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张起灵抱回去养》茗一一

10、第 10 章

　　其实在吴邪还没有戴上他三叔面具的时候，他给我打过一个电话，电话里的声音有点颤抖，可以感受到他心绪非常不稳定。他说他要做一件事情，担心会出差错，但是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他并不是需要别人为他做决定，只是突然想找个人说说话。
　　我能感受到到他情绪地混乱。这几天里他承担了太多的压力。我哥他们的失联，三叔盘口的混乱，虽然有潘子在旁边周旋，但这些事情堆在一起，已经超出了他的处理能力。小花为他准备的三叔的面具是他现在最好的办法了，可是他一个初生牛犊，要和一群老江湖周旋，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很多事情他应该不知道和谁诉说吧，不然也不会打给我这个未成年人了。他清楚地知道我帮不上他任何忙，可能只是需要一个倾诉对象。至少我不会给他压力，也不会要求他承担他需要承担的责任。但是就像我们都知道的事情那样，他和我聊天也只能口头倾诉一下，挂完电话，他还是得独自面对。
　　这段时间，虽然他也在长沙，但他仿佛和我不是在同一个世界，身边充满着阴诡和背叛。成为吴三省的他，应该真正见识到他们九门人真正的运作和手段了吧。虽然知道他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救人，但是还是有点感慨他的命运沉重。
　　之后的一个月，吴邪都完全没有和我联系过，直到我哥回家后，他都没有消息。
　　其实我哥的状态也非常不好，不是身体上的，他整个人呈现出一种尘埃落定的超然感。他应该在张家古楼里找到了所有的答案，知道了他的使命，所以，他其实是来告别的。
　　但是接下来的日子，他其实什么都没有做，什么都没有说。和往常一样待在家里，早上跑步，晚上遛狗，生活稳定而有规律。也不经常出去，仿佛已经没有什么再值得他出去奔波的事情了。越是平静，我越觉得战战兢兢，虽然知道他不至于不告而别，但是总归舍不得。
　　在春节的时候，外婆和妈妈使尽浑身解数做了满满一大桌好吃的，每天就拉着我哥吃吃吃。可怜我一个高考生，春节一共就放5天假，还被忽视得干干净净。也是我哥体质好，运动量也大，不然就这样吃下去，离王胖子的体型也不远了。
　　在除夕晚上，看完春晚，吃完当做宵夜的饺子后，熬不了夜的两位女士回房睡觉去了，我和我哥坐在阳台上，拿着几根烟花棒，在寒风中准备再坚持一会。
　　“我的时间到了。”他突然开口，声音穿过冷气，清晰又冰凉。
　　“那你准备什么时候走呢？”我看着烟花棒的花火，让声音尽量平稳。
　　“等你高考以后。”
　　我霍然抬头，他的眼睛里印着光，原本深邃的黑也被冲淡了，带着暖意。
　　“我以为会很急。”我的声音开始哽咽，原本被藏起来的情绪被他一句话冲破，汹涌而出。
　　“这是我一辈子需要背负的事情，这么多年了，我终归要回去的，不过也不差这几天。”他把我手里熄灭的烟火棒拿走，递了一个新的给我：“你们很好，和你们待在一起很舒服。其实我有点害怕这种感觉，担心以后就不想一个人走了。”
　　我明白他说的是什么，这是他让自己背负的责任，我不会阻止他，但是我不希望他让自己陷入一个孤寂的境地，他不是孤单的，虽然他的使命很沉重，但是他从来都不孤单。他有亲人，有朋友，我们都不希望他消失，也不希望他独自前行。
　　“哥，你想说说你的故事吗？”
　　“我不是一个擅长讲故事的人。”他的表情没有拒绝，只有一种漫长人生的淡然。
　　然后我就听到了一个无聊又惊心动魄的故事，他用最平淡的语气和最朴实的字眼，描述了他波澜壮阔的一生。
　　他的出生，他的父母，他小时候的训练和在危急时刻被推上张起灵的位置，他在西藏渡过的岁月和与老九门的恩怨。
　　“我是张家最后一个张起灵，以后所有的日子，青铜门背后的秘密都必须由我来守护。”在黎明的晨曦中，他说出最后的话，我觉得他不仅在告诉我，也是在向自己确定这个信息。这是他必须要完成的使命。
　　我以为我会需要很多时间来消化听到的一切，结果在一觉睡醒以后，我就忘记了震惊的感觉。张起灵从一出场就给人一种神秘和传奇的感觉，一直到最后他进入青铜门。每一件都不可思议，但是发生在他身上你又会觉得合情合理。他是一个矛盾体，这体现在他本身就让你觉得他是独立于世间万物而存在的。不老、不死、强大、冷漠。人的情感就不应该存在于他的身上。
　　我们是幸运的，至少能有幸和他生活了十几年，感受到了他作为人的那一面。但正是如此，我才更加不舍他的离开。在感受了世间喧闹后的他，要怎么在青铜门后渡过这孤寂的十年。
