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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归来 ...

  •   云真骑着‘造化’,一路飞驰,进了紫禁城。刚在宫门口下马,就见李德全急冲冲地迎了上来。云真忙上前,笑着说:“怎么是谙达亲自来迎?”“回王爷的话,皇上让老奴在这里候着王爷,让王爷一来,就即刻到启祥宫去。”“启祥宫?李谙达,借一步说话。我不在京里这两年,皇阿玛可曾安排了别的娘娘入住启祥宫?”“皇上对孝懿皇后的心思,四爷还不明白么?老奴不敢多言,皇上正候着四爷呢。王爷还是快去吧,别叫皇上等急了。”李德全笑了笑,招呼身后的小太监来拴马。
      进了启祥宫,就看见康熙一个人坐在院子里喝茶。云真气定神闲地走上前,正准备请安,康熙却向他做了一个‘请坐’的手势。“皇阿玛”云真看了看石凳子,揣测着究竟该不该坐下来。“你说,朕是该叫你‘胤禛’呢,还是该叫你‘云真’?你如今是朕的四阿哥呢,还是权倾一方的武林盟主?”康熙板着脸,面上没有一丝表情。云真笑了笑,他在启祥宫召见我,又肯亲自开口这样问。可以断定,康熙没有在生我的气。或者也可以说,他的怒气还没有达到大发雷霆的等级。“皇阿玛,儿臣不明白,为何四阿哥和盟主不可以是同一个人呢?儿臣胤禛,恭请皇父圣安。”云真大声地给康熙请安。“自康熙五十一年来,你一直自诩为‘天下第一闲人’,还带着一帮和尚编撰了一本《悦心集》。人前人后均是一副与世无争的面貌,朕亦曾为了你写的那首《醒世歌》而责备于你……朕~险些也被你给蒙骗了!你自己说,康熙五十四年冬,你为何会突然在京郊失踪?你一向淡泊处世,又为何会去争这个盟主之位?亦或,这些年一直是朕看错了你?”“儿臣不敢欺瞒皇父。”云真忙跪倒在地上,“皇父明鉴,儿臣当年确实是在客栈遭遇匪徒。只因重伤痊愈不久,寡不敌众,故而被擒。所幸途中遇到民理教众,得他们所救。儿臣身为大清朝的四皇子、爱新觉罗家的子孙、皇阿玛的儿子,岂能忍受此等被俘虏的屈辱?儿臣又怎能平白咽下这口气?因此,儿臣便决定在无邪山庄内住下,希望可以借民理教之力,将那拨匪徒擒获,也算是为民除害。只不过,世事难料,之后江湖上竟会起了一阵争夺盟主之位的风波。儿臣自问有此义务,为皇父分忧……”“是么?那~朕是不是应该嘉奖你的这一番孝心啊?”“儿臣不敢邀功。”云真偷眼看了看康熙的脸色,老头还挺能装。果然不愧是千古一帝,架势十足。周围的气场都足以震慑旁人。
      不过,他也就好吓唬吓唬那些胆小的,我怎么说也是堂堂武林盟主,江湖上多的是我的人,谅老爷子也不敢对我怎么样。就算历史被改变,我不能当雍正皇帝了。咱如今怎么说也能算是个风云人物,已经不枉辛苦穿越一回了。反正,我都已经开始筹备着要回现代了嘛。
      “当着朕的面,你也敢晃神,好大的胆子!”康熙突然一拍石桌子。“皇阿玛息怒。儿臣是在想,这两年,儿臣不曾在皇父身边尽孝,不知皇阿玛身体可曾抱恙?若有,儿臣实在是不孝,简直上对不起天地神灵和列祖列宗,下对不起天下苍生和皇阿玛对儿臣的关爱。”“哼!”“皇阿玛,儿臣知错了。”见康熙不说话,气氛有点瘆人,云真便主动表态。“哦?说说看,错哪儿了?”“儿臣不该为争一时之气,跟着民理教的人远赴杭州,置阿玛和额娘的担忧于不顾,实为不孝。听闻各地发生过几起贫民暴动,儿臣不曾赶往当地处理、不能为皇父分忧。两年来,亦不曾为大清江山社稷出一份力,是为不忠。