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系统捡到之后》一张大烧饼

7、密道

　　热，是大雨将临前的闷热，气象局报道说今晚会有一场暴雨。
　　卫清庭和周子清从车上下来，感到了有一些风吹过，虽说不是什么大风，但是在每天持续高温的夏天依旧很突出。
　　“叩、叩。”
　　门一打开，卫清庭就看到了状态明显好转的赵珏，他注意到赵珏身后躺着一只打开的行李箱。
　　“警官，你们今天来是……”秋生说过警察应该不会来了，他的嫌疑已经被查清了。
　　“赵先生，我们今天来是想再了解一下您妻子的事情。”今天上午的人员说已经拿到了曹丽云端上的微聊记录，果然存在问题。
　　赵珏想到了之前卫清庭跟他说过的话，板着脸说到：“警官，我妻子已经惨死，我现在不想知道任何对她不好的消息，我相信您能理解。”
　　卫清庭盯着他看了很久没有说话，周子清于是严肃道：“赵先生，我们知道死者为大，可是，这件事很有可能与凶手有很大关联，您应该不希望您的妻子就这样死不瞑目吧。”
　　“这，我，我当然希望抓到凶手……”赵珏没想到这一层，对于自己恶意揣测警方的意图感到羞愧，于是说：“不好意思，你们进来吧。”
　　走近了，卫清庭终于看清行李箱里面放的整整齐齐的衣物。
　　“赵先生，您打算出远门吗？”
　　“最近烦心事太多了，我打算出去散个心。”赵珏苦笑。
　　“节哀。”
　　“警官，你们查到什么了？”
　　“曹丽的微聊记录，”卫清庭在赵珏不安的眼神中继续说，“她出轨了。”
　　卫清庭拿出一张截有聊天记录的图片给赵珏，图片上曹丽一直叫对面亲爱的，甚至约定□□时间，就在赵珏和曹丽一起睡的那张床上。
　　“这个人是谁他是谁!”赵珏就算性格再好也是个男人，是男人遇到这种事都会爆发。
　　周子清把他用力按在沙发上，说：“你先冷静一下。”
　　“我们现在不知道这个人是谁，他绑定的手机号的身份证主人显示已死亡，现在根本查不到定位。”
　　赵珏脑子很混乱，他该是恨曹丽的，他现在知道自己被绿了也的确有些生气，但是他想得最多的却是找出凶手给曹丽一个交代。
　　他现在才意识到，曹丽之于他，早已经不是当时被父母催婚后留下的一个结果，他已经把她当成了家人。
　　赵珏哭了，哭得很伤心。他第一次知道曹丽被害时没有任何过激反应，他甚至只是惊讶。他逃出来的这几天都没去墓园看看曹丽，只是打了几个电话安慰亲家。
　　卫清庭看多了这种场面，早已经免疫，只是叹息人活了这么长时间竟还没懂得珍惜这个道理。
　　赵珏家里所有的窗户都关着，屋里开着中央空调，和外面闷热的世界天差地别。卫清庭之前在外面喝了太多水，他对周子清说：“我去上个厕所。”
　　周子清成功接到来自头儿的信号，转头继续安慰（套）赵珏。

