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非你不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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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波涛曾经怀疑过自己的价值。
他刚转会轮回时其实并未受到什么期待，那时的周泽楷也因为沟通问题无法彻底融入队伍。
但江波涛做了成就周泽楷的催化剂，变成了他和队伍之间的纽带，要说轮回何时真正崛起，一定是那个时候。
大家却只会惊叹：周泽楷和队伍配合起来竟然有如此的效果……而不是看见江波涛本身。
他的价值，仅仅只是“周泽楷的翻译”吗？
也曾怀疑过，也曾不甘过，但周泽楷的光环太过闪耀，竟然把那条通往冠军的路照得如此明晰。
江波涛不说，心里却翻腾起对冠军的渴望——他想要抵达那个最高的荣誉。
为了冠军，哪怕做周泽楷光芒下的影子，他也心甘情愿。
有些所谓的队伍核心奋斗整个生涯都无法触及、甚至没有资格去争夺的荣誉，此刻近在咫尺。做个影子又有什么大不了的，江波涛说服了自己。
更让他欣慰的是，周泽楷虽然沉默寡言，胸中野心和战意却没有黯淡半分，他也想赢！
对比取舍，江波涛选择安然于现状，习惯于隐藏。
直到此时此刻，有人捅进了轮回的胸腔，摘下了光环，让队伍失去了周泽楷。江波涛的反应是站在缺少了灵魂的队伍里，深深地吐出一口气。
他手指舞动，在操作中找到空隙。
无浪：Z
一个字母刷新在公共频道里，只这一个字母，愈发混乱的轮回突然找回了主心骨。
刺客本犹豫的脚步停了下来，他不再思考要不要抽身干预周泽楷和柏雾的1v1大战，而是朝着呼啸后排一个突进——
弧光闪！
高达9个身位的位移技能，穿过整个呼啸的阵容抵达后排再轻易不过。
除了残忍静默，被“Z”字母所驱动的轮回其他人也开始做事。
方明华的笑歌自若吟唱起神圣之火，他聪明地隐藏起自己的真实目标，技能范围中的所有人都必须花费精力注意他的施放方向。
无浪的魔剑亮起霜色的环光，与云山乱打出两面夹击的效果，唐三打轻易化解了气功师的捉云手，却被魔剑士的冰霜波动剑擦过，身体动作骤然减缓。
电脑前的林敬言皱了皱眉。
在刚刚那个瞬间，魔剑士和气功师的攻击他必然要吃下一个，比起带百分百抓取效果的捉云手，冰霜波动剑是个概率性的减速技能，他的选择谁来都挑不出错。
但无浪这一剑偏偏打出了减速效果，这和运气无关，魔剑士已经出过许多剑，按概率算，他早该打出Debuff……只是这个减速来的太恰好，和江波涛站出来的时机一样关键。
动作稍一迟缓，吕泊远的气功师就突破了唐三打的阻击，一发气波弹出手攻向了韶光换。轮回关键的两个DPS在这一刻都朝着赵禹哲奔去。
——赵禹哲的元素法师被集火了！
这还是出道以来他第一次享受如此待遇，往常有前排的格尼薇儿在，敌人根本不可能带给他足够的威胁。就算花大力气给到后排威胁，牧师显然是更好的选择，以至于赵禹哲还从未品尝过被敌意锁定的滋味。
不只是赵禹哲自己，前排承担起久违的抗压工作的林敬言，和努力找寻机会骚扰轮回后排的方锐也没想到，轮回会把重心转移到元素法师韶光换身上。
此时的轮回是没有了周泽楷的轮回，失去明星的光环后，外界的眼光立刻就理智……或者说，不安了许多。
这真的是正确的选择吗？
轮回为什么不集火牧师？要去打韶光换？
嗡嗡的讨论声在现场和网络上都沸腾了起来，众人像终于缓过神来一样，开始围绕着江波涛的决策进行讨论。
此时离团队赛开局只有短短几分钟，在最初的闪电突进和单骑挟持时，解说也好、粉丝也好，甚至是许多正在观赛的职业选手，都还处于一种懵逼的状态。
