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你在这里》小蛮夷

7、继续我们的烟火生活

　　时间永远不会停歇的向前流逝，并不会因为我们的忙碌，不安或是不甘停留下自己的脚步，因此，我必须去追赶它。
　　瞄了一眼正在桌边伏案工作的迹部，我微微一笑，摊开手头那一叠叠的联系函和感谢信，靠在沙发上，几乎是肆无忌惮的打量起此刻的迹部来。
　　虽然日程表上的确显示此时此刻是他的空闲时间，但很显然的，迹部的安排往往被突如其来的紧急事件所打断，毕竟，这是整整一个迹部财阀啊…都说认真的男人最好看，看来此话不假。平时的迹部是张扬甚至于嚣张的，而此时此刻的他所流露出的谨慎，乃至于运筹帷幄的气息，就像是一个高高在上的…
　　“你都是这样直截了当的盯着一个男人的吗？”迹部突然抬头出声，凌厉的眼锋还没有完全收起来，不偏不倚的扫了我一眼。
　　“只有当这个男人足够好看的时候。”我轻巧的回答，看到他在一份文件的末尾签下自己的名字。
　　说实话，有的时候，我不太能看透迹部，虽然我一向自认为有足够的敏感度，可我很难知道迹部对于我的回答是赞同抑或不屑。
　　就像此时此刻，他深深看我一眼，又打开了一份文件。
　　不过气氛还好，我就着他书房里的一间小书桌，继续我“厚颜无耻”的要钱旅程。

　　人生中最重要的是什么，我的看法就是，寻找一种平衡，你和他人之间的，你和自己之间的，有的时候，不是平衡，而是制衡。
　　最难的莫过于和生活讲和。
　　就像现在的我，必须忍受着四处出没的不明眼光，迎向迹部，开始这场宴会的第一支舞。
　　“你的上肢非常僵硬，”迹部领着我向舞池的另外一边滑去，“你在那夜之后就没有练习过了吗？”
　　“是的，”我微微眯起眼，唇边勾勒出一抹笑意。“事实上，如果你是我的白马王子，我就会脱掉鞋子踩在你的脚上，让你带着我跳，据说这是每个女孩子都会有的幻想哦。”
　　他又是那样的看着我。
　　“当然，这样的方式与其是在考验男方的舞技，还不如说是在考验女方的体重。”我叹了口气，朝着他笑了起来。
　　强硬的天真。
　　迹部盯了一会儿月森雅，得出如此结论。她此时的表情似乎很是惬意，流露出些微猫一样的妩媚，三年前总是略显苍白的肤色在胭脂和灯光的效果下红润了不少，但眼底的那一抹刚烈，始终未曾熄灭。握着她的手，环着她的腰，更感到眼前这个眉目清淡的女子骨骼里的韧性和力度。
　　“其实你答应我的请求，真是最亏本的一桩买卖。”觉得自己几乎无法承受来自迹部眼里的压迫感，我开口说话。
　　“为什么？”
　　“你的管家告诉我，你一直甘愿扮演一个坏人的角色，而且，你成功了。所以说，即使最后我向大家说明事情的真相，人们或许也更愿意相信是你抛弃了我导致的，这出戏，起码更符合上流社会隐晦的八卦风格。”作为对他胡乱释放压迫感的反击，我毫不留情的说道。
　　“你在非洲三年就学会了这个？”
　　“当然不是，我最想学会的是如何公正的对待每一个人，或许是因为有一个妹妹的缘故，我在分配食物的时候更愿意给女孩子多一点，这就是不应该的。不能因为一个人的一件事就决定对待他的态度，尽量平和待人。或许这也是你所欠缺的，你可是远近闻名的护短呢。”我微微挑起右边的眉毛，突然觉得热血沸腾，是的，我想激怒眼前的迹部。
　　“那你认为哪个人会做得比较好呢？”
　　“手冢国光。”
　　“你就不害怕我半路罢工？”
　　“呵呵，你不会。”转过最后一个圈，我微微一笑，“你是迹部，绝对不会说话不算数，而且，”我凑近他，“你的眼睛告诉我，你现在还觉得我很有趣不是吗？
　　“你害怕了，所以才会这么多话。”音乐结束，迹部在松开我手的同时突然咧开嘴来了这么一句。
　　一句叫我恨得牙痒痒话。
　　“今天的礼服很漂亮。”耳边突然传来幸村温柔的声音，我错愕回头，却正看到他微笑着递过来一杯苏打水。
　　“谢谢，还是几年前的一件呢。”我低头抚弄了一下这件珍珠白的小礼服，觉得心情开始沉静下来。
　　“真是不够华丽…”
　　“是啊，可幸好我是迹部的舞伴，基于这一点，这种款式一定会再次流行起来的。”我保持笑容，故作优雅的点了点头，递给幸村一个，看吧，这就是迹部大少爷，我们哄哄他得了的眼神。
　　幸村了然的一笑。

