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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   “少爷呢?”秦老爷皱着眉问。
      “回老爷,少爷...他去布施了。” 管家陈伯有些犹豫地回。
      “混账!我秦家迟早有一天给他布施干净了!”秦老爷直觉气血攻心,胸中浊气混游,却又无可奈何。

      秦府门口两条街外,靠着灵城门,人潮涌动却格外有秩序。近白个破衣烂衫的流民紧而有序地排成长龙,等着秦家小少爷来布施。

      “秦小少爷来了!”其中一个眼尖的难民喊到。
      “秦小少爷不仅人长得俊,心肠还好!”

      “对啊,灵力也是相当了得!”

      霎时,人群都像那边看去,只见那少年生的俊秀,身着一身素衣,衣袂飘飘,徒增几分温润之气,竟扫数朝那边涌去。秦墨被夹在人群中,年仅十六岁的他,被挤得稍许难受。

      他只得抬起手,竖起食指,指尖小画一个圈,又轻轻往下一勾。秦墨周围瞬起一阵风,恰好将他围住,犹如一块透明的壁垒,又迅速向周围扩大,轻轻巧巧地推开旁人。

      他迅速走到施粥的木桌旁,指挥家丁开始布施。

      突然,灵城城门前一阵骚动,隐隐约约有几句不当听的脏话。

      秦墨有些疑惑地朝那边望去,却瞧不见个仔细,便向骚动处走去。指尖轻抬,向左向右各处点点,人群便被一阵巧风轻轻向两边推开,温柔也利落。

      “怎么回事?”他姣好的眉毛轻皱起,出声问道,颇有些严厉的意思。

      “秦小少爷,你来了正好,这个小东西他抢我的布食,这么小不教训一下是不行的!”为首的难民正揪着一个少年,作势要揍下去。

      秦墨打量这民少年,看着是跟他差不多的年龄,穿着破衣烂衫,身上各处还零散有些伤口,脸上和着灰,一双眼睛却明明灭灭的,盯着秦墨瞧。秦墨望见他正盯着自己,觉着他应该是在求助,越发觉得这少年可怜的紧。

      “抢你的东西,我再给你便是,何必为难一个小孩。”秦墨轻柔地拉过这灰小子,又怕他站不稳,又一手扶着他的肩,一手托着他的腰生怕他倒了。

      又让家丁单独拿些吃食过来,塞在小男孩的手里,秦墨斟酌着开口问。

      “你叫什么名字,家在何处?”

      “阿风,我没有家。”小男孩顿了一下,压着声音,隐约还夹杂着几分哭腔。

      转头看向阿风,看着他身上尽是伤,听着他还没有家,只当他是父母都在逃难过程没能活下来,心中又升起几分同情与酸楚。

      “那你跟我回我府上吧,今后我护你,我家便是你家。”

      “对了,我叫秦墨。”

      秦墨眼里尽是真挚与心疼,摸摸阿风的头,顺便给他拍了拍头上的灰,又仔细将他安置在一边,便又转头继续给难民布施去了。

      少年瞥见秦墨已经离开,抬眼看向他的背影,颇有些玩味地打量着他,与刚才的神情大相径庭,末了,他勾起嘴角,心情大好。

      固然,秦墨是不敢将阿风直接大模大样带进秦府的,这无疑是在挑衅他爹,他打点好家丁后,便掺着阿风从他特地开出的小门,直接溜进他房间。

      唤来丫鬟将水备好,又差人拿来软垫铺在木椅上,扶着阿风坐下,这才作势要脱他的衣服。阿风却猛地抓住秦墨的手腕,抬眼紧盯着他。

      秦墨权当他是不熟悉环境,又离了双亲,自然是不适应。便摸了摸阿风依然灰扑扑的头发,又顺势揉了揉他的脸,俨然一副兄长的模样,道。

      “没事的,不用怕,脱了衣裳洗净了才能擦药,擦药才能好得快,就不会痛。”话语间便将他上衣剥了个干净。却不小心掉出一个小药瓶,滚落在地,秦墨将它捡起递给男孩,才骤然间被眼前的景象弄得心惊不已。

      男孩孱弱的身体,处处是鞭痕,有些新伤还翻着嫩肉,合着乌血粘黏着皮肉和土灰,而更多的是常年被鞭出的旧伤,更恶毒的是这些旧伤处处打在白嫩隐蔽的关节处,似是反复鞭打所致。

      秦墨倒吸一口凉气,伸出手轻轻点了点阿风背脊上那道最长的新伤,那处已经结痂,翻出粘黏的血渍。感受到他身体抖了抖,秦墨想是他被碰得疼,便又抬起指尖,绕一个小圈,片刻间,一阵柔风拂过伤处,又盘旋在其周围。

      “这是什么?”阿风转头,收起眼底的戒备与讶异,抬眼看他。

      “嗯?这是唤风,是我的灵力。”秦墨边答,手上又赶紧洗净手巾,将他身体拭净。

      阿风自然知道这是他的灵力,他只是惊异于秦墨如此自然,毫不隐瞒就告诉他,亦不知他为何现在使用灵力。

      莫非他察觉出什么?他心下一紧,左手悄悄握拳,再张开时,一团水球立于掌上,又不动声色问,

      “灵力?”