以弱胜强，更多的是捕捉到敌人的短板，找到他们的弱点加以针对，或是用经营地图和角色资源的方式拖出胜负。
呼啸这气势汹汹，甚至有点吓人的打法，完全把“团队赛”的意义给干碎了，与其说他们想要赢，不如说是要拖着轮回同归于尽一样，疯狂里还带着点另辟蹊径的精彩。
很勇敢，但不值得提倡。
很悲壮……但也能理解。
战术素养过关的那些选手立刻就掏出了小本本，不管呼啸此战是成是败，他们都可以分析出轮回作为一个团队的深浅——若真是没了周泽楷就原形毕露，那也构不成什么威胁了。
平日周泽楷也会被战术上针对，不过他总能靠着自己极限的个人能力破局，今日这下他算是无计可施了。
叶修对此的评价是：“剑走偏锋，但很惊艳，现在她也有自己的战术风格了。”
他是最喜欢琢磨花活的，但开始的嘉世稳扎稳打，后来的嘉世人心不和，一直也没用上。大家都觉得他是个朴素风的战术大师……真不见得，只是看哪种好用而已，花活他有的是。
远在B市的王杰希听不见叶修的评论，他的态度完全相反：“我不会这么选，队伍的整体性更重要。”过了一会儿忍不住补充：“但这样很有意思。”
其实他也想试试看。
还有一位战术大师此时忍不住揪起了头发。
戴妍琦眼睛还盯在格尼薇儿的身上，余光一瞥好心劝到：“队长，小心不到中年就有脱发危机了。”
肖时钦无奈叹气，半晌又自言自语：“有没有可能……”
小戴一听这语气就知道下文是什么了：“这么想要就再去劝劝老板吧，我也想小白能来雷霆。”
肖时钦又叹气着回答了自己：“……不太有可能。”
柏雾这样个人实力顶尖，能打出不同效果的超级武器是肖时钦做梦也想要的角色，他有的时候甚至会把柏雾套进自己深思熟虑的战术里进行模拟，那些赢得艰难或是败得惨烈的战斗立刻就毫无悬念。
一路看着柏雾成长，肖时钦也私下出了不少力，战术工具人不是白当的，但要说他多有成就感，还真的没有多少，因为柏雾这种扛着巨大压力艰难前行的姿态太过熟悉，和自己拼命推动雷霆的样子如出一辙。
和他这样个人能力并不算顶尖的脑力选手不同，柏雾她本来是可以全身心投入进操作，作为战队的矛而不是脑，更加耀眼也更加肆意地战斗下去的。
……她也很辛苦吧。他想。
回到战场。
被刺客近身的元素法师身上飙出一股血液。
“韶光换的血量在急速降低！他被残忍静默割喉了！”解说根本没想到，这场战斗的重点不是周泽楷，也不是柏雾。
陷入正义单挑的两人简直像在打PVE一样，一枪穿云必须单挑下来眼前无懈可击的隐藏BOSS才能突破障碍，可对格尼薇儿来说，一枪穿云才是那个BOSS，骑士最擅长的就是把BOSS牢牢束缚在手中。
而显得格外陌生的轮回和呼啸却打出了新东西。
轮回做出针对韶光换的行动后，意外打出了十分不错的效果。
赵禹哲本赛季虽然在柏雾的光芒下稍显黯淡，却被评为柏雾之外本赛季最佳新人选手，要知道柏雾这样刚出道就能当上队伍核心的选手是少数中的极少数，赵禹哲的表现已经足够好了。
至少在呼啸里他从来没有拖过后腿，战术执行到位，配合做得不错，个人赛发挥也很稳定，甚至他对柏雾战术的服从能力也是优点的一部分。
他从没犯过什么大错，如果不算最初的最初，他深深刻印在心中的错误。
为了弥补那耿耿于怀的错误，赵禹哲收敛了自己的锋芒，把自己完全、毫无保留地交予了柏雾。
但他也曾经是训练营的天才，呼啸下一代的希望，赵禹哲身上属于备受期望之人的傲气从未散去。
韶光换在原地消失。
“瞬间移动的落点是……右前方！？”解说惊呼：“赵禹哲选手没有选择退避，而是找到了轮回阵容的侧面漏洞，全神贯注接魔法禁锢——打断了，他把牧师的技能打断了！！韶光换开启移动施法读条雷霆末日，目标是笑歌自若！”
炫目的雷霆在凭空造就的雷云中蓄势待发，赵禹哲胸中生出一丝喜悦。
