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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俘虏 ...

  •   辰砂国,举国上下,普天同庆 。
      历经多年磨难,辰砂终于拿下纳北,不再遭其骚扰,岂有不快之理。

      边疆,军营。
      大雪纷飞,天寒地冻。
      打了胜仗,军营里气氛很热闹。士兵们围在一起吃酒说笑。寒风拂过他们赤红的脸庞,让那些喝醉酒的酒鬼们清醒了三分 。
      钰年走过,士兵们纷纷朝他打招呼,钰年笑着一一应了,促很快疾步走向南宫辞的营帐 。
      “将军 。”钰年拉开帐节走进了营帐 ,将氅衣脱下,抖了抖上面的雪,交给了一旁小卒。
      南宫辞身为朝堂的一枚大将,身份高贵,打仗也要伺候的好好的 。帐里生了两个大火盆 ,地上铺着厚实的毛毯,连营帐的布料也是隔风御寒的 。帐里跟那边天差地别,南宫辞正坐在一个火盆边 ,一边嗑瓜子一边看话本。
      南宫辞身穿黑色劲装,额前垂着两缕头发,皮肤不像其他身经百战的将军一样,并非健康的小麦色,而是百玉一般洁白无瑕,眼角有一颗小小的朱砂痣(这里注意一下,是他自己点上去的 ) ,嘴唇红鲜血,看上去就像一个富家公子 。在与这皮肤不相容的是他的眼睛 。他的眼睛充满了戾气,使他的脸型变得更加凌人。还是好看 。
      “何事?”南宫辞带着点儿鼻音— —他刚睡醒 ,懒洋的哼了一句,连动都不动,目光不从话本移开。
      钰年早就习以为常,见怪不怪。
      他们家的娇贵公子打小懒得出奇。早年间不受南宫昊重视还成,自打八岁,南宫昊发现他这个习武天才起 ,就把他给惯坏了 — —早上更衣得叫人帮;吃饭得叫人端到桌上,给他洗个手再吃;穿鞋把脚一抬就行。平日里除了练武就是看话本儿 ,江湖修仙游,爱恨情仇等等 ,一律来者不拒 。主要是他越懒越俊,越懒功夫越好,越懒脾气 ……越差 。
      “纳北皇太子,萧嘉玮。”钰年语言简短道。反正也懒得跟他废话 。
      还有,娇贵公子废话忒多 。你给他说一句话,他能回你十句话 。
      “哦,带上来吧 。”南宫辞放下话本,揉揉眼睛,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瓜子碎儿,睡眼朦胧的看着眼前的人 。
      他束着金冠,发带上垂下两根金色的流苏,身上的袍子也是黄色的。衣料都是极品的好料子,连南宫辞都不一定用得起 。让人吃惊的是她比南宫辞更白,白的毫无血色,但他的脸型弧度很柔美,给人一种病秧秧的感觉。他的嘴唇微抿着,像是在忍痛 。
      南宫辞心里“咯噔”一声,阿洵?是他的阿洵?
      不,他是萧嘉玮吧?
      南宫辞怜香惜玉的看着他,眼里闪着柔光 。
      他在心疼啊 。
      外面寒风呼啸,他只穿了两件单薄衣衫 ?
      “萧嘉玮。”南宫辞走到萧嘉伟跟前,半蹲着看着他 。
      萧嘉玮是被人抻着进帐的,此时正跪在地上 。
      萧嘉玮闻言猛地抬起头,充满血丝的眼睛恶狠狠的瞪着南宫辞。
      南宫辞被他瞪得浑身发毛。
      他不记得我了吗?
