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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
佐助算得上是一个很冷静的人。
如果说离开木叶前他还是一个在努力装得万事云淡风轻的小孩子,在大蛇丸那儿没遇到过正常人的三年里,他已经彻底修炼成巨山崩于眼前仍不动声色的水平了。
但看完这封信后,他竟需要付出极大的努力去克制自己不去捏皱这张信纸,留下任何端倪。
春野樱和宇智波鼬的关系是出乎他意料的好,他们之间应该一直有着信件往来,但大概率是一直没有被晓或者木叶发现的。
最容易总结出来的几点事实是——那个男人当初灭族时有许多他不知道但是樱居然会知道的隐情,樱早就预料到了她的死亡,他们都知道一个所谓的既定的命运并且无法反抗,那个男人心存死意。
……并且,樱是确定,他们之后是能够和解的。
也就是说,灭族背后或许隐藏着什么他可能并没有办法接受的……真相。
佐助只是用写轮眼将信与地图拷贝了下来又放回了原处,头脑可能是有些空白又可能是太过混乱地运转着,没有自主意识地打量着寻找着保险柜。
他对地契什么的没什么兴趣,哪怕那确实是属于他的财产,只是脑子勉强还算灵光地想着,在这封“遗书”中特意提到这个会不会有些别的意思。
保险柜里放着地契、房产证和一枝石蒜。他翻了翻材料,没什么想法地又放回了保险箱里,然后拈起了那一枝石蒜。
是真花。
距离春野樱死亡的消息过了不过一天多,他也不清楚她到底是什么时候出村的,但就算是一天多,这花也不该是这种……新鲜得像是刚采摘下来的模样。
花瓣纤细,随着他拿起的动作还在微微的颤。颜色红得如同要滴下鲜血来,总让人有那么一丝不好的联想。
写轮眼扫视了一圈也没发现什么端倪,说明应该是超脱写轮眼范畴的能力。佐助略加思索,还是将它锁回了保险柜里。
要到约定会合的时间了。
他缓缓离开,头脑有些混乱,甚至不为今天如此巨大的收获而感到一丝一毫的欣喜。
*
宁次思考着日记透露出的讯息。
日记从木叶六零年七月一日开始记载。
某种意义上中忍考试的确算是正式拉开了他们忍者生活的帷幕,也许这一天对于所谓的“原有的轨迹”也有着什么特别的意义。
日记中的“她”并不是这一天才出现的,但只是春野樱选择了这一天作为“故事”的开端。
春野樱对于宇智波佐助的离开并不像所有人猜测中的那样充斥着少女情怀。
她怀着一种冷静的态度,寥寥的言语中不舍也有,但并不多,因为她好像笃信着对方是会回来的,在未来的某一天。
这种笃信并不是鸣人“我一定会把佐助带回来的”那种认真的承诺,硬要说的话……
宁次略皱着眉想了想,觉得更有些像老母亲看自家叛逆出村的儿子一样,像是那种很不在意的——“哦你要出村是吧?那行,回来的时候记得给我打点酱油”,这种感觉。
可非常显然的是,她的内心并不能做到这种毫无波澜,所以语句中会有比较突兀的割裂感。
他转念一想,觉得这大概有些像小说读者的心情。读者知道小说的主角最后总能化险为夷,结局也永远会是皆大欢喜,但如果是一本写得非常精彩引人入胜的小说的话,读者在阅读的过程中也还是会心绪随着主角的成败安危而波动。
尤其是现在这所谓的“主角”是她所重视的朋友的时候。
木叶六零年八月十日,樱说失败了——那时应该是三代大人下葬,应该是没过几天,宇智波鼬便出现在木叶,旗木卡卡西和宇智波佐助便陷入了月读。
木叶六零年九月十四日,第三次提到“她”,说“她”撒了谎。
当时发生了什么事情他没有过多印象,毕竟他自身还处于一种不算太清明的状态,硬要说唯一有印象的,大概是三忍之一的纲手回到木叶准备接任五代火影。
木叶六零年十二月二十一日,第四次提到“她”,说自己看到了“终点”。
这段时间好像也没有发生过什么事,只是大概过了十多天,也就是六一年的年初,鸣人跟着三忍之一的自来也出村游历。
所以这就显得很奇怪。
他原以为她会在鸣人离开的时候记录一些自己的心情,但什么都没有。
没有相关的日期,没有相关的叙述。
但书页是完整的,也没有擦拭抹除的痕迹,幻术也没有,说明这就是一本完整的日记。
*
【木叶61年3月7日
我好担心纸页被风吹散,这妖风真的有点可怕。
差点以为自己来的是风之国不是田之国,这绿化做得真的不咋样。难怪大蛇丸要把窝筑在地下,不然迟早要塌。
……不过佐助在地底窝个三年的话,肯定会特别白吧?
这群男生为什么都这么白啊好烦啊,佐助也白宁次也白,不是说白的人很容易长体毛吗,他们为什么光长睫毛不长腿毛啊?
又扯远了,哎,以前都是和天天井野或者雏田在一起的,现在没人聊天还怪寂寞的,只能写日记来假装和自己聊天了。
她也不知道去哪儿了,怎么喊都不出来,虽然之前说是要**(涂黑),但是也是头一回怎么样都没声音。
也是我第一次真正意义上一个人在村外,怎么说呢,也确实有那么一点,瘆人。
反正药草也采完了,明天就回家吧。
回去之后要记得不要买这种华而不实的笔了!呸!垃圾!】
【木叶61年4月11日
老师问要不要去参加今年的中忍考试,说凯班准备去,我要去的话正好下一届有个班有人赶不上考试。
她说没有佐助和鸣人两个命运之子在的话,这届中忍考试应该不至于很难。
命运之子这个说法就很……
因为是命运之子所以从最开始就拥有着惨痛的命运、沉重的责任,因为是命运之子所以时刻是轨迹的中心。
可我仔细想想,又觉得与是不是命运之子一点也不相干,换我摊上他们遇到的事,我一定早就崩溃了,我做不到这么坚韧地活,这么努力地生存。
虽然之前和她说着什么我也不想超越,对我而言忍者只是个职业……这种话,但是,说句实在话,我其实很高兴我能有这种“奇遇”。
这总比告诉我“我到死哪怕付出十倍努力都只是一个普通人”,让我好过得多。
如果真的要让我像****(涂黑)那样,我宁可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