他从未有过这么激动、这么紧张的时候，哪怕是出道的那天也比不上。如果能在这场战斗中证明自己，他就会被看到吧？
被只关注柏雾的人看到，也被柏雾看到。
所以无论如何，他一定要抓住绝无仅有的机会，成为呼啸与她的救世主。
屏幕中韶光换的周身空间电光闪烁，不远处的魔剑士举起武器，与元素法师酝酿的雷霆无比相似的电光在他剑刃上跳跃舞动。
赵禹哲笑了。
他绝不会输给周泽楷的影子，他想。
提前开过移动施法的韶光换朝还未成型的电光波动阵外走去，就算是移动速度排名靠后的布甲职业也能轻易地做到这一点。
观看比赛的轮回粉丝立刻发出了大声的叹气，有人责怪江波涛看上去慌不择路的选择——波动阵明明应该提前放才对。
……应该提前放才对。
在韶光换走出电光波动阵的瞬间，一圈黑色的光雾从地上升起，渗入韶光换的身躯，也遮蔽了他的视野。
——提前放在那里的暗影波动阵被触发了！
“韶光换被致盲了！！江波涛什么时候在那里放下的暗影波动阵！”解说激动道。
理清思路，他又难掩惊讶地叫起来：“他是故意的！他用电光波动阵逼迫韶光换走位，自己走进了陷阱里！”
一切都是故意的，在赛场上，这就叫做战术。
江波涛所做的东西远比解说看出来的多得多。
呼啸在别人看来可能不是轮回的对手，但他却在赛前花费了大量的时间分析了他们的比赛。
一开始是因为之前提到的观察柏雾，在这个过程中，他发现柏雾比他预想的还要优秀，她所带领的呼啸也绝不好对付。
江波涛通过阅读比赛，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点。
赵禹哲，这位新人法师还没有撞过属于自己的新秀墙，他躲在柏雾过于丰满的羽翼下几乎被忽略，可他有着不属于雏鸟的心高气傲。
个人赛依赖操作的鲁莽打法，偶尔会出现的垃圾话和与团队脱节的“灵机一动”，都体现出来他的不甘平凡。
于是他在赛前和队友定下数种方式，如果周泽楷能够直接打开局面，那就不需要多余的战术，但如果柏雾真的限制住了一枪穿云，他们也有其他的选择。
江波涛没想到的是，柏雾比他所期待的任何未来都做得更好。
……但赵禹哲陷入困境时做出的选择并未超出他的预期。
那个看似破绽的右侧方，正是他布置好的，只属于韶光换的绞刑架。
柏雾：“……”
只能通过小队血条和远处光效判断战况的她，在韶光换血条清空的刹那陷入沉默。
手上动作不曾停止，她抿紧的嘴唇却无法抑制地颤抖起来。
周泽楷并未看见韶光换的阵亡，但他敏锐察觉到了格尼薇儿密不透风防御里的一丝破绽。
从未放弃过的一枪穿云立刻抓住了机会，他高高跃起，荒火碎霜已经换成了那把足以击穿日月的重型大狙，他在空中对准远处的战场，血色子弹朝着骑士银冠之上的空隙激射而出。
巴雷.特狙击！
神枪手并非荣耀最远距离的枪系职业，论射程，枪炮师才是最佳选择。
但属于超远距离技能的巴雷.特狙击是唯一的例外，用出这个技能时，射程之内皆为真理！
“砰！”
巴雷.特出膛的声音震耳欲聋，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的破风声从柏雾的耳机里传了出来。
……那不是错觉。
因为在神枪手跃起的下个刹那，格尼薇儿也跟着跃起，子弹眨眼间贴到她的面前。
血色子弹撞上了格尼薇儿举起的剑柄，一个轻盈如幻觉的金色光球在骑士的身周破裂。
哪怕只是一个梦幻的瞬间，那轮转瞬即逝的耀日也亮起了足以让全场瞩目的光芒。
——圣盾术！
“圣盾术！！！”解说嘶吼着，他忘记了韶光换的退场，忘记了呼啸在团战中的劣势，他眼里只剩下曾在擂台赛中震惊全场，又在此刻二度升起的太阳。
身处危机仍心念队友的一枪穿云，和贯彻始终挡下他每一颗子弹的格尼薇儿，这两位队伍的灵魂人物迸发出的交锋轻易夺走了众人的视线。
呼啸粉丝们响起了震耳欲聋的欢呼。
