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将结束》甲鱼君

32、番外

　　“陈涛……我不想再留在这里了，”刘阜博抬眼认真地看着我的眼睛，“我根本就不属于这里，我想换个环境，到一个没有人能认识我的地方……平静地生活……”
　　于是我说：“我带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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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两天，我的脑子里一直回想着刘阜博同意和我一起去日本的建议，感觉有些微妙……也许是因为我父母的关系，我从来不懂得爱情，但是我很喜欢和他在一起相处的日子，所以当他同意后我不由地感到欣喜。
　　我一边收拾自己的行李，一边将一张银行卡塞到杨白的手里。

　　“你这是什么意思？”杨白毫不意外地问道。
　　我注意到他似笑非笑的表情，无奈地重复道：“我不是说了吗，我要回日本了。”
　　“那这张卡是什么意思？！分手费？”
　　我被问得有些尴尬，真没想到他会把话说得这么直白，“……也可以这么说吧。”
　　杨白闻言目光一黯，甩手就将卡片扔到了我的脸上，我一惊，表情不由变得愕然：“怎么了你？”
　　“你说怎么了？”杨白反问道，在他的眸中映射着伤心与愤怒。
　　在惊异中我隐约有些恍然，但还是不敢相信地问道：“我们来往之前不是说好互不干涉的么？”
　　“你……”杨白一时气结，极力狡辩道，“那凭什么是你甩了我？要分……要分也是我杨白甩了你这个糟老头子！”
　　我不由地皱了皱眉头，今年我就要34岁了，也许和杨白比起来的确是糟老头子了吧……“那好吧，今天就不提这个事了。临我走还有几天，你自己看什么时间都成……”
　　“陈涛！”杨白气得一把抓住我的领口，竟问了一个我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的问题，“我真的就和刘阜博那么像么？”
　　我被惊住了，嘴唇只是下意识地动了动，却没有回答。
　　“你别老把我当傻子看，骗我很好玩吗？还是骗我让你很有成就感？你这次回日本就是带着刘阜博回去吧？！那分手费是什么意思？你们永远都不会回来了么？他不是你朋友的男人吗？你就这么对自己的朋友吗？！”
　　“住口！”我猛然推开身前的杨白，“你不要胡说八道。”
　　“我胡说八道？！呵呵，你知道吗，那个叫王华的小子，他的第一个男人就是我哦，他总喜欢搂着我的后背叫他刘老师的名字……你不也是最喜欢后背式进入吗？”
　　“杨白……我觉得你应该冷静一下。”我抚着微痛的额头说道。
　　“冷静，我凭什么要冷静？我有的想法我不能说吗？我去追求我所在乎的东西有错吗？冷静？你到底说的是冷静还是虚伪？你认识我杨白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凭什么叫我现在冷静？！”

　　我愕然了，我原以为杨白和我很像，都喜欢用玩世不恭的眼光去看待这个世界，却不想他的不在乎如同他的在乎一样真实，他从来都没有隐藏过自己，是我看错了他。原来如此依赖于面具生活的人只有自己……刹那间，我想起儿时的自己，想到如若把这笑脸的面具撕下，怕是要破皮烂肉了吧？

　　我闭了一下眼睛，淡淡地回他，“那你想怎么办？”
　　“我要和你一起去日本。”
　　“……不行。”说罢，我狠下心就要往外走。
　　杨白一见心便慌了，“涛！你别走，我哪儿比不上刘阜博了？你们为什么都喜欢他？”
　　我因为杨白的拉扯而停下脚步，在看他的眼神中有丝不忍，我之所以会同他交往恐怕就是为了他这份直白与坦诚吧？也许在潜意识里我怀疑他与我是同一类人，所以想要揭开他的伤口再给予抚慰，然而他不是，他可能天生就是这幅无拘无束、无所畏惧的样子吧，我，好羡慕他……“白，你不觉得我们两个人很像么？自私，自我，却又独立……这样的两个人是无法永远在一起的。”我半真半假地说道。
　　“那你和我这两年不是过得很愉快吗？”可他明显不吃这一套。
　　“那是因为我们虽然本质相同，却阅历不同，我已经没有办法像你那样坦率地表露自己的想法了。”
　　“你的意思是这些年都是你在忍受我了？！”杨白看起来受到了很大的打击。
　　“不，并非完全这样，其实我是喜欢你的，只是这种喜欢更像是一种憧憬，我的母亲是日本人，而我的爷爷却是杀日本人的英雄，所以我既不是日本人也不是中国人，我小时候所受到的排挤是你没有办法想象的，但也正因为这样，我已经丧失了表现自我的能力……刘阜博是个很纯粹的人，这一点你与他很像，只是我更喜欢他受到传统教育束缚的摸样，他很平淡，却也足够坚强，当他意识到自己该做什么的时候，又会毫不犹豫地果决……
　　很奇怪吧，但是我很欣赏他，我曾今和他相处过一段日子，在那段日子里让我意外地放松和愉快。他……”
　　“够了！”杨白的眼里有一些东西在闪，我看不清，因为他留给我的只是一个仓皇的背影……我莫名地感到了心痛……难道这就是喜欢？这就是爱？
　　突然想起母亲垂泪的脸，就觉得这爱，真是一种磨人的东西——明明是她为了家人而抛弃了父亲，却又怎么都不恨她……果然家人才是最重要的吗？
　　我所寻找的……应该是伴侣……才对吧？
　　我收回自己渐远的视线，默默收拾自己的衣服，心想，这房子，今天就退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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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没有想到，接下来的一年里会发生这么多事情，但是我却再没有见过杨白，我有些庆幸，他总是那么干脆，让我为数不多的罪恶感也慢慢淡去，我安慰自己道，他应该属于一个真正爱他的人……
　　就在我照看刘阜博上飞机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原来我还没有把国内的号码扔掉。我帮刘阜博和自己系好安全带后，才翻开了手机，里面写着——[老色狼，等你玩腻了那个刘阜博一定要回来找我哦，不然3P也在考虑范围内哦！]
　　我拿着手机的手指不由地颤抖了一下，不过并没有人会注意到这些，刘阜博，他更不会……
　　我另一只空闲的左手轻轻扶在自己的鼻子下面，以便掩住我无法抑制的嘴角——这个杨白，果然是个妖孽啊，他最了解如何才能让我忘不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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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年后，我环抱着刘阜博坐在温泉的暗阶上，刘阜博很安静，连带的我的心也沉静了，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安全感吧？

　　也许很多人会奇怪我为什么会感到幸福，因为我依旧会想念杨白……
　　其实，每个人所追求的幸福都是不一样的，但相同的，却是不知道应该如何满足。

　　我很在乎刘阜博，因为我比卢铭或者王华更加懂他，难道说这就不算是一种爱情吗？
　　在他的面前我不必在乎自己是不是真实，因为他都会接受，他其实比他自己想象的更加成熟，因为他并不了解自己不去触碰他人最底层的面目是如何的一种包容……太多的人不懂，比起对他的照顾，我更享受了这人给予我的胸怀。而且，他不会离开我，因为他有这样的责任感，他也许会感到内疚，因为他现在还不够爱我……

　　所以我对他说，我并不需要过于深刻的爱情……
　　因为，我要的，只是生活。

作者有话说

　　某鳖：促成这一对的时候，某想起了一句话：
锁头与钥匙的结合，并不是因为它们相爱，而只是因为它们彼此契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