　　在我高考前夕，他出门去了，没有留话，早饭时就没有见到人。我相信他的承诺，但是能在这个时候让他匆匆离开的事情，感觉会很危险。
　　不过我在考完最后一科，出了考场后，在校门口看到这个和我妈妈站在一起的对我微笑的清瘦年轻人时，觉得6月的阳光格外刺眼，居然让人晃花了眼睛。
　　而这个本来想在我高考结束后就离开的人，被我们强制留下了。
　　他这次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居然受伤了。看着他红肿的手腕，想让我们放心他离去，那是不可能的了。他将要去的并不是什么美好和平的地方，不在我家把伤养好，难道还准备去青铜门后养伤吗？
　　索性暑假的时间够多，我一边监督他养伤，一边给他采购我觉得他能用得上的东西。在我填完志愿后，他终于拿起行李向我们告别了。
　　我外婆她们其实早就有感觉了，虽然伤心，但还是拉着他的手让他早点回来，不知道还能不能等他十年。他的表情有些动容，但转身离去的时候依然没有犹豫。
　　“哥，我送送你吧，陪你上山好不好？”我实在忍不住。之前他想去任何地方我都不跟着，但是这最后一段路，我想陪着他。
　　他回头看我，没有说话。
　　我用力看回去，向他表示我的坚定。
　　“我还要去两个地方，你如果想去，就到二道白河等我。”能得到他的妥协，我也是值得炫耀了。
　　我知道他还要去向胖子和吴邪告别，不想去打扰他们兄弟之前说话的兴致，老老实实背着包，坐车北上去长白山。
　　我在客栈中等了几天，每天没事的时候就眺望着长白山，那是我哥会待上十年的地方。在那茫茫白雪下面，没有人知道还有一个足以颠覆世界的秘密，让一个家族倾尽全力来守护。有多少人的青春和性命都葬送在那里，又有多少思念被埋在了下面。
　　我哥到客栈的时候，我兴奋的迎上去。不出意外的看到他身后的吴邪。
　　吴邪看到我有些吃惊，估计想不明白，为什么张起灵来长白山自杀还要带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就算是让我来给他收尸也不合格呀。他在我哥进房间后，拉着我问了这个问题。
　　我不知道怎么给他说，毕竟这个时候连我哥都没有给他说他的使命呢。
　　于是我只能回答他：“我哥自有他的打算，我会支持他想做的所有事情。”
　　吴邪的表情既震惊又有一些恨铁不成钢，“你哥说什么就是什么吗？他想要死在里面你也不阻止？”
　　“你想阻止就阻止吧，我不拦你。”我没有办法了，只能这样对他说。
　　然后我们三个就一起出发，一路上吴邪喋喋不休地用各种方法企图劝阻我哥，直到走过雪线，到了最后的游客中心，我知道，我没法再走了。
　　“哥，我就送你到这里了，后面的路你要自己小心。”我站在他们两个对面，看着我哥，心里很不舍，但是我知道他也不会同意我再继续往上了。
　　“好。”我哥认真地看了看我，张开手臂给了我一个拥抱。
　　我感受着他的体温，看着他身后万年的白雪，希望身前这个人不要被它们同化。
　　吴邪震惊地看着我们告别，在我哥转身走进雪地的时候，他跺了跺脚，瞪了我一眼，跟了上去。
　　他会知道他应该知道的真相的，他就是这样一个探寻到底的人。但是这些事情不该由我说，也不需要我参与。
　　我在游客中心住了几天，等到吴邪下山。
　　他的情况不太好，脸上有晒伤，还得了雪盲症。我拉着他到了山底，陪他在民宿住了几天。
　　他在眼睛恢复正常后，把鬼玺拿给我，说：“你哥让我十年后去接他。”
　　“那你要去吗？”我摸摸了上面的小鬼，问他。
　　“去！”
　　“你是不是什么都知道？”他没有忍住，表情有些气恼。
　　“我只知道我能知道的东西。”我不知道怎么安慰他，他身后的谜团太多，不是我能解开的。
　　“吴邪，如果以后你有需要，我可以帮你，我不保证我知道很多东西，但是只要我知道的，你问，我就会说。”
　　他张了张嘴，到底没说什么。估计他想知道的太多，不知道从何问起。
　　下山后他回了杭州，我回了长沙，未来的十年里，我就是一个普通人了，不知道剧情，身边也没有阴谋，安静的生活和学习。等待着吴邪把张起灵接回来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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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这篇文的本意是一个小短文，把8部本传写完就结束了。主要原因是因为我确实没有看过后面的书。沙海和重启看过连续剧，但是听说改编不少，所以不敢写。可能会写一些后续吧，但是也不多了，毕竟后面小哥出场太少，十年的分离，好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