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年代傻村花》叶鲜

6、第 6 章

　　这话问的繁哥答不上来，全村公认的傻子，怎么会突然就不傻了呢，老天爷突然开恩？

　　繁哥在保证不撒谎的情况下，委婉道：“有时候，你看起来挺聪明的。”总体还是傻的。

　　周皎：“哦！”

　　“你还没告诉我，刚刚发生了什么事。”

　　“我说了，吃李子碰到一群知青。”

　　“还有呢？”

　　“没了。”

　　“碰到知青让你不高兴了？”

　　周皎沉默。她的家事不想让一个外人知道，她到这里来也就是找个清静。自己的事，还得自己动手。

　　繁哥问不出来，泄气地踢着地上的石子：“有事说出来比较好，闷在心里容易生病，而且多说话可以让人变聪明哦！”

　　周皎站起来：“你骗我！”

　　“我骗你什么了？”

　　“你嘴巴说我聪明，心里觉得我傻！”

　　“啊！这个……其实我没有觉得你聪明也没有觉得你傻，我就是……”

　　周皎转身就走，她身形苗条脚步轻盈，转眼就不见踪影，繁哥磕磕巴巴地解释着，都说给了空气。

　　队里的耕牛轮流每家放十天，谢春心疼弟弟，让弟弟去做这个清闲活儿，自己下地干活，姐弟俩推来让去，决定一人干五天。

　　繁哥要赶回去把饭做好，周皎这傻姑娘的事，他迟早会知道，村子就这么点大，一点屁事能传出老远。

　　谢春下工回来，面孔是一贯的蜡黄色，饭菜摆在桌上，弟弟坐在对面，她一声不吭开始往嘴里扒饭。

　　繁哥拿起筷子看着她，又是一个心情不好的人。

　　“被人欺负了？”

　　谢春摇头：“没。”

　　“被人笑话了？”

　　谢春还是摇头：“没。”

　　“那是为什么，心里有事？”

　　女人的心思太难猜，不管是聪明的还是傻的。

　　“姐，你不说我就不吃饭。”繁哥放下筷子。

　　谢春叹气：“又黄了，没啥好说的。”

　　“哪家的？”

　　“杀猪匠张阳，屋里人死了几年了。”

　　繁哥嚯地起身：“这样的不行！”

　　谢春轻轻一笑：“是不行，这样的也没看上我，叫人去说周家妹子去了。”

　　她从小就不敢照镜子，偶尔晃一眼，自己都看不下去了，这些年年龄越来越大，恐怕这脸是越发不能看了。

　　繁哥气血翻涌，一个外来户糙汉子，死了老婆的鳏夫，竟然瞧不上一个黄花闺女？他怎么敢？

　　“上旬还说的好好的，今天三舅妈突然跟我说，他要说周家妹子，那边也答应了。”

　　繁哥捏着筷子，手上青筋暴起。

　　谢春安慰他：“不说这些了，早该死心的，也不是非要出阁不可，就是怕村里人笑话，自己待着还轻松些。还有啊，你还没定下来，我不能在你前头。”

