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中世纪搞基建》乐博

54、第五十四章

　　乔·锡德里克无所谓地耸耸肩，艾礼思却有点担心地皱起了眉。
　　虽然中世纪人本身的算术水平普遍很一般，都没有出过什么有名的数学家，但是从古代还是流传下来了些难解的数学题目，比如三角数问题，化圆为方问题等等，并且有些已经通过漫长的研究找到了解题的技巧和答案。要是雅克牧师选了这种题目的话，对只是熟练运用加减乘除法则的锡德里克小姐实在是难度太高，很有可能答不上来。

　　不过要是雅克牧师真的这么不要脸的话，艾礼思决定当场嘲讽他拿数学家的问题为难小姑娘。最近艾礼思背了很多教会词条，不管教会的实际行为怎么样，教义中总是宣传仁慈、宽和、容忍的，艾礼思特别对要求教会人员的那些教义背的相当熟练，拿出来讽刺雅克牧师那完全不在话下。
　　再说了，他刚刚只是说让锡德里克小姐和雅克牧师比试一番，又没说雅克牧师赢了就把建造慈幼堂的任务交给他，想到教会比如赎罪券，西莫尼（圣职买卖）之类的骚操作，艾礼思才不相信教会拿到钱之后会百分百用到慈幼堂上。

　　雅克牧师转了几圈，突然抬起头来，洋洋得意地问道：“我问你，1+2+3+4……加到100，等于多少？”

　　‘噗！’浅短的笑声响起，发出声音的却不是锡德里克小姐，也不是艾礼思，众人顺着发出声音的地方望去，却见乔·锡德里克小姐的哥哥——小锡德里克先生低着头，捂着脸，双肩一耸一耸，好像很痛苦的样子，锡德里克先生拍着他的后背：“怎么了，有虫子钻到嘴巴里了？哎呀，我都告诉过你多少回了，要小心一点啊！不好意思雅克牧师，不用管这小子，你们继续！”

　　在众人的目光聚集到小锡德里克先生身上的时候，乔·锡德里克小姐偷偷地望向了艾礼思，脸上露出‘你懂的’狡黠表情。
　　艾礼思也忍不住失笑，真是没想到雅克牧师千选万选，竟然选择了这道锡德里克小姐第一次拜访他的时候，他出的题目，这难道还能有做不出来的？艾礼思甚至跟她们讲解过解题思路！
　　只能说雅克牧师可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投。

　　“这道题目的答案是5050。”锡德里克小姐毫不犹豫地回答道，看到雅克牧师脸上震惊的神情，她趁火打劫，“很简单啊，1+100=101,2+99=101……所以，所谓的1加到100，就是50个101加起来嘛，不就是5050？雅克牧师，我的答案对吗？”

　　雅克牧师无言以对，他从来没有听说过这样的算法，而且听起来还非常地简洁优雅，最重要的是，锡德里克小姐的答案，该死的和正确答案一样，这令他想要再找茬，也完全找不到合理的理由了！

　　“那么，我看，慈幼堂的事情就交给我这边来负责吧。”艾礼思拍板下结论，“教堂准备奉献多少呢？雅克牧师。”

　　雅克牧师再也没有那种不可一世的神气，灰头土脸地回答：“这个……我还要向堂区执事请示，才能确定。”

　　艾礼思也不怕他赖账，本来，玛利亚的生日如果想要好好地操办的话，肯定绕不过教会这关，伯爵这边得出一点血才行，现在竟然意外地拿到了建造慈幼堂的权利，还能借此宣扬名声，哪怕教会一分钱也不出，艾礼思也已经是大赚特赚。

　　救济穷人在这个时代大部分情况下是教会的专属任务，或许刚开始的牧师们是因为好心接济穷人，但在漫长的发展中，教会肯定意识到了没有监督者的救济任务油水有多大，多么方便敛财，因而花了大力气在包揽这些任务上，到了现在，贵族们想要接济穷人，一般也会习惯性地将教会作为渠道，捐献大量的财物了。

　　艾礼思现在将建造慈幼堂的任务划分到伯爵的名下，往小了说，是和雅克牧师交锋的又一次胜利，往大了说，简直可以称得上是世俗权力对宗教权力的一次染指。

　　或许雅克牧师本人暂时还没有发现这一点，但是往上的堂区执事，或者再往上的司铎……这些老成精的家伙，肯定能够察觉到。
　　派雅克牧师前来代替穆林牧师，教会的目的正是为了趁伯爵远征、而现任的管理者又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的空档，来伯爵领地上加强影响。但他们应该没有料到，这才几天的功夫，雅克牧师就反而被艾礼思削弱了权利。

