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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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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兄,开车了么?”
饭差不多吃完了,李问尘放下筷子,开了口。
祁澜霏点了点头。他内心还在疑问为什么李问尘会问他这个问题,很快他就知道了——李家的宗祠并不在这个院落里。
等到易长茕他们也吃完饭,李问尘就带着祁澜霏和易长茕动了身。
李慈没跟着去,一来宗祠这地方这地方过于严肃,二来他其实十分惧怕李问尘,易长茕在的时候能稍微大着点胆,但这点胆子不足以支撑那么长时间。
李问尘是他们这一代的翘楚,一直是别人家的孩子这种存在,而且李问尘的面相从小到大又一直是那没什么表情的慈悲样子,虽然不严厉,但看着不近人情,他们这一辈的人都怕他。
这次李问尘坐在副驾驶负责指路,行驶的方向是往郊区山里去,祁澜霏有了一种‘就应该是在这种地方’的感觉。
易长茕和李家来往的多,尤其和李问尘这个家主私交不错,一直以为李家原来就在此处的,没想到是在山里。李问尘看出来他的疑惑和不满,就开口解释,
“李家的本家最初就在白望山。只是我们虽然是除妖家族,但和佛道二门不同,是要入世的。因此步入了现代社会后,住在山里不能跟上时代,就举家搬迁出来,只有宗祠和大部分不常用的古籍留在原处,由一些不想入世的族人们留在那里看守。其实此去如果能遇到我五叔最好,他对命魂的研究十分深入,但常年在外游历,很少回家。”
“还有不想入世的?都是些老辈吧?”从小就生长在科技时代的易长茕实在不认为有年轻人会放弃便利的条件跑到深山里住。
“也不一定。物质相差无几的情况下,山里环境更好。待会就能遇见我的堂兄,如果他入世,那家主之位不一定由我来坐。”
李问尘说完,状态就变得不太好,单手扶着额头,脸色有些发青。
易长茕以为他这是和那位表哥有什么恩怨,没想到李问尘很快拍了拍正在开车的祁澜霏的胳膊,有气无力的说,
“祁兄,能不能,开下窗?”
祁澜霏听见这问话,以为李问尘遇到了什么麻烦,易长茕也紧张起来。马上就把副驾驶的车窗降下来,
“李兄有什么问题么?”
李问尘摆了摆手,耳根处肉眼可见地泛起一层薄红,
“无妨...晕车了。”
“。。。”
本以为是有什么突发事件的两个半吊子十分无语,祁澜霏放满了车速,开的更加平稳,易长茕也不再‘叭叭叭’使劲说,努力创造一个安静舒适的环境。
本来一个半小时的路开了两个多小时才到,黑色的卡宴在一处半山腰的大院停下。下了车,李问尘大口呼吸了下新鲜空气,气色瞬间好了许多。
可相反,祁雨的状态很差,还有些流口水,坐车的时间太长,他也晕车了。祁澜霏决定不带祁雨,把车窗全部打开给他透气,让他自己在车上待着。以祁雨的乖乖性子,一定不会乱跑。
祁雨虚弱地‘喵’了一串小奶音,目送祁澜霏他们进了院子。见不到人影后,他焦躁地站起来,尾巴大幅度地左右摇摆。这个地方他眼熟,但不记得什么时候来过,他能确定不是什么太好的记忆。
这个院子风格和李家在城里的差不多,只不过看着历史要更加悠久一些。李问尘没耽搁,李家的藏书阁在后院,进了门就直接领着两个人往后院走。
路过一处时,隐约能听见吵嚷的声音,随着他们继续往前走,吵嚷的声音也越来越大,开始能听得清楚内容。
“老三,你使诈!”一道苍老且中气十足的声音惊声尖叫。
“胡说,我怎么出牌你是看得到的!”另一道同样苍老的声音气愤回答。
第三道带着地方口音的粗犷声音马上作出反驳。“你可拉倒吧,换位符都露出角来了还搁这装大瓣蒜呢!”