儿臣在外两年,杳无音讯,不知□□他们又是如何担忧、如何思念,对此,儿臣亦心中有愧。”“说得倒挺清楚。你就没有什么还没说的?”“皇阿玛想听什么?”云真抬起头,镇定地直视康熙的眼睛,“皇阿玛若问,儿臣不敢有任何隐瞒。但现在,儿臣不知从何说起。”“胤禛,你真不怕朕治你的欺君之罪吗?”“雷霆雨露,莫非皇恩。皇阿玛若要罚,儿臣自会领旨谢恩。”“你以为你如今是武林盟主了、江湖上到处都有你的人,朕就不敢罚你吗?”康熙老爷子揣度本人的心思,还是很准确的嘛,我就是吃准了你不会也不能重罚我:“儿臣不敢,儿臣能当上这个盟主之位,想来皇阿玛也很清楚,乃是他人公推,并不是儿臣刻意要当。黄山比武那天,丰台大营的兵把守在莫光山庄各处,皇阿玛应该对当天的情形了如指掌。在这一点上,儿臣问心无愧。”“好一个问心无愧!那么,你又是如何得到民理教大当家的位置的?朕听说,在此之前,整个无邪山庄早就已经都是你说了算的。朕倒不知道,雍亲王几时也这么热衷于掌权了?”
      原来是在怀疑我的野心啊。拼演技,区区不才敢认第二,谁还能认第一呢?我初穿越来时,就演‘小胤禛’演得如鱼得水,现在更别想从我这儿套话了:“胡兰此人胆小怕事、秉性懦弱,做事亦是瞻前顾后,实在难当大任。儿臣起初是为了和胡青等人的交情,不得不协助胡兰、管理无邪山庄。只是,儿臣也不曾料到,事情会演变成现在这样。形势逼人,实属无奈。”
      “老四,你起来吧。”盯着云真看了半响,康熙才叹了一口气,向云真抬了抬手。“谢皇阿玛。”“朕听说,你的求真馆遍布全国,生意做得很大啊?”“皇阿玛过誉了,哪能跟九弟的产业相比呢?除去无邪山庄日常开销用度、江湖上的闲杂事项,余下的,还要四处赈灾、慰民。并没有多少落入自己腰包。”“你倒是真实诚,也算对得起朕给你取的这个喻示‘以真待人’的名字了。”康熙和颜悦色的笑了笑,“老九的钱不仅赚得不干净,而且还都贴进了他自己的荷包。你就是和他不一样。“谢皇阿玛夸奖。”云真心说,老爷子难道想对我进行情感激励?“你知道朕为什么不打算罚你了吗?就是因为你的这颗忠君爱民之心。图海把民理教的五当家,那个叫什么屠楠的,带回京后,朕曾审问过他。他告诉朕,他们是在离京城很远的一座田间小屋内遇到你的。遇见你时,你孤身一人,又冷又饿,冻得面色苍白。朕想,老四从小身子骨不硬朗,又是个养尊处优的阿哥,他自己又岂会有意去寻这个苦受?在外面又哪里有在家里好呢?”这话说得可真够窝心的。
      “皇阿玛……”见康熙像个慈父一样,一直絮絮叨叨地诉说着自己的想法和对儿子的信任;这和平时的皇帝形象太不一样,云真都有些发懵了。转念一想,又心里有点发酸。胤禛的父亲可以这样真心对他,我的爸爸呢?他却巴不得我在世上永远消失。
      “后来,朕派景熙带着丰台大营的兵,去杭州寻你。不料,景熙竟然在杭州和慕容山庄的人起了冲突,堂堂一个一品大员,被人毒得瘫痪在床。安亲王当年是助朕稳固帝位的功臣,他的儿子为了寻朕的儿子,落得个一生残疾的下场,朕心中着实有愧。”“皇父仁慈,实乃万民之福。不过,此事也不能怪皇阿玛,江湖上人事混杂,一切皆有可能。”“不必拘着了,坐下吧,陪朕说说话儿。那时,朕曾想过,直接平了无邪山庄,逼你回京。没想到,朕派去的探子回报,你竟然可以在杭州活得如鱼得水。这两年,因为你不懈的资助,江南一带的‘慈善堂’都消失无踪,朕知道不是因为它们无法继续经营,而是在那一带已经没有人在卖儿卖女了。两次地震,你的人又都比朕的钦差去得早。在灾区内,真正的尽心尽力。比之朕的那些官员,你和无邪山庄的人真可谓是毫无私心。朕还记得,黄河水患,你和十三曾带人亲往赈灾。你的爱民之心,朕看在了眼里。为这,朕决定饶恕你犯下的全部罪行。再后来,江湖混乱,又恰逢贫民暴动之际,朕左右兼顾不暇,幸而有你。老四啊,今日当着你皇额娘的面,朕跟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过去发生的一切,朕可以既往不咎,也希望你今后做好一个臣子的本分。”云真心说,这最后一句话,可就有点煞风景、坏气氛了。
