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 1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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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怎么回事？”易长茕狼狈地抹了一把脸，夜里的水冰冰冷冷的，镇得他一激灵，他今天穿的是个长袖黑衬衫，衬得他肤色更白。可今天本来就冷，衣服湿了直接贴在皮肤上，晚风一吹差点给他送走，连忙脱下外套甩了甩头。
云庭从自己的偶人身上把那带兜帽的黑袍子扒了下来递给易长茕。“这斗篷很厚实，也会定期清洗，先穿这件吧。”
没了衣服的偶人彻底变成木头人的模样，在一堆正常人中间站着十分诡异。要是平时，易长茕肯定会对这从偶人身上扒下来的衣服感到不适，但他现在没有别的选择，感激地把衣服套上。这袍子是羊毛材质，非常厚重，披上之后瞬间就感受不到风了，逐渐暖和起来。
看他这边没事，其他几个人站的离亭子栏杆远了一点，又向湖面冒着水花的地方看去。
夜色太深，月光被云挡着时隐时现，他们只能见到一个偌大的黑影若隐若现在水里翻转腾挪，像是在挣扎。
祁澜霏把手机手电筒照向水面，但手机的光线散射太厉害，只能照附近的地方。眼见着黑影扑腾的位置距离他们越来越远，络白白眼尖地发现有东西随着震荡的水流飘了过来。她指示众人看去，借着水面的反光能看出来，是几片纯白色和纯黑色的羽毛在借着水波浮动。
“那是只，什么鸟？”祁澜霏盯着水面的羽毛，如果黑影是鸟，看那起起伏伏的黑影大小，结合水面上的羽毛，不是小型鸟类，倒像是本地常见的白鹳。可白鹳，按理说不应该不会水才对，那至于扑腾成这个样子。
“他不是不会水。他是被别的东西缠住了，在搏斗。”
云庭半睁开眼，看向远处的水面。他的眼睛异于常人，视力在这种黑漆漆的地方虽然也受影响，但像红外线相机一样，看得比其他人清楚。
听见这话，其他人也向着水面哗哗作响的地方看过去，听云庭这么说，再看那扑腾的影子，还真觉出了几分像是在打架的意味。
“我们该插手么？”易长茕裹着斗篷看着那团水花，从心理上讲他是一点都不想的，自己可是白白被泼了一身水，可这说不定是今天线索。
云庭摇了摇头，“不用，马上就分出胜负了。”
像是在印证云庭说的话，很快，水面上的战斗就停了下来。水花不再剧烈，那团黑色影子渐渐向湖心亭游了过来。但到近处月光投下来时，亭子上的人一看，那鸟不是自己游回来的，而是被另一样东西拖到这附近的。
拖着他凫水的是一条绳子一样的黑影，细看的话会发现他身上有着薄薄一层月亮的反光。
这不是黑影，她本来就是黑色的，是他们在找的黑蛇。
那蛇刚刚忙于打斗，没注意周围的情况，本想拖着鸟上岸。没想到游到莲花座时一抬头，猛然看到上面黑压压好几颗脑袋在看着他。
黑蛇吓得一激灵，停在水里差点把缠着的鸟松开。但看到岸上熟悉的身影后，它松了口气，显然它对这地方很熟悉，轻车熟路地把鸟拖到了亭子中央干净的汉白玉地面上。
黑蛇上岸后灵巧地动了动身体，瞬间变成了一个金色瞳孔，黑衣黑发的少女。她扎着高马尾，打扮得干净利落，看着和她本体一样清爽。她手里还拎着那只鸟，这时祁澜霏他们能看的清楚了，确实是只本地常见的白鹳。
白鹳还有意识，不服输地‘嘎——’叫了几声。黑衣少女低头看了手里的鹳一眼，威慑性地捏了捏他那细长的脖子，白鹳瞬间不吱声了，蔫巴巴地耷拉下脑袋怂了起来。
黑蛇看亭子里的人，除了络白白其他人她都不认识，就眼巴巴向着络白白看去。络白白连忙把头往云庭的方向歪，急得像个脖子抽筋的病人。
黑蛇顺着络白白头歪的方向看去，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反着光的脑袋，连忙摆出投降的姿势。她手里的白鹳被夹着提了起来，姿势十分难受，又不自觉地叫了两下。
“你们...别光看我呀。云庭大师好，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我只是借用一下你的地方修炼，没别的意思。”
“你这是和他斗法？”易长茕热闹看得差不多了，缩在斗篷里指着那只被扼住命运咽喉的鹳，替在场的其他几个闷葫芦询问。
“可不是嘛，约了个架，我打赢了。”说到打赢了这件事，黑蛇轻快地昂起头，马尾也抖了两下，为自己赢了这场战斗颇为得意。
“你在这修炼我倒是没什么意见。但是你拿走了我们签筒里的一支签。”云庭依旧是微笑着的，只不过眼睛半睁着，看得人心底发毛。他伸出一只手，本来还在骄傲的黑蛇不自觉抖了一下，但他没再进一步动作，只是把手停在那，要东西的意思。
“唔...确实有这么回事。这签长久在寺里供着，沾了灵气，有助于修炼，我就拿走了。但是，那，那不是凶签么，我特地选了个寓意不好别人不愿意抽到的拿走的，这不是还能帮来寺里求签的人留下点好印象嘛...”