可还没等他们升起一点希望，正面战场又出现了意外。
柏雾看不见敌方血条，却能从过山车一样的血量变动中窥见端倪，轮回这次的集火对象换成了牧师。韶光换下场以后，第六人弹药专家自动替补入场，还没等他补全阵容的空白，牧师的血量很快被清空了。
没有了牧师的支援，其他三人也无法保持血量。在柏雾心中无比煎熬的时间里，她看着队友的名字们逐个变灰，直到只剩下了她一个。
技能全出的格尼薇儿不可能回援队伍，柏雾的选择从来就没有回头路。
最后剩下的格尼薇儿还有72%的血，面前的一枪穿云剩下59%，但轮回还有残忍静默和无浪，他们站在了间隙边上，看着格尼薇儿仍在坚持。
沉默数秒后，他们朝着女骑士攻去。
浩瀚又瑰丽的天穹下，银甲银冠的格尼薇儿顶着三人夹击，挥剑将无浪的最后一丝生命清空。
接着，这轮二度闪耀的太阳迎来了自己的第二次落日。
呼啸vs轮回，2:8，轮回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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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雾站在空无一人的洗手间门口，头顶的自动感应灯暗了下去。
她又逃跑了。
团队赛后她总是在逃跑，胜的时候逃跑，败的时候也一样。
追根究底是因为她讨厌团队赛代表的责任，不论胜负，都沉重得让人恐惧。
鼓起勇气朝胜利进发已经花费了她所有的意志，面对结果则超出了她能承担的底线。
往常林敬言会给她安慰，但今天的林敬言没有。他清楚自己在个人赛里犯下的错误，他觉得自己辜负了柏雾的努力……他没有资格去安慰她，只能以沉重的视线目送她夺门而出。
柏雾站在一片黑暗中掏出手机，找到官方比赛回放，手机屏幕亮起，照亮了她因泪水而反光的脸颊。
拖到几个关键节点，柏雾一下就看懂了错过的团战。
她按灭手机，耳边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感应灯亮了，一个沉稳的声音在耳边带着疑惑响起：“柏……雾？”
是江波涛，柏雾现在最不想看见的人。
她扭过头去，却被江波涛看见了脸上的狼藉，泪水和被黏住的头发并没有折损她让人心惊的美貌，那双眼睛里溢出的失落与疲倦却让他感到愧疚。
但胜利就是胜利，比赛就是比赛。
往常对其他败者队的选手，他可能会为了维持良好关系客气几句，说点谦辞，夸赞对方的表现。但这回他却觉得任何谦辞都是一种雪上加霜，他找不到任何夸奖能够配得上柏雾呕心沥血的努力。他选择保持安静，绕过她走进洗手间。
等到他出来的时候，柏雾还站在那里。
“……我知道附近有家很好吃的火锅店。”沉默许久，江波涛在她背后开口：“算是轮回特产了，你想去吃吗？”
他尽力不要提起比赛，柏雾却背对着他，说：“是我没有找到击败轮回的方法，下次我一定……”
她哽咽了。
江波涛心想，不是的，不是你没有找到。
但能说会道如他，也在这样平直的情感流露中失去了回答的能力，只是心脏本能地被那股难过揪起，他失语数秒，突然想起赛季初自己和周泽楷的一次对话。
当时柏雾回绝了他在聊天软件上提起的转会，他和周泽楷说起柏雾的拒绝，轮回队长的看法是“赢了呼啸再说”。
那时的轮回从不觉得非她不可。
江波涛产生了询问同一个问题的冲动：“……你有没有考虑过下赛季来轮回？”
这句话问得太直白，一点也不像平时那么圆滑，他实在太想要得到答案，甚至忘记了要做点拐弯抹角的铺垫。
柏雾没有回头：“你在替周泽楷问吗？”
江波涛失笑：“为什么这么说，我也觉得你很强。”
“上次你就是替周泽楷问的。”她说。
江波涛不知道柏雾的肯定从何而来，上次他是代表轮回询问，从未提过周泽楷的名字，但他却无法直接否认这一点，毕竟轮回的补强是为了周泽楷更好的发挥。