      “皇阿玛……皇父把话说到这份上,儿臣真是无地自容。谢皇父恩典。”云真忙就驴下坡。“死罪可免,活罪还是难逃的。”康熙笑了笑,“前不久,明十三陵墓群发生被盗事件,你和老三去看看。”“儿臣遵旨。”既然康熙有意对自己网开一面,当然要抓住这个将功赎罪的机会。“这个差事,办得好呢。朕可以饶了你,你还做你的雍亲王。兴许朕还另外有赏。若是不好呢,你自己过来请罪罢。”康熙说完便起身离开,李德全从某个角落里闪
      身出来,伸手去搀康熙。云真站起来,望了望康熙有些踌躇的脚步和苍老的背影,抿了抿嘴。“老四,这两年,你在外面漂泊,可有受过什么委屈?”康熙突然转过身,淡淡地问了一句。“皇阿玛,”这样一句状似随意的、淡然的关心,却结结实实地触动了云真的心弦,他略有些动容地原地给康熙打了个千,“谢皇父关心,儿臣不曾受委屈。”“那就好,朕瞧着,你也不像原先那样瘦巴巴的了。杭州,的确是个养人的地方……你回去吧,□□和茉凡她们也很担心你。”“皇阿玛,”见康熙要走,云真忙往前走了两步,“儿臣进京前,听说皇阿玛在去年大年夜的家宴上,封了弘时做世子,儿臣以为这多有不妥。”“你是要驳回朕的意思?”康熙脸上喜怒难测。“三哥和五弟家的阿哥,都不曾受封世子。儿臣的弘时天性愚钝、顽劣不堪,又岂能赶在其他皇孙的前头?请皇阿玛收回成命。”“君无戏言,朕又岂能出尔反尔?此事,朕心中有数,不必多言了。”不得不说,康熙的确很会收买人心,就这么一番听起来发自肺腑的话,已经把我这个在他身边混了三十多年的人感动得晕头转向。假如听这样掏心窝子的话的人,是那些官员,效果就更别说了。帝王心术,果然是一门博大精深的学科。云真一边往宫外走,一边想着。我要向康熙学习的地方还海了去了啊。
      回到圆明园,远远地就看见那拉氏领着一众妾室和三个孩子,站在大门口安静地等候着。二月中旬的北京,仍时常会起风。一帮娇生惯养的‘金枝玉叶’,看得出来都经过了精心的打扮。见他们强撑着,站在风里翘首等候自己的归来。云真心下感动,抽了造化两鞭,紧赶上前。刚一下马,那拉氏便迎了上来:“爷……”一句话还没说出来,眼泪就泛了上来。“都别多礼了,外面风大,快进屋吧。”云真抱起凑过来的弘昼,领着众人进了门。苏培盛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和高无庸一起,领着几个有头有脸的奴才上前请安。“都起吧。各忙各的去,都别在这里杵着了。”云真板着脸,扫视了一圈,严肃地说。奴才们早就已经习以为常,都像经过训练的士兵一样,安静有序地各自散去了。“你们都先回屋去吧,爷有点事要和福晋交代。”云真看了李氏一眼,又转头对弘时说,“时儿,皇上年前封了你为世子,这是你皇玛法的恩典,阿玛很欣慰。不过,你三叔的阿哥们都不曾受封,你在外面也不可因此而沾沾自喜,更不可因此而嘲笑他们。如今,你身为世子,自然和一般的阿哥不一样,需要更加努力上进,才不至于从高处重重跌下。届时,不仅丢你自己的脸面,连雍王府上下所有人都要受你牵连。”“是,儿子知道了。”见云真板着脸,十分严肃,弘时脸上的笑容僵了僵,略有些胆怯地答道。“都先散了吧。茉凡,带昼儿下去吧。”云真将弘昼放下来,也没转眼去看年氏,直接领着那拉氏进了烟雨阁。