      “嗯,是一种特殊的能力,只有小部分人可以拥有,是需要天分的。”

      “用它作甚?”阿风又问。

      秦墨没直接回他,只是低头一点一点给他擦拭身体,整个过程认真而仔细,又不时转动指尖,让柔风回旋在伤口各处,终待他清理后,又转身去取药,拔开瓶塞,这才回他,

      “用它给你吹吹啊,这样你就不会那么痛了。”秦墨抬头望向阿风,声调里几分心疼又夹杂着安慰,眼里溢满了同情,看得阿风只觉心烦意乱。

      男孩不动声色地收起手掌,垂眸,浓密的睫毛掩住了他眼底的动容与慌乱,这确是第一回被人这般好生对待,秦墨轻柔的动作让他平增几分无措。他强意压下这分情绪,定了定心,直想反驳秦墨,便开口,

      “还是痛,我觉得还是用嘴吹作用大些。”说完这话连他自己都惊异极了,他这话意思便是让秦墨给他用嘴吹那些伤口,但平时是绝对厌恶他人近距离的触碰,何况他还是赤裸着上半身。

      秦墨顿了顿挖药膏的手,阿风说得这冒昧话,使他顷刻间双颊下面忽然晕出红来,像纸上沁的油渍,顷刻布到满脸,腼腆得迷人。他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只征愣着举着药膏。

      男孩觉着秦墨这般表情十分有趣,他也没料到堂堂秦府少爷竟能被区区一句话逗得满脸通红,心中某处像被撬开一般,突生出不知名的感情,温暖的袭满全身,又密密麻麻地钻回心里,使得他情不自禁又继续开口逗趣秦墨。

      “真的,很痛,吹吹比较好。”说着还伸手去拉秦墨的衣袖,颇有几分撒娇的意味。示弱,他一向是在行的。

      秦墨自然是遭不住这般撒娇,他看着他带回来的这个灰扑扑的小子,尽管脸上黑一块白一块,但仍挡不住那双明明灭灭地桃花眼求饶撒娇的示意。

      受蛊惑般的俯身,秦墨将药膏在指尖抹开,摩擦出温温的热度,就将脸凑近阿风的脊背,先低头轻轻地吹了吹,还特意带些热气,再将药膏细细抹在伤口处,谨慎地揉开药膏,像对待一件宝物般珍重。

      阿风本意只是想逗弄一下秦墨,谁想他真的照做了,还如此敬小慎微。这些伤口本就对他来说不值一提,他自小受过的伤自然是不计其数。但此时,被柔柔吹过的地方,引起一阵密集的骚动,零零星星散满全身,被抚摸到的地方,似点起一簇簇火苗,燎向全身。他只觉一阵气血上涌,龙头正欲抬起。却又不忍推开秦墨,不自知地贪恋这份温柔。

      好在秦墨终于起身,阿风竟还有些遗憾,这莫名的感情让他心惊不已。

      “好了,前面的地方你就自己来擦吧。”秦墨别过头,极力想掩饰他红的要滴血的脸,便又急急将药膏塞到阿风手里。

      阿风嘴角勾起,露出里面的犬齿,好以整暇地看着秦墨。亦全然不像他这般年纪该有的表情,末了,他抿起嘴唇,回道,

      “不要,我手很痛,我抬不起来。你帮帮我好不好,求求你了。”阿风抬起双手,故意将伤口露在秦墨眼前。

      秦墨直摇头,他现在觉得这个被他带回来的小孩有一丝像只小野狼,但又说不出为什么像。所以他只能摇头,他自长大来还从未与人这般亲密接触过,未经世事的他只能红着脸拒绝。

      阿风见他摇头,又看他窘迫的模样,很满意自己的话能引起秦墨巨大的反应,但他并不就此放过他。他低下头,半天不语,还沾着灰的头发掩住了他的表情。突然,便开始抽泣。

      秦墨霎时手忙脚乱,连忙捧起阿风的脸,只见他一双桃花眼里满是泪水,正泫然欲滴。男孩却作势要推开他,用带着哭腔的嗓音颇为幽怨的说,

      “我知道,我是个废物,你不用在这里帮我,我只会给你添麻烦。”说着眼泪便开始往下大滴大滴地落。

      “没没没,真没有,别哭了好嘛”秦墨赶紧用手试净他的眼泪,却仍抵不住泪势浩荡,“我给你擦便是了。”

      “真的嘛?”男孩立马重开笑颜,即使脸上哭花一片,但依然藏不住他姣好的面容。

      “嗯,但是要先把你把身上的灰洗洗,再给你上药。”

      “好!”

