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猎人的正经日常》一只白空空

21、祖传傲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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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杰森觉得自己看不下去了，他借口离开了安全屋，一路上到了警局楼顶。

　　今晚天上没几朵云彩，月光显得格外明亮，脚下的城市显现出迷人的风采，既美丽，又危险。

　　冷风一吹，他的脑子也清醒了许多。

　　所以说他刚才为什么会觉得到蝙蝠灯旁边抽根烟是个好主意来着？

　　而既然这里放着蝙蝠灯，理所当然的，蝙蝠侠会被吸引过来。

　　“这下黑面具会消停好一段时间了，”老蝙蝠自顾自地说话，就好像他们还是什么搭档似的，“阿卡姆的医生们会照顾好他的。”

　　杰森放弃了，这一天实在是过得太漫长了，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支撑到现在都没摔门离开的，就连刚刚迪基鸟扑过来抱他他都没躲。

　　大概就是经受了太多恶意之后，已经躺平了吧。

　　“你做得很好，杰森。”

　　是他听错了还是老蝙蝠转性了，就因为他今天没杀黑面具，老蝙蝠居然会开口夸他，就好像他还在乎这个似的。

　　他早就不是罗宾了，才不要听蝙蝠爸爸高谈阔论。

　　但他没动，杰森靠在那个被防水布罩起来的蝙蝠灯上，静静地抽完了一根烟。

　　“其实你可以说我学习了你的好榜样，”杰森也不知道为什么这句话说出口其中的嘲讽语气会这么重，见鬼的，这老蝙蝠的存在是不是就是为了挑战他的血压，“我们基本上什么都没做不是吗？”

　　他接着说，意识到自己已经慢慢冷静下来了。

　　“但别太习惯了，这是我最后一次遵循你的规则行事了，我试过了，但说真的，这套做法实在不怎么样？”

　　“我的做法？”

　　蝙蝠侠换了一个更加放松的站姿，而且还越靠越近，现在他们之间的距离已经不足两米了。

　　杰森有点紧张地舔了舔嘴唇，他不太习惯这个。

　　“是啊，你的那一套法律和秩序之类的。”

　　杰森万万没想到这居然把蝙蝠侠逗笑了。

　　这让他有点不爽。

　　“你什么意思啊老头子！”

　　穿着全套的蝙蝠侠套装这样哈哈大笑，杰森只能祈祷戈登局长不要突然心血来潮上来看一眼蝙蝠灯，否则可能会造成某种不太好的影响，比如说传出蝙蝠侠突然疯了之类传言——倒不是说杰森不期待这个。

　　“抱歉，”让杰森惊讶的是，蝙蝠侠，不，布鲁斯居然在这里摘下了他的头盔，“你当罗宾的时候我们相处了多久？你为什么会认为我在乎的东西是法律和秩序？”

　　就在杰森开始思考老蝙蝠是不是真的失心疯了的时候，布鲁斯又开口了。

　　“我每天晚上穿成一只蝙蝠的样子，未经许可闯进私宅去揍人，这件事听上去符合法律与秩序吗？”

　　杰森也不自觉地笑了，不得不承认，老头子这幅样子看起来确实顺眼多了。

　　“如果我追求的真是这种东西，那我应该去竞选市长。”布鲁斯甚至还冲他故意眨了眨眼，他明明现在还穿着蝙蝠侠的装备，却看起来越来越像是布鲁西宝贝儿。

　　“所以你不介意我没法成为你。”

　　“已经有一个蝙蝠侠了，杰森，这就够了。”哥谭市民的财富，永远都闪闪发亮的布鲁西宝贝看着自己这位叛逆的养子，看上去心情似乎有点好得过分了。

　　“而且世界上也已经有一个迪恩·温彻斯特了。”

　　这就令杰森感到惊奇了。

　　“我以为你听到了那些话？但你却不介意我们两个‘危险分子’混在一起？你信得过我们？”

　　“这么说吧，至少你们今晚没杀黑面具，尤其是在那种情境下，对我来说这已经足够好了。至于那女孩——”

　　布鲁斯又笑了，他今天晚上为什么总是在笑，是犯了什么邪吗？

　　“我信你，杰森，而照我看来，她的父亲也足够信任她不会突然变成什么坏人，所以，是的，我信得过你们。”

　　想起他搜集到的那些情报，再加上康斯坦丁给出的信息，布鲁斯觉得他的这个决定其实还是挺有根据的。

　　所以说，康斯坦丁的歪理最后还是说服了他。

　　想到这里，他不禁暗自叹了口气。

　　“这世界上已经有足够多的英雄了，杰森，也许多几个法外之徒也无妨。”

　　杰森也忍不住笑了。

　　“最后一个问题，布鲁斯，这个问题非常重要，我只会问一次——”

　　“什么问题？”

　　“——你饿吗？”

