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渣的自我修养》磨个上弦月

3、他是什么人？

　　“去吧。”莲儿挥挥手，一个个看着他们过去。
　　走在最后的男人，走过莲儿的时候，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拿出一卷银票，塞给了莲儿。
　　莲儿在后面悄悄打开看了一眼，眼睛都睁大了。赶紧跟上去。
　　莲儿带着几个男人来到苏沐青面前，“都是皇上和九王爷一个个选的，王爷……”
　　苏沐青看都没看这边一眼：“随便留下一个吧。”就起身从露台那边下台阶去。
　　“那就他吧。”莲儿不负贿赂，把最后那个男人给小茂推了过去。
　　小茂看了看男人，高大健壮，五官俊逸，肤色健康，比起来别的几个人，确实更显英武健硕。小茂甚至不自觉的用拳头砸了砸男人的胸口，“咚咚”的墙壁一样的坚实。
　　小茂都替主人露出满意的神色。
　　这就算是收下了，好歹完成了皇上交代的事儿，莲儿带着剩下的男人走了。
　　小茂叫了个仆人，让把男人带去后院，“你去等着吧，过几天王爷回来 ，再看需不需要你。”
　　说罢，走了。

　　约一柱香的时间后。
　　院子里，一行侍卫骑着马，护卫着一辆马车，整装待发。
　　苏沐青换了一袭青衣便装，腰垂碧玉，长发簪束，恬淡如月。扶着小茂，上马车。
　　一个男人从后面过来。
　　“王爷可是要去樟木林？我很熟路，请从王爷随行。”男人说。
　　小茂回头一看，这不正是刚收的皇上赐给王爷补身体的“药”！顿时恼火了：“你怎么跑来了？找死啊！”
　　苏沐青坐在马车内，看了男人一眼，问随从：“什么人？”
　　男人立即回答：“在下羲辰……”
　　“是皇上赐的药。”小茂打断他，赶紧对苏沐青赔礼，“王爷恕罪，小人没管好……”
　　“你怎么知道我要去樟木林？”苏沐青看着羲辰，眼神凌厉。
　　羲辰一点没有死在临头的觉悟，蛮得意的挑眉：“在下听力极好，刚才在露台下听到将军说樟木林中野兽出没。在下曾驯服过一头狼，所以，说不定能帮得上王爷。”
　　苏沐青眉头微皱，“你还听到了什么？”
　　“听到将军担心你，想要跟你去，但是你说，你的侍卫都是将军一个个选出来的精兵强将，让将军留在皇上身边小心保护皇上的安全。”
　　羲辰说得眉飞色舞，苏沐青眉头越锁越深，看着他说完，盯了他少倾，没说话，放下轿帘。
　　小茂狠狠瞪羲辰：“很好，你死定了！不守本分，还偷听议事，死两次了。一起走吧，你到先锋队的前面去。”
　　嗯，先锋队，就是探路的了，先锋队的前面，就他一个，很好，那幽林密谷，他就是投喂野兽的第一块肉，能不能活下来，全看本事了。
　　但是，他必须跟来。
　　那么危险的地方，怎么能让苏沐青独自去呢？
　　小茂让人又牵来一匹马，给了羲辰。
　　羲辰拍拍马头，对着马儿小声说：“他死了，我找谁讨债呢？”
　　马儿打了个喷嚏。
　　羲辰骑上马，走过苏沐青的马车，走到队伍的最前面去。

