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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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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跟你牵着手
走过荒芜的沙丘
可能从此以后学会珍惜
天长和地久
很久很久以前，千吉良知音在哪本少女杂志上看过这样的一句话：
恋爱中的女孩，总是会偶尔任性得理直气壮，总是会偶尔无理取闹地向男友发点小性子。
那时的她简直哼之以鼻，觉得即使自己恋爱了，也不会任性，不会无理取闹，不会耍小性子。
可是，当此时此刻她扶手站在学校的天台上，朝下望着校园里稀稀拉拉的学生时，不禁想发笑。
原来，这世上的女孩，恋爱中的女孩，总是有个共同点的。
原来，这世上的任何话，都是不能说绝对的。
她的闷哼不响，让身边的男人忍不住问出一直想问的话：“你们这几天是怎么了？”
他用的是你们。
可是——
“那还有我们呢？”
男人欣长的身子呆滞了好一会儿。
回神后，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了然似的笑问：“说吧，这一次又是他做了什么惹你生气了？”
知音苦涩地勾着嘴角，仰头望天。
蔚然色的无边无际的天空，美好得让人不忍，美好得让人惊叹，欣慰。
却依然止不住她眼眶里滑落下来的泪水。
大颗大颗的，止不住似的，一直顺着她的眼角滑落进她耳边的头发中。
良久良久的，她朝他侧首：“贞治，这一次，我们是真的分手了。”
乾贞治不确定是在两个月前，还是三个月前，她也曾站在这里气愤不已地向他宣布过这样的一句话。
却过不了几日，又拉着他乞求：“贞治，我该怎么办？国光这一次是不是真的生气了？这几日都不来找我。”
这样的情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生的？
一年前？
还是两年前？
他们这样吵吵闹闹地过了这么久。开始之时，他曾劝说过她，担心他们的恋情会不长久。
可是，在一次不二对他笑说：“乾，这或许就是恋爱的趣味.”
那之后，他便不再劝说她。
因为正如不二所说的一般，几次，她在她任性过后朝手冢撒娇求饶之时，他都瞧见手冢嘴角宠溺的笑意。
既然，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他自然就不能好管闲事。
可是，这一次，他的直觉告诉他，千吉良知音不是在任性。
“贞治，我们该回家了。”
乾贞治皱着眉头，喏了喏嘴唇，却吐不出只字片语。只能随着她转身步下天台。
放学的铃声已经响了很久，教学楼的楼道上几乎没有任何的人影。却在他们转角之时，遇上了他们。
一抹浅金茶色的飘逸与一张浅弯眉目的笑脸。
似乎很久很久以前，千吉良知音和乾贞治还是初入中学的十一二岁的小孩之时。千吉良知音在看完某部电视连续剧后，歪着头对他，很是坚定地说：“如果将来我和男友分手了，一定不会对他冷嘲热讽。我一定会微笑地对着他说，好久不见，你最近好吗？这样才能显示我千吉良知音的优雅姿态。”
而这一日，乾贞治看着千吉良知音微低着头，一声不吭地从手冢国光的身边走过。像是不认识的陌生人一样，冷漠而决绝地从他的身旁走过。
没有冷嘲热讽，亦没有微笑问好。
姿态，只是冷漠，冷漠到他为之心酸。
这一年，十七岁的乾贞治明白，原来很多事在未发生之时，我们可以很理智地批判别人的姿态，很明智地决定自己的将来的姿态。可是，一旦有些事发生在自己的身上，我们亦只是三情六欲的凡人。
姿态不姿态的，已经不重要了。
知音并不知道身后的乾贞治停下脚步，只是尽量地保持着自己的沉默，与对面走来的手冢国光和不二周助擦肩而过。
她的脚步逐渐地慌乱，心脏也逐渐加快不安。
在她离开教学楼，转弯之时，她转身对身后的人说：“贞治，我～～”
对上的却是眉目弯弯的笑脸。
知音皱了皱眉头，朝他身后望了望。
“啊，乾与手冢在谈网球部的事。”
不二周助解释。
“是吗？”却见他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怎么，还有什么事吗？”
她与他并排着走着。
冬日里的校园，有着一种道不明的萧条。
光秃秃的树枝丫上徒留着枯黄，像是在生命的末尾，一点一点了无生气，一点一点败黄。
“我一直觉得千吉良是一个很聪明的人。”他说。
时光犹如倒返。
他们刚刚认识的时候，不二周助，这位青学人人称赞的天才，在看到她与手冢国光漫步在烟火的灿烂下时，对她说的第一句话与此时此刻是一模一样，一模一样的表情，一模一样的语气。
当时的她是怎么回答的？
“是吗？我一直以来都认为不二周助永远是天才中的人才。”
“是这样吗？那我就放心了。”
知音听着，扯了下唇角，停在校门口。
高高的围墙挡去了里面的世界。就像当时的烟花纷飞，模糊了她的视线。
“不二。”
“嗯？”
“国光他让你来的吗？”
“以你对他的了解，你觉这个可能性有多大？”
两人很长一段时间不再说任何的话。
知音的目光落在不二的背后的高高的围墙上。
落日的余辉晕染在高墙上，古铜色的，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颜色，让人异常的怀念。
“不二，我突然很后悔认识你。”
她的声音很轻，她并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听见她说的话。只知那年的冬日，在年尾之时，这个男人背着夕阳，笑如春日般，很长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说话。
“为什么，来的会是你呢？”
直到她模模糊糊地说出这句话，他冰蓝色的眼睛才睁开，像是在确定什么，盯着她看了良久。
围墙之内，一墙之隔。
手冢国光挺着僵硬的脊梁骨站立在那，久久不能动作。
这夜，月光洒进他的房间，照亮他未眠的容颜。脱去眼镜的男人，纤细而妩媚的双眼稍稍的，眼角上挑，标准的挑花眼。
白皙的面颊上难得的露出一种名为困惑的东西。
“为什么，来的会是你呢？”
这是她说分手的第五天。
以往，她总会是坚持不了五天，便会找他撒娇。
他以为，最多不过明天，她便会如以往一样，找他。
窝在他怀里死皮赖脸地说，不该耍小性子。抱着他的手臂，眨着水汪汪的眼睛一直看着他，直到他抱着她，露出笑意。
可是，为什么，今天在听到她对不二说的话后，心里突然会觉得很空。
到底是因为当时她的声音空洞，还是今天已经是第五天了？
那，手冢国光，我们可以在一起吗？
两年多前，他刚刚为青学的网球部赢得全国大赛的那年夏日，樱花的季节刚过去不久的时候。千吉良知音露着白齿，笑得灿烂，好似得知他一定会答应的模样。
那一年，他多了一个女友。
他一直以为，她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
即使她有时候任性得让他头痛，即使他和她的恋情遭到他爷爷的极力反对，他也从未想过放弃。
可是，为什么，就在今夜，他突然觉得，当初那个很坚定地对着他说，要和他在一起的女孩，似乎要放弃了他们的爱情。
安置在身体两侧的手，在想到这一刻之时，不禁紧紧地绞在一起。
千吉良知音，不管你是否打算放弃。
手冢国光，是永远不会放弃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