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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柒拾柒 突如其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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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泽月死皮赖脸地跟着梅苒若,梅苒若去哪里她就去哪里。
梅苒若进到店里,知道金泽月一直在后面跟着,她很无奈地转过身,又很无语地说道,“小兔子,你不会以为这样一直跟着我,我就会听你的吧。”
“没有啊,是祁唯金说他也想喝酒了,酒吧诶,我们也能来吧。”金泽月很无辜地说道,一点也没有戳破心思的脸红。
梅苒若无话可说地看着祁唯金,指望他可以否认一下,可是看他自觉地坐到吧台边上,还是别指望了,“行,可以,你们玩,我上去了,小宁哥,麻烦看着点。”
“好的,梅姐。”
“苒姐,你不能喝酒哦。”金泽月不放心地大声喊道。
梅苒若上楼梯时差点崴了一脚,她就知道她就算回来了也不会安生。
“放心。”小宁悄悄地凑到金泽月耳边放低了声音,“桑哥知道梅姐要回来住,把她房里的酒全收了。”
“真的啊?”金泽月担心苒姐巴巴地回来就是为了喝酒的,但是她那身上的伤还没好全呢,她执拗不过苒姐,但总能盯着她吧。
“真的。”小宁很肯定地点点头。
且不说梅苒若回到房间,看见空荡荡的酒柜和茶几,真是气不打一处来,而她又不能下去,小兔子在下面肯定会拦着,她只好无可奈何地架起一张画纸,用画画来镇定心绪。
金泽月闷了一大口果汁,压了一下心中的急迫,才开口问道,“那个,小宁哥,可以问你一个事。”
“嗯,问吧。”小宁知道金泽月要问什么,他看到小兔子居然能和梅姐一起过来,大概也猜测到小兔子跟着梅姐去过那个地方了。
金泽月舔了一下嘴唇,她还是有点紧张,“小宁哥,你知不知道苒姐今天去了一个地方?”
“知道。”
知道!小宁哥居然知道,金泽月一下激动起来,她本来没有怎么指望小宁哥能知道多少,“那你知不知道苒姐去的这个地方是什么地方?”
“应该算是知道吧。”
这是什么回答?金泽月有点郁闷,不过从小宁哥的回答来看,小宁哥到底是清楚还是不清楚呢。
“梅姐这两年,每年会有四天出远门,去趟梧凤。”小宁解释道。
“所以说苒姐今天去的地方是她的家。”金泽月也想起来当初苒姐受伤命悬一线的时候,秦桑说他已经安排人去请了,后来又因为苒姐弟弟的事情耽搁了。
再后来他们都忘了,而苒姐也没有提,那今天看到的那个和苒姐一模一样的男孩其实是苒姐的弟弟喽。
金泽月不太明白,苒姐既然想回家,为什么去了却又不进去呢,“那你知不知道苒姐去了,却只是站在外面看着,进都不进去。”
小宁摇摇头,“这件事也只有桑哥比较清楚吧,苒姐第一次去的时候,情况不太好,是桑哥跟着的。”
其实,他也不太确定桑哥到底清不清楚,毕竟那一年发生了太多事情。
那一年,梅姐因为某些事情和父母闹得不欢而散,到后来王姐出了事,梅姐整个人就想一朵枯萎的花再不会绽放了。
他们当初想的都很简单,父母和儿女之间能有多大的仇恨,估计没几天梅姐就会回去了,不过好像在梅姐心里这却不是一件简单地事情。
王姐都曾经说过梅姐的脑子有很大的病,那么幸福美满的家庭,非得把自己折腾的像孤儿一般。
王姐死后,梅姐也疯了很长一段时间,突然有一天梅姐要出门,她找桑哥拿车钥匙,说想出去看看。
桑哥虽然给了她,但是也不放心,一路跟着苒姐,至于去哪里,桑哥回来后跟他们说过,所以后来梅姐有几次也要出去,他们就没拦着。
不过有一点他们很奇怪,梅姐既然决定回去了,可为什么还要回来,后来桑哥告诉他们,梅姐是回去了,也只是站在一颗树下看着,盯着一个空荡荡的花园。
桑哥也曾问过梅姐,既然回去了,为什么不进去?
