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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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要是说起来，魏成风和徐子郁认识也是因为一颗糖果。
魏成风和徐子郁不同，他曾经享受过温暖，知道那是什么个滋味。而徐子郁从记事起就已经被饲养在了这个巨大的牢笼里。
跟组织里绝大部分孩子一样，他们来历不明。
亲生父母是谁？自己是谁？如何来到这个世上？
对此，他们一无所知。
除了一身伤痕，他们什么都没有。自由、意愿、希望连同着作为人的尊严统统被剥夺个干净。在一个与外界绝缘的另一个残酷无情的体制世界下，他们努力生存着，只为了活下去。好不容易组织给他们打开了通往外界的大门，让他们出去执行任务，有去无回，即使侥幸回来了，面临的是下一次更加严峻残酷的任务。
十七年前的那个夏天，魏成风被父亲亲手送到这里，年仅十岁的他，还不知道前方即将等待他的是深渊和炼狱。
即便过去了这么久，魏成风对那一天依旧记忆如新。
因为在那天，他遇到了徐子郁。
那时的徐子郁小小只，脏兮兮的，一个人孤零零的躺在雨后的草地上。青草汁混合着泥水浸染了他白色的衬衫，两只瘦弱白皙的胳膊上布满乌青的瘀痕，其中还有数不清的伤口。有些伤口结痂了长出肉芽，有些则是发了炎有些脓肿，触目惊心的。
小孩那瓷娃娃一般的脸被汗水腌渍的通红，柔软的头发上还滴着水，乖巧的贴在脑门上，那双黝黑发亮的大眼睛里，既含着几分孩子的童真又夹杂着大人才有的深沉。当魏成风靠近他时，又多出几分戒备。
然而下一秒，小魏成风只是往小孩嘴里塞了一粒糖。
小魏成风操着尚且稚嫩的口吻对他说：“乖小孩都应该有糖吃。”
当时魏成风口袋里只剩下一颗糖，那是母亲出事前给他的，他一直留着舍不得吃。可看着这个可怜兮兮的小孩，魏成风忍痛割爱。
因为当时他脑袋里只有一个念头
——不能让这小家伙哭。
这个漂亮的小家伙像是被有钱人家小孩随意丢掉的昂贵洋娃娃，从头到脚都有一股破碎感。小魏成风想把这个洋娃娃捡回家，洗干净后又小心翼翼的缝缝补补，最后将之占为己有。
他的确也这么做了。
原本他想要保护这个柔弱的小男孩，可很快就发现，这小家伙根本不需要他的保护，因为除了自己，没人敢靠近他。
就这样，两个小小孤独的灵魂碰撞在一起，在只有纯粹的元素中产生了激烈的化学反应，彼此的黑暗世界也慢慢渗透交融……尽管依旧是无限黑暗，可至少他们可以在这片阴冷孤独的黑暗里尽情拥抱。
从此，他们形影不离。
***
凌晨两点的公路上，一辆红色川崎如同闪电刺破浓稠的黑夜，咆哮着最终停在一家不起眼的街角巷口的酒吧门口。
几个分不清性别，奇怪装扮的人蹲在路边抽烟，他们的视线从炫酷昂贵的摩托车上转移到从车上下来的两人身上。
头盔脱下后，一张冷酷十足，却有股说不出的俊美面孔呈现在月光稀薄的夜色中，那人举手投足之间都散发着优雅与决绝。而他旁边那位挺拔高大，五官英挺的冷峻男人同样也让人挪不开眼。
他们冲着两人吹口哨，做出下 | 流动作试图引起注意，适量吸.食 .药.物让他们短暂的体会到了难以言喻的快 .感。同样的，也让他们忽略了这两人身上的危险气息，一心只想要寻求更绝妙的刺激感。
魏成风垂眸，看出徐子郁脸上的阴郁不悦。嘴角微勾，抬起长臂把人捞进怀里，凑近他耳边说：
“听话，别看那些垃圾，脏了眼睛。”
说完，在徐子郁白皙轮廓分明的侧脸上亲了一口。
魏成风的头发扫过眼睫，徐子郁下意识闭了闭眼，这一幕刚好落入魏成风眼中，只觉得他冷酷的小情人可爱的直戳心窝。
尽管是凌晨，此时酒吧里人满为患，魏成风一路护着徐子郁，将人领到吧台前。
调酒师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小伙，一头扎眼的紫粉色头发，扫到魏成风的身影，边擦试酒杯边打招呼：
“好久不见啊，风哥。”
魏成风拉着徐子郁在吧台前坐下，朝对面人抬了抬下巴算是打招呼了。
调酒师叫Mike，递来一盘水果拼盘和干果。
“还是老样子？”
魏成风从水果盘里挑了一块桃肉放进嘴里，嗤笑着说：“你见我来这喝过别得吗？” 说着，又挑起一块桃肉递到徐子郁嘴边。“尝尝看，挺甜的。”
徐子郁手刚想抬手去接，就被识破他意图的魏成风用眼神制止住。
魏成风挑了挑眉示意他张嘴，徐子郁只好张开嘴，魏成风使坏，偏要塞到他嘴里很深的位置，末了舔了舔指尖。
“好吃吗？”
徐子郁点点头，脸上仍没什么表情。
Mike看着调情的二人，很识趣没有去打扰。
“帅哥，你要喝点什么？”
魏成风替他回应：“给他来杯蜂蜜水，多放点蜂蜜。”
徐子郁没说什么，算是默认了。他酒量不行胃也不好，平时基本滴酒不沾。
来酒吧喝蜂蜜水，调酒师头一次遇见这样的客人，况且还是魏成风带来的人。
小调酒师嘴上没说什么，心里却想：哥这么酷，怎么能只喝蜂蜜水呢。