　　他笑着说，在布鲁斯的眼里，似乎那个小小的罗宾又回来了，杰森脸上那种飞扬的神采他已经很久没见过了。

　　“我买了披萨，就在屋里，你来吗？”

　　布鲁斯怎么能拒绝这个。

　　*

　　克莱尔和加斯回来的时候听闻了这个噩耗。

　　“所以……你们已经见完面了？”金发姑娘用颤抖的手指指着面前的兄弟俩，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你们怎么敢？”

　　加斯担心的看着她，他有点担心克莱尔会崩溃。

　　迪恩和萨姆则对这莫名其妙的话感到迷茫。

　　“呃，有什么问题吗？”萨姆试探地问，因为克莱尔的状态实在有点不同寻常，他不明白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当然，问题大了！”加斯没能来得及阻止金发姑娘下一句话说出口，“我们怎么能不在！？”

　　迪恩当场翻了个白眼，好吧，他明白了。

　　“所以你们就是想要凑热闹。”

　　“当然啦，”克莱尔承认得光明正大，理所当然，“看在我们向你们传递了那么久消息的份上。”

　　迪恩本来想说只有加斯跟他一直在互通电话，但是他又想起来自家弟弟之前的神情。

　　他转过弯来了。

　　“所以，基本上来说就是加斯给我打电话，你跟萨姆打电话，每天？”

　　克莱尔大方地点头承认。

　　“对啊！”

　　萨姆萨姆有点尴尬，而迪恩则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在某种程度上四个人谁也没法指责谁的情况下，这件事情就这么揭了过去。

　　大家心照不宣地决定将这件事情烂在肚子里，因为这个世界上再也不需要第五个人知道这件事了。

　　然后他们谈了点正事。

　　加斯一边将武器们归位，一边问：“所以杰克还在纽约州办那个案子吗？”

　　“嗯，刚跟他打了电话，他和卡斯在一起对付了那个食尸鬼。”迪恩喝着酒，回答他。

　　“不是僵尸？”

　　“不，是一个食尸鬼巢穴。”

　　“看来那孩子做得挺好，”加斯笑了笑，“那你们准备接下来怎么办？你们要在这待一段时间还是怎样？”

　　迪恩也不清楚，他是想要见见塞西莉亚的，但是见面之后，他们之间的交流又实在是少得可怜，一方面塞西莉亚的态度看上去很冷漠，这导致迪恩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另一方面他又实在是愧对孩子。

　　他不禁又想起了以前的情景。

　　换作几年前，他从没想过自己会有一个女儿，他是个猎人，这是他人生中唯一擅长且有意义的事情，安稳的生活从来都距离他太远了。

　　在塞西莉亚出现并表明了身份之后，他是惊愕的，但当时的情况没能给他太多时间去思考这件事。

　　他的女儿被天堂养大，从小就经受各种洗脑，现在更是一心一意跟他们作对，还想要释放笼子里的米迦勒和路西法，让天启重新回到剧本之上，不止如此，她被培养的如此强大且狡猾，几乎抵得上他们之前对付过的任何一个混蛋天使和恶魔。

　　在那个时候，迪恩和萨姆都想过要去感化她，但是狡猾的女孩没给他们那个机会，她并没有常人的道德感，上一秒，她看上去几乎已经快被说服了，下一秒又会给他们重重的打击，迪恩曾经以为是天堂还有那群操蛋的天使强迫了她，但当他们知道所有的一切都是塞西莉亚的计划之后，迪恩不得不承认，即便血印的力量在那个时候已经开始蚕食他的情感和道德观，他当时还是被狠狠地刺痛了。

　　后来，他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迪恩不会将所有责任都推卸到血印的效果上，在内心深处，也许，他自己也想不太明白，他曾经痛恨过塞西莉亚的存在。

　　她的出现那么突然，她对他的恨看上去也毫无道理，他没理由知道一个多年之前的女友曾经给他生下了一个孩子，并且把这孩子直接托付给了寄养系统，也没理由对她曲折的童年负责。

　　我也恨她，迪恩想着，握紧了手里的第一刃。

　　她甚至真的伤害过他，她跟那群混蛋天使没什么两样，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教唆着他去实现那个冲动。

　　嗜血的冲动。

　　最后，他真的将第一刃捅进了自己亲生女儿的心脏。

　　但这也只是她计划的一部分而已，迪恩在心里为自己辩解，他的感情已经被血印蚕食，他近乎冷酷无情地想，原来她真的有这么忠诚，为了释放出两位大天使，甚至甘愿献出自己的生命。

