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瞳之花》橘吉拉

6、修行

　　5.
　　破晓的阳光透过瞳孔，映入自己的眼底。于是看起来就像宛若回忆的透明底色。
　　山上的屋子，看起来很旧，四周环着一圈圈的枯藤老树。
　　“你这么说……”牧奈艰难的开口，“果然还是没办法懂。”
　　“……”金无语地抬起手扶住了额。
　　“再讲一次可以吗？”牧奈偏了偏头。
　　“再讲一次有用的话……我就不用重复的讲五次了。”金无奈的看着牧奈。
　　牧奈蹙着眉不语。
　　一旁的少年安静的翻着书，完全没有受到任何干扰。
　　“……好吧好吧，我再讲一次……”金扭曲着脸纠结的说。
　　“啪！”手上的书用力合上，少年的头微微偏转了方向，眼底的高光随之偏转，“金，”他说，“我出去走走。”
　　“……呃？好……请便。”金摊开的手指着门口。
　　“回见。”少年起身，随后就走过牧奈的身边，径直离开。
　　“金，有个问题……”牧奈的视线停留在门外。
　　“说。”金轻轻点头。
　　“为什么他会在这里你还真是什么都答应的吗真是自作自受以上。”面无表情的一口气说完，牧奈的视线偏回来。
　　“……哈？”明显的呆住。
　　半响后反应过来，笑着说，“啊，这个啊……在酷拉皮卡还小的时候，就和叶尔是好朋友，所以，”金眼底闪着悲悯的光，轻轻地微笑着，“在那件事发生后，我没能救出他们，只把酷拉带了出来……那时我就发誓，要好好地，看着叶尔的血脉成长。”
　　……那件事？
　　没有问“那件事”是什么，牧奈轻轻的抬起头，说，“这样……么。”
　　至今为止，两个人都未曾亲口告诉对方名字。
　　因为仍不能信任对方。现在看来，他的过去，说不定也是这样。
　　这样的痛苦。
　　牧奈张着唇，却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对着窗外那个远离的人影说。
　　——牧奈。请多指教。
　　金抬起手，把帽子压低，隐藏住笑意。
　　他也听得见吧。
　　“叮——”
　　金属的碰撞，清脆而尖锐。
　　酷拉皮卡微微往屋子的方向偏了偏头，眼底波光流转。
　　神色并未改变多少，又偏回头向前走，风吹过田野，扬起了金发。
　　唇无声的张着。
　　——酷拉皮卡。请多指教。

　　翌日。
　　牧奈睁开眼，看见明媚的阳光。风扬起白色窗帘，让地板上那些色块的亮度加深了许多。
　　自己睡了……这么久啊……
　　风声吹到耳边，有些模糊不清。牧奈还在发怔。
　　好像……有什么忘记了似的……
　　金大叔好像说过……
　　——“好了，困了吧？先回房睡一觉，”金笑起来，拍拍牧奈的脑袋，“我们晚上再来聊•一•下•关•于•念•的•事。”
　　笑得这么咬牙切齿，分明是威胁…… 牧奈带着准备无视的表情望天花板看去。
　　反正都睡了这么久……金规定的时间都过了嘛……
　　“喂——”
　　不理会。
　　“喂——”
　　翻了个身，继续睡。
　　“喂——！”
　　模糊的意识立刻被惊醒，牧奈从床上走下来，望向窗外。
　　金站在田野上，生气的脸早扭曲得不见轮廓。
　　这里是二楼啊……牧奈有些无力。您老人家的声音还传播得如此吃惊的令我感到渺小……
　　“快下来！”金吼道。
　　无力的点头，牧奈推开房门走下去。
　　默默站到田野中央，牧奈低着头准备承认错误。
　　“现在开始念的修行。”
　　“诶？！”牧奈惊愕地抬起头，“可是……我还没有弄懂念是什么诶！”
　　“不准备让你懂了，”金一副无奈的表情，“就让你在修行的过程中领悟吧。”
　　天上突然响起的大嗓门打断了金的话，“呃哈哈哈哈哈！金！你的末日终于来了！”
　　“我觉得你能弄懂就是奇迹了……所以还是先这么办吧……”金没有停顿的说下去。
　　“呃……金，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牧奈的眉扬起，盯着地上的黑点越来越大。
　　“没有。”金说得毫无犹豫。
　　看来完全是被无视了……可怜的孩子……
　　“居然不理我！金！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大叔举着一米长的大刀从天而降。
　　金抬起头，饶有趣味的微笑，吐出两个字：“正好。”
　　牧奈下意识地后退，却被一股外力扯着往前扑去。
　　“诶诶诶？！金！！”牧奈倒向前面，那把闪着银光的大刀擦着自己鼻尖甩过去。牧奈用手一撑，几乎着地的姿势变成了直接跪在地上。
　　“金！你疯了吗！”牧奈愤怒的回头吼着。
　　金站在自己身后，淡淡的笑着。
　　“牧奈，你要变强。”
　　“这是第一个修行，所以，请全力以赴。”

　　——“记住无论如何，都不要出手。”
　　少年慢慢抬起头，目光落在田野中央。
　　酷拉皮卡蹙着眉。
　　——“如果你没有办法做到不出手。那么，起码等到牧奈能够理解到，自己战斗的理由。”
　　战斗的理由么……
　　如果是像自己那样的理由，那还不如不要理解好了。
　　手上的书页被风吹乱，早已找不到曾经看过的地方。

　　只是没有想到过，牧奈连理解这样的理由都做不到。
　　很久之后，再想起来，才终于发现了这个不和谐的音符。
　　不是真的因为太笨，而是……
　　连回忆都无法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