　　***
　　出了京城，一路朝东边的山林中去。
　　一路上还算顺利，道路虽然崎岖，但也已经有大队人马不久前才走过的样子，新长出的野草刚刚膝盖高而已。
　　走了三天两夜，天色将黑，队伍来到了一片密林前，远远看去，紫色迷雾环绕在丛林之中。
　　“樟木林到了。”先锋小队停了下来。
　　后面的队伍跟着停下，原地休息。
　　羲辰看了看樟木林，别说野兽，连只蟋蟀叫声都听不到，迷雾之下，各色妖艳异常的美丽鲜花开的诡异魔魅。
　　“那是瘴气吗？”他指着那些弥漫的紫色迷雾，问小队长。
　　“是，”小队长一边用布巾遮住口鼻，一边说，“这林中有种怪异的紫色植株，朝周围十里散发毒气。我们现在要做的事情，是进去毒雾之中，砍掉毒源。”
　　“王爷是要穿过林子去？为何不绕路而行？”羲辰问。
　　小队长警惕地看了他一眼：“这就不是你要知道的了。我们的任务就是保护王爷安全进入林子里。”
　　羲辰没介意，呵呵一笑：“来过好几次了吧？看起来困难挺大的。”
　　“你不敢去的话，就跟在后面。”小队长说着，就回头吩咐众人开始做准备。
　　“我先进去。”羲辰拉上布巾遮住口鼻，“我是先锋的先锋啊，这位同亲王的口谕不就和皇上的圣旨一样嘛，”他连手都缠上，包的严严实实，左手匕首，右手长剑，腰间塞了几个信号弹，“你们在这儿等我信号。”说着，就走进了迷雾中。
　　队长看着他毫不犹豫的身影离去，不由得也赞叹一声：“不知死活，倒也是条好汉。”
　　这边，侍卫跑到队伍后面，对马车里面的苏沐青回禀：“王爷，那人自己去了毒雾中。”
　　苏沐青闭目养神，拨弄着手里的佛珠。
　　小茂细心地宽慰他：“王爷宽心，您先休息吧，舟车劳顿，这一时半会儿也好不了。”
　　大约过了一炷香时间，侍卫又来回禀：“王爷，那人怕是死了，探路先锋准备派出第二批人进去。”
　　马车内没有声音，小茂小声对侍卫说：“有消息再来回禀王爷吧。”
　　又过了半个时辰，侍卫鼻青脸肿的跑过来，气喘吁吁：“毒雾太厉害了，毒物和上次的又不一样了，带进去的解药只能坚持片刻，他们现在好像被蜜蜂蛰了一样发肿疼痛，第三批几个冲进去的，也没出来！”
　　小茂急问：“探路先锋都进去了?”
　　“都进去了！”
　　“再派一队人马，”苏沐青挑开轿帘，坚定的语气：“这次不论代价，必须除掉毒源，孤王此行志在必得！”
　　“是！”侍卫领命，刚要派人，就听见前面一阵喧嚣，从树林中跌跌撞撞走出来一个人。
　　“那人出来了！”
　　“他砍掉毒源了！”
　　“王爷！砍掉毒源了！”
　　侍卫兴奋大叫飞奔过来。
　　苏沐青探出头来，朝前面看了看。
　　一群人正朝树林里走出来的一个人影跑去，那人影踉跄了几步，倒在了地上。
　　苏沐青下了马车，小茂赶紧过来搀扶着，朝前走去。
　　苏沐青来到前面，众人退开，苏沐青看见了地上躺着的羲辰，样子好可怕，看样子确实有毒啊，那男人衣衫褴褛伤痕累累，仿佛经历了一场剧烈搏杀，满脸都是中毒的紫色，浮肿起来整个大号了一圈，加上羲辰本来就身材高大，现在浮肿一圈，好像一大坨熊躺着。
　　“王爷，”先锋小队的队长也是鼻青脸肿，不过伤势明显轻的很多，“他要我们再等会儿，说是毒雾四个时辰会散，跟我们之前打探的情况一致。应该是无事了，王爷且休息等着吧。”
　　手下的士兵们正在从溪边打水给羲辰清理身上。羲辰的衣服上，脸上，身上，都是斑斑点点的紫色浆液，浆液周围，红肿的尤其厉害，整个人近看，比远看还吓人。
　　“王爷不要靠近，”小茂提醒，“他满身毒液还没清洗干净。没想到这人还挺勇猛，若不是他，就要折损我们许多人。”
　　苏沐青看了看那树林，虽然暮色降临，还是能明显看到紫色正在渐渐淡去。
　　苏沐青长舒一口气，露出久违的笑容：“叫大家暂且扎营休息，月升中林时候毒雾散尽，我们再出发。”回头问小茂：“他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