　　厕所。
　　卫清庭拉上裤链，走到洗手池前。
　　镜子里的男人剑眉星目，他低头把手放在出水口，水声哗啦哗啦在卫生间响起，忽而他眉头皱了起来。
　　卫清庭感觉到有热风，很细微，如果不是他在这里呆了一会儿根本就不会发现。他关上水龙头，用旁边的纸巾擦干手。
　　面前的镜子和洗手池是分开的，镜子单独挂在墙上，热风就是从这个方向传来的。
　　卫清庭摸索着镜子边框，里边的确有热风在往外吹。
　　客厅里。
　　周子清和赵珏的谈话声还在继续，赵珏声音里夹杂着哭过特有的鼻音，传到卫生间更显得沉闷。
　　卫清庭突然摸到了一个卡槽，在镜子的下方，槽是直接钉在墙上的。
　　如果猜得没错，镜子上面也有一个，那么这样……卫清庭把镜子往旁边一拉，果然，镜子动了。
　　震惊的一幕发生了，谁也不会料想到楼房小区的房子里会出现密道。若是私人别墅通有密道也不必吃惊，可这里只是大户小区。
　　哪怕卫清庭从警六年也没见过这种事件，他最开始只是怀疑镜子后面藏着什么证据，可当这个黑洞随着镜子移开而显现全貌，他也感到头皮发麻。
　　但不得不说的是，主观上这个密洞出现得很诡异，但是放在这个案子里面，所有的一切都有迹可循了。
　　镜子被轻轻地放在地上，卫清庭打开手机手电筒朝里面看去。黝黑的洞口被光线穿破，露出它里面镶嵌着的楼梯，楼梯一直向下延伸直到手电筒光线不能够触及。
　　这个密道是怎么形成的？它出现在这里是有什么作用？建造这栋楼的时候、装修这个房子的时候是怎么没被发现的？
　　卫清庭关掉手电筒，他大概知道了凶手是如何犯案的。
　　镜子又被放回去，端正立在那里像盯着猎物的猛兽，散发出深寒的冷意。

　　周子清看见自家头儿在厕所呆了将近半个小时后终于出来了，向他抛去一个询问的眼神。
　　卫清庭在身侧的手敲了大腿三下，这是他们小组特定的暗号，用来对付各种突发情况。这里敲三下表示发现了有问题但是先按兵不动。
　　周子清看到了，向他点了点头，将目光自然地移开。
　　赵珏正捧着一杯热水发呆，还陷在刚才的情绪中，没有注意到这边的情况。
　　卫清庭在赵珏对面刚坐下就收到了周子清的消息。
　　【清子：头儿，你去卫生间的时间赵珏一直在谈曹丽，他口中的曹丽也是活泼爱玩，和我们查到的一样。】
　　【庭：嗯，曹丽如果不爱玩就不会这么轻易地出轨了。】
　　【清子：刚刚发现什么了吗？】
　　【庭：密道。】
　　【清子：？】
　　【庭：卫生间的镜子后面有个密道，应该通向101房。】
　　【庭：先探探赵珏。】
　　【清子：好。】

　　这时候有个电话打了进来，是杨森。
　　“喂”
　　“头儿!”杨森语气很激动。
　　“我和元宝今天一大早就去查了那几辆车，保养店证实了王秋生那天的确下了三个单，要求把车子里里外外都弄干净。”
　　金元宝打手势叫杨森上车，杨森坐到副驾驶，道：“我们还查了小区最近几天的监控，找到了王秋生三辆车开出去的时间，再对照交通监控，那三辆车开出去的路线都在从小区到停车地这两个地点之间。”
　　“知道了，你们现在去哪”卫清庭听到了汽车发动的声音。
　　“搜查证下来了，我们去景天小区查那些车子。”
　　“我和清子也在这里，到了告诉我。”

