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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银刃 ...

  •   无风的夜晚,只有银白的圆月高悬头顶。。
      几条小尾巴在不远处守候,我将短刀仔细别再腰侧,拇指轻轻摩挲皮质的刀鞘,叹了口气。
      为什么选择在大街上作为战斗场地呢,我环视宽敞的大路,几乎没有可用的的掩体。
      这个时代,年轻又迷茫的青年人不再拥有赘余的财富,车辆不再是他们的需求,只在灯红酒绿中放浪形骸,挤在狭窄的盒子里狂欢,将宽阔的大路衬托的如此孤寂。
      今晚是最后一战,两个军团的胜负将在两位长官的手中用鲜血浇灌出果实。
      “太卑鄙了,居然选择城市宽广场所作战......”声音频道里,我听见我的副官在吸鼻涕。
      她是一个弹无虚发的神射手小姑娘,我痛心疾首地想,怎么能让小姑娘哭呢?顺便为自己暗下决心就算用下作的手段也要获胜找了个借口。
      将通讯设备丢在地上一脚踹飞,银色的子弹擦着战斗靴掠过,战斗正式开始!
      高架桥上,一个挺拔的身影微微低头,我抬头。
      是他。
      我心中的一凛。
      银灰的作战服流光溢彩,是专门针对城市巨月作战的光学迷彩服,在他身上像是什么时髦的时装,银色的短发,灰色的瞳孔和线条干净的五官。他是城市的宠儿,是月色的宠儿,只要是城市作战中,他无往不利。
      冰冷的无机质的眼像一台红外扫描仪,微妙的扫过大喇喇站在马路中间的我,嘴角礼节性的勾起,算是长官间的问候。
      下一瞬,身影消失,银色的弹雨铺天盖地。
      在他消失的同一时间,我也消失了,从城中村的井盖中钻了出来,在弯弯曲曲的街巷中穿行,我清楚我藏不了多久,但是万事皆有转机。
      我终于奔到街巷的尽头,我看见火光升起,前方就是村落的出口,这并不是好事,恰恰意味着事情到了最糟糕的时候。
      ——他看见我了。
      我无奈地转头,正如我所料,在天空中滑翔的人朝着我的方向笔直飞来,巨大的明火,升空的浅色烟雾,说明这里宽阔,通风,足够天空的雄鹰抓到在城市里无处躲藏的丛林兔。
      鹰将落地,我扫了眼腕表,将腰侧唯一的武器踯向远方,割断了他的滑翔绳,银色的身影坠落,我开始奋力奔跑。
      五分钟,极限了,我们又回到最初的街道,礼节性的笑容早就抛到脑后,他冷淡地用枪指着我,好像在看一台即将报废的机器。
      浑身上下最后的内部通讯响起,他沉默着放下枪,看我接起通讯。
      这个点,凌晨两三点,首领来了通电话和我寒暄家人,我温和的朝着对面笑,说家里还有妹妹和爹妈出去旅游了,不用不用,给她带两瓶牛奶就行......
      我的余光瞥向对面微微侧耳的青年,朝首领轻声笑了几句,直到我说,还有机会的话,过年一定回去看看弟弟,青年的脸上出现了明显的困惑,似乎无法理解我的对话,腊肉和弟弟有什么关联?
      松了口气,我挂掉电话,他没有第一时间再用枪对准我,毕竟我的身上已经没有武器了。
      我敏锐的看见他的鼻尖微皱,似乎有想说的话,我主动开了话茬,向他说明我家中的情况,说我上有老下有小,家里有个妹妹整天粘着姐姐,话里行间都透露着家里一旦失去我这个顶梁柱,这些就都会消失。
      银灰的眼眸闪烁几下,他的声音像月光一样温凉又不含温度,他似乎对我平时的样子很感兴趣。这很正常,丛林战斗的人在战场上总有着常人无法理解的狂热和疯狂,如果只在战场上见过面会简单的认为这个人是个精神病,而刚刚我的温和与逗乐显然不符合他对我的认知。
      想到这,我对他多了几分怜悯,特殊的体质,父母双亡的身份,养父是军团长,厮杀战斗硝烟代替了他的骨血泪,从未体会过正常人的生活,而姐在战场外正是一个地道的不得了的:正常人。
      他出乎意料的好骗,我说我给你讲我的故事,我们暂时停战,他眨了眨眼就答应了,我看见他冰冷的眼睛发光。
      我慢悠悠的走在后头,他保持固定的距离走在我前方,听我用懒散的语速将过往的生活拆分成一个个彩色的故事,他不适应慢下来的速度,不时回头将亮晶晶的眼睛落在我脸上,漂亮锋利的眼睛被流动月光变得水润。
      原本只想要保命的想法在他视线的注视下逐渐改变,他单纯太过,让我良心不安,我有些庆幸自己的话痨足以支撑我口若悬河地讲个不停,而不被发现心态的改变。
      走在高架桥上,我突然提起电影院、酒吧和游戏厅那些五光十色的场所,他突然站住,指向桥下红红绿绿的酒吧,“现在可以去吗?”