      “给王爷请安。”进了屋子,那拉氏正二八经地给云真行了个礼。“起吧,坐。”云真自己在上首坐了下来,从袖子里拿出在杭州的香玉堂买的金步摇,“这是爷带给你的。”“凤凰?爷,这……”那拉氏脸上现出一丝惊喜。“爷瞧着,也只有这支簪子,才配得上你。”云真笑了笑,“其他人的簪子,苏培盛都已经拿过去了吧?”“是的,李妹妹、钮钴禄妹妹和耿妹妹都拿到了。刚才在牡丹台,三位妹妹还都拿出来鉴赏了一下呢,都说爷有心了。呃~~年妹妹这两日身子不爽,妾身还不曾去看望过她,尚不知道她的……”“这不碍什么,爷回头就去看看茉凡,她的簪子爷亲自拿给她。□□,这两年难为你了。当家很辛苦,我知道。”“这些都是妾身应做的。只要爷能平安回来,妾身做任何事,都心甘情愿。”“□□,你我非要这样客套才算好吗?”
      “请王爷恕罪。”那拉氏竟然从座位上站起来,作势要下跪。“行了行了,不要动不动就跪来跪去的。你何罪之有?这两年若不是有你在,不知道爷的园子里要乱成什么样子了。”“□□身为嫡福晋,这些事原就是妾身的职责。”“□□,”云真无奈地揉了揉太阳穴,“你还是在怪我,怪我专宠茉凡,是吗?”“爷自己也说是专宠了……爷知道,在咱们天家,专房之宠,是多么不合适。爷可曾想过其他妹妹和她们所生的小阿哥们的感受,可曾想过这样的宠爱对年妹妹又是怎样的灾难?爷以为这样就是真的对她好吗?”那拉氏冷静地说。“那么你呢?你是怎么想的,爷对她一个人好,你又是什么感受?”云真有些咄咄逼人的势头。“□□身为嫡福晋,自然懂得什么叫三从四德,什么是七出之罪,妾身不敢有妒忌之心。”“□□,多谢你。”云真被她的大道理堵得无话可说,只好又开口谢她。这个女人,她究竟要的是什么?竟然可以大度到这个份上。“爷客气了。”“□□,晖儿的仇,总有一日,我会报的。”“报仇?怎么报?一个,比我更早进门,而且如今还是世子的额娘;另一个,是爷唯一嫡亲的弟弟。爷可曾想过,这个仇要怎么报?”“你不恨他们吗?”“恨!我恨不得亲手杀了他们,为晖儿报仇。可是,报了仇之后怎么办?皇上怪罪下来,又怎么办?咱们俩若是为此送了命,阖府上下的人,尤其是弘历和弘昼尚且年幼,他们又该怎么办?”那拉氏的脸色变了变,旋即恢复了一贯的温和表情。“□□,今天我应承你。晖儿的仇,不管要筹备多久,不管过去多少年,总有一日,我会报的。”“若是真的要报仇,爷可曾想过额娘的感受?”“额娘?你是说,德妃?”云真摇了摇头,“□□,当年你设计害得茉凡脱发,这本是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不过,它发生的时间却是不同寻常。这么一件小事,因为发生在茉凡身上,就能害得爷分心。以至于,二废太子时,爷和十三弟都吃了老十四安排的亏。你一向大度能容,为何会在那样一个千钧一发的时候,有意给爷添乱?”“妾身知错了,请王爷责罚。”“责罚?你是想把这个罪,自己一力承担下来吗?你以为,你这样做,德妃就会感念你的大恩吗?可惜的是,因为你是我胤禛的福晋,而不是十四的福晋,德妃对你,注定是不会真心的。”“爷对额娘的成见,为免太深了。这两年,额娘对咱们府上也算好的,尤其对昼儿更是……”“这是后话,爷现在不想听。爷现在问的,是德妃当年究竟怎么指使你陷害茉凡的?仅仅只是害她掉发这么简单?”