　　繁哥终于明白，周皎心情低落的原因。

　　这个不要脸的张阳，吃着一只碗瞅着另一只碗，言而无信，呸！

　　这两个女人，他哪个也配不上。

　　第二天，张阳被人揍了，鼻青脸肿的，正是谢志繁下的手。

　　村里人说，繁哥跟周皎最近待在一起，说了很多话，还把周皎逗笑了。

　　村里人都知道，周皎跟张阳在说亲，她叔婶做主，好事近了。

　　所以，繁哥揍张阳，是灌了太多醋。

　　没几人知道张阳先说的谢春，然后媒婆一试探，就毁约了。

　　知道的人也不方便多说什么，两男相斗争风吃醋这样的话题更招人稀罕，传播得更快。

　　再说了，周皎虽然傻，那脸还是好看的，值得两个男人打一架。

　　张阳是外来户，就当吃了个哑巴亏，对于流传的争风吃醋的说法，他是不信的，毕竟他心知肚明，是他理亏于谢春，繁哥当然是为了姐姐出拳。

　　周皎这嫩媳妇，他是娶定了，因为只有他不嫌弃她傻。

　　*

　　周皎在家见过张阳一次，这人乐呵呵的，大概是觉得这亲事十拿九稳，言语神态十足自信，提着一条腊肉就来了。

　　这人长得不难看，一副笑脸，还挺讨喜的。

　　他是晚上来的，周皎一家人都在，他一进门就大声打招呼，然后对着周皎笑。

　　周秀秀觉得这未来姐夫好亲切哦，周皎与他对视一眼，然后捂住胸口皱着眉，“哇”地一声跑到门外去了。

　　一屋子人都尴尬了。谢四娥讪讪地笑：“她今儿吃多了，人有点憨别理她，进来坐啊！”

　　张阳呵呵笑着进了里屋，周秀秀听了几句觉得无聊，跑出来看周皎。

　　周皎脸色略白地蹲在门槛上，眼睛看着脚尖。

　　“堂姐，你这也太夸张了吧！人家长得不难看，还冲你笑得那么亲切，你就吐了？”

　　周皎一屁股坐在门槛上，捂着头呻吟：“我喜欢吃青李子的，现在还想吐，我是不是……”

　　周秀秀目瞪口呆：“啊？周皎你是不是疯了？为了躲开杀猪佬，你就这么编故事？你知不知道这事多严重？啊啊啊周皎你个大傻子我受不了你啦！”

　　谢四娥突然出现在背后：“嚎什么嚎，要死了？”

　　周皎抬头：“叫那个叔叔滚，不然我……”

　　周秀秀喝住她：“闭嘴。”转头朝谢四娥解释：“没啥，就是跟她吵了个嘴。”

　　谢四娥朝她们翻白眼，警告她们安静点，自己进去了。

　　周秀秀叹气，双手合十自言自语：“我的堂姐是个傻子，赶紧嫁出去吧，我受不了她了阿弥陀佛。”

　　周皎听到她大声的自言自语，朝她翻白眼：“我什么都没说，是你自己瞎想，你才是傻子！”

　　周秀秀傻了：“明明是你说了一大堆，现在倒是我听岔了？”

　　“我就是饿了，我去拿小鱼干吃。”周皎进屋拿了一个小罐子，里面的炒蚕豆红薯丝小鱼干有半罐子，这都是她自制的。

　　两个女孩一人坐着门槛一头，嘴里嚼着零食，嘴巴堵住不吵架了，脑子也停止思考。

　　半个小时后，周家夫妇送客人出来，客人扫了一眼门槛，两女孩谁也没理她，自顾自吃得香。

　　谢四娥骂：“两个憨货！”

　　张阳走到门外，回头朝周皎又笑了笑，周皎立即捂住胸口，皱眉，还没来得及发出奇怪的声音，周秀秀赶紧大声道：“张叔叔走好，不用理她，昨晚我跟她抢被子，受了凉肚子不舒服。”

　　张阳兴冲冲来，贴了一刀肉，遭了两次呕吐警告，讪讪地走了。

　　周皎傻，还把嫌弃摆在面上，这都没关系，那张脸看着都能吞下两碗白米饭，跟谢春那个老丑女一比，不知好到哪里去了。

　　现在不乖没关系，等进了门，好好教育教育，就知道怎么做女人了。而且，她叔叔婶婶都答应了，这事板上钉钉了。

　　保证进门半年，就让她捂着胸口真正的呕吐嘿嘿嘿嘿嘿！

　　*

　　张阳一走远，谢四娥就发作了：“叫什么叔叔，不懂就闭紧嘴巴！”

　　周秀秀回嘴：“本来就是叔叔！他外来户，不跟咱们排辈分，照着年纪来就是个叔叔！”

　　谢四娥跳脚：“越来越不听话了啊？想气死我是不是！去看看床上的被子像个猪窝，今天谁整被子？”

　　“不记得了，所以都没整，就乱一天呗！”

　　母女俩叽叽喳喳吵，周皎望着张阳的背影，感觉还是不适。

　　这怎么得了，以后要是天天处一起，她不得吐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