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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乔府大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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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庆二十八年,新年年初一。
“老爷,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昨日府里才起大火,今日怎么就要回江南了呢?沈素立匆匆赶来起云阁。
看着乔新远还未换下官服,愣愣的站在窗边远远地看向那被烧的紫丁苑。沈素立还想说些什么,乔新远转过头看向沈素立,反握包住她的手说道
“夫人,很多事,是早就注定好的,就像这场大火,就像我们当初从苏州来到盛京。现在不过是按照注定的路线回到江南罢了。”乔新远说着一些似是而非的话。乔夫人眉眼染上了一丝伤感的点点头。当初从苏州来到盛京也是乔老爷当初一句“素立,带上孩子,我们去盛京”她便听了。现在看着乔老爷,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他既然说了,照做就是。
乔家当家主母沈素立摆了摆手打发一旁的侍女道“你们先下去吧,让府中一干人等去前厅候着”
沈素立向前帮乔新远换下官服。见侍女都离开了。
乔老爷又说道“皇上要开科考了,命我做国子监祭酒”
沈素立手一抖,差点拿不稳那官帽“国子监祭酒?老爷没做过这个呀,而且当年的科举舞弊案,上到尚书大人,下到榜上有名的学子均受到牵连。听说当初的国子监祭酒李大人,满门斩首还被抄了家。这么多年了,怎么又从提科举呢?还命老爷您去做这什么国子监祭酒?”
“没做过?我何尝做过这什么太常寺少卿呢?也做了这么些年?”“夫人不用担心,没事的,没事的”说罢,乔老爷将沈素立搂在怀中,轻声安慰。也不知是安慰的是夫人还是自己
“南瑾如何了?”乔新远看着躺在床上的乔府二小姐乔南瑾,紧锁深眉
乔夫人听了,眼眶泛红,手中不安的拧着帕子“陈大夫说南儿受到惊吓,醒不醒的来要看他自己造化了!”说着眼泪就淌了下来:“老爷,这可如何是好啊”
说罢,乔夫人看向床上的女子,她的白皙的肌肤几近透明,嘴唇也变得苍白。似乎随时就会香消玉殒。
昨夜乔府全家人吃过年饭后,突发一场大火,这场火来的着实奇怪。只因为这几日盛京城一直阴雨绵绵夹带着雪下个不停。怎么突然就能着起如此大火,以至于将乔新远住的紫汀苑烧个干净。
乔府一场大火,乔府二小姐乔南瑾是亲眼所见火势的凶猛。这么大的火,乔南瑾还是第一次见,她在丫鬟的护送下回到自己居住的“起云阁”。临进门,扭过头看那滔天的大火,便急急喘不过气来。侍女们只以为是吓到了,赶快扶回房间,留下最是粗心的寸心照顾。
寸心扶乔南瑾进房后就喋喋不休的说“小姐,你是没看到啊,那个火龙大的冲天啊,我小时候看见过类,是我们以前烧垛草,有时候碰到跑不及的猪和牛,这么大的火都能烧熟嘞。”
“那个烧熟的猪肉还可香了,我跟姐姐有时候会去扒火堆子,碰到烧猪,烧鸡。还能饱餐一顿”
乔南瑾原本只撇了一眼大火,空气中的低气压本就喘不过气。现在寸心在一旁喋喋不休,只吵得她脑袋疼,便打发到:“寸心,我想喝点粥”
“好咧,小姐刚才怕是没吃饱吧。我这就去厨房要碗粥来”“只是小姐,眼下其他人都去救火了,府里乱的很你别乱跑,就在躺着等我啊”寸心说罢,扶乔南瑾在床边坐下,转身出了房门
寸心走后,乔南瑾心里的低气压并没有缓解,反而越发喘不过气了。便一头就摔在了塌上。
此时的乔南瑾躺在床上,身体僵硬的动不了,可是五识却十分敏锐。她听见外面吵吵闹闹,是了,这么大的火,消防员叔叔该来了吧。可是她不想动,不想与命运抗争了。
大年初一乔男,一个人在公寓里吃着饺子,桌子对面是一张手绘的画像,面容跟乔男有八分相似,是乔男的妈妈。
“妈妈,我好想你啊”
一阵风吹过,照片前的蜡烛倒在了餐布上,公寓瞬间燃起熊熊大火。
乔男不想挣扎了,自从妈妈去世后,原本嫌弃她不是男孩的奶奶怂恿着爸爸娶了另一个女人,并有了孩子。每当过年的时候只有妈妈的照片陪着她。妈妈火化那天也是这么大的火。现在,是妈妈来带她离开了吗?
