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罄竹难述》轨道一号

53、53

　　正如任罄想的一样，述海林是晚上到的A市，用同样的方法在任罄住的酒店里开了房间，但是述海林到A市的第一件事不是急于掌握任罄的动向，而是约了一个任罄预料之外的人。
　　琴行里已经灭了灯，只留了几盏发着微光的壁灯，杨帆坐在最角落到的一架钢琴前，没有打开琴盖，这架钢琴是开店就在的，被隔离柱与其他钢琴隔开，平时不允许人去碰它，琴行门口站着一个穿戴整齐的中年男人，双手插兜，虽然光线不好但是从影子中映出来的气场丝毫不减，杨帆知道是谁，他没有转身，而是缓慢打开琴盖右手食指在黑白琴键上按了两下。
　　“最后你还是回来了，这一次你又想害死谁？”
　　站在门口的男人没有动，也没有马上说活，只是往前走了两步，以便看清坐在钢琴前的人，壁灯下站着的男人也有了轮廓。
　　“不是我想害死谁，是总有人想让我死啊！”
　　“呵，你一直待在国外就不会有人想要害死你了，你还主动回来干嘛呢？”
　　“老同学，你这话可真是好笑，我的家在这里，我在这里长大，我为什么要一直待在国外？”
　　“你的家？你的通缉令都已经满大街了，你还敢说这里是你的家？还厚颜无耻的说要见我，见我干嘛？看我是不是还是以前那个你吼几句就尿裤子的学生吗？”
　　杨帆始终没有抬头看壁灯下的男人，但是愤怒的表情和语气是藏不住的，他恨这个男人，恨不得把他撕成碎片，当初他有多崇拜这个男人，现在就有多仇恨这个男人。
　　“弟弟，你要知道，他的死不是我造成的，是他自找的，如果不是他多管闲事，他就不会追上那辆车，他也不会顺带一起死了，要怪只能怪他的运气不好。”
　　“如果你没有因为钱对任家起杀心，他会去阻止你吗？如果不是你，会有后来的事情吗？你还在狡辩，还在怨天尤人，甚至连一丝愧疚的心都没有，我真是替叔叔阿姨感到可耻，他们两位那么善良的人怎么会有你这么个无耻的儿子。”
　　“少拿那两个老东西来压我，要不是他们当初不肯把钱给我，我怎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站着的中年男人明显被杨帆的话激怒了，他往前走了几个大步，站在了杨帆的身后，伸出手想要把杨帆拎起来，但是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收回了手，深吸了一口气，往后退了退。恢复了波澜不惊的语气说到：“我不是来和你吵架的，我只是来看看我当初听话的弟弟过得怎么样，失去爱人之后有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糟糕。”
　　“哈哈，那真是让你失望了，我过的很好，就是从来不敢忘了是谁杀了他。你今天找我不只是为了找我回忆往事吧？毕竟你这种人根本就没有感情。”
　　“当然，还是我的弟弟了解我，我听说当初你当过我儿子的老师，我这次回来要把他带回去。”
　　杨帆恍然大悟，原来这一趟是回来找儿子的，杨帆冷笑了两声，撑着身体站了起来转过身眼睛狠狠地盯着眼前的男人，这张脸和十多年前没有多大的区别，还是那张熟悉的脸，十多年来每晚都想杀掉的人。
　　“哈哈哈，真是可笑啊，你杀了别人的儿子，现在却想要找自己的儿子，你儿子根本就不想认你，他一点关系都不想和你有，从头到尾都不知道你的存在。”
　　“我知道，但他还是我述海林的儿子，他身体里留着我的血。”
　　“哼，你要找儿子找我干嘛？你该去找你的儿子啊。”
　　“我如果去找陈雨的话，她肯定会乱来，好了，你只需要告诉我，我儿子现在在哪？我为什么查不到他的任何信息了？”
　　“哈哈哈哈，你当然查不到了，他连姓都改了，你怎么可能找得到他。”
　　杨帆笑得时候有种痛快的感觉，这么多年了，就在今天他终于有了一丝复仇的快感，原来他眼前这个男人也有在乎的东西。
　　“什么？改姓？陈雨带他去改姓了？”