　　直到血印被移除，迪恩才追悔莫及地意识到自己究竟做了什么。

　　从初见开始，他们之间就是剑拔弩张的敌人，他从前不知道塞西莉亚的存在，而让天使们从中钻了空子，他们带走了她，将她打磨成一把刺向亲人的利剑。

　　从前，迪恩没有意识到女孩看向他的目光里究竟蕴藏着多少感情，他曾经以为她恨他，于是他亲手造成了现在的局面。

　　现在，她确实应该来恨他了，迪恩满怀苦涩地想。

　　阿莫拉曾经说过，他的心里有太多愤怒，从小他就失去了母亲，抚养萨姆长大，听从父亲的指令，他没有得到过选择的潜力，但是说起最遗憾的事，还是塞西莉亚。

　　——那个他亲手杀死的孩子。

　　阿莫拉希望能够抚平他心中的伤痕，于是她带回了迪恩的遗憾，但是当他再次见到那孩子的时候，活生生的女孩看向他的眼神里满是惊愕和恐惧。

　　是啊，迪恩这才意识到，他们从来就没有过相处的机会，在她走到他面前表明自己的身份之前，迪恩甚至不清楚她的存在，更妄论他们是敌人的那段时间了。

　　迪恩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张了张嘴，千言万语堵在喉咙里，却说不出一句话。

　　女孩穿着那身白色的裙子，在被鲜血染红之前，她看上去那么好，在堪萨斯的夜里，冷风吹过她的裙摆，她抱紧了自己的臂膀，一路后退。

　　迪恩看着萨姆在短暂的惊讶过后走上前去跟她说话，相比他来说，萨姆确实是个更适合谈话的对象，而在他们说话的时候，迪恩一寸一寸地扫视过她身上每一个地方，试图将对她的印象刻在脑子里。

　　他那么仔细地观察她。

　　她长得很漂亮，当然了，他的女儿当然够辣，她的嘴巴和鼻子看上去跟他很像，但是相比起他来说，她看上去小得过分了，她微微颤抖的肩膀看上去也是那么单薄。

　　迪恩想上前去，想把自己的外套披到她的肩膀上，她看上去很冷，现在是夜里，冷风阵阵，比不上白天的温暖，但是当她的眼睛看向他的时候，那双蓝色的眼睛中写着疏离，又硬生生定住了迪恩的步伐。

　　他看着萨姆脱下外套递给了他，他的弟弟比起他来更加无害，是的，没错，萨姆的狗狗眼确实没几个人能抵挡得住。

　　迪恩几乎是僵硬地迈着步子回到地堡，萨姆在那里张罗着想给女孩倒杯热茶，迪恩这才终于找回了自己的语言能力。

　　他鼓起勇气跟塞西莉亚打了招呼。

　　女孩终于抬起那双似乎过于淡漠的蓝色眸子，看了他半晌，回应了他。

　　“父亲。”

　　一瞬间，迪恩既觉得自己的心脏似乎又被刺痛了，又觉得她既然还愿意这样称呼他，就说明事情还有转机。

　　萨姆适时地将一杯热茶递过来，塞西莉亚小声地道了谢，虽然表情还是没太多变化，但是他们都注意到了悄悄弯了一下的蓝眼睛，还有那被一点点温柔晕染的眼尾。

　　她低下头喝茶，头顶毛茸茸的碎发不识趣地翘了起来，随着她低头的动作晃了两下，像是某种柔软的小动物。

　　一瞬间，迪恩就释然了。

　　还有的是时间呢，他想，全然不知道自己的眼神温柔成了什么样子，他们会找到一个合适的相处模式的。

　　萨姆也带着笑意看向自己的两位家人，他们的家庭从来没有这么圆满过，他想，开始期待起以后的日子。

　　然而第二天……塞西莉亚就跑了。

　　伊达拒绝承认这是自己的锅，虽然她确实说过要求塞西莉亚尽快做任务升级，但是她可从来没说过要离开家自己打拼。

　　她还没看够迪恩大美人呢，某人自己怂了，抖着手收拾行李连夜跑路怪她喽？

　　*

　　见迪恩不回答，其实在场的几个人差不多都猜得到是怎么回事。

　　萨姆想了想，觉得这事想要有突破还是得靠自己。

　　“我们可能得待几天，”他说，顺带堵住了迪恩可能说出口的所有拒绝，“现在还没有找到拉神之弓的线索，夜翼说希望我们留下来待一阵子。”

　　迪恩哼了一声，显然也是想起了这件事，实话实说，自从见到塞西莉亚开始，他的脑子里的齿轮就差不多卡住了，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吱声，至于他们离开之前蝙蝠侠和夜翼说了些什么，他其实根本没听进耳朵里去。

　　不敢想象再次见到塞西莉亚居然会是这种场面，迪恩突然有点想把自己的脸埋进手掌里，更想不到他们居然被一个哥谭的罪犯给阴了一把，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黑面具居然做到了很多天使和恶魔都没有做到的事。

　　加斯当即表示上面还有房间，刚好挨着塞西莉亚住的那间，非常欢迎他们在这里住几天。

　　看在多年的交情上，克莱尔决定发扬一下乐于助人的好精神，忍痛一把将自己的房间暂且让给他们。

　　大家都很满意这个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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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迪恩爸爸就是想得太多
而塞西莉亚又是个小怂包
没错，这就是个祖传傲娇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