　　啊，房车里干嘛把冷气开这么足嘛。我瑟缩着抱紧了肩头。
　　天知道又是什么地方得罪了这位大少爷，从晚宴的后半场起，就这样一副冷面。
　　“呐，迹部，你究竟在生什么气！”几乎是谄媚的笑着，我靠向迹部。当我裸露的肌肤挨到他的礼服布料时，心底发出一声熨帖的感叹。
　　他不说话，眼神里居然多了一丝不屑。
　　“究竟怎么了，别闹脾气了，谁惹你了告诉我，我去帮你摆平他。”做出一副仗义的模样，我毫不客气的拉开他长款礼服，准确的说，是礼服外套，他不过披在肩上罢了，把自己几乎一侧的肩膀挤了进去。
　　结果他的眼神越发凌厉。
　　“来，让我猜猜看，是我惹你生气了吗？呐，我的确不应该在幸村面前那么说，可是人家当时自尊心受挫了，是很受挫！我苦心经营，步步紧逼，到头来却被你的一句话打落原型，难道还不允许我不甘心吗？”看着迹部的表情慢慢缓和，才发现自己心中也舒坦了不少。
　　迹部看着月森雅近在咫尺的脸庞，微微惊讶于她的坦诚，这或许才是一种成熟的态度吧，用沟通来解决问题，她的方法简洁直接，但同样有效。
　　“迹部，对不起，是我错了。”是本能驱使我这么做的吗？等我反应过来，才发现自己的双手居然环上了迹部的腰，鼻尖还抵在他衬衫的一颗扣子上面…幸好声音清晰坚硬，不带媚意。
　　就这样一头扑进了迹部的怀抱？
　　那么短短的一瞬，迹部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胸口多出来的重量叫自己莫名其妙的心安，而右手也丝毫没有犹豫的环上了月森雅的腰。
　　我抬头看向迹部，那一双剪水长眸亮得叫我心惊胆战。一开始的自己，居然被激起了斗志，想要用眼神和他对峙，可是越看却越心虚，自己这究竟是怎么了？看着眼前这张俊美修逸的脸，居然有视线渐渐迷离的感觉。
　　抽出一只手来扶住额头，遮住眼睛的我听到自己闷闷的声音：“我该不会是发烧了吧。”想要直起身子却被迹部不容置疑的按住。
　　“你不是很冷吗？”
　　“可是这样扭着坐很不舒服啊。”本来就是嘛，要半扭着腰，时间长了怪难受的。
　　眼前事物一阵混乱…
　　等我再回过神来，才发现迹部干脆把我抱到了他的腿上，让我半边身子都靠在了他的胸前，长款的礼服把我包得个严严实实。
　　用头顶了顶他的下巴，我说：“迹部，你真够意思。”
　　每个人都有心情忐忑的时候，而过去几年几乎颠沛流离的生活，却教会我如何去淡化一切。因为在漫长的旅途中，遭遇的炎热，疾病和不安，除了淡忘，没有别的办法。
　　这么多年，太习惯独自承受。
　　迹部，我不会是喜欢上你了吧？看着眼前一幕幕滑过的流光溢彩，市井霓虹。深色车窗上映出我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