　　鉴于自己的年龄幼小，再加上之前在修道院学习过一段时间的经历，教会对自己暂时应该并不会升起警惕心，估计只会把这次的交锋失利当成是雅克牧师的失误。
　　至于教会之后会怎么处理，是真的出钱修建慈幼堂，对他这个领主进行一次小小的妥协，还是换个人来继续跟他较劲，艾礼思拭目以待。

　　这场闹剧虽然不是艾礼思开头的，但是却以艾礼思的大获全胜结尾，只能说，雅克牧师才来伯爵领地没几天就想要作威作福，对有钱没权的商人来个黑吃黑，是高估了自己的影响，低估了艾礼思的能量。

　　艾礼思拍板决定慈幼堂的建造工作由伯爵城堡这边负责之后，便说建造工作需要和众人商议，邀请在场除了牧师之外的众人到城堡里用餐。雅克牧师看着这一大群人欢笑着离开，脸上真是跟打翻了颜料瓶一样，青一阵白一阵，呆站了好一会，才把心腹叫了过来，让他刮一张羊皮纸，他得把今天发生的事情报告给堂区执事才行。

　　今天不仅是四次三番地在众人面前丢了面子，毫无疑问，他会被堂区执事训斥一通，看来得仔细地选择措辞，尽量把责任都推到那个该死的莫妮卡和乔·锡德里克身上去。
　　如果莫妮卡·昆蒂娜老老实实地交出酒方，接下来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如果乔·锡德里克不是该死地对算术那么精通，那么他就不会丧失建造慈幼堂的权利，能在玛利亚·索菲亚·欧内斯特的诞生礼上分一杯羹。

　　至于这一切的源头，都是因为他想要夺去莫妮卡超能赚钱的芙兰啤酒的酒方这一点，他倒是完全没有反思。

　　而最终拍板的艾礼思，雅克牧师当然也是对他非常恼怒的，但是一切都发展地如此水到渠成——自己贪图莫妮卡的酒方被艾礼思发现，对方当然不会放心地把需要花费大量金钱的任务交给自己负责。所以雅克牧师只是生气艾礼思几次不给自己面子，并没有怀疑其他。

　　但事实上，莫妮卡的酒方是艾礼思提供的，拿出来对账的账簿是艾礼思早就准备好的，账簿中最大的支出‘人参、当归、没药、积雪草’虽然在伯爵家有，但是其实根本没有卖出去，只是艾礼思借锡德里克家的账拿本该属于自己的分红而已，最后，就连打败雅克牧师引以为傲的学识的锡德里克小姐，她的数学也是艾礼思直接或者间接地教授的。

　　所以，雅克牧师完完全全，从头到尾，都是输在了艾礼思的手上。
　　艾礼思，才是雅克牧师本次大失颜面的，丢了面子又输了里子的，最大的幕后黑手。

　　…………

　　离开教堂的众人分了两辆马车，莫妮卡跟着贝西、詹妮、莎伦她们上了艾礼思的马车，而锡德里克先生和乔·锡德里克小姐还是乘着他们过来的时候坐的马车。小锡德里克先生则骑上马和骑士费迪南德搭起话来。

　　上车之后，艾礼思对莫妮卡说：“我为了防备这一天，早就已经做好了假的账簿以供检查，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了，那就交给你吧。以后你按照这个来做应付教会的账本，不知道给我的那笔钱应该写什么的话，就去找锡德里克小姐询问，反正现在明面上你们已经是认识的了。”

　　莫妮卡点头称是，艾礼思让她去拿账簿的时候，她还心惊肉跳呢，没想到回去的时候，贝西用裙子遮挡，在教会执事的眼皮子底下给她塞了一本账簿，莫妮卡才知道，艾礼思早就已经有所准备。

　　艾礼思是修道院出身人尽皆知，但是看起来对教会是非常地不信任啊，防备心简直拉满，莫妮卡心想，不过也好在艾礼思未雨绸缪，不然的话今天真的有可能被教会狠狠宰一通。
　　莫妮卡这种出身的人，总是在黑色与白色的边缘处游走，见识过很多教会的阴暗面，信仰自然没有那么虔诚，她觉得艾礼思可能也是，因为看透了教会的无耻，所以才这么清醒。
　　莫妮卡对艾礼思的这一点喜闻乐见，她可不想碰上那种赚了钱全送给教会，让那群道貌岸然的家伙逍遥快活，反而搞得自己领地里的人民苦哈哈过日子的领主。

　　“雅克怎么会找上你的，你有头绪吗？”艾礼思问莫妮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