知倒是能灵活运用…
　　能力在现实中也可以使用，而且不会伤及身体，这是归魂师的特权，不过没多少人会信这个。
　　控制书本自己下楼后，祁恪将烂纸箱也带了下去。
　　收废品的大爷已经把东西捆好放在了电动三轮车里看到了祁恪轻轻夸了句：
　　“这娃长的真好看啊！”
　　蒋哲在一旁也说了两句：“是吧，我也觉得，哎就是有点文静了哈哈！”
　　大爷看了蒋哲一眼，，没再接话，
　　要不是老头子我实在没话说又闲得慌根本不搭理你。
　　祁恪回到店里拿上自己的背包，确认屋里的整洁后把店门上了锁。
　　“这离市中心远，打车过去吧。”蒋哲已经送走了说废品的老爷爷，望着祁恪使劲裹了裹大衣。
　　“好。”
　　……
　　新店的位置离祁恪学校隔了一条街，店里面装修的简约，像是小恪喜欢的样子。
　　蒋哲转了一圈边上了楼：“我去睡会，你记得喊我吃饭。”
　　祁恪在收银台坐下，答应道：“知道了。”
　　他掏出蒋哲在毕业当天拉着给他买的手机，点开微信，主页极其空荡，上面只有一个蒋哲和烦人的XX新闻还有一个支付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