      没有察觉到平淡的声线下对我的认可的渴求,我仔细思考,两个穿着敌对争议的长官进入午夜场所,很容易引起恐慌,于是我义正言辞的给出了否定的答案。
      我突然发现前方的青年加快了速度,据我观察这种行为多半是在生闷气,我有些犹豫,他不会是真的想去吧?
      “喂,你没事吧?”原本听到我的声音在楼梯处停顿了一下的青年,速度更快了。
      真生气了,这是在撒娇呢,我联想家里的小孩,不由得想笑。
      下一秒,一声闷哼,青年整个人直接消失在我的视野里。
      吓得我心头一跳,匆忙跟上他,才发现他下楼时崴了脚滚到了地上,这点小伤对长官们来说当然不算什么,太可爱了,我心里闷着偷笑,面上却一本正经,装作不解地走上前扶起他,“不如我们去军区休息一下吧。”
      他好像旧时候被调戏的大闺女,银色的睫毛微微颤抖,气鼓鼓的还脸红,却没有抗拒我的触碰,扶着他一路走到军区门口。
      他突然推开我,整了整领子,头都不回地笔直往前走。我尴尬地轻声咳了一声,左右看看,突然觉得他的行为很有必要,没错,人可以死,面子不能丢,换做是我也不想一瘸一拐还被对面的长官扶进军区。
      一群人簇拥着一个同样崴了脚的女新兵迎面撞上,女生泪眼汪汪地用仰慕的目光边笑边敬礼。
      银发的长官面无表情的回礼,点头致意。
      我看着那女生笑了两声,他回头瞪我。我满头冤枉,看着已经走过的新兵,喂,看看你们长官那副德行,他居然又瞪我,妈的,还怪好看的。
      又往里走了几步。到了自家军区,他跟在我身后,估计是脚还疼,站在那儿不吭声,我和旧友扯谈,笑得岔气,用力拍旧友的肩膀,感觉作战服被轻轻拽动,我头都没回向后扬了扬手,好了,别拽了,我不会跑。
      后背如芒在刺,我感觉我都快被他的目光扎穿了,只好草草结束对话,让他们继续拉练。
      我终于转过身,他用目光控诉,我牵住他的手安抚地拍他胳膊,“别生气,要不要去我家吹吹风?”大高个的银色雄鹰被矮个儿的丛林兔哄得团团转,大鹰啄了啄自己的羽毛,抿着唇不回答,也不挣开拉着的双手,像个小孩儿。
      于是我松开手,我觉得他莫名其妙,问他去不去呢,这会儿又不说话,我怎么知道他的想法?
      他反手来捉我,两个人你来我往过起了招,结束于一群新生路过洗手池。
      我以为他不想去,不再回头向前走,结果手被回握,冰冷的手默默塞进我的手里,高大的青年被我一拽就走。
      骑在摩托上,狂风在耳边怒吼,青年在后面搂着我的腰,蜷着身子将脸贴在我的后背。
      局促的跨过客厅地上丢的到处都是的迷你厨具,他站在阳台上无措的看着我熟练地穿过无处伸展四肢的厨房。
      抛下战斗的紧张,我享受夜风穿插过发丝带走疲惫,等等,他人呢?我敏锐的转头,他已经在通往顶楼的楼梯上爬了两格,我拽住他的作战服,“你等等,你爬上去干嘛?”
      他不情不愿地地看向我,瓷白的脸被月光找的发亮,明明没什么表情,我却能从观察出他的嘴角下撇了两度,就这两度,却给我一种他委屈坏了的感觉。“我就是想上去看看,”他强调,“而已。”
      “在下面看不一样吗?”我耐心问,青年不吭声直勾勾看着我,心下一软,只好妥协,“好好好,我陪你上去,OK?”
      我从来没后悔得这么快过,我一边给他讲故事,一边推开他,“热死了,你离我远点。”看着人又贴上来,“你知道你这么大人要散发多少热量吗?”他用目光谴责我的控诉,我突然想起来邀他进门时试图坑杀他的想法,额角突突直跳,“行行行,拿你没办法。”我没好气的牵住他的手。
      恨,打架下手狠就算了,撒娇还这么甜。
      月光下,他靠在我肩上弯了弯眼。

      远处楼顶。
      “......喂喂喂,听得到吗?你们长官怎么回事,怎么就靠上去了?”
      这是震惊的一号女副官。
      “明明是你们长官把我们长官拐回家了好吗?”
      对面楼的一号男副官不服地回击。

      “其实我觉得有点好磕。”
      另一位女副官咬了一口能量棒。
      “我也觉得。”
      另外一个男副官赞同地吐掉嘴里的瓜子壳。

      这......这算什么邪教?一号女副官恨恨地磨牙。
      “《我磕了我长官和敌方长官的cp》?”一号男副官摸了一把一号男副官的瓜子。
      “唉,准备联姻吧。”一号女副官抹了把鳄鱼的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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