她的眼角默默流下了两行眼泪。
侍候的嬷嬷过来送药时,发现了睁眼的乔南瑾,顿时屋里乱哄哄的。只听到:“快去禀报老爷、夫人,小姐醒了,小姐有知觉了”
一旁的南瑾的大丫头寸意,扶起南瑾,“老爷和夫人去大厅了,怕是过会才能来呢,小姐先把药喝了吧”
乔府大厅中,乔老爷和乔夫人见南瑾没有醒来的迹象,只得相互扶持的前往大厅宣布消息后再做打算。
乔新远眉头紧蹙,与当家主母沈素立在八仙桌旁落座。
\"父亲,母亲。发生什么事了?把大家都叫来大厅,是要发银子贺新年吗?”说话的是乔东菱,她自小就是这样大大咧咧的性格
这时住最远的乔可安与他房中的一众侍从也来到大厅,坐在乔新远的左手旁。看着府中熟系的人,联想到昨夜的那个梦,让他有些恍惚。
管事带着一众家仆早已从后院赶来,大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得互相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人都到齐了吗?”乔夫人颇有威严凛声说道
“南南呢?”乔东菱左右张望,乔南瑾是她一母同胞的亲生姐妹。
“南南身体不适,就不用来了”乔夫人一阵心酸。只得按下即将夺眶而出的眼泪。
乔新远见状只到乔夫人担心南瑾,只得伸手握住乔夫人的手、扬声道:“管家,收拾东西。我们明日回江南探亲”乔新远见大家都到齐了。便开口说道“院子不用收拾了,留下几个人做做平日打扫即可。不愿去江南的奴仆,多发两个月的例钱,回家过年去吧!”
乔管事是当初随乔氏夫妇从江南苏州过来的,当初也是听了乔老爷一席话从苏州跟到盛京,他做的安排。
现在不过是家业大了,人多了些。但是他还是应付的来的。只不过看着被烧过的紫丁苑和这诺达的府邸,这生活了多年的地方,和这些故人。他还是感慨。有些唏嘘。
“老爷的话,大家都听到了。各位都是乔府旧人。不管乔府今后如何,希望各位懂得感恩,莫要乱传闲话”管家命令的口吻说道“等会给不愿去江南的可多领两个月的例钱,每户人家可去厨房领一些菜回家过年。愿意随我们去江南的,就收拾好东西。明日【卯时】出发。”
乔老爷走后,顿时底下的奴仆们议论纷纷。
说罢乔新远向厅后走去。乔东菱充满疑惑的跟着乔老爷走的方向,提裙跟上
乔可安已经知道今日朝堂发生的事情。联想到:新年第一天上朝,无战事是不会做新的任命,而且乔新远在职的太常寺也不需要外派官员,但唯独乔新远就被派去江南。他已推断出大概。但看着乔东菱在前面向他挥手,本想回泽问园的他,也提步跟上。
“老爷,孩子们还在门口候着,您可有话与他们说?”
“叫他们进来吧”。昨夜被烧的是乔老爷居住的紫丁苑。沈素立因爱绣花,故在距离紫丁苑另有一处住处名叫兰芳榭,用作平日描绘,绣花,小憩之用。现在乔老爷和夫人都暂时居住在这里。
“东儿,你是长姐,南儿如今受了大难,你且先不去打扰,明日我们回苏州看看你祖母。“乔夫人看着眼前的大女儿,怜惜的摸摸她的头发”惜儿、沛儿带着小姐去收拾东西吧“””
“嗯”乔东菱只得乖巧的点头。她虽然大大咧咧,但是如今16的她,也能后知后觉到家里出事了。
侍女们领着小姐就下去了。房间只剩下乔老爷和大少爷乔可安。
乔可安站立在乔新远一旁,他已经快有成年男子一样的身高了。长发如墨散落在白衣上只稍微用一条白带把前面的头发束在脑后,全身散发着跟他的剑一样冰冷的气质。挺拔的身形,修长而又力度的手臂让他看起来有着不符这个年纪的沉稳
“可安,昨夜可是吓到了?怎么看脸色不大好?”乔新远看向一旁的乔可安
“无事”
“嗯,男子汉可不能像女孩儿家家一点小事就能病倒了~~”乔老爷还想说点什么,却发现自己说出的话有些多余,而本来这些话他的身份说也不合适,只得将话咽下去
半响“可安,你知道为什么唤你可安吗?”
“可以平安”乔可安回答道。他从小就是这样,没有一句废话。有时候能说就不说,在人群中当个隐形人。但是那孤独如松的气质。又怎么能让他忽视他呢
“是了,可安,你今年已到束发之年了。男子一般如此就可以参加科举。这次带你去见识一下,可好?”
乔可安眼神闪了闪,皇帝要开科举,莫不是与自己有关!顿时心中拂过千百种想法,但是回答乔老爷的只有淡淡一句“好”
乔新远看着已到束发之年的孩子。谈不上亲热甚至有感到十分的生疏。想起今日离开皇宫时,送行太监说的那句“你当知道我的意思”。
乔老爷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回去休息。
乔可安微微颔首,便推门出去了。
乔夫人听到下人前来禀报,乔二小姐已经醒过来的消息。着急的来到起云阁。从寸意手中扶过南瑾。
“南南,你终于醒了,那个庸医,居然还说你~~~”是谁?自从妈妈过世后,在也没有这样叫过她了
“夫人,陈大夫想必是年纪大了,加上今夜府里大火,心神不宁,所以才误诊了二小姐”乔夫人的大丫鬟春诗,连忙递过一块热毛巾给眼前这个泪眼婆娑的女人
乔南瑾看着眼前的女人,跟自己的妈妈很像,但并不是一模一样,但是她刚刚叫她南瑾,跟妈妈是一样的充满关心。她看看围在她身边的人,穿的都是古装?戴的都是珠宝玉石?”难道我穿越了?