感觉到江波涛的疑惑，柏雾轻声解释，每一个字都印在了他的心底：“轮回需要一个攻坚手的原因，是周泽楷需要一个人为他冲锋陷阵……我看过很多轮回的比赛，总能看懂周泽楷的想法，他很自信，也很想赢，但我很难看见你的想法，就算在指挥队伍的时候，你也从不表达自己。”
说着说着，她声音又开始发抖，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情绪哪有这么快消融，不过是强撑罢了。
她坚持着问出了那句话：“你呢，你自己是怎么想的？”
江波涛沉默，半晌道：“我相信小周。”
听见周泽楷的名字，柏雾侧过脸，用湿润的眼睛看着他。
“你觉得呼啸为什么输给了轮回？”她问。
江波涛以为她想了解正面战场的情况，如实说：“我分析了赵禹哲的心态，预测了他的打法，算是让他撞了一下新秀墙吧……而且现在的呼啸，确实整体状态有些低迷。”
柏雾笑了一下，她摇头，发丝在腮边轻轻晃动：“呼啸是输给了你。”
“……”
江波涛愣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周泽楷是轮回的枪，你就是这把枪的扳机。”她看上去镇定了许多，甚至给出了一个比喻：“我把枪的存在看作理所当然，所以忽略了扳机的重要性……但以后不会了。”
嘴角微微挑起，江波涛呼出一口气，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我真心希望你能加入轮回。”他说：“你出道以来，很多人觉得你被高估了，但我觉得你被低估了。你的才能并没有完全发挥，因为荣耀不是一个人的游戏。”
“我现在的队伍很好。”柏雾认真地反驳。
“很好不代表最适合你。”江波涛说：“轮回是一把枪，需要子弹、需要扳机，也需要扣下扳机的人。”
“……我是，子弹？”
江波涛否认：“你是扣下扳机的人，这是特别的才能，你能决定一场比赛的节奏。”
他又说：“这种才能无与伦比。”
柏雾此时已经转过身用正面对着他，稍有凌乱的鬓角让她看上去很鲜活，江波涛很想帮她把碎发别到耳后，但随即又为了这略显冒犯的想法感到好笑。
“你明明也可以扣下扳机。”柏雾说：“你不是已经在做了吗？”
“我……”江波涛刚想继续二人的对话，走廊那头亮起了感应灯，隔着中间的黑暗，他看见了周泽楷的脸。
他加快脚步走过来，眼神略带谴责，对江波涛道：“不可以逃记者会。”
江波涛拍了拍额头：“不好意思……我马上。”
原本他就是赶着开始前去趟洗手间，结果不小心把记者会给聊忘了，周泽楷一个人可应付不来。
柏雾想逃还有林敬言给她兜底，周泽楷作为队长是无论如何也不能逃的。所以哪怕迟到，他都要过来把江波涛抓回去应付记者。
江波涛明知道要迟到，却仍要坚持对柏雾把话说完。
“我也有自己的私心，一个人能承担的责任有限，如果你成为那个扣下扳机的人，我就能放下心去做更多事……轮回需要你，我也是。”
“只要想一想有你在的轮回，我就觉得十分期待。”他微笑：“怎么样，要考虑一下吗？”
柏雾从来都不会去想离开呼啸的事情。
但面对江波涛舍弃游刃有余的真情实感，她却有种退缩的感觉：“……我不能抛下呼啸，他们非我不可。”
沉默不语的周泽楷看着柏雾，突然说：“嗯，非你不可。”
柏雾茫然地看着他，一旁的江波涛立刻明白了队长的意思。
赛季初的对话又在心中浮现，柏雾还未改变想法，周泽楷却有了崭新的期待。
而这一次，江波涛不仅仅是为了翻译周泽楷的话，同样也在表达自己的真心。
“轮回也一样。”他说：“非你不可。”
作者有话说
第57章 非你不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