      “不是,爷误会了,原是妾身自己的错。”“乌拉那拉氏,说话之前,请以你的姓氏和你阿玛的名义起誓。爷要听真话!”云真不耐烦地拉下脸,“德妃虽然久居深宫,可她却不是个一般的女人。皇阿玛与她结发多年,感情深厚,往日里的言语也不会刻意防她。她对朝中局势,可以说是心知肚明。二废太子之前,局势不稳,京中人人自危,大家都在为自己的利益做打算。我自然不能免俗。在那样的当口,发生了你陷害茉凡、耿氏盗用我的领侍卫内大臣的令牌这样的事,很显然是有人想让我后院失火。如她所愿,那时的我,真的自乱阵脚,着了她的道。”“可是……”那拉氏似乎还想说什么。云真略抬了抬手,打断了她:“众所周知,二废太子,唯一得利的就是十四。不管十四做的事是对是错,亦或是否违背伦理道德、是否极不应该,都会不顾一切、尽全力帮助他的人,唯有德妃一个!他们要的,不过是利用我对茉凡的感情,迫使我自顾不暇。十三弟这些年,反反复复地被圈禁。拼命十三郎,竟被折磨得毫无棱角……这个仇,我会和德妃还有十四慢慢算的。”“爷都猜到了?”“说起来,也是我太忘形,那时的我到底心机不够,竟输得一败涂地。我忘记了自己姓爱新觉罗,忘记了我的阿玛是皇上,更忘记了我还有一群好得不能再好的兄弟们。”云真端起茶,猛灌了一口。“爷知道吗?我们家,原先并不姓乌拉那拉氏,而是姓董鄂氏的。当年,辅政四大臣非要治董鄂氏一族的罪,逼得当今圣上对我的亲人是杀的杀,流放的流放。所幸,孝庄太皇太后心生急智,给我们一家改了姓,才保住了董鄂家的一条血脉。说起来,世祖顺治爷的董鄂妃,还是我的姑姑呢。”“□□,你这话的意思是……”“妾身要说的意思,绝不像爷想的那样。妾身的意思是,在咱们天家,专宠,带给那个受宠之人的,不过只是人前的风光和人后的灾难罢了。爷该知道,如何对待年妹妹才是真的对她好。爷治家有方,一向名声在外,若是妻妾争斗、家宅失和,皇上面前只怕不好交待。快入夜了,爷该去看看年妹妹了。”云真闻言愣了愣,想不到她竟然如此设身处地的为自己的将来考虑。那拉□□,多谢你。
      “爷和福晋姐姐,私房话说完了?”吃过晚膳,云真便急冲冲地赶到年氏住的‘蓬岛瑶台’里。刚才在人前,还没有仔细看看她。“茉凡,你怎么没有出去用饭?饿不饿,要不要我吩咐小厨房给你另做?”“不必了,妾身的身子骨硬朗得很,饿它两顿也没什么。两年不见,想必爷有很多话要跟各位姐姐们说,茉凡最晚进府,这点规矩还是懂的。爷不如先去李姐姐屋里坐坐。”年氏歪在床上,背对着云真,语气酸溜溜的。“哦,这样啊。那爷就先去了哦。”云真说着,转身便走。走了两步,发现年氏并没有像言情小说里写的那样追出来,然后别扭的口是心非。于是又讪讪地转身回来,走到床前,推了推她的肩:“你这小性儿要耍到什么时候呢?”“我耍小性儿?”年氏像被人重重弹了一下的跳虾一样,迅速地翻身坐起来,昂着头,扬声道。“小点声,嚷什么呢?”云真被她的泼妇样给吓了一跳。“某个人打从进园子起,就没有看过我一眼,如今倒来说我使小性儿。恶人先告状!”“茉凡,你瘦多了。”云真没有接她的话,只是上前搂住了她,“脸色怎么差成这样,倒真和林妹妹有一拼了。”“林妹妹?她是谁?”年氏转过脸,杏眼圆睁,瞪着云真。“就是林妹妹啊,我也不知道她是谁,你问曹雪芹好了。看,这是我特~意~给你选的。”云真把袖子里藏的、雕着茉莉花的金步摇,递给年氏。“小恩小惠,哼!”“口是心非,哼!”云真也学着年氏的语气,捏着嗓子,故意娇滴滴地说。“扑哧……”年氏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双手环住云真的脖子,“爷的冷面王的名声不要了?