而梅姐的回答却很莫名其妙:我问过了,他们不让我回去,那就不回呗。
那种看似很轻松的语气,却饱含着许多心酸和卑微,就好像回自己的家却要卑躬屈膝地求着。
金泽月也想不通,回家为什么不进去,又不是大禹治水,三过家门而不入,回家很简单啊,就算没带钥匙,敲个门家里的人总会开的,她深深地认为苒姐的大脑,好像不是他们普通人所能猜测到的。
“小宁哥,你刚刚说苒姐一年有四天会过去,那这四天是很特别的日子吧,过年,元宵,中秋?”金泽月想到刚刚小宁哥说有四天,可是今天也不是特别的日子啊。
而且中秋,苒姐在住院,也没去吧,她看到小宁哥摇摇头,就更感兴趣地接着问,“那你知道是什么日子吗?”
“阳历都不是同一天,但农历都是同一天。”小宁说道,他当时也很奇怪梅姐为什么会选择这四天,而且还是毫不相干的四天,除了其中的一天,其他三天都不是很特别的日子,后来他还是看日历才发现的。
“这样的啊。”
“你们要不要去那边玩一玩。”小宁觉得还是不要让小兔子再问下去了,不然他有什么都可能抖出来了。
金泽月看向小宁哥指的方向,透过那层厚厚的玻璃,很迷离地看到舞池里的群魔乱舞,她连忙摇摇头,“不要,太吵了,祁唯金,你要去那边玩一玩吗?”
祁唯金也摇摇头,“挺晚了,我先送你回去吧。”
“哦。”金泽月应道,她又向小宁哥嘱咐道,“小宁哥,苒姐身体才刚好,麻烦你帮我看着点。”
“放心。”小宁点点头,他还第一次发现他们酒吧还有被嫌弃的时候,小兔子喝果汁那还情有可原,她男朋友也喝果汁算啥。
而且他刚刚还看出他们对舞池的态度可不算高啊,酒区还好说,来这里的客人必定先去舞池玩诶。
“祁唯金,你说苒姐在想什么啊,她既然想回家,为什么不回呢。”金泽月还在纠结这件事,她和父母就算吵架了,也就过几分钟就好了。
“苒姐是一个心思很细腻又很敏感的人,她和父母之间应该是有什么矛盾没有说清楚,才造成这样的局面,其实有很多家庭也是这样的,你不说我不说,都不知道对方在想什么,久而久之就会造成那种渐行渐远的态度。”
“你这么清楚,不会是深有体会吧,难道你也干过离家出走的事。”金泽月觉得自己又能燃起熊熊的好奇心了。
“谁年轻的时候没有过叛逆期啊。”祁唯金觉得自己的叛逆期也挺短的,他和他爸都是火爆脾气,一言不合就能吵架。
也离家出走过,也就几天,他爸来找他,他就屁颠屁颠地跟回去了,现在算好了,都能沉住气谈谈心了。
“可别啊,我还年轻呢,就没有过。”
祁唯金笑了笑,他伸手揉了揉金泽月的脑袋,他很羡慕金泽月的家庭氛围,他们家里有什么事都会说清楚,也会各让一步,欢欢喜喜的很让人沉溺其中。
“你说,我要不要…”金泽月有点犹豫,她既然知道了苒姐和家里的关系,就想着要不要由她牵头先缓和一下。
祁唯金不用金泽月说完就能明白她的心思,不过别人家里的事作为外人实在是不好插手,“那你可要想清楚了,首先你不知道双方这种情况是怎么造成,我觉得就苒姐这种情况应该也不是一次两次就能造成的,应该是长此以往的累积,其次你也不知道双方对对方的态度是什么样的,毕竟不是所有的父母都和你父母一样那么通情达理的。”
金泽月也很明白祁唯金这其中的分析,“不过就苒姐今天的这种行为,她的态度应该是很明确的,只是苒姐太犟了,不愿意先进一步,你说我要是先看看她父母那边的,说不定会有他们会愿意先进一步呢,苒姐是他们的女儿,哪有父母不会把自己家孩子放心上的。”
“那你要好好想想,一旦弄巧成拙,你家苒姐会过的更不好。”祁唯金觉得金泽月说的也对,在双方最僵的时候,确实是需要一个人来牵头,缓和一下这种紧张的关系,只是他认为以梅苒若那种性格,这种应该很难办吧。
“放心,我不会让我家苒姐不开心的,我一定要好好想想。”金泽月对此事势在必得,苒姐既然有想回家的态度,那一定是很容易的,只是她不知道苒姐父母那边是什么情况。
不过,她今天居然有额外的收获,是不是应该抽个时间去拜访探一探,她一定要想一个最好的办法。
只是她自己都没想,她这段时间不仅要外出拍外景,后来还发生了其他更糟糕的事,让她把这件事耽搁了,而这一耽搁就是永别。
梅苒若推开门,回到她这个熟悉的地方,她发现已经住了两年多的地方却比不上住了两个月的地方。
