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鲲［药鱼］》空来雨

19、契约

　　再睁眼，他躺在一片水波上，揉揉额头，发现头部并没有像预想的那样受伤，甚至连一个小包都没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啾啾、啾啾啾……”

　　耳边传来鸟鸣，闻丘一骨碌坐起来，不会又是那条鱼吧？

　　转头却看见眼前有一条……
　　……小鱼？

　　闻丘目瞪口呆，之前硕大像一架客机，现在这条鱼居然变得只有拳头大小！
　　它圆滚滚的深蓝色小身子在空气里游动，一对乌溜溜的大眼睛黑曜石一样灵活转动，里面倒映出闻丘那张惊愕的脸。

　　“啾啾……”小鱼儿在空气里一个跃起，来到闻丘唇边，对着闻丘的嘴就亲了一口。

　　触感很奇特。
　　闻丘后知后觉地捂住嘴，他居然被一条鱼非礼了！

　　小鱼儿还想再凑近闻丘鼻尖扭动，被他一把抓住，“你到底是不是神兽？”
　　小鱼一个劲儿在闻丘手心里挣扎，“啾啾啾……”

　　闻丘怕真的抓伤它，只好松开手，鱼儿又回到空气里，察觉闻丘不想伤害自己，欢悦的转着圈，漾出圈圈熟悉的蓝色光纹。

　　这是……
　　闻丘惊讶，“你难道是……二蛋？”
　　鱼儿立刻凑近闻丘，用尾鳍轻扫闻丘的鼻尖，“啾啾！”

　　“真的是你！”闻丘哭笑不得，伸出手接住小鱼儿，“原来你是条鱼……”

　　原以为二蛋孵出来应该是麒麟那样的神兽才对，眼前这条鱼萌的一塌糊涂不说，还张嘴就是鸟叫声，究竟是什么物种啊？

　　发觉闻丘对自己不满意，小鱼儿甩甩尾鳍游开了，闻丘不知道它要做什么，就没有跟上去，小鱼儿一看他站在原地，立即不满“啾啾啾”的叫个不停……

　　小鱼儿看闻丘依旧没有反应，忽然“扑通”一声跃进海中。

　　等了半天，水面一点动静都没有，闻丘又下不了水，只好对着海面叫道，“二蛋，你怎么了？”

　　小鱼儿依旧没有出来。
　　“我不嫌弃你，真的……”闻丘昧着良心。

　　依旧没有动静。
　　“你长的特别可爱，我最喜欢鱼了。”多吃鱼对脑子好，闻丘在心里补上一句。

　　“扑通——”
　　海面上波涛乍起，一条蓝黑色巨影从跃出海面，透明的巨翅扇动，溅起百米高的水墙。

　　空中水幕落下，像下雨一样。

　　“啾啾——”鸟鸣声极其悦耳，仿佛有涤荡人心的力量。

　　它是鲲……

　　大鱼勾起水浪，闻丘轻易被它甩到空中——

　　闻丘下意识闭上眼睛，好晕！
　　“噗”的一声，闻丘摔在了块触感Q弹的物体上，睁开眼，发现自己趴在落在大鱼头顶。

　　鱼背上很宽阔，坐个几百人一点问题都没有，它的皮肤上没有鱼鳞，只是有些黑色的纹路，摸起来特别舒服，软软弹弹的，像踩在超大块牛皮糖上。

　　“啾啾——”大鱼振翅，鱼身灵活的跃向高空，闻丘赶紧盘腿坐好。

　　大鱼在云间穿梭，游行的速度渐渐平稳下来，闻丘感到云里凝聚的水雾渐渐打湿自己的衣衫，空气里的风却是温暖的，吹在身上很舒服。

　　忽然，一个圆形光阵出现在鱼背上，圆阵内生成一个正十六边形，十六边形内再生正十五边形、十四边形、十三边形、十二边形……四边形、三角形，把闻丘刚好围在三角形以内，光阵才不再变化，闻丘站起来，还来不及做下一步动作，就立刻感到有股力量朝自己席卷而来，眼前断了电似的一黑……

　　忽然看不见东西，闻丘伸手在黑暗中摸索，“二蛋，你还在吗？”
　　没有声音回应他。

　　“小耀，这是哪里？”
　　意料之外地，小耀竟然也没有回应他。

　　闻丘慌了，他根本无法辨别自己是不是还在鱼背上，刚刚迈出两步，就突然被人从身后抱住腰，顿时汗毛倒竖。

　　“谁！”闻丘剧烈挣扎。

　　“阿婴……”

　　是那个熟悉的声音！

　　“你？”闻丘努力地挣脱陌生男子的手臂，转过身，“你到底是谁？”

　　“你不记得我了？”闻丘觉得自己的脸被人用手轻轻拂过，那个人仿佛在触碰什么稀世珍宝。

　　“我不是什么阿婴，你认错了！”闻丘甩开男子的手。

　　靠！变态么！乱摸什么！

　　男子的语气轻缓，“魂契还在。”
　　什么魂契？

　　“灵魂相守，生死契阔。”男子语气突然变得悲哀，“阿婴，我等你太久了……”

　　听到这八个字，闻丘脑海中刹那间闪现了一些模糊的影子，再去想，又什么都起不起来。

　　难道自己真的曾经签过什么契约？

　　穿越过来的这段日子肯定不可能，是在现代的时候吗？

　　闻丘还在胡思乱想，突然感觉手背上有液体低落……
　　温热的，这个人在哭。

　　“哎哎，你突然哭什么？”闻丘愣在原地。

　　对面安静了片刻，闻丘忽然被他一把抱住，那人把头埋在闻丘肩上，身体微微颤动。

　　本来想一把推开他，可又莫名地心软。

　　两人就这样静静的相拥，过了不久，男子拍了拍闻丘的背，仿佛在安抚，“阿婴，重新认识我吧。”

　　脑子里胀胀的疼，好像有什么东西忍不住要迸出，闻丘按住太阳穴，疑惑地问，“我们以前认识？”

　　“以前我们是最亲密的朋友。”

　　“那是很久以前吗？”

　　“嗯，很久很久……”

　　闻丘思索，难道是一起玩耍过的小伙伴？

　　“我看不见你。”沉吟半天不知道说什么，闻丘决定讨论点实际话题。

　　“我遭受重创，现在还无法凝结出人体，只能以精神状态出现在你的识海中。”对方的语气有些无奈。

　　“这样啊，那你会很快好起来吗？”闻丘对于这个“旧友”很是好奇。

　　“有你在我身边，就可以。”

　　原来他知道自己可以为他治疗……

　　“之前我都没见到你，其实我可以制作药剂帮你疗伤，我的二蛋也……”

　　感觉到自己的肩膀忽然被他扶住，蠃的声音很温柔，“叫我蠃。”

　　啊？

　　一瞬间反应过来的闻丘震惊地话都说不利索了，“你……你是说你是二蛋？”

　　想到自己二蛋二蛋的叫了人家那么久，闻丘满脸尴尬，“不好意思啊！那名字是我乱取的，你不要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