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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今生 ...

  •   秦黎从办公室里出来,回到教室,正奋笔疾书写作业的同桌李爱立马抬头:“多多给你说什么了?”

      多多是秦黎班主任许多,此人行为做事及其令人无语,因此三班全体同学都会用及其恶心的语调叫“多多”,当然这是在她听不到的地方叫。谁也没那狗胆当面叫。

      秦黎清了清嗓子,拿腔作调地说:“秦黎啊,我知道你是个乖孩子,我看到你都是乖乖坐在座位上老实写作业的,你也是静的下来的,但我觉得你就喜欢自己苦思冥想,不喜欢问老师。”李爱捂着嘴笑了。

      秦黎这次从办公室出来简直无语。

      乖孩子=没存在感,这是秦黎读义务教育以来切身地体会。而不喜欢问老师这点,秦黎更无语,每次问老师的时候她没看见,自己坐在座位上独立思考她倒是看见了,结果给扣个“不喜欢问老师”这顶帽子下来。而整个对话下来秦黎尤其无语,因为上次月考许多也是这么说的,一个字不差!

      来了,多多最令人无语的一点来了。那就是,每次考试后,上至全班第一,下至倒数第一,全部都要去找多多谈心,全班都是大写的“无语”。

      抛开许多不谈,秦黎对自己的学习以及其他任何事都是有数的,她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

      秦黎学的理,这次月考让秦黎对自己有了更深的了解,自己必须一直努力,不然就会掉下来。

      秦黎在最好的高中,最好的理科班,这些都是她拼命才得到的。
      秦黎上一个月拼命学,每天都跟准备高考一样学,才考到了年级前十以内。秦黎觉得有些累了,在第二个月就稍微松了些,结果这次月考掉到了50名。秦黎绝望又麻木,早该明白是这样了,却还是不肯相信自己就是没有天分,只能拼命地学,拼命地往前跑,直至生命尽头。这样才能追上大部分人的步伐。

      秦黎是走读生,晚自习下课后她的母亲秦夫人来接她放学。秦黎家是小康水平,父母做点生意。前几年秦父秦母生意红火,但奈何他们遭小人陷害,又不得不重头来过,原本快要达到尔康水平的家庭,一下子又负债累累。但好在生意不错,也能勉强支撑,这样的家庭遭不住第二次风雨了。

      夜深了,秦黎依然在学习。隔壁又传来了父母的争吵声。

      秦父:“你说啊,那么多钱你把钱拿到哪里去了!尽拿给你娘家了,拿给那些外人!”

      秦母:"他是养我的父母,我不该拿钱给他们吗?我不应该孝顺他们吗?你要是个女人,嫁出去了难道就不管你父母的死活了吗?”

      ……类似这样的争吵天天都有。秦黎只觉得丢人,在邻里抬不起头来。每次看到对面的邻居总觉得别人听到了这样的争吵,半夜无素质的高声喧哗。

      父亲是个疯子,秦黎心想。一发起疯来就像泼妇一样大声恐吓别人,赌咒立誓来诅咒别人诅咒自己诅咒这个家庭,还还不心疼地乱砸家里的东西。秦黎很厌烦这样的日子,她努力读书只是为了以后的羽翼能丰满一点,能飞得远一点。秦黎同样也厌恨母亲无数次的心软妥协,她真的希望这个家庭快点散了吧。

      秦黎如苦行僧一般学了三年,终于高中毕业了。最终去读C大的经管学院。

      而秦黎的父母在她高考完那天也告诉她,他们俩离婚了,但两人都是爱秦黎的,会定期打钱给秦黎,尊重她的意愿,想跟父亲还是母亲,还是想自己一个人生活。

      秦黎是一个矛盾体,心软如棉花又能心硬如铁,感性的能因为某个同学中午没吃上饭而担心她一下午又能理智的在朋友和前途面前果断选择前途,她存着小时候收集的一切小玩意舍不得丢但面对父母离婚她并没有多大感觉,面无表情地像看着陌生人一样看着自己的亲生父母。秦黎只觉得自己解脱了,能暂时松口气了,心里升起诡异的自由和快乐。

      秦黎最终选择自己生活,秦父秦母面色复杂地看着自己女儿,愧疚,惊讶,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的女儿,他们像是从来没有了解她。