叫人看见了,可怎么是好?”“怕什么?爷的园子规矩大,有哪个奴才敢乱走!”“恩。胤禛,你有没有想我?”年氏开始撒娇。“有,当然了,每天都在想呢。”云真睁着眼睛说瞎话。“虽然知道你是骗人的,不过~~看在簪子的份上,算了。”年氏将金步摇插在自己的头上,歪着头,娇憨地看着云真,“好看吗?”“美,美极了。”“恩~~林妹妹好看,还是我好看?”“当然你好看。她可是个药罐子,必定怂死了,你好看。”云真心说,古今女人还真都是一个样,爱问这种傻问题。“好哇,还说不知道林妹妹是谁,人家是药罐子你也很清楚呢!”年氏一把推开云真,“你走你走,去找你的林妹妹去好了。”“你你你……哎……”云真被年氏大力地推出了屋子,门也很快就‘乓’的一声在他眼前被关上了。
      云真正要敲门,就有家丁跑来通传,说‘诚亲王来了’。云真只好丢下年氏,转身去了前厅。
      “不知三哥大驾光临,有失远迎。”云真刚走到‘九州清晏’的院子大门口,就看见老三站在大厅里,仰着头看墙上的壁画。“自家兄弟,客气什么。四弟,别来无恙啊。”老三摸了摸自己的山羊胡子,笑着说。“三哥请上坐,苏培盛,还不倒茶?”云真向老三一抬手,“我家的奴才们都没有眼力劲儿,多有怠慢,还请三哥别见怪。”“哪里的话,你也是太客气了。这回,皇阿玛吩咐咱们兄弟两个去清查明十三陵墓群被盗案,这可不是个容易的差事。处理得不好,只怕会引起混乱。你也知道,那些个前朝余孽……罢了,不说丧气话。四弟办差多年,想必经验丰富,届时为兄可就要靠四弟的本事了。”老三也不和云真客套,直入主题。“三哥这话,才是真的太客气呢。为皇上办事,胤禛自当尽心尽力。”云真假装不知道老三的来意。“那是自然,皇恩浩荡,岂敢有负?”老三一副感激涕零的表情,云真暗自在心里撇了撇嘴。你丫就装吧,只不过功力还低了点,和康熙不是一个档次:“三哥说的是,不知三哥今日是……”“哦,是这样。皇阿玛刚在我的园子里用了晚膳,吩咐我把这本《康熙字典》拿来给你看。”老三的语气不无炫耀。“《康熙字典》?可是今年刚刚编撰完工的?”云真接过那本厚厚的书,打开来,走马观花一样地翻看着。“是啊,皇阿玛此前还亲自为它作了一篇赋呢。”“想来这其中又有三哥的功劳,三哥学识渊博,小弟佩服。”真不知道这么一个文驺驺的阿哥,早些年干嘛要跳出来争皇位呢?又不是做皇帝的料,专心文学,不是更加可以流芳百世?
      你要是不得罪我和胤祥,兴许还真能做一个名垂千古的大学士。不过可惜,你已经得罪了我。雍正朝到来之后,你这点编遍书、哄哄康熙的舒坦日子,只怕也要到头了。“四弟,皇阿玛的意思,叫咱们明日就启程去天寿山,查看一下明陵被盗的情形。他老人家是希望可以尽快结案。”“知道了,多谢三哥大晚上的跑这么一趟。”云真合上书,笑了笑。“呃……那我先走了。”老三似乎还想说什么,看了看云真,欲言又止。“三哥慢走。对了,三哥,我想编撰书籍是很辛苦的事;陪着皇阿玛编撰这么厚的一部《康熙字典》,那就更辛苦了。若是~三哥在天寿山的差事办左了,想来也是情有可原的哦?”云真状似无意地问道。就知道你是这个来意。“是是是,四弟说的是,那哥哥我可就先走了啊。”见云真那样说,老三的眼里顿时放出光来,他笑着向云真一拱手,“劳烦四弟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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