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断秦淮》叶暮雨

6、跋 第三个冬天

　　在那段故事过去之后，转眼，已经又是两年了。
　　我常常不愿意回忆起那段往事，尽管在过去的很长一段时间里，许多感情一直处于不断的交织与碰撞中。当流逝的时光终于将一些情愫淡化，回转身来，我才会发现，其实我没有你想象的那样脆弱，却也没有自己想象的，那样坚强。
　　我本以为那道伤口早已愈合得让自己没有了痛觉，却才发现其实伤痕依旧在心室的最深处若隐若现，直到你把这一切重新提及。起初你还曾赧于启齿，你说怕我一听到这个名字就会禁不住泪流两行。但其实，你可知能重新看到你生怕触痛我的的小心翼翼我的心里是一种怎样的温暖。窗外的雨冷得通透，我却合上雨伞、摘下帽子，转身注视你匆匆离去的背影，一任发线再一度被冷雨沾湿。这些天常常会回想起你的模糊的印象，常常在经过你的面前的一刻对你淡然一笑，同样也会用自己一贯冰冷的语调谴责你小小的任性。原来我这样容易满足——当你终于可以把我当做平常人一视同仁，仅此而已。
　　我不怕，尽管我们早已经，回不去了。
　　从没正面见过你的那个她，我知道那是第一个愿意守在你身边的女孩，而我，什么都不是。
　　当初的我曾经傻乎乎地沉浸在戏里，沉浸着把你当成了秦淮雨巷里的东方。我知道你不是，从头到尾就不是——但我同样知道我一度深深爱着的也并不是东方雨，你和东方，亦真亦幻，就又像是窗外的层层雨雾，让我摸不到头绪。
　　你说要我把这个剧本重新给你——很久以前，你曾对它，烂熟于心。
　　你说我可以用一群孩子来完成我当初的梦想，不敢开口，怕我会泪流两行——你知道，其实我比当初你面前的那个女子要坚强得多，只不过当时，爱得太痴。
　　如你，如戏。
　　孩子们当然演不出我们当时的效果，可是你还能想着这个本子，在我，经已全然，知足了。
　　如今的我早已不是当年那个痴恋着舞台的女孩，早已不奢求行走于令人目眩的华美的灯光之下。但你依然记得我有着一个怎样的梦，依然清楚我擅长什么、恶心什么，你说我所厌恶的那些东西你都可以帮我解决，你要替我，不，与我一起，完结这个故事。
　　生活是一个轮回，谁系下的心扣，就会由谁，最终解开。
　　这就够了，足够了。
　　身边的朋友在埋怨你——我本是她拉拢进来的，却首先开始，帮你备课。
　　——然而你可知，我点这一下头，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我忘不掉……
　　寒冷的冬季、麻木的灵魂——
　　记得当时，懵懂的我们。
　　深爱即是深埋，在你我，理当如此。
　　能得如此，亦，不枉此生。

　　于2009年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