徐子郁笔挺挺的坐着，目光扫视了一圈，看得出来有些不自在。
如果不是魏成风硬要拉着他，徐子郁根本不可能来这种夜场消费。而魏成风执意要在深夜载着他骑行一百多公里来这儿仅仅是为了一杯鸡尾酒。
“没什么，就是突然想那味了。”
来之前，魏成风是这么跟他说的。
这的确也是魏成风能做出来的事。
徐子郁抿了口蜂蜜水，面上看不出什么情绪，一双寒眸随时随刻都在警惕四周的任何风吹草动，喝了半醉的顾客只是从他们身边经过，下一秒，徐子郁的眼神就变成一把利剑，恨不得刺进对方的身体。徐子郁的职业习惯已经渗透骨髓里了，这让他整个人都像一张被拉满的弓，箭在弦上随时一触即发。
魏成风单手支颐着半边俊脸，盯着徐子郁，“宝贝，你放松点儿。”说着，他扯着嘴角淡淡一笑，轻轻拍了拍徐子郁绷直的背，欺身凑到他耳边轻声说：“你这样，我光是看着都要.硬.了。”
徐子郁终于将视线转移到了身边人的脸上。
魏成风顺着他的视线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从果盘里夹起一块桃肉喂进徐子郁的嘴里。
“在这等我。”
魏成风起身脱下外套随意搭在吧台上。
徐子郁不解他又要做什么，目送着魏成风，看着他一路穿过舞池走到舞台上，俯下身在DJ耳边说了些什么，紧接着聒噪的金属乐顿时消弭，只剩沉浸其中还未来得及抽离出去的人的低语。
魏成风手中多了把吉他，他坐在舞台的一角，凑近话筒：“耽误大家一点时间，我想唱首歌送给我的爱人。”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和徐子郁的目光重叠在一起。
一个在笑，一个看着对方笑。
魏成风佯装清了清嗓子，“大家忍耐一下，尽量保持安静。”
说完这句话后，舒缓的伴奏响起，没了金属的厚重感，宛如一股潺潺溪流，缓慢又安逸的流入人的耳朵里。
徐子郁就这样静静地坐在那里看着魏成风，刚好这时有一束霓光从他脸上扫过，男人坚毅的轮廓在绚色中沉浮，配着他嘴角的笑意，有种说不出的味道。
一瞬间，徐子郁就这样有些失神的盯着他。
It's amazing how you can speak right to my heart
你一开口就正合我意这就是神奇的默契
without saying a word you can light up the dark
你不言一语就足以把黑暗驱离
try as I may I could never explain
我千方百计竟也道不出这种魔力
what I hear when you don't say a thing
就算你静谧无言 我也能听到天籁之语
the smile on your face lets me know that you need me
你脸上的笑意让我笃定需要我的人是你
there's a truth in your eyes saying you'll never leave me
你眼眸流转的真情向我诉说你会不离不弃
the touch of your hand says you'll catch me wherever I fall
你掌心传来的温度 会在我跌倒时将我扶起
you say it best when you say nothing at all
你说最好的默契就是不言一语
All day long I can hear people talking aloud
整天都充斥着人言人语
but when you hold me near you drown out the crowd could never define
但当你将我拥入怀中万籁倾刻静寂都无法定义
what's been said between your heart and mine
你我心有灵犀
……
这是徐子郁第一次听魏成风唱歌。
话筒里，魏成风的声音比平时更显低沉磁性，流利的英文充斥着异国情调，这样的声音听起来会让人立刻进入状态，不知不觉就把人带入深情的氛围中去。
徐子郁觉得自己的心脏此时像是被金沙炙阳下的潮水浸泡着发胀，然后又被海浪轻轻卷起，随着地心引力随波逐流。
魏成风将自己的爱意隐藏在歌词音符里，用深情的方式告诉他：我爱你。
在他们做.爱时，魏成风会操着这样的口吻，一遍又一遍的贴着他耳边问：“小郁，你知道我多爱你么？”
“告诉我，你是我的，对不对？”
在得不到自己的回应时，魏成风就自顾的说：“我爱你，小郁。”
“你知道么，我真恨不得把你杀了。”
这时候徐子郁依旧默不作声，承受着魏成风在他身体乃至灵魂里的驰骋，想把自己的胸膛撕开，接纳魏成风给他带来的一切温柔和暴烈……直至彼此相拥着、恨不得把对方勒进身体里，一起到达。云端之上。
因为，想杀死对方这样的念头，徐子郁也有过。
甚至可能比魏成风的还要汹涌强烈。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