她看着这间空空的房子,不停地眨着眼睛,想要阻止眼中泪水流下,其实她也可以不用回来的,如果她能够忘记以往的那些事情。
如果说,时间是酒,那么,生活就是盛酒的容器。
有多少人可以端着同样的酒杯,尝着同样的酒,也可以握着不同的酒杯,品着不同的酒,酸甜苦辣,尽在其中。
心情好,要喝酒,心情不好,也要喝酒;想起什么,要喝酒,忘却什么,也要喝酒;酒能治病,也能生伤。
梅苒若又恢复了她的老样子,随心所欲地坐在吧台边上抿着她的小酒,小兔子也出外景了,管不着她了,那两个月的幸福生活就是一场梦,梦醒了,她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
她晃动起高脚椅,晃悠悠地转了一圈,这次回来她发现店里的客人比以前要少了一些,就是店里的气氛也有一些明显的紧张。
其实,她回来的那一天就已经察觉到了,她还以为是她太敏感,又有其他的事情耽搁了,就没有太注意。
她今天关注到店里那些打手好像换了一些,面生那几个鹰睃狼顾,时刻在警惕着。
就连秦桑,她回来那么多天,也没见着几面,就算见着了,身边也跟着一些陌生的人,看起来特别像似在监视他。
有时候看到他虽然面上在谈笑风生,可她能深刻地察觉到这谈笑风生下带着急迫,难道最近道上发生了什么大事,又有哪些人蠢蠢欲动了。
梅苒若想了想,她虽然不管这些事,但还是要了解一下才有所防范吧,她移动着高脚椅贴近吧台,手指勾着让小宁过来,“这是怎么回事?”
小宁想了想,还是凑近脑袋说道,“你不在的那段时间,朱不的场子全部被封了,也被抓了,大哥那边在严管。”
其实这件事他知道的也不太清楚,毕竟他只是一个酒保,就算他是桑哥身边的人,桑哥也从来不让他沾手店里以外的事。
只是朱不的事情已经全方面通告了,不算是什么秘密,但是这次发生的太毫无预兆了,所有的交易都被警方打的措手不及,封的也非常速度。
朱不也在外逃了很长时间,不知警方怎么查到的消息,最近就把朱不抓捕归案,可大哥那边总觉得事情不简单,朱不又是他的得力手下,大哥还是想极力保住。
小宁擦着酒杯,抬起眼皮偷偷地瞄了一下四周,他缓缓地向梅苒若靠近,声音也非常小,“梅姐,你还是跟小兔子吱一声,要是没什么事就别来这里,要么你还是搬出去跟他们住吧。”
桑哥说梅姐这个时候回来住也太不是时候了,只是他好说歹说也阻止不了梅姐。
梅苒若知道小宁不会无缘无故地提出这样的要求,她放下了酒杯,抬着眼深深地看着小宁问道,“出什么事?”
“那个,接朱哥案子的检察,姓凌。”小宁几乎是对着口型说的,因为现在店里已经不是桑哥能够掌控的范围了。
而他虽然是个酒保不参与这些,但是也有自己的消息渠道,他和梅姐相处了这么久,也很喜欢每次只过来喝果汁的小兔子。
按说这件事他不应该管的,只是在听到这次的检察和小兔子有关,大哥那边打算采取一些手段,他还是不忍心,才想着开口提醒。
姓凌?梅苒若绞尽脑汁,实在想不起她认识的人有谁姓凌,而且刚刚小宁哥说的时候几乎都没有出声,她不太确定她听到和小宁告诉她的是否对的准确。
正当她打算再问小宁时,又正好有其他人过来,她也看到小宁向她使的眼色,就没有再深问了,也没有机会再问到。
可是小宁哥那么严肃的态度,也让她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只是小宁哥说的确实是姓凌吗?姓凌的和小兔子有什么关系呢。
梅苒若给金泽月去了电话打算问一问,只是几次语音提示都不在服务区,她看着金凝阳的电话号码入神,最后还是拨了出去。
她从金凝阳那里知道,原来她和小兔子的母亲姓凌,她住院的时候明明听到有人称呼过凌检察官的,她真想崩了自己的脑袋,她这么好的记忆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偏差。
这一切都对上了,朱不的案子如果是金母在负责,大哥想从师兄和小兔子身上入手也无可厚非,可是这种板上钉钉的事,就算威胁了一个检察官又能改变什么。
大哥现在这样做,是打算表现一下他的重情重义,鱼死网破一回吗,简直蠢得透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