他们走进了一处花园,本来是在沿着花园中的青石板路前行,听见这几道吵闹的声音从月季丛后面传出来,李问尘脚步一顿,改道往噪声来源的地方走。
屏障后面是一张小石桌,上面坐着四个人,两个白发飘飘的老者一个高高瘦瘦,一个留着缕特别标准的山羊胡;另外两人一个是肤色黝黑,高高壮壮十分结实的中年男人;最后一位是看着和李问尘很像的青年。
“二舅爷,三舅爷,五叔,堂哥。”李问尘挨个和他们打招呼。
“小尘回来啦?你瞅瞅你三舅爷那熊样,出千还不承认。”黑面男人一脸嫌弃地起身把身前的麻将牌全推了,走过来拍了拍李问尘的肩头。
座位上瘦高的老者听了之后气得吹胡子瞪眼,马上站起身指责,“老头子我就算不出千你也是把把垫底,你小子就是故意推得牌吧!”
“你看你果然出千了吧?”瘦高老者旁边那留着山羊胡子的老者也站了起来,一甩袖子哼了一声。
三个人都憋着一肚子气,只有座位上那个和李问尘长相有五分相似的青年看着他们带着歉意地笑了笑。虽然长得相似,但气质和李问尘比要温润许多,像春日阳光一样和煦。
“阿尘,你怎么回来了?你后面带的这两位是?”
“这两位是我的朋友,”李问尘抬手对祁澜霏的位置比划了一下,“主要是给祁兄来看看,他的体质和常人不太相同。”
“阿尘的朋友?很难得。”温润男子微笑着颔首,和他们一一打了招呼,礼节周到,一看就是受过大家族良好教育的孩子,“我是阿尘的堂哥,李问缘。”
吵得不可开交的三人这才发现李问尘身后还跟着别人,三个加起来二百多岁的人还这么咋咋呼呼,心虚的很,马上收敛了情绪,抬头望天低头看地,就是不敢看人。
黑面男人听完李问尘的描述,想看看那里特殊。但肉眼打量了两眼没什么异样之处,就从衬衫胸口的口袋里掏出一片单片镜,戴上后看着祁澜霏,表情变得疑惑,他又看了看其他人,挠了挠下巴,“什么情况这是?三舅你们瞅瞅。”
两个老者也终于把视线聚焦过来。高瘦的老者从袖子里抽出来一张符直接拍在脑门上,看完祁澜霏后表情也是十分呆滞,“怎么会?”
“三舅爷,五叔,怎么了。”
李问尘从未看到过二人这样疑惑的神色。三舅爷李叔清是他们李家最厉害的符术师,而五叔李戊华则专门研究魂魄,连他们都觉得奇怪,祁澜霏的魂魄当真有什么大问题不成?
“这不是怎么不怎么的事,是我看不到。”李叔清摇了摇头。
“我也看不着。”李戊华也摆手。
他们的符和眼镜都是一个作用,就是看人的魂魄是什么状态。可明明在场的其他人没问题,能看到火苗状的虚影,只有祁澜霏的完全看不到。
“就算是高级傀儡也会生出那么一丁点的魂魄,这小子明明是个活人,这状态很奇怪。”李叔清把脑门上的符摘下来,“你们还遇到过什么事么?”
李问尘把镇物塔里的事情和在场的人说了一遍,尤其是那串五彩斑斓的珠子,又讲了一下他在学校里蜘蛛精那儿的遭遇。
“豁,出了个厉害角色。”山羊胡老者终于开了口,他叫李仲清,就是负责管理古籍的。听完李问尘的描述,他捋了把胡子,
“可惜你们白跑一趟了,这边也没有关于那串珠子这种表现的记载。那珠子本就是在老祖宗在机缘之下得到的,记录都是拿到珠子后才记的,从来没遇见过你说的色彩不定的情况。”
气氛一时之间有些凝重,几位长辈你看我我看你,也得不出什么有用的结论。
易长茕不知道他们之前在塔中还发生了这样的事,骤然听见,也十分担心,“那什么情况下,才会看不到魂魄?”
李叔清脸色不太好,咬了咬牙,“要么是个高人,修为比我们高上许多,可以隐藏自己的状态。要么...干脆没有魂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