      这时的男孩已经全然忘记他此番前来的目的。

      又唤来丫鬟备上温水,秦墨在自己房间的木柜中翻找起来。

      “你在找什么?”阿风歪着脑袋疑惑地看向秦墨。

      “衣裳。啊!对了,还尚未问你年纪多大呢?”秦墨回头打量一下男孩的身高,发现他只比自己稍微低矮几分,心中松了口气,如此便能将自己的衣服赠与他穿,也省的劳烦丫鬟再去寻合适的衣服,若是被他爹知晓,免不了又是一顿教训。

      “十五”阿风答。

      “甚好,论年纪我理应可以做你的兄长。”

      男孩没有并没作出回应,他盯着秦墨的背影,“兄长”二字尤为刺耳,他眼中划过一抹狠戾,双手蜷起成拳,许久,才慢慢用极小几乎不可闻的声音,说,“我可不想做你的兄弟。”

      认真挑选衣服的人自然是没听见,秦墨还是觉得青白色比较适合阿风,他刚才擦药时便发觉这灰小子皮肤是极白的,几乎能看清底下的青紫色纹路。

      领着阿风到屏风后,丫鬟早已备好温水,秦墨有些慌乱地将衣服塞到他手里,简单交待几句不要让水溅到伤口之类的话,便慌不择路的走开了。想到刚才有些过于亲密的接触便让他有几分无地自容。

      男孩好笑地瞧见他又欲羞红的脸,任他唠叨几句后又迅速跑开,这次他没做阻拦。耐心等待了一会,见确实没人在周围后,他屏息凝神,稍抬一只手,两指并拢画一小圈,浴桶里的水瞬时随着他的动作,听话般聚拢成一团水柱,又旋成一圈,逐渐聚成一团水球。男孩有些嫌恶脱掉自己身上沾着血与土的衣服,抬脚走进这个巨大的水球里。

      秦墨交待完后便去向他爹请安去了,当然,多半是挨骂去了。他走到秦老爷房门前,很是踌躇了一会,想好他今日布施的说辞,才推门进去。

      秦老爷已经坐在红木椅上,端着茶杯吹气,一副等了许久的模样。

      “爹...”秦墨硬着头皮开口。

      “爹什么爹,你还当我是你爹吗!”秦老爷胡子一抽,嘴巴一横,将茶杯猛地置在桌上,作出清脆的声响。

      “自然是当的,爹,你别气。”秦墨连忙上前给他爹又倒上一杯茶,还连忙给他又是捶肩又是捏腿的。

      “哼,败家子。”秦老爷很是受用,语气缓和了几分。

      “是是是,爹教训的是。”秦墨一喜,这表明他爹已经不生气了,又赶紧献媚地加重力度。

      “你也到年纪该去万兽谷了,想好要打造什么样的武器了吗?”

      “孩儿想打造一把剑。”

      “好,既然你已决定好了,便明日就启程出发吧,以你现在的灵力,对付万兽谷的灵兽还是绰绰有余的。”

      万兽谷本是灵兽野兽聚集之地,万兽谷灵兽凶猛,其骨亦是铸造兵器上好的材料,打造出的兵器灵力不但不会消散,反而聚齐在一起,威力剧增。

      灵城人还曾驯养灵兽,待其圆满之时再用其骨铸器,但其突然一夜之间性情大变,伤及数百人后便尽数逃走。

      秦墨自然也是想铸造出属于他的利器,但他实属不愿滥杀无辜,也一直认为此事必有蹊跷,所以铸器这事便一拖再拖,今日他爹如此旧事重提,应当是实在躲不掉了。

      “可是,爹...孩儿认为万兽谷的野兽还是尚存灵性的,万不可随意杀戮。”秦墨仍是开口。

      “糊涂!”秦老爷将茶杯一挥在地,只听得清脆一声,又大声说,“前几日传来消息,万兽谷又野兽冲出山谷几百里,连抓数十人。你不杀他,它便吃你!我堂堂秦家之子,竟不敢杀只灵兽,说出去我脸面何存!”

      “是,爹。”心下一惊,决定去一探究竟,又见实在没有回旋的余地了,秦墨便应下此事。

      秦老爷见秦墨没有反驳,知晓他是同意了,便满意的点点头,又挥了挥手,将他儿子打发走了。

      秦墨回去的路上还在思考为何万兽谷灵兽为何性情大变,不知不觉已经走到房间,还没等他推开门,门就自己从里面打开了,像是计算好时间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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