黑蛇的话越到后面越没底气，在云庭那黑幽幽的瞳孔注视下，逐渐收了声，低下头乖乖认错。
“那支签现在在哪里？”云庭勾了勾手，继续发问。
“被...被一个男人捡走了。”看到云庭坚定的动作，黑蛇噎了一下，可怜巴巴地悄悄抬着眼看云庭表情，咽了口唾沫，硬着头皮继续说，但是听语气已经要吓哭了，
“我不是故意丢的，只是有一天带着签走的时候，就在这庙门口撞上了一个男人，那只签不知怎么就掉地上了。他捡起来问是不是我的，我不敢回答，就匆匆走了。”
“什么样的男人你还记得么？”事已至此，云庭收回了手，叹了口气。
“真是只命途多舛的签，我只算是谁拿的了，没想到这签还转了一道手。姑娘胆子真不错。”易长茕挑了挑眉，他还是头一次看到云庭叹气，看热闹不嫌事大地对着黑蛇这个勇士竖了个大拇指。
“没、没太敢看，当时有点心虚，就匆匆瞥了一眼。就记得跟我一样一身黑，短发，那只捡签的手很长很白，个子也很高。”黑蛇像个挨训的小学生，一边怂嗒嗒地缩着脖子，一边乖乖地给云庭比划着那男人的身高。
“丢了这只签影响很大么？”祁澜霏听完，转头问云庭。
云庭先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表情微妙起来，“单就签筒来说，其实重新做一支签就好。只是黑蛇说的对，这签从建寺就有，这么长时间沾了灵气，又是凶签，上面会积累一定的怨气，如果被普通人拿了，会影响气运，也就是常说的倒霉。”
祁澜霏听完点了点头，“那也就是说，还是要把这只签找到。”
“那我也帮你们找。”络白白作为黑蛇的朋友，自告奋勇帮忙。
“先别在这站着了，夜深露重，回屋里从长计议。”再待着这里也没用，云庭说完，带着大家离开。
黑蛇走在靠后的位置，她身后是断后的偶人。虽然知道是为了安全所以偶人跟在后面保护大家，但画面莫名像是在押赴刑场。黑蛇手里还拎着那只白鹳，不过白鹳现在支棱起来了，虽然没叫，但眼神里的幸灾乐祸哪怕是从鸟眼睛里也看得一清二楚。
络白白有意想安慰黑蛇两句，就落后了两步和黑蛇走在一排。但黑蛇对自己做错了事觉悟很高，摇了摇头，止住了络白白想说的话。
“白白没事的，是我做错了事。”
到了后院云庭带着他们去了自己的院子，一进会客厅，屋里飘着淡淡的线香味。这里的人偶很多，单从进院子到会客厅这几步路，祁澜霏就看到了四个。这里的人偶穿着更加正式，是深灰色裁剪讲究的袍子，不像巡院偶人那样只披着块黑布。
云庭让偶人带大家落座，又指示偶人上茶，自己也坐下来，对着黑蛇说，
“觉悟很高，但你毕竟还是犯了错。你想怎么补偿？命就算了，没必要。”
黑蛇试探着回答，“...那钱？”
“钱乃身外之物，这样吧，易大师的寻物费你全权负责，如果有需要你也去帮忙，直到找打这只签。”云庭听完，表面倒是很淡定，但如果有观察仔细的人会发现，他的嘴角往上勾出了一个小小的弧度。
易长茕本在喝茶，他们元相寺的茶也很不错。听完云庭的话，他猛地转头看看过去。
“欺人太甚了和尚，欺负妖呢。”
“没事，易大师你直说吧，需要多少？”黑蛇咬了咬牙，把白鹳用自己的发带捆起来放在一旁的桌子上，从身上拿出来一个锦囊。她把里面的东西都倒到手里，摊到易长茕面前。
易长茕本以为黑蛇拿不出什么好东西，没抱什么期待往她手里一瞟，竟然还发现了不错的东西。他虽然没什么鉴宝能力，但能感受到物品散发出来的灵气强弱。
“你有这么好的东西怎么还需要靠寺庙的签修炼？”
“你是说这个琥珀手串么？这个虽然灵气很重，但是我吸收不了。我也不知道这是做什么用的，凶煞的很，我尝试用他修炼过，结果被伤的经脉错乱，调养了好长时间，但这是好东西，又不舍得扔。”黑蛇对这手串又爱又恨，咬了咬嘴唇。
“那就它吧。”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 1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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