      被萧嘉玮瞪了一会儿,南宫辞困意消得一干二净。轰走了杵在一旁的钰年,打了一肚子腹稿,开口朝萧嘉玮道:“你别瞪着我,太可怕了。”
      没错,就这一句话。
      萧嘉玮:“……”我哪里可怕了。
      南宫辞双膝蹲下,两手抱着膝盖,又向萧嘉玮说了一句。
      “你长得真好看。”
      好看又可怕的萧嘉玮:“……”
      南宫辞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就死死得看着萧嘉玮。这回轮到萧嘉玮被人盯得发毛了。
      “别盯着我,你更可怕。”萧嘉玮道。
      这声音诈一听很冷淡,仔细一品,冷淡中透出了几丝温柔。比那些公主、郡主的声音好听千八百万倍。
      南宫辞闻言,回过神来,双手猛得捂住眼睛,但又偷偷从指缝间看看萧嘉玮。
      蠢蠢的,萌萌的,可爱极了。
      萧嘉玮被他逗得笑了笑。
      倒是一旁的两名小卒三观被颠覆了。
      他们的大将军哄一个俘虏开心?逗一个俘虏高兴?还做出这种幼稚的事?是个人都会被震惊吧?
      不,不会震惊,只会认为他们家将军脑子被门板夹了。
      两个小卒实在看不下去了,蹑手蹑脚走出了营帐。插个缝去了芧房。
      一股冷风灌进帐里,吹在了南宫辞脸上。南宫辞打了一个激灵:他在干什么?刚才怎么能那么失态?
      南宫辞斜乜着眼,用余光瞟着旁边。
      没人么?刚才做的蠢事他们没看到吧?嗯,人都不在,一定没看到!南宫辞就这么傻乎乎的认为。
      萧嘉玮跪在地上,面朝地毯,背部剧烈的疼痛传遍全身上下。他两手揪紧衣袍,死咬下唇。嘴唇被他咬破了,几丝腥甜的血漫入他的口腔。方才被南宫辞逗得笑意转眼即逝。
      帐外,钰年手持一封信,见帐口没人守着,骂了一句“没规没钜”随后准备进帐,忽然又想起自己是怎么出来的。
      “将军— —”钰年生无可恋的声音传入二人的耳中。萧嘉玮将面上不小心露出的疼痛感收回。
      南宫辞起身,干咳几声,随后皱紧眉头,轻喝道:“又干嘛?”
      这声音很不奈烦。
      他就是这样,平时说话笑吟吟的,特别温柔,但实际上脾气坏的很,凡事皆不过三。先莫说让他自己将一句话重复说三遍,一句话,听别人说第一遍时,笑着回复;第二遍时,不奈烦;第三遍时,直接揍人。在南宫辞心里,没有用武力解决不了的事。
      这种坏脾气的人能好日子过到现在,无非有两个原因。其一,此人的自身价值够高,够他豪横;其二,背景够硬。
      而南宫辞两者皆占。
      出身于南宫世家的南宫辞,自幼是个习武天才,十五岁就上朝听政。南宫氏是九大氏之一,在皇都底基缊厚,且南宫氏代代出武将,数百年来直深受皇室青眯,不曾衰败。
      但虽南宫氏代代出武将,但就算有一百个孩子,也只有其中一个能有这个成为家主的特殊机缘。而南宫辞又恰恰是这个幸运儿。
      南宫辞有一位长姐,南宫洛,是当今母仪天下的皇后,嫣然公主之母。南宫洛小时与南宫辞关系亲厚,对他特别好。
      你说这人能不硬气?
      “皇上又、又、又、又一次来信了。”钰年无奈的将手中盖有龙印的精致信封递给南宫辞。
      这已经是南宫辞出征一个月以来第二百三十九封信了。
      钰年一天三次进南宫辞的营帐,有两次是送信。有时钰年嫌烦,寄过来就直接烧了。
      对,直接烧了。
      “啊啊啊。”南宫辞发出钰年同样生无可恋的叫声,然后接过信封,粗暴的拆开,一目十行的看了一遍,然后揉成一团,扔进一旁的竹筐里。
      竹筐里是那二百一十八张被揉成一团的皇家“密信”
      “将军,”钰年眨巴眨巴眼,“皇上写了什么?这次的信好薄。”
      确实很薄,就两张纸。平时都是□□张。
      “没什么,无非就是什么天冷多加衣,仗打完了就赶紧回来……”南宫辞敷衍的回道,然后又盯着萧嘉玮,生怕他跑了一样。
      萧嘉玮:“……”老盯看我干嘛?