      大学四年的生活很充实,后来秦黎出国去哈佛商学院继续深造。秦黎这样的普通女孩用她拼命的坚持一路走到了金字塔上端,成为精英。她开朗,热情,睿智,低调,谦逊。

      这是她在异国过得第一个生日,只邀请了三个朋友在她租的小公寓里,围着一个脸大的蛋糕,一个粗矮的小蜡烛,吹灭蜡烛,她的23岁亮了起来。

      三个朋友里,一个中国女孩叫莎莉,一个天才的烟嗓御姐程序员,后来成为了年薪百万的cto。

      一个中国男孩叫凌清远,一个超级努力的超级富二代,他与秦黎都是商学院的学生,两人是相见恨晚,可谓soulmate。男女之间有纯友谊,他俩证明了。两人对彼此毫无绮思,完全是超越性别的灵魂交往,大学期间两人几乎是形影不离。后来凌清远学成归国继承家产,凌清远在国内把控大局,秦黎在海外开疆拓土,彼此信任,从无怀疑。

      一个英国男孩叫安森,贵族出身,一位温柔优雅的英国绅士。学的是法律,与凌清远在秦黎的生日上第一次见面,一见钟情。

      ……

      凌清远和安森在上海结婚了。秦黎是他们婚礼的主持人。秦黎站在两人中间,如同一条红线将两个孤独的星星连在一起。,他们同样耀眼,同样强大。如同两棵同样高大蓊郁的树并立在一起,共同面对风雨。两人曾经都觉得自己是直男,爱女人,幸好,没有一味地循规蹈矩,幸好,没有错过此生的挚爱。

      婚礼的最后。

      “爱情万岁”
      “同性恋敬健康和自由”(引用于p大过门)

      莎莉前不久也发来婚礼请柬,御姐和呆萌医生的组合。秦黎笑笑,有些期待在婚礼上看到这个有趣的组合。

      身边的朋友都成双成对了,秦黎心里既欣慰又难免觉得落寞。她活到现在,三十岁了,不说性取向的问题,秦黎从未对某个人动过心,也就从来没有谈过恋爱,没有品尝过爱情的苦涩或甜蜜。好像她的人生里没有爱情,上帝把爱情从她的生命里剥离,并且秦黎觉得这是正常的。别人天生需要亲情爱情友情的滋养,而秦黎天生只需要亲情友情,但亲情也变得淡薄。爱情屏蔽掉了,她无法感受爱情,无法产生爱情。

      小时候糟糕的家庭环境让她坚定了不组家庭的想法。但现在她想要个孩子,按照自己做孩子的感受好好培养她,秦黎真的感觉有些孤单了。

      秦黎领养了一个12岁的女孩,先天弱势,但没关系,秦黎会好好照顾她的。秦黎事业成功,无父母牵挂,父母已经各自又组建新的家庭了。可以说她现在就是个浑身无负担的有钱人。秦黎弄好一切手续,将女孩带回家了。
      秦黎给女孩洗澡,穿衣,还一起吃饭。女孩稍微不那么拘谨了。

      她蹲下身,轻抚着女孩的脸,对女孩说:“以后我们俩就是一个家庭了,但这个家庭可能会没有父亲,让你感受不到父爱,这点我感到抱歉。但请你相信我会尽我所能的关心你,爱护你,不会再抛弃你。我抚养你,不是因为我需要一个人给我养老送终,而是我想要纯粹地照顾你这个小天使,你从来不是我的附属品,你是个完整的人,独立的人。我会尊重你的一切选择,在不伤害别人的前提下,你应该有自己的思想和判断,不应该以我或者别人马首是瞻。你一定要记住,你是你自己。我希望你能成为一个诚实善良的人,这不是要求,仅仅是我对你美好的祝愿。不要怨恨你的亲生父母抛弃你,你现在有我了,你可以叫我妈妈或是秦姨,如果以后你的父母来找你,你不需要考虑我来决定你的去留,因为你就是你自己。”

      女孩怔怔地看着秦黎,想要努力看清这个女人的模样,眼睛却越来越模糊,眼眶溢出一滴眼泪,让她重新看清了这个女人,温和包容,温柔强大。秦黎连忙在一旁的茶几上抽出纸张擦掉女孩的眼泪,只听到,低微地一声“妈……妈”秦黎展颜一笑,心中一下充实,紧紧抱住了女孩。

      我这一生不曾颠沛流离,却从未有一个温暖安心的家庭,孤寂到此,却在而立之年遇到你,往后半生我们相依为命,我庇护你长大,你陪伴我变老,前三十年的遗憾在遇到你之后烟消云散,前三十年凉薄的灵魂在此刻解脱。

      冰雪消融,春暖花开,万家灯火中我也有属于的我的一盏小灯火了。

      end.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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