　　“是啊，他们一点关系都不想和你牵连上，而且你知道你为什么查不到任何信息吗？因为你儿子现在是警察，还是专抓你这种经济罪犯的高级警督，个人信息当然高度保密。”
　　述海林听到这个话脸上的表情已经有一些不受控制，但是还是极力在管理表情，他回国以后一直在调查述辰的消息，但是一直都不理想，现在他知道才知道原因。
　　看到述海林这幅极力控制自己的表情，杨帆被长时间窒息的心脏像是被撕开了一个口子，大量的新鲜空气冲了进来，像是新生儿的肺泡被撑开的那一刻，痛苦又如获新生。当相爱的两个人有一个人被迫先离开，尤其是在有可以怪罪的人时，看到罪人痛苦时，那就是对活着的那个爱人最好的安慰。
　　“述海林，这辈子我们都欠了你什么啊？他把你当亲弟弟，任家夫妇也是把你当真心朋友，换来的都是不得好死，全部都是因为你妻离子散，家破人亡，你现在想要找儿子盼团圆了？你配吗？”
　　杨帆几乎是压着嗓子对着述海林低吼。
　　“他是警察？他在A市当警察？”述海林震惊的表情让杨帆有点变态般的享受。
　　“A市？你太小看陈雨的儿子了，算了，我没必要跟你说这些，你想要找儿子在自己去找吧，我不会再说什么了，你走吧，我不想再看见你。”
　　述海林一把揪住了杨帆的衣领，对杨帆吼道：“说，我儿子现在在哪？叫什么？”
　　杨帆因为被揪住脖子而大口喘着粗气反驳到：“哈哈哈，你也有今天啊。”
　　“快说！”述海林逐渐的失去耐心，手上的力气也越来越大，杨帆因为缺氧脸被憋得通红。
　　“别~放手，死了~，我就可以去见他了。”
　　述海林面对这个曾经把自己当好哥哥的人，最后还是松了手，快步离开了琴行。
　　“咳咳~，咳咳，”杨帆猛地咳嗽了两下，走到窗边看着楼下的男人上了车，拿出手机打通了陈雲的电话。
　　“喂，帆子，”电话那头的陈雲应该还在局里忙，但是声音听起来依旧底气十足，精神尚好。
　　“述海林来琴行了，刚走，我看到他的车牌号了。”杨帆没有给陈雲反应的时间，陈雲听到述海林的名字后脑袋空白了三秒，接着拍了一下身旁的警察，对他说到：“把机动车登记系统打开，快！”旁边的警察不知所云，慌忙的打开查询系统。
　　“帆子，车牌号。”
　　杨帆把车牌重新念给了陈雲，警局的电脑里立马出现了一辆和琴行楼下一样的车图片。
　　“帆子，是不是一辆黑色的捷豹？”
　　“是，”
　　陈雲听出杨帆的声音不对劲，于是走到一处安静的角落问道：“帆子，他是不是说了什么？”
　　“他当然说了什么，他不说什么我也想弄死他，但是奈何我不能把他怎么样，我面对他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你放心，我一定抓住他，给磊哥报仇，你放心，对了，你没有受伤吧？”
　　“没有，他还没有丧心病狂到要把我杀了，但是他在找辰辰，听他的意思应该是想认辰辰。”
　　“好，我知道了，先不说了，我马上出警了。”
　　“嗯，注意安全。”
　　“放心吧。”

　　陈雲拿着刚刚调查的车辆信息，这辆车是一个租车公司名下的，今天下午被一个当地人租走的。
　　“立马追踪这辆车，派两个人去租车公司调取今天租车的监控，问一下租车公司是怎么回事，我出去一趟，有消息马上通知我。”
　　“是，陈队。”
　　陈雲快步出了警局往琴行开，陈雲上车后立马给余辰打了电话，余辰看着是舅舅来的电话，心里有点担心，他害怕是任罄的消息。
　　余辰立马接起了电话：“喂，舅舅，怎么了？”
　　“述海林来A市了，杨帆给我发了他的车牌号，我正在查，任罄那边暂时还没有消息，我派了人跟着的，别担心，有消息我会立刻通知你。”
　　“舅舅，能把车牌号告诉我吗？”
　　“好，我立马把车辆信息发给你，你也别太着急。”
　　“舅舅，其实我也在A城，我今天中午就到了。”
　　陈雲有点惊讶，但是想了一下还是在情理之中，任罄十年前在这里有了不好的回忆，而且现在这个不好回忆的主角都又重新聚集在了这个地方，余辰的担心完全有根据。
　　“任罄知道吗？”
　　“先别告诉他，我会主动告诉他的。”
