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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朋友 ...

  •   周文的朋友很多,可最交好的只有两个:雷子龙和刘子业。

      雷子龙是周文在学校里结识的伙伴,两人同班同学且是同桌。雷子龙这个名字听起来大气磅礴、气宇轩昂,而本人却是一个娇小可人、温柔甜美的女孩子。

      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周文一度认为旁边坐了个活着的西洋娃娃。

      她顶着一头浓密黝黑的卷发,娃娃脸白胖可爱,两只像葡萄一般黑溜溜的眼睛里装满了星星,鼻梁自然高挺,即使婴儿肥也掩盖不住立体的五官。

      “你是外国人吗?”周文好奇地问道。

      “不是,我是中国人。”雷子龙忍不住笑出声来,她已经不知做过多少解释了。

      “那你怎么长得像外国人?你爸爸妈妈是外国人吗?”

      “不是,我们都是中国人。”

      “你是西边来的吧?新疆的吧?我家门前卖烤肉的姐姐和你有点像,你们是不是亲戚啊?”周文津津有味地猜测着。

      “我不是新疆的,我是广州人!土生土长的广州人!”雷子龙被问得有些烦躁,不情愿地回答。

      “你的头发好卷啊,是天生的吗?我可以摸一下吗?”没等对方同意,周文的手已经搭在了雷子龙的头发上,挑起几根凑近,像拿着宝贝一样仔细端详,又像摸着新鲜玩意了嗅上一嗅。

      “你的眼睛好大啊!是我的两倍。”周文用双手撑开眼角,瞪着瞳孔,尽量使小眼睛看起来大上一些,眼含血丝的往她身上靠。

      “你好白啊,你看看,咱俩是不是黑白配。”周文伸出晒得黝黑的手臂,双手摊开散在桌面上,好奇地做着鲜明的对比。

      “我妈说我是煤矿里捡的,所以才那么黑,那你是不是澡堂捡的啊,给你搓得这么白?”

      “你的鼻子好挺啊!真的假的啊?我可以捏一下吗?”

      “你好肉嘟嘟啊,我可以抱你一下吗?”

      “你的汗毛好长啊!我可以拔一根吗?”.....

      雷子龙说,她永远忘不了两人的第一次见面,这给她留下了深刻的“阴影”。

      可雷子龙还是爱和她玩。她每天充满活力,有着别具一格的奇思妙想,整天傻乐呵、无忧无虑,跟她在一块,自己也莫名很开心。

      周文也喜欢和雷子龙待在一起。雷子龙脾气温和、性格文静,像一个软糯的小绵羊,暖心又可爱,但她却喜欢大家叫她“龙哥”,说这样显得比较有气势。

      两人的家处于不同的街道。周文在长安街,雷子龙在禾祥街,两地不过一站公交的距离,为此,二人常常互相蹭饭、一齐玩耍,直到天黑才依依不舍的被各自家长接回去。

      雷子龙有个弟弟,比她小上四岁,名清风。小时候周文嫌弃他累赘,不乐意带他玩,等到初中过后,有了姐姐的思维和担当,便也时常让子龙带在身后。

      雷清风在周文眼里不过是乳臭未干的小毛孩,是个跟班的小弟弟,因此,并不排在自己“好朋友”列表之内。

      刘子业只比周文大三个月。

      他长相秀气,睫毛细长浓密,鼻梁直挺,一对温柔的杏眼,嘴巴红润有光泽。一笑起来,眼睛弯成了一道月牙,露出两小个尖细的虎牙,左半边脸上若隐若现一个浅浅的酒窝。

      刘子业是老师、家长口中的乖小孩。

      早晨,他总会起得比平常小朋友早上一个小时,帮助爷爷奶奶搬桌椅、擀面、榨豆浆、招揽生意,收钱、算账、结账通通不在话下,常常忙完一波后,正遇见谢阿姨拉着文文出门,两人碰面,再一同乘坐公交上学。

      晚上回来后,他会懂事的煮上米饭,端着一把低矮的小木凳和供客人闲坐的塑料椅,拿出课本和老师布置的习题,借着露天的日光,安安静静的写作业。等忙完学习后,才会抽空与伙伴们嬉笑逗乐。

      周文喜欢叫他“刘妈妈”,因为他说话温柔细语,却又啰啰嗦嗦,像个当妈的女人。

      刘子业却不生气,他觉得自己是个大哥哥,完全没必要和小孩子置气。

      刘子业同时拥有另外一重身份:周文的数学辅导小老师。

      这是刘子业意料之外的。在他看来,三年级的数学题简直是掰指头能算出来的简易程度,每次看到周文边哭边写边骂骂咧咧时,他总会觉得场面十分滑稽。

      若不是谢阿姨委托了爷爷,自己是千万不敢揽这份活的。周文虽然平时可可爱爱、和和气气,可一旦做起数学题,就会换了一副面孔,暴躁易怒、爱哭鼻子,着急起来恨不得将试卷揉成一团生吞下去。

      刘子业最怕周文哭。她一哭起来,整个脸都拧巴在一起,双腿随着啜泣的音律上下乱蹬,眼泪和鼻涕泡混作一团,双手握拳,用力捶打手中的物品。

      每每遇到这种情况,他都会手足无措,瞪着两个无辜的大眼睛,无奈地皱紧眉头,揪着嘴巴上干枯的死皮。

      可后来,他找到了诀窍。

      周文爱吃糖,尤其是印着大头娃娃、火红包装的旺仔牛奶糖,乳糖的小颗粒松软糯滑,凑上一闻,香气扑鼻;嚼上一口,唇齿留香。

      谢馥绒却不经常满足她的需求,她不希望文文长蛀牙。

      每次补习讲题前,刘子业都会偷偷在口袋里面揣上一包,小心翼翼偷运到房间里来,一旦发现文文有情绪不对的苗头,便立刻像变魔术一般默默抽出一颗。

      这种计策屡试不爽。刚皱起的眉头在看到心怡的零食时,立刻舒展开来,嘴角露出甜美欣喜的笑容,烦躁的哼哼声也变成了愉悦的小调。

      刘子业一半的零用钱都用作于此,补习的进程也由停滞不前变得顺畅起来。

      最重要的是,刘子业爱看文文的笑,虽然没心没肺、前仰后合,但比哭要好看一千倍、一万倍。

      三人成团,日日夜夜在长安街奔跑游荡、嬉笑打闹,稚嫩的孩童声萦纡着无数个冬夏,奔跑的脚印悄悄嵌入时光,带着音律的叫卖跌宕起伏,飞舞的鸟雀扇着翅膀告别过往。

      青春有很多故事,而他们的故事正翩然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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