“母亲,我还好”乔男不敢说太多话,虽然有了乔南瑾全部记忆,她对在场所有人都很熟悉,她还是想此时还是少说话,怕露馅。
乔新远听得下人通报。急忙赶来。“见乔南瑾靠在乔夫人怀里,似是没有大碍的样子,不由松口气“你这丫头昨天看到大火吓坏了,现在可好些了?”
“爹爹”乔南瑾不习惯这样亲昵的叫这个不熟悉的中年男人,但是身体的本能告诉她,以前的乔南瑾就是这样的称呼他的
“我才没有吓到呢,不过是睡得沉了一些,是嬷嬷们自己害怕才说南瑾吓到了!”乔南瑾童言童语说道
“好,是嬷嬷们吓到了,南瑾胆子可大了”乔新远这才漏出回家的第一个笑脸。
“南瑾醒了就好,老爷就别责骂她了”乔夫人拍着乔南瑾的背。轻轻的哄着。还有些虚弱的乔南瑾,不经这样的安慰就慢慢睡去了。
等再次醒来,天上的月亮已经挂的老高。屋里已经没有了人。乔男掀开被子,看了看屋里的装饰,这才仔细打量自己。她撸起袖子看看自己的手臂,这明显是一具十三四岁的身体啊。她走下床,比起房间满目玲琅的装饰,墙上的一幅画显得格外瞩目,是一对成年男女,带着两个女孩一个男孩放风筝的样子。其中个头较矮的那个与自己有十成十的相似。想必这就是这具身体原来的家人吧。很幸福呢!
乔南瑾看了许久,眼眶里的泪水,不由自主的掉落,浸湿了胸前一大片衣襟,
她抚摸着那副画的小女孩的眼睛说“乔南瑾,你是叫乔南瑾吗?我是乔男。但我不是故意要占据你的身体的,但是如果你真的离去了,你的母亲会很伤心吧?我会替你活下来,照顾你的母亲的”
说罢,窗口的一个风铃应声摔在地上,那个陶瓷做的风铃,一下就碎了。
寸意听到,风铃摔碎的声音。掀开门帘走进来说道“我的二小姐哟,纵使您再喜欢这个风铃,这正月的风,小姐是万万吹不得的,小姐也不能开窗啊”
寸意走到窗边将窗户从新掩上,“可惜这风铃是小姐最喜欢的物件了,终究是摔碎了”
乔南瑾接过寸意用帕子包好的风铃,从上面取下一枚穗子,说道”碎碎平安啊,将这穗子挂在画框上吧。风铃就埋在门口的菊花底下吧?”
寸意听罢,有些错愕。小姐这大病初愈怎么性子也像是变了。要是平常,她最心爱的物件碎了,还不得哭天抢地,今日怎么如此平静呢?再低头看到小姐湿了一大块的衣襟“想必在我进来之前已经哭了许久了吧,终究是小孩子心性”
“那奴婢将这碎风铃埋了去,小姐快快回到床上躺好,不可再擅自开窗了呀”
“嗯!”乔南瑾乖巧的应到。乔南瑾躺在床上看着那副画下面摆动的穗子。思绪不由飘得很远:
从她生下来因为是女孩子就不得奶奶的喜欢,还好有爸爸妈妈护着,她也算被宠爱到长大。11岁那年爸爸带回一个大肚子的女人,妈妈跟爸爸大吵了一架,带着她离开了一直生活的那个家。谁知刚出家门,妈妈为了救她,被车撞了。第二天,也是这么大的火,她亲眼看着原本还活生生的妈妈变成了一捧白灰。自此她与新来的阿姨和她的儿子生活在一起。乔男的童年就在11岁那年结束了。从此那便不是她家,她像是寄人篱下的孤儿。每天过的小心翼翼。
痛苦的过去,乔男不想再回忆。
现在她穿越了,一场大火让天上的妈妈心疼她,带她来到了一个新的世界。此时的乔男拥有乔南瑾从出生到现在所有的记忆。
她的回忆中可以看到乔南瑾刚出生时,围着她的大人们纷纷说:恭喜乔大人喜得千金。
被围在中间的年轻男子高兴的喜上眉梢“好,好。都有赏”
床上虚弱的女人握着刚出生婴儿的手,弱弱的说道“老爷,咋们二小姐还没取名呢”
“乔木世家、东南之秀。东儿是大姐。老二就叫南儿吧。乔南瑾。”
“南瑾。南瑾。老爷,快看。南儿笑了,她很喜欢这个名字呢”
【乔木世家、东南之秀】原来你是东西南北的南,真是充满爱的名字呢”
乔男决定留下,以乔南瑾生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