　　“好，你有空来警局我们在详细说一下。”
　　“嗯，我忙完就过来，你自己小心。”

　　挂了电话后，陈雲和助手一起上了车加速往琴行开，两人到琴行时杨帆已经冷静下来，坐在那架钢琴面前，脖子上因为述海林掐的红印很是醒目，陈雲看见他脖子上的掐痕上前问道
　　“他弄得？”
　　杨帆扯着嘴角朝他笑了一下说到：“没事，死不了，他不会杀我的。”
　　陈雲皱着眉头看的出来很生气：“不要低估了他的丧心病狂，他这个人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杨帆没有立马回答陈雲的话，而是缓缓的把双手放在了黑白琴键上，轻轻地抚摸着琴键，望着有点变色的白色琴键说：“陈雲，你知道我本来在很多年前就该陪他一起走的，这么多年都是捡来的，所以无所谓了。”
　　他抬头望着陈雲，眼泪不争气的从眼角漫了出来，
　　陈雲没有说话，望着如此痛苦的杨帆他也无话可说，这么多年他们俩都被困在过去，谁也没有比谁更好过一点，他们动彼此的痛苦，但是谁也无法拯救对方。
　　此时站在门口的助手打破了宁静，
　　“陈队，交警队打电话查到那辆车的轨迹了，他正在往别墅方向去。”
　　“走，去别墅，让交警队把实时轨迹发过来。”
　　“好”
　　陈雲踏出琴行前回头望了一眼杨帆，想要开口说些什么，但是最后还是只说了一句话
　　“帆子，等我回来！”
　　杨帆没有回答，也没有抬头，只是痴痴地看着琴键。

　　陈雲在车上接到了余辰的电话
　　“舅舅，我已经知道他要去别墅了，你到了之后先回家，确保外公外婆和妈的安全，我去别墅等他。”
　　“辰辰，你听我说，他去琴行找了杨帆，这次回国他的目的是你。”
　　“我？”
　　“对，他应该是想要认回你，而且他也知道你是警察了。”
　　余辰听到这个消息时觉得可笑，但是又立即否认了这个事实。
　　“不会的，他应该只是想利用我罢了，他只是我生理学上的父亲，现在我只想把他抓起来，如果他想认我那就更好办了，你让任罄先不要来别墅，我先去会会他。”
　　“不行，这样太危险了，你先回家，等大部队到了我们再行动，他既然是来找你的应该会先去姐姐那里，不会先去别墅的。”
　　“不，他一定会先去别墅，他一定会去找任罄的。他现在根本不知道我在A市，所以他去澜御湾一定是去别墅。”

　　余辰挂了电话就径直往别墅去，午任罄在别墅的时候他就已经回来了，只是一直都在对面别墅里看着，进屋后他没有开灯而是躺在了下午任罄躺过的沙发上，虽然早已没有了余温，但是还残留着意思任罄的味道，虽然才分开不久，但是就被重逢后总是患得患失，一分开就好像又会是十年。
　　述海林也来得很快，不到十分钟，门外就有了动静，余辰坐了起来，依旧没有开灯，但是屋外路灯照进屋里把余辰的身影照出了一道长长的斜影。
　　听到门被打开的声音余辰首先开了口：“你来的挺快嘛！”
　　述海林明显没有料到余辰会坐在这里等他，也更不知道等他的会是余辰。
　　但是多年刀尖讨生活的述海林也没有慌张，
　　“哈哈哈，这么多年了，当年那个胆小的小毛孩长大了呀，你一个人坐在这等我，不怕我再绑架你一次，还把你关在地下室里？”
　　听到这里余辰知道他把他当成了任罄，这样正好，余辰顺水推舟，既然你把我当任罄，那我就做一次任罄。
　　“十年前你没放过我，怎么？十年后你也不打算放过我？”
　　“放过你？本来十年前就可以一劳永逸的，是你命大，每次都有人替你死，给你挡刀，怎么？这次还有？”
　　“你真有意思啊，十年前我太小，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也无法反抗，明明是你的能力配不上的野心害得我家破人亡，是你的贪得无厌害死了把你当亲兄弟的朋友，是你自己！把自己搞成全球通缉。”余辰不知不觉间吼了起来，可能是新来还是会对这个“父亲”有期待，以至于见到他最真实的嘴脸后还是难以接受。
