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成一只吸血鬼的古代少女》两颗麻薯

10、第十章

　　在溪口村的沈夭夭和君子渊没有立即离去，而是选择了留宿。两人围着篝火，君子渊专心致志的在烤鱼，衣袂飘飘，即便是做着再寻常不过的事情，也自带光环，气质清冷，纤尘不染。不一会儿，香味四溢，沈夭夭闻着味道，君子渊已经把烤好的鱼递到她的面前。
　　沈夭夭微怔，随后甜甜一笑，接过了他手中的烤鱼。
　　他原以为君子渊这样谪仙般的人物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
　　但是她不晓得，君子渊身世凄苦，父母早亡，很小的时候就过着吃了上顿没下顿的生活。冬日无衣御寒，就去镇上地主家做杂役。那时君子渊才八岁不到啊，因为吃不饱饭面黄肌瘦，比同龄孩童矮了一截。小小的身板抱着比他还高出一头的一筐衣物，到河边浣洗。冰天雪地里，他着一件单衣，脸颊冻得通红，手上皲裂肿胀，早已失去知觉，只重复着洗衣搓衣的动作。
　　碰上好心的雇主赏赐他两个热乎乎的白面馒头，他就千恩万谢小心翼翼揣在心口，但总是有良心被狗吃了的，欺负他是个无依无靠的小孩，随便给两个铜板就把他打发。
　　一开始，君子渊还会与他们理论，用稚嫩的声音控诉他们的罪行，“你们凭什么！这不对！把我的工钱给我。”小小的脸涨得通红，清澈的眼睛蒙上雾气，他终究还是个小孩，面对这么大的委屈，他能怎么办？谁能来告诉他怎么办？又有谁来帮他？豆大的泪珠从脸颊滚落，那是他在父母离世后哭的最凶的一次。
　　但结果呢，换来的只有骂声嘲笑，嗤之以鼻和拳打脚踢。他伤痕累累、蜷缩在漫天雪花里，像一只遍体鳞伤的小鹿，瑟瑟发抖。
　　无依无靠....真是没说错啊....
　　可是他还那么小....
　　阿爹.....阿娘......
　　渊儿好想你们......
　　君子渊又拿起一条鱼架到了火堆上，手法娴熟。
　　“快吐出来。”
　　沈夭夭：“.....怎么了”
　　君子渊万年冰山的脸上透出紧张，一把夺过鱼扔在了地上。
　　“鱼有问题。”说着他急切的抚上沈夭夭的背，要帮她把鱼肉拍出来。
　　“我已经咽下去了...我不会有....”
　　沈夭夭最后一个字还未脱口，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沈夭夭已经很久没有生病了，而此刻她的头昏沉无比，唇干舌燥，眼皮有千斤重，身体恍若躺在一叶扁舟上，浮浮沉沉，分不清世间几许。
　　君子渊把沈夭夭带回了与君客栈，请了大夫诊治。大夫诊完脉手脚直冒汗，口中念叨着是瘟疫是瘟疫啊！说完也不要诊金，吓得屁滚尿流地跑了。
　　君子渊脸色阴沉地像是快滴出水来，鱼是他递过去的.....
　　他唤来小二送来水，沈夭夭的额头温度高的骇人，嘴巴里呢喃着。君子渊把帕子打湿，敷在她光洁的额头。
　　“娘，娘亲....”
　　沈夭夭低声唤着，因为发热整个脸绯红，出了涔涔汗水，连带着身子也滚烫。不知是额角划过的汗水还是眼角流出的泪水，沈夭夭面色痛苦，手指蜷成一团，仿佛坠入无边深渊。
　　君子渊看沈夭夭紧攥手心，指甲都掐进了肉里，伸手想替她分开。冰凉的手指触及到沈夭夭时，就像久旱逢甘露，沈夭夭紧紧扒住了他。
　　沈夭夭的脑子确实烧糊涂了，时光好像又回了到三年前....
　　那个雨夜，她对于突如其来的变异不知所粗，对于血的渴望让她失手杀了人，而这一切正好被她的娘亲撞见....
　　地上都是粘稠的血液，她的身上脸上也是暗红的血。
　　她的娘亲惊恐万分，嚷着要去报官。
　　“不要....娘.....我求你了”
　　瓢泼大雨浇在她的身上，她浑然不觉，只觉得眼前人害怕的神情，狰狞的面容，深深刺痛了她的心。
　　“鬼！怪物！啊啊啊啊，你走开！”
　　“没人会爱你。”
　　沈夭夭的额头渗出细细密密的汗珠，像是再也受不住这份锥心之痛，她猛然睁开眼睛，青筋暴起，双目宣红。
　　“夭夭”
　　“夭夭”
　　“......”
　　君子渊关切声音唤回了几分她的理智，眼底的血色薄雾渐渐散去，她呆呆的盯着坐在床沿的君子渊。
　　她张了张嘴，却发现如鲠在喉，说不出一句话来，身体不可控制抖，眼泪顺着面颊滑落。
　　她哭，他就给她擦泪。
　　手还被她拉着，不曾撒开。
　　屋子里没有人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