      南宫辞:“……”因为你很好看。
      钰年无事,又不想出去吹冷风,随便打量了一下营帐,发现南宫辞摆在桌上的小人偶倒了,道:“将军,您那个……”话还未说完,钰年一眼瞧见相互凝视着的南宫辞和萧嘉玮。
      钰年:“???”将军这是干啥呢?
      南宫辞听见钰年说话,“赏”了钰年一眼。
      钰年:“……”我犯错了吗?
      南宫辞:“……”犯了,还犯了大错。
      南宫辞与钰年用眼神交流时,萧嘉玮腿跪麻了,艰难的动了动,移了个稍微舒服点儿的位置,却一不小心碰到了南宫辞。
      南宫辞“赏”完了钰年,感觉到了有人碰了一下他,看向萧嘉玮。
      萧嘉玮:“……”又看我干嘛?
      南宫辞心疼的要死,一只手紧紧的攥住萧嘉玮的手腕,另一只手去抱萧嘉玮的腰,两腿一蹬而起。
      南宫辞将萧嘉玮抱起。
      钰年:“??????”
      萧嘉玮本对南宫辞有了些好感,却被南宫辞这一声不吱的一抱,好感散没了。于是,再一次用恶狠狠、凶巴巴的眼神瞪着南宫辞,抬起那只没被抓的手想要挣脱。
      但最令他意外的是他并不意外。真的不意外,但又怎么可能呢?这明明是他们初次见面,但对南宫辞却总有一种久违的温柔。似乎抱他,亲他,背他这些冒犯性的事发生在南宫辞与他身上,都是很正常的事。可明明之前就没有见啊!
      他不想反抗啊,为什么不想反抗,若是平时,他应该拿起鞭子狠狠的抽他,骂他。
      可此时他却只想依偎在南宫辞温暖宽大的怀里。
      这根本不正常……
      根本不正常……
      不正常……
      他很想骂他。
      但又说不出口。
      这种感觉真的很难受……
      南宫辞将萧嘉玮抱到刚才自己嗑瓜子看话本的地方,很快松了手,没有继续冒犯萧嘉玮。
      萧嘉玮脑子又变成一遍空白。
      当南宫辞放下他的那一刻,萧嘉玮心里有种空落落的感觉。
      不想离开他……
      “将军,您……”钰年哑口无言。他们家不沾女色抵制男色的大将军,抱……人?
      将军今日好反常。
      萧嘉玮扯扯衣服,正襟危坐在那儿,干咳两声,结结巴巴道:“谢……谢,不过将军……我……我会走路……不用抱我……提醒我一下就可以了。”
      帐里的气氛一时尴尬到了极点。
      轮到南宫辞解释一下了。
      “我……呃……这……你!滚滚滚!”南宫辞自己也正处于自我反省状态中,刚才的举动绝属发自内心,没有经过任何大脑思考。如果过了一点点脑子,他是不会去抱的。
      钰年虽委屈,但主子出了糗,也不好再说什么,正准备退出营帐时,又被南宫辞喊住:“那个那个,随我去军营看看,一会儿启程回都。”
      “啊?哦!”钰年还没玩够,当然不愿回去。
      说着,南宫辞连大氅也没披,完全辜负了皇上“天冷加衣”的叮嘱,走出了帐子。

      萧嘉玮一个呆呆的坐在帐里。
      坐在火盆旁,萧嘉玮拨了拨火,望着火盆里燃烧着的碳火发愣。
      他为什么要抱我?
      为什么刚才会有那种感觉?
      还有好多问题……
      他没给我答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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