　　XiaoHe果然没说谎，他到底是个什么人物，可以得到这么难发现的线索。若照他说自己是因为觉得那三辆车太干净了而产生怀疑，那XiaoHe的心思也太细腻了。可是从和这人的邮件对话来看，他又像个小孩儿。
　　卫清庭摇了摇脑袋，暂时把这个问题搁在一边，他对赵珏说：“这个房子是为了结婚买的吗？”
　　赵珏没听进去，周子清敲了敲他的杯子，等他反应过来对他重复了一遍问题。
　　“嗯，算是吧，不全是。”赵珏心不在焉地说。
　　“我之前一直是租房住的，但是毕竟有自己的房子才安心。正好秋生负责景天小区这个项目，我们就决定在这里买套房子，还可以买在一起做邻居。”
　　卫清庭左右看看：“那这个房子的装修是你和曹丽一起商量的吗还挺好看的。”
　　“不是......”
　　“我和曹丽认识的时候这个房子就竣工了，只差装修了。但是我......”赵珏停顿了一下，声音越发低沉，“我当时和曹丽没有任何感情，加上工作又忙，就把装修的事拜托给秋生了。”
　　“装修途中你和曹丽都没去看过吗？”
　　“曹丽去过几次，我......我当时工作真的忙。”
　　赵珏不想再谈下去了，他不想再一次次提醒自己曾经对于他和曹丽感情的不在乎。
　　卫清庭用羡慕的语气说：“王秋生对你真的很好。”
　　“嗯，秋生是我这辈子唯一的兄弟。”赵珏的精神终于有一点好转，王秋生现在对他有很大的影响。
　　赵珏本就不是一个善于交际的人，也就因为这样，他才会默默地做一些“大事”，想要帮助别人来提醒自己他并不是毫无作用，成功地与世界联系起来。
　　父母和他的关系很平淡，甚至可以说是“君子之交淡如水”那样的淡。他十几年间最热爱的事就是学习，对太多事物都提不上兴趣，直到听说了学校里有个孤儿.......
　　他见过他几次，发现这人不像自己想象的那样。他不孤僻，反而很有朝气，立于人群中格外地耀眼。赵珏想，这个人和自己不一样，他很优秀。
　　后面赵珏开始偷偷地资助王秋生，他没想要王秋生知道，这就是他的性格，可是后面王秋生因为一些原因还是知道了。当王秋生找上他的时候，赵珏心里是慌张的，他担心自己会搞砸一切，对于即将来临的交谈感到无所适从。出乎意料地，王秋生和他外表一样温和，他很有礼貌地说了感谢，还邀请他一起去图书馆。赵珏什么都没有搞砸，甚至交到了唯一一个朋友，那是他活了这么多年最开心的一件事。
　　卫清庭看着面前眼睛突然恢复色彩的男人，对于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感到荒诞。他站了起来，对周子清说：“走吧。”
　　向赵珏告别，他又注意到了那一只行李箱，像赵珏这样的人，怎么会想着外出散心呢必然有人陪着。
　　卫清庭他们在小区门口等了有一会儿，金元宝和杨森才到。
　　杨森三十几了，留着一点胡子，他经常说他女儿最喜欢的就是他的胡子。跟在后面的是金元宝，他人长得和名字一点都不相符，名字看着就像个胖大个，可真人却修长有型，高挺的鼻子上架着一副眼镜更显得他文静优雅。如果是不熟的人见着金元宝肯定就这么把他划进了优雅知识分子的队列，可和他从小认识的卫清庭知道，只要他一开口，这世界就不会清净。
　　“小蜻蜓，清子！”金元宝见着他们，直接迈开大步走了过去，“可想死我了，你发没发现我们昨天都没怎么见着。唉，你说这个案子什么时候才结的了，我这几天天天熬夜，那个皮肤......”
　　话没说完，卫清庭就打断了他说：“今天。”
　　不仅是金元宝，就连周子清和杨森都愣住了，异口同声道：“今天？！”
　　“今天必须抓到凶手。”卫清庭朝里走，只给他们留下一个捉摸不透的背影。
　　杨森扯了扯他的胡子，感受到了痛感，说：“我没有幻听。”
　　“小蜻蜓又在想什么啊？”金元宝碰了碰周子清，问，“清子你知道什么情况吗？”
　　周子清只是比他们多知道了一个密道，对于这两个案子的轮廓都还没彻底搞清楚，只得摇头。
　　“没事儿没事儿，以他那个脑回路，我们要是知道怎么回事儿，那孟铮都得笑着吃胡萝卜了。”金元宝双手插进兜里，吊儿郎当地说，“走啦走啦，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