　　述海林愣了一下，他显然没有想到他会知道正想开口时余辰打开了沙发旁的落地灯，灯光点亮把两人的脸都照的清晰了起来，述海林看着面前这张脸，明显不是任罄，但始终下一秒这张脸和陈雨极为相似，他便知道这是谁了。
　　他的语气一下变得不那么强硬的问道：“你是辰辰？”
　　“你也配叫我辰辰”余辰的反问没有一丝感情，更多的是刚刚留下的余怒。
　　述海林没有继续质问，他知道面前这个眼神坚毅，全身上下都充斥着恨他气场的人就是他的儿子，他顿了一下又继续问道：“听说你当警察了？”
　　“哈哈哈，是啊，专门抓你这种全球通缉犯。听说你也在找我，怎么？现在想回来承认错误了？”余辰带着嘲笑的口气看着对方。
　　述海林听到余辰这样冷漠，便强硬道：“述辰，别忘了，不管我做了什么，我始终是你的爸爸”
　　“哈哈哈哈，真可笑，我从来就没有父亲，还有别叫述辰，我姓余，叫余辰。”
　　“辰辰，这个便宜儿子我们当不起，但是抓他回去，你倒是可以再升一级。”门口传来陈雲的声音，陈雲带着刑警队的人已经把别墅包围了。
　　“述海林，国外的日子过得不舒坦？想要回国踩缝纫机了？如此大摇大摆的来？”陈雲没有给述海林回答的机会，继续说：“余辰是我的大侄子，陈雨的儿子，和你述海林没有半毛钱关系，我不管你这次是回国复仇的还是认亲的，都别想了，你回来了可就出不去了。”
　　述海林转身看向陈雲，突然冷笑一声，“陈雲，你还是像当年一样，以为能阻止我，想保护他们，结果到最后谁也没留下，当年是这样，今天也一样。”
　　述海林按了一下手腕的电子手表，三秒后整个小区就停了电，路边的路灯也灭了，述海林迅速上了楼顶，余辰见状立即跟了上去，述海林到楼顶后从落水管处跳了下去，余辰想也没想就跟了下去，此时外围的警察也动了起来，全部都往两人的方向追去。
　　述海林自然是跑不过余辰，没多远就被余辰追上，余辰下手没有丝毫留情，对着述海林的后背来了一脚，述海林吃痛倒下，余辰拿出手铐刚拷上一只手侧面就来了一个外国壮汉，这个人余辰见过是一直跟在述海林身边的那个打手，余辰来不及躲右侧肩膀结实的挨了一脚，然后吃痛退了一步，放开了述海林，壮汉趁着余辰没反应过来，钳制住了余辰，余辰想要反抗，奈何壮汉也是受过专业训练，而且力量大的惊人，他现在强制挣脱只会更吃亏，述海林现在有了壮汉帮忙，又钳制住了自己的亲儿子，更是不怕。
　　陈雲带着特警赶来时双方立即形成了对峙，一把军用匕首抵在余辰的脖子上，已经有血顺着脖子流下来。述海林脸上没有丝毫对这个儿子的留恋，眼里满是凶戾。
　　陈雲看到余辰被挟持，很是着急，但是作为警察他知道现在他不能着急，更何况余辰也是一名警察，现在述海林是一个穷凶极恶的逃犯，要和他周旋就要冷静。他侧身和身边的警察低语了几句，身旁的警察点头示意明白后便转身离开。
　　“述海林，你知道他是你的儿子吧？”
　　“哈哈哈哈，怎么能不知道了，我的好儿子现在只是个恨我的警察罢了，这个儿子我认不了！”
　　余辰肩膀吃痛连转头都困难，但是依旧转头恨着述海林说道：“我还申明一次，我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述海林好像在短短几个小时里已经完全断了要认回儿子的想法，笑着回道：“我知道，所以现在你是我的人质。”
　　述海林往前走了两步，往人群里望了望，好像是在一堆制服里找人，最后眼光在最后昏暗处停了一秒，下一秒转身对余辰说到：“乖儿子，再忍忍，今天的主角已经来了。”
　　余辰听到这个话，突然明白了他的用意，于是想要用力挣脱壮汉的钳制，但是明显右臂已经脱臼了，甚至上臂骨头有可能骨折了，完全使不上力，但是仍想用腿的力量反抗，壮汉明显明白了余辰的意图，于是猛地给了余辰左脚踝来了一脚，余辰吃痛单膝跪了下去。
　　陈雲看着跪地的余辰猛地往前冲了一步大喊道：“住手！”
　　“别心痛啊，死不了。”
　　述海林望着人群最后喊道：“今天的主角也该露脸了，你们不是好朋友吗？十年前他救了你，十年后换你就他怎么样？”
　　大多数人都是面面相觑的样子，但是陈雲和余辰还厚人群后的任罄知道这个话是说给谁听的。
