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溯溪徽

3、我和她

　　什么是喜欢，什么又是爱？
　　我和她认识好久了，从小学到大学再到进入社会，她很热闹，我很安静，性格也算互补，相处起来也挺好的。
　　放假我们总是一起去买很多零食，虽说我并不十分热衷于这些，但看着她兴趣盎然的样子，倒也喜欢去。我们一起拎着，不过基本上是我一只手被她占着，一只手被零食占着。她在我耳边说着今天的趣事，时而戏精上身，时而忿忿不平，时而踌躇满志，我有时在想如果我的生活没有她会是怎样，大概是十分平淡无趣吧。

　　我们看电影，她总会靠着我，第一次的时候，我是不习惯的，因为从小就不大喜欢与人有亲密接触，就算是她也不行，真的不得不感叹习惯的强大，每次看电影都被她这么靠着，也就慢慢接受了。

　　下班，她来接我去吃饭，那时，有位男同事正在向我表白，“姜江，我喜欢你！”我感到很迷茫，什么是喜欢？他红着脸将手上的围巾递给我，这是喜欢吗？我不知道。
　　“抱歉！”我将他的手推开了。
　　周边起哄的人散了，我开始思考什么是喜欢，是心跳加快，是脸红，是……它到底是什么。我不知道也不想去琢磨，我感觉一个人也挺好的。

　　“哟，这是被人表白啦，姜大小姐！”看着她调侃的样子，我是既好笑又无奈，“你知道的我不会谈恋爱的。”
　　“哦～那你是直接奔着结婚去的喽！”看着她笑颜如花，我也不禁和她一起笑了，“好啦，别闹啦，不去吃饭了？”
　　“当然要吃，你请客！”
　　“好，好，好，我请客，蒋小姐，走吧。”她挽着我的手，“这还差不多，谁让你桃花运这么旺，我…我嫉妒！”
　　我看着她这幅耍宝的样子，忍俊不禁，“好，是我的错，下次介绍个给你。”“哼，这还差不多。”

　　“酒量不好还要喝，下次一定要拦着她，唉！”我小心地扶着她打开了家门，将她放在床上，“江江，醒醒，”床上的人毫无反应。

　　“看来是醒不了了，算了就让她这样睡一晚吧。”
　　我准备起身去洗漱，但床上的人突然抓住我手将我向床上拉去，“姜江，我喜欢你。”她认真地看着我，我突然有些惊慌但很快就冷静了，醉鬼的话也信得？笑道，“乖，我也喜欢你，乖乖躺着，我去给你端杯水来好吗？”
　　“不要，我是真的喜欢你，是想让你做我女朋友的喜欢！”她将头埋在我的颈间，声音闷闷的。

　　“蒋江，你喝醉了。”
　　“我没醉，醉没醉我自己清楚。”她很清醒我知道，我将她推开，坐着床边，她见我沉默便知道我是什么意思了。
　　“姜江，你总是这样，遇见事了就沉默，阿江，这次能好好地告诉我答案吗？”她从背后抱住我。
　　“对不起。”我把她的手从腰间推开，起身走出了房间。

　　第二天早上，她就离开了，彻底地离开了，我去她房间时，房间已经被搬空了，“中介吗，我这有间房要出租，嗯在……”我知道她的性格，决定了就不会改变。

　　她离开后，我的生活并未有很大变化，只不过少了个人在看电影时靠着我，在去买零食时挽着我的手……

　　两年后，我收到她发来的请柬，她要结婚了，我并不打算去的，但她又亲自打电话来了，“我知道你不会主动来的，但这次我有话和你说，姜江，请你一定要来好吗？我等你。”

　　到了婚礼现场，有人将我领进了新娘的房间，这天她很美，我不知道用什么语言去形容她，就像乡下人看见蝴蝶只会说“美丽”一样，蝴蝶很美，蒋江很美。“姜江，这些年来你为什么都没找过我？”

　　找过，手机里你的通讯界面被我打开又退出，我不想打扰你。

　　“你为什么能这么冷淡，我和你认识有十几年了吧，难道我在你心里一点位置都没有吗？我知道，知道你从小就是这样，对什么都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没什么特别喜欢的，有时看你一副无欲无求的样子，我很害怕，也很恨，害怕你哪天就对生命也无所谓了，恨自己为什么会喜欢上你这样一个近乎冷漠的人，但是我依旧死皮赖脸地待在你身边，”

　　没有死皮赖脸，我很喜欢和你在一起的时候。

　　“我自以为是地想着，一直陪着你，总有一天你会开窍的，俗话还说石头捂久了还会变热呢，更何况人心，但……我发现我错了，”

　　你没错，第一年生日你送的水晶球，第二年生日送的手工摩天轮，第三年生日送的水杯……到大前年你送的手工戒指，它们都被我好好的放在收纳箱里，我每天都会打开看，你没错，是我不懂……

　　“你根本就不懂什么是喜欢，你根本就不敢去喜欢，姜江，你个胆小鬼！”她哭了，新娘妆被她哭花，一点一点的在我心尖晕开。
　　“别哭啦！”我蹲下身去用手将她脸上的眼泪抹去。
　　“不用你管。”我的手被她打开了。
　　看着她气得像只河豚一样，我突然笑了，她听见我笑，准备重新转过身来指控我。

　　“蒋老师，姜同学想学什么是喜欢和爱，想学怎么喜欢蒋江，怎么爱蒋江，你愿意教姜江同学一辈子吗？”我仰着头看着她的眼睛，静静地等着她的回答。
　　她刚准备指责的话又咽回去，愣住了。我有点为自己的冲动而后悔，刚想起身离开，“不准走，哪有撩了就跑的！”她搂着我的脖子，将我嘴唇含住，我有些惊慌，想推开她，但又被摁回去了，我开始试着去回应她，空气被不断掠夺。

　　“姜同学，学会了吗？”她眼睛亮晶晶地盯着我，“蒋老师愿意用一辈子去教姜同学，教她怎么去喜欢、怎么去爱蒋江。姜江，不可以后悔！”
　　“不后悔。”
　　什么是喜欢，什么又是爱，在她去世后，我慢慢明白了，喜欢是你仅仅喜欢一个人美好的一面，喜欢可以是很多个，但爱不一样，爱是在一次又一次发现一个人的缺点时，一次又一次地爱上，无论ta变成什么样子，去爱ta的全部，用一辈子去爱ta，爱，是唯一的。
　　“蒋老师，姜同学要向你交卷啦！”
　　蒋江，我爱你。

作者有话说

　　什么是喜欢，什么又是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