　　任罄缓缓的从人群中走出来，站在了最前面，余辰一开始是惊讶，而后转为平静，他知道瞒不住也挡不住，但是他想尽量快的解决，在任罄赶来之前就把所有事情都解决，但是他没做到，如今又让十年前的局面再次重演。
　　这时路灯又识趣的亮了，看来那边的同伙已经被抓了。
　　任罄看着几米外疼得已经额头冒汗的余辰语气平静的说到：“你绑架你自己的儿子来威胁我？你不觉得很可笑吗？”
　　“虽然可笑，但是有用不是吗？”
　　“谁给你的自信？当年我要是知道他是你的儿子，我就该在认识他那天就把他杀了，他现在和我就是陌生人，他想抓你不是因为我，我想杀你也不用他！”任罄的语气就像是过了冰窖，听得让人生寒，丝毫没有感情，好像是个只有仇恨行尸走肉，他的眼睛看着述海林一眨也不眨，根本没有瞟一眼一旁的余辰，仿佛他说的句句都是心里话。
　　“你今天大费周章的把我找来就是为了这个？本来在别墅等你的是我，是你的儿子叫人把我困在酒店，不然你也活不到现在，在这里和我演跳梁小丑。”
　　一个特警在陈雲耳边说了句什么就离开了，陈雲点了点头，给余辰示意了一个手势，余辰眼神微动后立刻恢复了原状。
　　“谁是跳梁小丑马上就知道了”述海林看了一眼身边的余辰，从腰间拔出了一把匕首，没有丝毫犹豫的插进了余辰的左边肩膀，余辰吃痛闷声嗯了一声，任罄见状大喊道：“停手，你想要什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述海林笑得像是得逞了一般，
　　“任罄，你告诉我，现在谁才是挑梁小丑？”
　　述海林蹲下身和余辰平视，看着汗如雨下的余辰没有丝毫心疼，反而是奸计得逞的模样：“好儿子，这是你最有用的一次。”说完转身站起来朝着任罄命令道
　　“我要你回别墅，你家信箱里有一份股权转让书，签好之后给我拿来，另外陈雲，我需要一架直升机和和离境的专机。”
　　“你已经袭警了，你觉得你还能活着离开这里吗？”陈雲咬牙切齿的说到
　　“哦？是吗？那我也不介意杀一个警察！”说完便要去拔插在余辰肩膀的匕首，
　　“好！好！我去办，你别动！”陈雲也没想到述海林能丧心病狂到如此地步。只能让狙击手暂停，因为这一片别墅区很开阔，对面又是公园，根本找不到制高点，再加上晚上视野不好，更本没办法远距离瞄太准准，而且很有可能误伤到余辰。
　　任罄吩咐身边的保镖去拿股权转让书，述海林见状吼道：“我要你亲自去拿。”
　　任罄看了一眼地上的余辰便转身往别墅走，眼睛里满是藏不住的心疼，余辰同样望着任罄摇头，想要说别去，但是又无法说出口，脖子上的匕首已经嵌进肉里有几毫米，血止不住的往外流，浸湿了胸前大片的T恤。
　　任罄大步的往别墅走去，这时候空气都仿佛凝固了，述海林像是在自言自语一样低语：“既然走不了，那我们就谁也别好过了，儿子，你爸这辈子为了钱和权什么都做得出来，老了却幻想有个后，哈哈哈，真是报应啊，那我们就都别活。”说完述海林再次抬起手腕在拨通了一个电话，电话接通后述海林对着电话说到：“it’s time”
　　余辰不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是余辰知道这肯定不是什么好事，余辰艰难的抬起左臂把自己肩膀上的匕首拔了出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往身后的壮汉大腿送了一刀，壮汉也吃痛松开了钳制他的手臂，往后退了一步。
　　下一秒陈雲用耳麦通知狙击手：“开枪，就现在。”
　　远处传来两声微小的枪声，述海林和壮汉应声倒地，两枪虽然没有致死，但是也让两人没有反抗余地，两人迅速被制服，余辰瘫坐在地上，就在余辰长舒一口气的时候，背后传来一声巨响，所有人都被这一声巨响炸的耳鸣，余辰回头望向爆炸声的方向，是别墅，
　　别墅炸了，漫天的火光把所有人的脸照得发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